云台一梦醒31
苏河洲竟然不退反进,撞击出不和谐的声音,季路言恼的又掐又拽,可那人,就跟上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密码的锁扣一般,锁进去死活就是不肯出来!
季路言颤颤巍巍地都快听不清他亲爹的声音,眼看齿缝里就要溢出澎澎波澜,季路言只能咬住自己手背,就在这一瞬间,苏河洲把自己的手腕塞进了他的嘴里。
季明德咆哮:“季路言,你个混账东西!又在搞什么!今天的新闻是怎么回事?三天不打你都给我玩出花来了是不是?你、你、你!”
“我……我没玩儿!我妈、妈……没跟你说吗?”季路言掐着苏河洲,几乎快要断气了才蹦出几个字。
“你还有心情上健身房?”季明德一听那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更是气恼,“还嫌不丢人?去健身房让人围观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给我老季家长脸,找了个男人当众亲热?”
季路言:“……”
被动的运动,也是一种健身,二者本质上没有区别。
“你祸祸了那么多大姑娘还不够?”季明德气的语无伦次,“人家小伙子一看就是被你胁迫的,你用了什么手段?行啊季路言,老子他妈教出你这么个孽障东西,钱多了烧不完,还学会作奸犯科的事来了?你拿捏人家什么把柄了,啊?!脑子摔开窍了?大难不死要学会及时行乐了?我警告你,季路言,你信不信我跟杜风朗他爹一样,能给你送个公检法套餐?!没什么说的,不许再纠缠人家家孩子,马上给我滚回来!”
“嗯——啊!”季路言脸色煞白地“应”了季明德一声。只见苏河洲伸出手来,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将那让人脸红心跳的东西抹了他一身,又对他做了个口型:“该我了”,接着又横冲直撞起来。
“你那什么声音?”季明德反应了好一阵。“哑铃砸脚了?嘁,季路言,活该!让你玩儿,年纪轻轻的身体玩儿虚了吧?哑铃都举不起来了,我看你啊,很快别的也举不起来了!”
季路言捂着眼睛,实在没力气去辩驳来自亲爹的误解和诅咒。季明德怒挂了电话,限制他两个小时内必须到家。
季路言反应过来,怕是亲妈那头掉链子了,但这事还是怨他自己,如果自己早点和他爸说了,今天也就没这事了。这样一想,他觉得自己很是对不住苏河洲。求婚没给苏河洲一个像样的,一枚戒指就让那傻子兴奋成了头只会尥蹶子的“牲口”,不停在他身上刨食。苏河洲还在幸福的喜悦中呢,如果这个时候让他知道了自己的亲爹不同意这门亲事,那得多伤苏河洲的心啊。
“你爸说什么了?”苏河洲埋头作业,挥汗如雨地问。
“没什么,”季路言伸手抱住苏河洲的脖子,鼻尖蹭着他的脸颊,温柔如水地说,“我爸叫我明天回家一趟,可能是商量给你下聘。”他暗下决心,明天回去让他爹揍一顿都行,今晚是不可能抛下苏河洲的,对于一个没安全感的爱人而言,最好的方式就是陪伴,尤其是在他需要自己的时候。
他可以是所有人眼中的渣男,却独独不能做让苏河洲心里有丝毫瑕疵和遗憾的男人。
然而,很快季路言就悔悟到自己被“圣母”心迷了心智,苏河洲那完蛋玩意儿竟然学会未雨绸缪了。事前给他吃的是高热量的食物,喝的是能量饮料,并以此为借口对他进行无休止、无羞耻的敲诈勒索!
这一夜,理论指导实践,实践丰富理论,配合苏河洲的穴位“按摩”,季路言觉得自己真要印证他亲爹的诅咒了——早早要虚了。
次日一大早,季路言扶腰抖腿地起身,看着熟睡的苏河洲,在心里狠狠地道德谴责一番,然后又止不住笑了起来,他俯身在苏河洲的眉心上落了个吻,轻声道:“宝贝儿,别皱眉,等我。”
简单洗漱后,季路言拿起不知何时已经关机的电话,摇摇晃晃地出了门,那模样活像一个宿醉的腰椎盘突出病人。
门锁落下的瞬间,床上的苏河洲立刻睁眼,手指抚过季路言躺过的位置,闭着眼睛回忆昨夜的疯狂,心里无比满足,他拿起季路言的枕头闻了闻,而后猝然眯起了眼,掐着眉心一脸惆怅地喃喃自语:“他父亲不同意,该怎么办呢?”
但很快,苏河洲的嘴角绽放出抒怀的淡然笑容。
季明德本来在白云鄂博谈生意,数年磨剑,终于拿到了专利技术,这样一来,每年光是从废石里二度开采稀有贵重金属,尤其是稀土和钍,将会创造无与伦比的价值——仅以排土场为例,每年创收保守估计可以到达两千万亿。
这是多么令人热血沸腾、近乎能“老夫聊发少年狂”的事业啊!可就在季明德把合作谈到一半的时候,他那龟儿子居然闹出了让他一夜白了头,直接从“老夫”变“老朽”的惊天绯闻!
酒店门口和男人亲亲抱抱?还去逛街?包养那一套是要登峰造极了!若不是看在季路言自己也有产业的份上,季明德早就把他的家用全都停了!去包头刨矿吧,还包养个屁!
季明德扔下手里的合作,连夜赶回海城,得来的就是那败家子又跑去健身房,说好两个小时后活要见人,结果一夜不归还关机玩失踪。
季路言刚一下车,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看见了自己的亲爹——穿着跨栏背心,正在别墅门口用后背撞树。远远看去,那老头子仿佛撞的不是树,是死仇!
“爸,起得挺早啊!”季路言上前,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啊,”季明德掀开眼皮,冷笑一声,“我老季家的大蛆虫,不就蛄蛹回来了?”
季路言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抬眼往大门方向望去。
“你别找你妈!”季明德豹目圆睁,狠撞一下树干,愣是将郁郁葱葱的梧桐树,给震慑下两片缺斤少两的叶子来。
“爸,不疼吗?”季路言关切道,他倒不是拍马屁,主要那闷响声他听着都疼。心说:有气咱别拿自己身子过不去。
“献殷勤?哼!”季明德围着自己儿子转了一圈,突然呵斥道:“你浑身上下,我还真看不出哪点不正常,你怎么就能做出那么不正常的事来?还有你妈这个女人也是,早就知道了还和你沆瀣一气把我蒙在鼓里!”
“你妈跟我说,你不是开玩笑,是来真的?”季明德不死心地求证。
季路言反倒是不再发憷,朗声宣言中还带着醒目的骄傲,“是,认真的,对方名叫苏河洲,职业医生,年龄27,是我的爱人,计划过一辈子,实际可能更久。”
“呸!你个混账东西!煽惑着你妈也跟你一块儿疯是不是?你给我等着,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我不把你脑子打清醒了,我今天跟你姓!”季明德四下寻了一圈,没有找到趁手的工具,立刻清了清嗓子,维持自己的说一不二的家主地位道:“你赶紧给我认错,断了和那什么苏州河的往来,否则今天就是你妈来了也没用!老子在这个家里还镇不住你们母子俩了?我在这个家还有没有地位了?成天拼死累活的挣钱,敢情就是让你来克我的?”
“我没错!真爱无罪!”季路言辩驳,“还有,我爱人,您儿媳或者女婿,人家叫苏河洲,不是什么苏州河。”
“我就听过孤独万岁,失恋无罪!狗屁的真爱无罪,你那能叫爱?你俩大老爷们儿,两个硬件都是一样的人,怎么爱?怎么爱!!!”季明德拍着大腿,忍着奔走,竭力悲号。
“说够了?”路露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她原本有些心虚,但有人实在太狂妄,居然要做她的主。只见季明德身子一颤,立刻靠回大梧桐摔背甩手,若无其事地说:“我就找儿子问问,你昨天跟我说的事儿,我觉得不是真的,让他亲口再给我说说,我们正在探讨呢,”季明德转身看向季路言,“是吧,儿子,你刚不是要跟我承认错误来着?正好你妈来了,你当着我俩的面儿一起说了吧。”
“我没错!喜欢一个人没错,爱一个人更没错!”季路言一字一句道。
“放屁!你他妈还认真了怎么着?你怎么能找个男人?!”季明德后背离树,刚要上前动手,余光却被一股寒气占据,他硬生生地憋了回来,靠着树才能稳住身形。
“我们言言的命是苏医生救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没毛病吧?”路露冲季路言眨眼,表示自己站在他那一边。自己的儿子醒来后是个什么状态,她看在眼里,季路言是如何一步步收复了小苏的,她更是有幸参与了一二,退一万步来讲,什么是爱?爱就是让自己为了对方变为一个更优秀的人。这么说来,她儿子更是找到铁打的真爱了。
季路言这次做到了,而且做得还不错。就冲这一点,她这个做妈的也没理由做棒打鸳鸯的事——无论何时,成长都是一次性的,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但成长路上有一个变量,虽然不能让人回头来过,但可以让人不在歪路上越走越远,那个变量就是爱情。爹妈教不好儿子,遭罪的是媳妇儿,但媳妇儿有本事把一颗歪脖子树板正了,那是媳妇儿心好包容有本事!到头来还不是造福他们老两口?路露想着,对苏河洲更是满意甚至有些感激,于是她说:“老季啊,儿孙自有儿孙福,咱能看开些吗?”
季明德表面偃旗息鼓,心里是死活都放不下,指着季路言说:“好好好,我懒得管你,就说说那个苏医生,他是一男的,他能生吗?你跟他好,我们季家不就绝后了?我这么多家产你也不怕一个人吞了撑死!我要孙子孙女,我不管,他弄不出来,就别想让我承认!”不说人伦纲常,就说生理构造,这就是不可能突破的历史难题。季明德心想,那不孝子怎么也该知难而退了。
偏偏他嫡亲嫡亲的儿子给他上了一课,什么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那个,爸……”季路言摸了摸鼻子,声音有些仓促地说,“这事儿你赖人家没用,要怪怪我,是我生不出来。”
季明德高低是个商人,脑子向来活泛,季路言的话在他脑子里一转,立刻就让他生出了“这兔崽子不仅要‘为之’,还要逆天而为”的想法——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突然有一天跑来说他“生不出来”,这说明什么?
……他季明德的儿子,不仅招惹了男人,还被男人压得死死的!
丢人!花架子!绣花枕头!!!
路露却听不出来这段“男人之间”的对话,有什么门道。她还沉浸在自己儿子维护爱情和爱人的决心里,深受感动。一阵华山论剑,季明德双拳难敌四手,何况连小翠都来瞎搅合。输人不输阵,季明德决定以退为进、曲线救国。季路言到点要去工作,对于这一点季明德还是很支持的,虽然季路言这工作不拿钱还光往里头倒贴,不过不打紧。这事往小了说,起码他家的混小子现在能定时定点,还能安分守己,也算是好事一件了;若往大了说,那就大了去了,说出一本《圣经》都不是问题,但那些功名利禄的东西,他家还缺吗?他家就缺一个正经儿媳和几个小毛头!他就想在这个家里当回“爷爷”怎么了?!
季路言走之前说晚上回来接着和季明德谈判,对于苏河洲进门这事,他态度坚决,生米煮成熟饭再八年抗战的决心都摆出来了,而季路言的态度在季明德看来,颇有些要跟他做一锤子买卖,再坐地起价的意思。
季路言一走,季明德立刻拉着自家媳妇儿,嘴里一面哄着,也一面阻止往日的精神领袖对他的各种洗脑游说,最终劝得路露和他一道去“见见”苏河洲。
季明德想的是救命之恩重如泰山,再怎么那个苏医生都是季家的恩人,他就是要找苏医生“谈判”,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周全些,自家老婆不是都要给人做妈了吗?那他搭个顺风车有理有据地去会会,再“提点提点”——既然自己儿子不肯知难而退,那么另一个退出舞台的话,这出闹剧还怎么唱下去?
路露不知自家糟老头子腹稿打了一箩筐,只道是老头子和当时的她一样——需要一个见面了解,有一个心里接受的过程,想着“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肉贴肉”,老公公和“准儿媳”之间,这个面迟早都会见的,于是路露打电话联系了苏河洲。路露没察觉身后的老伴儿露出一个牵唇吟笑,深刻的唇角里写满了踌躇满志与志在必得。
电话那头,苏河洲很是温和,也不知是不是电话的温度过高,贴着听筒的那一侧耳朵红得厉害。他一直很喜欢季路言的母亲,和季路言昨天那么一“高调”,此时接着路露的电话他竟有些害羞,应着路露的所有嘘寒问暖,路露提什么他都说好,仿佛他就是个唯“婆婆”是从的软性子小媳妇。
路露的心都快化了。自己儿子的变化她看在眼里,苏河洲游走在人间外的那点清冷逐渐褪去,她也看在眼里。一个沉了下来,一个活泛了起来,这不是天作之合是什么?
当路露把季明德要想要见面的事一说,苏河洲并不意外,还主动询问了季明德什么时候方便,季明德现在是只要季路言不在他都方便,为了维持自己能在两军交战的时候,从气势上先拔得头筹,在路露向他询问时间时,季明德故作姿态,站在路露身边,声音冷漠桀骜道:“时间?我一天到晚多忙啊,忙得连自己儿子都没时间管教了,哼!你跟苏医生说,就今天中午,去景泰楼,看他‘方便不方便’!”
苏河洲听得一清二楚,虽然季明德的语气已经很克制,但其中处处机关,还是让人一耳朵就能听到一些尖刺,苏河洲在心里说:能理解的,只是季路言是你们的,也是我的。
然而季明德刚刚意气风发过,路露直接捂着话筒侧头瞪着他,一脸疑惑不悦道:“老季,你脑子在想什么?景泰楼离小苏的医院多远?你一个闲人好意思耽误人家正经工作?你是给人开工资了,还是替人救死扶伤了?小苏要是其他职业倒还好说,医生能擅自离岗?人命关天的事情,你可真敢提要求!”
“……”季明德紧绷的唇角,硬在那张尚留英俊遗迹的脸上,凿出两个坑坑洼洼的酒窝,半晌他才说:“那就陆羽轩,苏医生午休的时候过条街就能到,正好,我们喝茶吃斋,清淡清淡,这才几月就烈火骄阳的,太燥了,还没到酷暑时节,这燥得人心里都烧!”
“那是你大鱼大肉吃多了。一会儿把我那苦瓜粉代餐喝两包去,一把年纪了也不怕得个三高脂肪肝,不自觉!”路露不再理会那不懂养生保健的糟老头子,笑眯眯地对着苏河洲继续发光发热。
【陆羽轩,菩提心,12:30,耽误你工作啦,正好阿姨今天给你煲了虫草乌鸡汤,一会儿给你捎带过去。】
挂了电话,苏河洲收到了路露的信息,他眼里拥着温柔的光,手指隔着冰冷的屏幕也能感受到和季路言一脉相承的暖意。整齐圆润的甲盖在“虫草乌鸡汤”几个字下划过,蓦地,苏河洲忍俊不禁地默道:“想多了……”
他不太懂怎么和家人相处,但苏河洲还是为了和路露能有共同话题,专门重拾旧业,恶补了一番中医养生,那汤是什么功效他很快反应了过来——肝肾并补,阴阳同调,填精养血,对肝肾不足,对……房事不济之不孕不育有益。
苏河洲突然对路露生出了一丝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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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路言:坦白了,我家里就是有矿。
假期双更结束。鱼缸儿要准备下一本了,全新风格,全新体验——修真玄幻,万年来回穿越、重生,茅坑石头攻只为虐渣,他是这么想的:
渣男装爹,渣男装娘,渣男是宇宙无敌强。
老子眼瞎,跪舔渣男,渣男捅刀老子玩完。
现代里来,洪荒里去,老子虐死那狗东西。
死了又生,生了又死,为虐渣我变老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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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一定是he。注:以上不是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