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入宫
楼梯间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墨色花底的靴子踩着木板上了二楼。
屋内两人都是耳力过人的高手,听到动静,早已等的焦急不耐的欧阳烈焰起身开门,一高大男子站在门外。
“怎么是你?”他将人堵在门口。
“主子不方便出面。”
欧阳烈焰冷哼,“少来这套,小爷不听那些有的没的,我数十个兄弟死的不明不白,他派一个护卫来就想打发了?”
多戈不满欧阳烈焰对阿塞尔王子的出言不逊,耐着性子道,“这件事情主子感到很抱歉,这里不方便说话,能否让我进去。”
□□,两个大男子堵在客房门前太过引人注目。
“你最好能做这个主。”
欧阳烈焰显然怒气未消,人让了进来,但全程没给好脸色。
多戈是阿塞尔王子的心腹,将门关上,他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
感受到周身的杀气,多戈忙说,“阁主不要误会,这是主子的一点心意,主子承诺会查出凶手替兄弟们报仇,也希望能够与阁主继续合作。”
欧阳烈焰接过银票冷冷道,“我看不必了吧,这么多年我烈焰阁为三王子暗中除去不少政敌,如今我烈焰阁损失惨重,再不如前,不能为三王子效力了。”
“眼下正是要紧时候,阁主与三王子多年交情,不能不顾啊。”
见欧阳烈焰想抽身,多戈急了,从前大王身体健硕,对三王子虽有培养,却也留了几分,三王子只得私下结识各路江湖门派为其谋事,现下三王子虽然在朝中站稳了脚跟,但沧澜十四部的兵权仍握在二王子手中,若要成事,便少不得这些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
“我一江湖草莽,理不得皇权争斗,你回去告诉你主子,爱莫能助。”
送客的意思很明显,多戈自知多说无益,匆匆离去。
从那不甘的神色和凌乱无章的步子可以看出,多戈带回去的消息不是阿塞尔王子想要的。
一直当着透明人的枫月白道,“他极有可能是未来的沧戍王,就不怕以后找你麻烦?”
话落换来某人的耸肩,“小爷行走江湖数十年,想干掉小爷的人多得是,多一个不多。”
这个时候与三王子闹僵无疑不是上策,欧阳烈焰这人放浪形骸惯了,面对什么事都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却也不是个莽夫,他这么做无非是想替烈焰阁的兄弟们出口气。
枫月白难得看他顺眼一次。
“走吧。”
“去哪?”欧阳烈焰问。
“现在漫天的谣言传我潜入王宫刺杀大王,总要查个清楚。”
欧阳烈焰狐疑,“你不会是想帮我吧?”
理所应当的没得到回应,但他欧阳烈焰是谁,自讨没趣这事儿在他这就是乐趣。
“烈焰阁这场祸事来的蹊跷,与王室那几位脱不了干系,你从前从不理这些,小月月承认吧,你就是心里有我,想帮我,与我患难与共。”
“……”
“为了我你宁愿放弃你那小徒弟被人拐走也要跟我来西泠,为了我你不惜冒着被老对头发现的风险留在西泠,为了我……”
“滚!”
欧阳烈焰一哆嗦,乖乖闭嘴,然而没过多久,“你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无情至极……你干……干嘛这么看着我?”
枫月白目光幽深,曾经有人跟他说过同样的话。
喂,堂堂第一杀手,翻脸居然比翻书都快,无情的狗男人。
“小月月,你……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欧阳烈焰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靠靠靠,他平日是嘴贱了些,这家伙不会当真了吧。他堂堂良家妇男,后院大把鲜花,若是被一男人……
不敢想不敢想。
欧阳烈焰只觉后背阴风阵阵。
两人间难得的安静,准确的说是某人难得的安静。
太医院外,扮成太监模样的轻舞不确定的看着同样装扮的蓝雪凝,“咱们这样真的可以吗?”
“大王的药膳要经太医院的御医们检验后才送到内宫,咱们只要装作是这里的小太监就有机会进入大王的寝宫。”
蓝雪凝很自信,她已经在南宫那打听到宫里的情形,这个时辰正是大王用药膳的时候,御医们检查完便会交给传膳太监,原来的传膳太监被迷晕了,届时她和轻舞顶替去。
她想趁着离开前探清大王的病情,免得南宫心存疑虑。
“然后呢?就算进了大王的寝殿,见到大王,出来时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轻舞不知道蓝雪凝哪来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拉她擅闯王宫,若不是能感觉到痛,她倒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你身手好,到时我们用轻功逃出去就好了,侍卫的本事我见过,他们不是你的对手。”
轻舞也不知道蓝雪凝替她的迷之自信是从哪来的,就朝着对她的这份信任,她也得护蓝雪凝周全。
谁让她一时脑热就答应干这吃力还容易将小命搭里的事了呢。
说话间太医院里走出一个太监,尖细着嗓子对她们喊道,“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还不快过来传药,耽误了大王服药,你们担的起码?”
蓝雪凝和轻舞赶忙上前,“公公说的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轻舞随手丢个石子正中那太监膝盖,太监哎呦一声跪了下来。
“谁,哪个不长眼的敢冲撞本公公。”
狗奴才,疼死你。
穿过重重宫殿,蓝雪凝和轻舞端着药膳跟领头太监来到了勃哈勒大王的寝宫,勃哈勒大王身着里衣,肩上随意搭着一件外衫坐在案几前看着折子,蓝雪凝偷偷打量,他面色如常,并不像外面所说的那样身患重病不能起床的样子。
身患病症的人即使看似生龙活虎,但内里虚弱,从面相上能看出端倪,蓝雪凝看过一些医书,以勃哈勒大王现在的状况,显然不是患病者应有的面貌。
“大王,请用药膳。”
蓝雪凝在一旁伺候大王用膳,勃哈勒大王合上折子拿过药碗一饮而尽,“都下去吧。”
退出寝宫,蓝雪凝和轻舞躲到一处角落。
“大王的神态举止没半分像患有重症的病人,满朝文武为何要传大王病重呢?”
轻舞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药膳的残渣你不是都留着了嘛,咱们先出宫再说。”
蓝雪凝点头,只能这样了。
“不好了,大王又晕倒了。”
寝宫内顿时乱做一团,蓝雪凝趁乱跑了进去。
“喂,你……”
轻舞来不及多想,跟着蓝雪凝身后跑了进去。
勃哈勒大王仰面躺在地上,手里拿着批改的折子。
管事公公吩咐几个小太监将大王放到床上,蓝雪凝趁机摸了大王的脉。
奇怪,脉象平稳,并无异象,人便也是跟真的睡着了似的。
“做什么呢,还不快退下。”
“是。”
蓝雪凝低着头退到一旁。
黄志善领头的几位太医拎着药箱匆匆而来。
“看出什么了吗?”
出了寝宫,轻舞问。
蓝雪凝摇头。
“脉象平稳,瞧不出是什么来。”
也怪她医术不精。
“你不必自责,太医们都束手无策的事哪那么容易查出来。”
“我知道。”
没能帮上南宫沐邪,心里总归带着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