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嘴滑舌
丑道人终日埋在自己开辟的一片小天地间,能引起他兴趣的就是各类稀奇古怪的植物。
碰到无法断定药性的,他就拿自己当试验品。
古有神农尝百草,丑道人这求知精神快奔着神农去了。
“你在那嘀咕什么呢,嫌没趣不用硬撑着,我老头子不会因你在泥园子里待几日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丑道人看了眼蹲在一旁的南宫雪晴。
“师父亲自试药倒让我想起一位古籍记载的先人,传说有位神农氏,心怀人善,常亲尝药草以治病救人,后世为此传为佳话。”
“哼。”
心儿的药方还少一味药引入药,丑道人连日研制终不得解。
南宫雪晴不时便来帮他整理些药草,打个下手。
丑道人对她的举动不悲不喜,除了在她弄错品类训斥几句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本以为南宫雪晴在这就是装装样子,丑道人懒得管,权当多了个免费药童。
不想这丫头还挺执着,日日往他这跑,拿她当透明人也不介意。
“师父,这是什么花,花瓣如此清雅,花蕊像剥了壳的松子。”
说着放到鼻间闻了闻便要吃掉。
丑道人抬手打掉她手中的“松子”。
“什么松子,那东西名叫天仙子,你若把那些都放嘴里,小命便没了。”
闻言南宫雪晴拍了拍胸口,还好没吃。
“你最好老实点,乱吃东西的后果没人替你承担。”
“您不就是这样试药的嘛,怎么我做不得。”
丑道人瞪她一眼,“识了几天药草,真当自己是那神农氏了?”
他老头子已百毒不侵也不敢随意试药,她哪来的胆子。
有了这一遭,南宫雪晴不敢乱摸乱碰,乖乖的呆在丑道人身边当药童。
“师父,您瞧我的资质,有没有行医的潜质?”
不说治病救人,多门手艺自然是好。
丑道人头也不抬,丢来的话非常直白,“你就别想了。行医治病做好了积德,做不好的庸医比比皆是,你若入此行,也属后者。”
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然他话锋一转,“你既有心便习些基本常识,必要时候也可救人。”
沉入谷底的心又被捞了上来,南宫雪晴学的更加卖力。
有了丑道人这位行走的医典,南宫雪晴受益颇多,白日她跟着丑道人后面识毒辨药,晚上回去认真的整理笔记。
蓝繆风多次想与她说话都被她挡了回来。
在南宫雪晴这边碰壁的蓝繆风便去骚扰君默然那位闲人。
而君默然也不待见蓝繆风,避之门外,再不就带着赵可可出去散心,蓝繆风时常扑空。
“主子。”
“公子。”
暗一和十一进山打了野味回来,飞羽负责搭火架,林枣和甜儿备着调料,几人正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吃着烧烤。
看见蓝繆风过来,说话声戛然而止,几人变得拘谨。
十一举着只鸡腿给蓝繆风,“公子,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
蓝繆风转身走了。
几人纷纷松了口气,坐下继续。
蓝繆风最终去了丑道人和南宫雪晴那里,跟在南宫雪晴后面当药童的药童。
丑道人全当看不见,该干嘛干嘛。
最后一味药引敲定,元歌按丑道人给的方子熬出汤药给赵可可服下。
赵可可的蛊毒算是解了,只是身体底子弱,回去还需多加调养。
毒一解,丑道人就有了送客的意思。
蓝繆风和南宫雪晴试图从中斡旋,每次一张口就被怼了回来。
赵可可毒解的第二天,君默然一行人收拾好行李,打算离开天池山。
除了丑道人,众人前来相送。
赵可可握着南宫雪晴的手依依不舍。
“有机会你来青州,我带你去吃青州最好的小吃,去逛最热闹的街市,买最出名的千层锻和素绫。”
“一言为定,你照顾好自己,若他欺负你,你偷偷写信告诉我,我师父是第一杀手,我让他帮你教训渣男。”南宫雪晴小声说。
赵可可偷笑,“好,记得给我写信。”
两个姑娘自以为的悄悄话被身边的男人听的一清二楚,君默然不悦看向蓝繆风,心道这就是你挑的人,真没眼光。
蓝繆风挑眉,无声回他,你师兄的眼光一直不差,你看赵姑娘也离不开我家小姑娘。
头歪向一边,君默然不去看他那副嘚瑟样。
元歌递给君默然一个瓷瓶,“师兄,这个是师父交代我给你的,师嫂的身子弱,舟车劳累,若是乏了便给她吃一颗。”
虽然师父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她告诉师兄这要是他给的,但是她觉得还是应该让师兄知道。
“替我谢谢他老人家,他年纪大了,别总让他亲自试药了。”
“我知道了师兄。”
飞羽牵来马车。
君默然道,“就送到这吧。”
不知不觉,蓝繆风等人已经陪他们走到了半个山路。
马车移动,赵可可上车掀起帘子看向他们,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苏染远远的望着离开的马车,捏紧了拳头。
马车内,君默然安慰身边神色失落的人,“我与蓝二已经约好,给未来的孩子定娃娃亲。”
谁生的儿子谁入赘这条他没说。
赵可可一愣,抚上小腹,她从前病体残身,从未奢望过能有自己的孩子。
若能生养自己的孩子,她自然欢喜。
南宫雪晴听了蓝繆风与君默然约定脸颊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你你们两个大男人,堂堂两国君主,怎么说起这个。再说,谁要跟你生娃了。”
八字没一撇的事呢。
蓝繆风淡定的多,拉住她的手道,“不是你生的我还不要呢。”
这人越来越没正经了,当着两个师妹的面竟说这种话。
元歌红着脸颊左右环看,当做没听到他们的对话。
苏染低着头心事重重,仿佛没将两人的谈话放在心上。
“师姐,你刚刚怎么躲在角落里。”元歌随意找着话题,话说出口才意识到不对,慌忙捂住嘴。
苏染轻笑,“没关系,我已经放下了,不当面送是不想让赵姐姐误会。”
元歌拨浪鼓状点头,心里有话也捂着自己,免得口无遮拦。
丑道人依旧在捣鼓他那些花花草草,见南宫雪晴回来,问道,“走了?”
南宫雪晴挑眉,他又道,“我是怕他们赖着不走。”
啧啧啧,老头子嘴硬的狠。
见南宫雪晴不理他,他冷哼,“师父的话不回,越来越没规矩了。”
南宫雪晴拄着头看他,“不是我不回您老人家,是您老人家说的不想再听到有关心儿和君默然的事的。还说从他们离开天池山那刻起,他们就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
“您冲我吹胡子瞪眼也没用,话是您自己说的,我这当晚辈的得遵守不是。”
丑道人摔门而去,小二子什么眼光,怎么看上这么个油嘴滑舌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