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穿越伊始
1937年的江南。
战火的硝烟已经从华北弥漫到了江南。
江南小镇上的百姓为躲避战火纷纷举家向南搬迁。一路上难民的队伍浩浩荡荡一直向南蜿蜒,看不到头。
就在这群决心向南缓缓移动的人潮中,一个鲜红娇小的身影逆流而上朝着人群相反的方向艰难行进着,显得特别扎眼。
“姑娘,你这是往哪儿去啊?和家人走丢了就别往回找了,赶紧走吧,一会儿被日本鬼子追上就走不了了。”
这个姑娘全然不顾别人的劝阻,只是一味地朝相反的方向走。身边的人潮仿佛对她没有半点影响。她眼神充满着震惊,害怕和无助。李玉子万万没想到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么个犹如人间炼狱的时代,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中日全面开战。一个车祸将自己带到了这个时代。到处都是战乱和难民,怎么活下去?一个好心人给她指了一条到上海的路,她只知道她穿越来之前是在上海,也许到了上海能想办法再穿越回去。就是抱着这一丝希望,迈向了那个未知的1937年的上海。
江南到处遍布着各种支流水系,不辨方位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沿着河流走,总能走到想到的城市。连日的阴雨天让道路变得湿滑,李玉子已经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两天了,这两天除了喝水一点东西也没吃,困了就倒在路边眯上一会儿,身上的粉色耐克轻薄羽绒服和牛仔裤此时也脏乱不堪,一摸口袋就只有几十块人民币和一部手机,脚上一双马丁靴也已经被泥糊得看不出原样。唯一在这个时代值点钱的就剩下脖子上的一条金项链了。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正在这时,远远的看到有一队人马整整齐齐浩浩荡荡的从远处走来。“是日本人来了,快躲起来!”旁边有人突然喊了一声,大家赶忙往路边的树丛里躲避,前面有些来不及躲避的,索性就跪在路边,低头哈腰一副顺从的奴隶状。玉子还没有感觉到会有什么危险,看着眼前身着明黄色军装的军人朝自己走来,和电视上那些抗日神剧里的也差不多。也许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了才发现其实就在自己温暖的床上,享受着早晨的第一缕阳光。但是这个梦又是那么的真实,她能清楚的看到走在队伍最前方的一个骑着马的军官正朝她走来,她光明正大的打量起这个人:他,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身着一身带风帽的笔挺呢子长军装,身姿挺拔,风尘仆仆却不失风度,些许疲惫的脸上处处透着坚毅果敢,表情严肃却并不让人感到害怕,清瘦的脸庞透着一种放在人群中能一眼注意到的特别气质,清冽而孤傲。
他也看到了怔怔的站在路边的她,一个装扮怪异却又犹如画中人一般美丽的女孩,身材娇小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她和别的□□人不同,既不躲避也不磕头作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自己的队伍走过,那么的自然,眼里也没有恐惧,只有茫然和无助。
拖着疲惫步伐的日本兵不断的从玉子身边走过,但是他们都避开她,绕着走。
这就是抗日神剧里那些无恶不作杀人如麻,见姑娘就上的日本军人?今日亲见也不过如此,他们每个人都十分疲惫,肩上都扛着不少武器和弹药物资,也许他们已经走了很长很长的路,才来到了这里,遇见了她。
天色不早了,她也得赶紧走了,否则今晚又不知道能在哪里落脚。
她就这样在这条泥泞的小路上,怪异的夹在日军队伍中和他们一起走起来,大家纷纷给走的慢的她让道,就这样各不相干,相安无事。
突然通讯部队的一个马匹脚下一滑,马屁股朝旁边一甩,玉子一下子被甩到了小河里,深秋9月的河水也有了些许的凉气,让她一下子感觉到刺骨的寒冷,接着整个人就往河里沉。
就在此时,岸上躁动起来,大家在叫嚷着什么,就在她快沉入水面的那一瞬,她看到一个身影跳了下来飞快的朝她游过来,紧接着下一刻就被抱着带到了岸边上被救了起来。
当玉子被救醒睁开眼的一瞬间,看到的是一群日本兵围着她,大家看到她醒了都很高兴,此时抱着她的是刚才救她上来的冈崎准尉,在这一群人中间站着的就是刚才那位骑在马上的年轻军官,看见她醒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他们说的虽然是日语,但作为考过日语五级的外语系大二学生的玉子来说大部分都是能听懂的。
“キャプテン,私たちは彼女を残しましょう……”(队长,我们带上她吧!)
“そうですね、それは家族とはぐれてしまったかわいそうな女の子です。……”(是啊,这一看就是和家人走散了的可怜女孩。)
“彼女の話をしないと、彼女自身も生きていけないだろう。…”(不带上她的话,她自己也活不下去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开来,都在等着站在中间的这位军官做出决定。此时抱着玉子的冈崎准尉也忍不住说到“山田少将,就把这个女孩安置在我们中队吧!到下一个休息地给她找一身替换的衣服,不要让她感冒了!”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他黝黑深邃的眸子盯着玉子看了一眼这个在冈崎准尉怀里冷得瑟瑟发抖的女子,她是那样的娇弱无力,眼神迷茫无助单纯天真,看上去毫无一点危害和杀伤力:“那就暂时把她留下吧。交给吉助照看”,说完转身上马示意大家继续前进。就这样在卫生兵吉助的照看下,大家轮流背着她继续向上海前进。
当天色逐渐暗去,夜幕降临之际,队伍终于赶到了即定的落脚点——一个破落的江南村庄。听说日本人要来,村里早就没人了。部队卫生队的青木吉助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就加入了部队当了一个护理员兼担架队兼炊事员,因为他年纪最小所以经常被老兵呼来喝去的做各种杂事。他在废弃的村落里找了一套八成新的红底碎花的中式棉服给玉子换上了后,又给她弄了一碗饭端给她,怕她听不懂,还拿手比划着示意她吃。玉子接过饭轻声对他说了句“ありがとう”(谢谢)
他听到后一脸惊讶:你是日本人?
玉子不想骗这个看上去单纯的孩子,她摇了摇头,用日语缓缓说道“我是中国人,我其实只是在日本作为交换生学习过,大学主修日语。”吉助一听惭愧的摸了摸头“原来你是大学生,比我好,我只读过小学,就被征招到这里了。”
旁边围在火堆旁席地而坐休息的日本兵听见玉子会说日语也都聚了过来凑起了热闹。
“你去过日本哪里?”
“我去过仙台!”
“真的吗,我们的家乡就是仙台,我们就是从那里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
“嗯,你们就叫我玉子吧!”
“玉子?不是日本人的名字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听说是家里长辈给我起的这个名字,我叫李玉子!”
……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不觉聊了很久,大家走了一天的疲惫也在这欢声笑语中不自觉的洗掉了。
黑暗中有一双锐利的眼睛把这火堆旁的一切看在了眼里。
“她没什么问题吧?”
“目前看来不是奸细特务!”
“到了下个落脚点赶紧让她离开……”
”嗨!”
不知是否是起风了的缘故,玉子突然后背一凉,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树下站着的那位白天骑马的军官。不知他对他身边的军官说了什么。说完就看到了玉子那不安的小眼神在望向他,他冲她微微颌首,玉子则报以感激的微笑回应了他。他人话不多也很忙,没有多做片刻停留,又去巡视其他中队了。一个严肃又刻板的军人——这是他留给玉子的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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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洗白、不是在洗白、不是在洗白,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且此情节在日军军官日记中有记载,最后少女嫁给了一个大慰。这真的是个抗日故事,只是不像神剧那么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