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看清我是谁
谢遥正焦急担心不知如何,准备去一看究竟时,门外响起了动静,随即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谢遥定睛一看,喜道,“大人!”
窗户正大开,谢遥快走几步到窗旁,她现在已觉得此地不是久留之地,便道,“大人,我们从这下……”
屋内灯火明亮,珠络轻响。
楚昭突然伸出手。
……去!
谢遥一惊,被人从后面搂住,腰身被箍,耳根有炙热的呼吸声喷洒,有若有所无的气息正顺着脖颈压下,湿漉漉的触感或轻或重的摩擦。
谢遥浑身僵硬,只觉得一股闪电从脚跟升到了脊椎骨,头皮都要炸了。
她结结巴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大……大人?”
身后的人没有反应,圈在她腰间的手却愈发的紧。论起身量,谢遥只到他胸口,此刻被他箍紧,被迫微弯腰扶住窗沿,只觉得身后人的唇烫在耳边肌肤,如火山喷发的熔岩一般,气息略重,危险极了……
谢遥慌张的双手朝后用力去够去推他,却力量悬殊,被他一只手便钳住双手,人被掰翻了个面,与他面对面,不由向后仰去。谢遥被迫用一只胳膊抵御着两人之间危险的距离,她心乱如麻,更多的是惊恐,不知为何突然就变成了这样,慌乱中这才看清楚昭的脸。
他看起来脸色如常,眼中却尽是迷乱,意识似乎有些溃散。
不对劲极了!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我是谢遥啊大人!”
楚昭似乎听不清她说的话,他臂力十分惊人,一手反钳着她右手在后,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身。
他盯着谢遥的唇,此刻只觉得这是人世间最好的东西,俯身便压下来。
谢遥察觉到他的意图,吓得花容失色,本抵在两人之间防止一丝不合的左手,猛然抽出捂住自己的嘴,想了想觉得不对,又赶忙去捂他的嘴。
热如火焰的气息,聚于她掌心,谢遥脑子一片混乱,只知道不能这样下去。
面前的人似乎理智全无,满楼都是危机,谢遥望向窗外,刻意忽视掉手心的湿润,咬咬牙,道,“大人,我带你下去。”
幸好这里只是二楼,并不高,谢遥带着楚昭飞身而跳,扑通一声落入湖水中,趁着天色未亮,带着他溜之大吉。
许是湖水浸泡的冷,上岸后,楚昭恢复清明,却浑身虚软,道,“……水,带我去找水。”
谢遥扶着他,见他似乎极力忍耐,神色压抑痛苦,一副就快要昏过去的模样,急忙应道,“好,大人您撑住,我带您去。”
谢遥带着他一路疾走,不知是哪里,只觉月色当空,影绰伴行,谢遥一步都不敢停,一怕有人追,二怕楚昭出事,终于寻到一处溪流,她大喜道,“大人,水水水……”
谢遥将他推放入水中,天色将明未明,溪水正是最冰冷的时候,楚昭哑着嗓子,嘱咐道,“走远些,不要过来。”
谢遥点头,离远了些。
站在树下等候时,谢遥这才呼出一口气,腿瞬间一软,随地扶着树干坐下。
清晨的风扑面而来,这半天一夜……
胸腔咚咚咚的在打鼓,还是按压不住的那种齐鼓。
发生了什么?
大人是喝多了吗?
望仙楼里的旖旎谢遥不敢回忆,可掌心与耳根,却烫得像是掉进滚水里面一般。
心,慌极了……
等了大概半个多时辰,天已大亮,谢遥却渐渐坐不住了,他刚刚脸色那么差,手那么烫……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这样想着,人便往前走去,又回到了溪旁。
溪流中心,有几块凸起的大石,楚昭浑身湿透,一手正扶着石块站立于水中,双目血丝如点了朱砂一般红,神色亦是隐忍痛苦。
谢遥见他双目赤红,气息混乱,急得往前走两步,“大人你……”
楚昭猛然一喝,“别过来!”
他语气又僵又硬,带着真切而低沉的怒气,谢遥顿时被他喝住了。
她对楚昭怀有畏惧,一是他的身份,二是他的官职,如今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本能的听从,朝后退去,一边后退一边忙不迭道,“好好好,小的这就走!”
谢遥朝后退去,不知是太慌张还是怎么的,竟一脚踩在了湿滑的青苔石块上,谢遥惊叫一声,来不及反应,整个人站立不稳,本能得想要摇晃寻找平衡,这一晃……
砰的一声响,溪流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慌乱之际落水,免不了呛了几口水,谢遥识水性,她很快就在溪流中站了起来,束发的丝带被扯飘得不知掉到哪里去了,头发散落,乱糟糟的披在身上,溪水清澈见底,没过腰间。
“大人……”谢遥关切唤道,下意识的朝楚昭靠近。
楚昭察觉到她正朝自己走过来,正要说话,两三步距离,谢遥已到跟前,先一步开口,一脸担忧,道,“大人,你脸色不好,您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回去给您找个大夫?大人?大人?”
见他扶着溪流突石不说话,谢遥又道,“大人?”
“……大人?”
楚昭额头突突直跳,意志这种东西,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真的可以千忍万忍,可一旦旁边有了人,就相当于在饿虎面前,放了一块肥肉。
耳边顿时只剩下她不厌其烦的大人,体内的灼热快要把他的理智淹没了。
谢遥见他神色凝重,青筋暴起,身子似乎在颤抖,不知何故,担忧的伸手去扶他,问道,“大人您到底怎么了?”
那只手快要碰上他的时候,楚昭重重一甩,爆喝道,“滚开!”
谢遥猝不及防被甩个正着,整个人又噗通跌回了溪里。
她很快站起身,对于楚昭又一次的怒喝动手,身子一抖,显然怕极。
谢遥忙不迭的点头,“小的这就滚……这就滚,大人有事叫我一声……”
楚昭充耳不闻,沉入水底,一时间冰火两重天。
不敢动他,居然敢给他下如此烈的媚药!可恨至极!
谢遥上岸走远了些,七月的夏日,太阳已高高在上,湿衣服贴着整个人身上黏糊糊的,她找了个风大日旺的地方,将身上的外袍脱掉,拧着水,一边吹着风一边甩着外袍,想要外衣弄干一点。
身上冰凉,刚刚咚咚跳的心也跟着落了地。
总算是安全了!
谢遥呼出一口气:这险象环生的,可真是……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