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魇境

第九章 魇境

“裕,你在哪里发现的?”

“师父告诉我,整间屋子,就只有这一本书对我们有价值,但也是这一本书,危险至极。希望你们在决定按照书中所讲去做之前,再深思熟虑一下。”裕老老实实的交代。

“飞白,不然我们还是在考虑一下吧。师父可以通过某种方法模糊的看到我们的未来,既然她这样警告我们,就绝对不是耸人听闻,要不我们再想想其他的方法?”梧垚有些担心,想要劝一劝飞白。

可是现在的飞白哪里还听得进去,一把抢过裕手中的秘书,急不可耐的翻开,细细的读着。

“进入魇境者,不可逃不可死不可灭,更要百年直面内心深处的恐惧。”飞白顿了一下,继续道:“魇境每百年一开,错过就要再等百年。提升修为才是唯一的生存法则。”

“所以……只要进入魇境,修为就可以提升了。”飞白面露喜色。

“飞白,这说的意思应该是进入魇境后,自己需要把修为提升才能保命,不是说进入魇境就能够提升修为吧。”梧垚小心翼翼的解释着。

“我不管,那个魇境一定是个好地方,不然青梧大人怎么会带着自己最心爱的徒弟进去修炼?”飞白说这话时面目狰狞,吓得梧垚一怔。

“你做什么。”裕十分不悦,将梧垚挡在身后,“少在这里乱发你的脾气。”

“我一定要去魇境,这上面怎么没有写进入魇境的方法?”飞白将这书的每一页都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

“没事,我们一起找,会找到的。”梧垚见飞白的样子,知道就算再拦着,也无济于事。

“飞白我看你就是魔怔了”,裕呵斥道,“我不论你怎样,你都最好不要将梧垚拉进什么危险的境地。”

飞白听了这话也是怒视着裕,但他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因为他要去的这个魇境,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你们看,这里是不是有字?”梧垚将那本介绍魇境的书举过头顶铺平摊在阳光之下,让阳光一层一层透过纸张,几个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映照在地上。

“魇境之口,洧水河边。”梧垚将字读出,“洧水……洧水……我知道了,你们跟我来。”

梧垚带着二人来到一条隐秘的河水边,河水死气沉沉,没有生长丁点的植物。

“这就是洧水。”梧垚向其他二人介绍,“书中说的入口,应该就离这里不远,我们分头找一找。”

说着,三人分开行动,围着洧水边翻找了起来。洧水虽然不大,但还是花费了不少的时间。

“垚垚,来,快看这是不是入口。”裕的声音从远处响起,梧垚和飞白听见喊声急急忙忙就赶了过去。

只见距离裕脚踩的地方五六米处,有一个漆黑的洞口,一直延伸向下,望不见底。梧垚捡起一块石头扔了下去,却始终没有传来回声。

“怎么办?这洞是不是魇境入口暂且不提,里面会不会有危险?如果很深,即使有灵力护体,也容易摔出个好歹来。”梧垚从看见魇境这两个字开始,就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又说不上这是什么。

“不会有危险的,这一定就是入口了,如果你们不敢跳,就在这里等我。”飞白说完话就直接跳了下去。

见状,梧垚大喊着飞白的名字,也跟着掉了下去。裕更没有多做犹豫,见到梧垚跳下去,自己便也跳了下去。

洞口就像是一汪清水,被接二连三跳下去的三人激起了层层涟漪,又在不久后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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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洞的确很深,而且里面的宽度也要比洞口展现的宽上不少。

梧垚一掉下来就昏了过去,不知道多久才苏醒过来,而醒过来发现,飞白和裕都没在自己的身边。

他们两个去哪里了?

梧垚踉跄的起身,想要弄清楚周围的环境。可是周围环境昏暗潮湿,根本就看不清楚真实的样子。没办法,梧垚只能一边低声呼唤,一边摸索着前进。

忽然间,前方出现一阵光亮。梧垚大喜,急忙向着光亮跑去。

走进光亮里,梧垚才发现,出现在光亮中的,是一个村子的村口。

村口一大群人围成一个圈,叽叽喳喳说这话。

“难道……中间的是飞白和裕?”想到这个可能,梧垚大喜,急忙冲上前去,拨开人群,可谁知人群中间并没有人,反倒是她一闯入,所有人都将她围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咒骂着。

“就是这个女孩,一定天生就是个灾星,要不然怎么她一出门天就下暴雨,这庄稼啊,都坏在她手里了。”

“没错没错,要我说啊,他们一家子都是怪人,一整天一整天不露面,也不知道平日里吃些什么,该不是吃人吧!”

“对啊对啊……”

梧垚惊恐的看着这些面孔,她想起来了,这些人正是自己小时候的乡里乡亲。

自己一家人正是被这群人赶出村子,父母也是那个时候身染重病不治而亡。

我不要,我不要见到他们……

“不是我……不是我……你们认错人了……”梧垚拨开人群,往远处跑去。可是不论怎么跑,那群人就好像阴魂般缠着她,只要她稍作停息,那群人就立刻围上她,在她耳边叽叽喳喳。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梧垚死命的捂紧耳朵,她不想再听到任何人的议论。

“垚垚?垚垚?”梧垚听到四周好想有人在呼唤自己。

“垚垚,你听我说,不要害怕这些人,他们都只是幻象。水灾不是你带来的,他们的灾难也不是你故意为之。是他们怪错了人,相信我,你没有害过任何人。”梧垚更加确定了,这是裕的声音。

“裕,你在哪?飞白呢?和你在一起吗?”梧垚安心了不少。

“飞白……没和我在一起,你先摆脱自己的困境,我们二人汇合后,再去寻他。”

“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只要调整心态,运起灵力,冲着这些幻象打过去。这样,我这边应该能够看到你那边灵力撕开的光亮,只要看到光亮,我就立刻去寻你。”

裕的声音消失不见了,不论梧垚怎么呼唤,都再没有出现。

梧垚从蜷缩在地上的姿势站起身来,一个一个望向面前这群用各种狠毒的言语辱骂自己的人。

想起母亲曾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包了三鲜馅的饺子,给每家每户送去,结果却是被连人带饺子撵了出来。

想起父亲曾帮助村里人修葺屋顶,却在屋顶修葺好后被辱骂是酒鬼色胚不安好心。

想起自己只是想要融入村里儿童的游戏里,却被众人用沙包装上小石子大的头破血流。

错的不是我们一家,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恶意对人的你们。

梧垚运起十足的灵力,汇在双拳,将而是积攒的恨意全部顺着双拳发泄了出去。

果然如裕所说,梧垚运起灵力后光亮大盛,耀眼夺目。在那一团光亮之中,一只手伸了过来,将梧垚拉走了。

七拐八拐,裕带着梧垚来到一个相较于安全的地方。

“裕,你怎么知道解除困境的方法?”梧垚大口大口喘着气。

“是师父告诉我的,她早就算到你会在魇境里遇到劫难,但还好你心思单纯,对待仇恨的执念不深,比较容易挣脱,而飞白……”

“飞白怎么了?”

“飞白执念过重,他将自己用仇恨团团包围起来,我们想要寻到他,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那怎么办,不行,即使不容易,我也要找到他,我不能让他一个人犯险。”

于是梧垚拿起自己一直随身待着的草药包,选出里面能够分瓣的药材。每寻一个地方就放一瓣,用做标记,两人就这样一直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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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白?”

“飞白?”

“飞白?醒醒,我是母后。”一张慈爱的脸看着熟睡中的飞白,飞白清醒过来,呆呆地盯着这张脸。

“怎么了?是不是昨天和父君野外赛跑累到了?”温柔的问话,湿润了飞白的眼眶。

“母后……”飞白哭着扑进母后的怀中,止不住的啜泣着,“母后,您不知道,孩儿刚刚做了一个好真实的梦。梦里面你和父君都被奸人所害,我想要报仇,可是却做不到。我被仇人抓住,关起来十年。这十年里他们用链子拴着我,用鞭子抽打我,让我服侍他们用餐,让我服侍他们沐浴,让我做一切下人奴役才做的工作。我……我……受尽了羞辱,可是我不敢死,我要为夫君母后报仇,我要他们死……母后,我……忘不了在梦里您和父君惨死的样子……我……”

“傻孩子,你说的,是不是这样。”依然是温柔的声音说着温柔的话语,可是内容却让飞白心下一惊。

缓缓抬头,飞白看到的景象,让他永生难忘。

母后满脸是血,双眼无神,浑身的皮肤紧巴巴的贴在骨头上,嘴里还残留着最后一口气息。

“啊……”这是飞白这许多年来不愿意再见到的母亲的死状。

“你离开,你离我远一点……”飞白大声呼叫,想要远离这具尸体,可是不论飞白怎么努力,那具尸体依然死命跟着飞白。

“飞白,你要去哪里?我是你的母后啊……”干尸的嘴里发出咕咕的声响,一阵阵恶臭从干尸的口腔中传来。飞白惊恐的转身逃跑,没有方向,只是想逃离这个地方。

“你要跑到哪里?”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这声音飞白再熟悉不过了,是父君。

飞白恨不得立刻跑到父君身边,可是只跑了几步,飞白就停下了。母后是这个样子,父……父君呢?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

“你在……想什么?”浑厚的男声从身后传来,飞白下意识回头,一张干瘪的人脸倏然出现在飞白面前。

是……是父君!

“啊!”飞白一直跑一直跑,身后的干尸一直追一直追。飞白不敢停下来,他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自己最不敢面对的场面。

另一边,梧垚和裕找了好久也没见飞白的踪影,二人都有些泄气。

“如果飞白不能自己逃出那个幻觉,我们是永远都找不到他的。”

“那……该怎么办……”梧垚声音哽咽,有些发抖。

“没事的”,裕过来环住她,“放心,魇境不会一直都是幻觉,这里会有间隔期。只要我们在间隔期能够找到飞白,以后不走散,我们就可以出去。”

听了这话,梧垚有了些安慰。坐在地上靠在裕的身边,静静等着魇境间隔的出现。

“垚垚,你为什么会喜欢上飞白?”两个人依偎着,裕轻轻的问。

“为什么呀……应该是他在我最寂寞的时候嗖的一下就出现了吧。”梧垚眯着眼笑着回答:“我也不知道,反正见到他我就开心。”

“你呢?你有喜欢的人吗?”梧垚也顺着问题问。

半晌过去,裕都没有回答。

“等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一定要记得告诉我,知不知道?”找了许久,梧垚的精神早已支撑不住,现在靠在裕的身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啊,可是怎么办,师父说,飞白是你的劫,我该怎么样做,才能让你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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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煮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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