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家国万里思无量,
风霜血雨刀光。
干戈几曾不疆场?
太极定天下,汉字著文章。
古今兴亡谁可断?
过客匆匆一晌。
山河不语青天苍。
漫言神圣事,惟愿民乐康。
———调寄·临江仙
此开篇第一章也,各位看官,这首词原本笔者感叹之余,信手涂鸦之作。十多年前,笔者偶读《宋书》,由此而读《晋书》,没想到却因此引出一段万民康乐的故事来。始末究竟,且听俺慢慢道来……
癸巳甲子(太元十八年冬),龙城(今辽宁朝阳)滴水成冰时节。
风怒吼着卷起漫天雪花,肆无忌惮地扫荡着无垠的华北大地。
平北将军府,一个精装的汉子正在练拳。飞舞的雪花像淘气的孩子旋绕在汉子四周,不肯落下来。但见拳势舒展大方、伸缩自如、刚柔相济、动静相兼、轻如狸猫、迅如猛虎。正是劈如刀斧,崩似离箭,钻若闪电,炮如火烧,横弹如旋。
不远处门外,一位红衣女郎,静静地看着练拳之人,满脸的惜爱之色。她知道,每当夫君忘我地练拳之时,一定是在想念大少爷了。等到汉子收势以后,女郎才缓步来到男子面前。
“夫君,你又在想大少爷了。”女郎道。
“是啊,北伐已经过去五年了。”汉子叹了一口气:“我刘裕得大少爷传艺授业、简拔重用之恩,也不知大少爷如今在何处。”
“上月不是有飞鸽传书吗?”女郎道:“再说以大少爷的武功,能有什么要你担心的。”
“真是妇人之见。”刘裕道:“我是担心朝廷如此下去,会毁了大少爷的一番苦心。唉……”刘裕叹了一口气:“最多还有两年,我就再等两年吧。”
同样的情景在很多地方重复上演。
疏勒(今喀什)城,安西将军府,书房。
一个比刘裕还要年轻的将军,正安坐案前,习练书法。
“夫君,该用饭了。”,门外轻轻几下敲门声,接着一个委婉的声音柔柔响起。年轻的将军有些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来,看着案上的字迹,摇摇头喃喃道:“还是不行,也不知若风何时才能见到大少爷。”
姑臧(今武威)城,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站在城门楼上,极目远眺:“大将军,你要再不出现,我这把老骨头就快撑不住了。”
广陵(今扬州)城,一家挺门面饭店内。一帮人正在吃饭。
“听说了吗,广陵要变天了。”一个食客悄悄跟身旁一位食客道。“能没听说吗?”另一个食客道:“可惜谢大人给我们带来的好日子要到头了。”另一个满脸胡子茬的汉子道:“怕什么,我们有新政律令,如果有人要乱改,我们就去京城告御状。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找谢大人。”
“谢大人自从北伐归来,就辞官归隐,我们去哪儿找啊。”一个老人道:“好在谢大人虽然辞了官,还为我们庶民留下了新政律令,留下了这些为民的好官啊,不然……。”
“还不是那些高官们说谢大人复国功大,赏无可赏,其实就是怕谢大人在位,他们不敢乱来吗?”一个年轻人道:“也不知道陛下怎么就信了那些无所事事的闲人的话。”
“嘘,这话可别乱说……”有人赶紧岔开话题。
长安(今西安),府衙内,一位三十多岁的儒雅文士和一位二十多岁的小将军正在弈棋。
“道规老弟,你就认输吧。”年长的文士道。
“道和兄,真是没心情下棋啊。”刘道规道:“大少爷快回来了吧?”说着,就开始收拾棋子。
“应该快了吧?”刘道和说着:“北伐成功,大少爷辞官归隐。我等虽然为了新政日夜操劳,但也算是尽享荣华,光宗耀祖了。只是,这些年,新政越来越被江左世家豪门排挤,广陵据传要恢复旧制。看来是有人看到广陵发展的太好,起了摘果子的心思了。当年大少爷和陛下有过约定,新政至少要三至五年才能见效,这几年陛下没有插手新政也算难得了。如果真要出现意外,可能真的需要大少爷出来压阵了。”
“唉,这人啊,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忘了战乱了。”刘道规叹道:“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马訾水(鸭绿江)畔,丸都城。
玄菟郡府衙演武场。两位三十多岁的汉子,正在比武。
“雄况兄,你和大将军私下比武,回来后就讳莫如深,这都过去五年多了,你就不能说说吗?”年纪小些的汉子收了架势,笑着问道。
“说不得,说不得。”雄况神秘兮兮地竖起食指:“云支老弟,你觉得刘将军武功如何?”
“自是上将无疑。”被称为云支的将军道。
“大将军教了不到半年,然后自己练的。”雄况道:“至于大将军武功如何,我只能说以我的水平,无法评判。你只有和他交手才知道他有多厉害。”
“这么厉害?”韩云支吸了一口气道:“过了这几年,也不知道大将军会不会更厉害。”
“那是一定的,我跟他比武的时候,他不到21岁”雄况道:“可惜上次你没出手,现在更打不过我了你。”说完,雄况哈哈大笑。
“那也未必,按照刘将军的说法,大将军说大概就这两三年内,他就该回来了。”韩云支笑道:“也许我还可以跟大将军请教一番。”
“别高兴的太早,你忘了姑臧比武,你输得多惨了?”雄况道:“你还是多用些心在新政上吧。”
原来韩云支虽武功高强,却是文武兼修,乃是玄菟郡守,雄况不谙诗书,乃玄菟守将。一文一武,各有所重。
金城关,黄河大桥上。
一个年轻人,凭栏眺望。好像这冬天的冷风对他无效似的。他就是这座大桥的设计和施工组织者。墨家子弟,墨羽。
此刻,他也在想着那个指点他建桥,命令他修路的大将军。五年的时间,他带领着他的三万建设大军,从疏勒开始,沿途经过龟兹、焉耆、楼兰(西域都护府)、高昌(戊己校尉)、玉门大护军、敦煌(沙洲)、酒泉、张掖、姑臧,一直到金城关外他的脚下这座大桥,向东沿南安、天水、略阳、始平直通长安,总里程约4000公里,并修复了秦直道约900公里,使这两条大道在长安交汇,并在河套地区秦直道上,建成了第二座黄河大桥,这一切仅用了五年就全部完成。这将是自古未有之壮举。当年,大将军曾说,七年内完成,就算他大功。他特别期待和这位传奇的大将军阔别五年之后的再次会面。
……
温暖如春的山谷内,偶尔的鸟鸣声显得谷中更加寂静。但谷内却非无人,恰巧相反,谷内约两千余人肃然而立,队前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正在师范的拳法,赫然是《太极拳》。年龄不大,却深得太极之味。掤、捋、挤、按、采、挒、肘、靠,八法合八卦八方;前进、后退、左顾、右盼、中定,五态对五行五位,自然圆转,刚柔相济,显然已有登堂入室之意。
远处山坡上,一位二十多岁,身材颀长匀称的男子,看着那年轻人的身形,暗暗点头。他身旁的女子,静立不语。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来到身边。
“大少爷,京城有消息到了。”这汉子单腿跪倒禀道,说着将手上的竹筒双手呈上。
这男子接过竹筒,并不打开,而是叹了口气道:“姜老走了也半年多了,这里的培训也告一段落,该挪挪地儿了。”一边说着,一边取出竹筒内的纸条。
这男子看着消息,眉梢轻皱,脸色微沉。
男子看完纸条,转身递给那汉子道:“姜兄,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启程。”说着回头对那女子道:“夫人安心在此,暂不必回去,等京城事了,我派人接你再回去不迟。”
“诺,大将军。”那汉子抱拳应道:“某即刻去安排!”
那女子点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眼中流露出浓浓地不舍……
这位让众多人牵挂着的大将军,到底是何许人?
他如今又在哪里?在做什么呢?
说来话长。还是从头说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