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昨天一晚上,沈愿宁的梦里全是安子言。她不得不承认,从生理到心理,自己都已经迷恋上了这个看似并不完美的安子言。
“我明天去上海出差,回来是我生日,一起吃饭吧?”俞智杰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沈愿宁。
“你这是暗示我要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嘛?”沈愿宁气喘吁吁窝在椅子上,笑着接过俞智杰的矿泉水。
“不用准备,我只邀请你了,你能来就是礼物。”俞智杰一脸认真。
“就咱们俩?”沈愿宁一顿,“我以为是和你朋友们一起呢。”
“他们啊……会理解我的。”俞智杰笑着看了眼还在跟真真对打的万晓冬,“跟你一起庆祝生日有特别的意义啊。”
“……俞智杰,我有喜欢的人了。”
“感觉到了啊。”俞智杰一脸淡定。
沈愿宁吓了一跳,“你怎么知道?!”
俞智杰笑笑,“不然我这么好你怎么都不接受我。”
沈愿宁跟着笑了起来,如果没有安子言,俞智杰倒真的是挺可爱的。
“他喜欢你吗?”俞智杰问道。
沈愿宁摇摇头,“暂时不。”
俞智杰倒挺开心,“所以我还有机会咯?”
“那要看他咯。”沈愿宁放下毛巾,站起来拿上球拍,“怎么样,还有力气打吗?”
俞智杰跟着沈愿宁也拿起了网球拍,自嘲地摇头苦笑,“我这样好像备胎啊!”
“什么备胎?”球场上的晓冬听见之后问俞智杰。
“备胎?你车上没有啊?”俞智杰帮他抢接一球击回去。
“嗳,你觉得他怎么样啊?”真真没接到俞智杰的球,索性趁着捡球跟沈愿宁聊了起来。
“晓冬不错啊,”沈愿宁看了眼对面的万晓冬,“怎么了?你看上了?你这可是脚踩两条船啊,当心我找你家那位告状。”
真真把球扔给沈愿宁,“你装什么蒜,我问你俞智杰呢。”
沈愿宁拍了拍球,“俞智杰啊?挺好的,可惜我这人花心,我得再挑挑。”
真真笑着白了她一眼,“等着看你最后挑了谁。”
打完球,俞智杰送沈愿宁到家楼下。
沈愿宁从后备箱拿出自己的球包,又被俞智杰叫住。“怎么了?”
俞智杰在旁边拿出一个手提袋递给沈愿宁,“打开看看这个。”
沈愿宁看看手提袋,不过是一个奢侈品牌,但她倒是被俞智杰的神神秘秘搞得有些好奇。拆开包装,里面精美的小羊皮卡包上刻着沈愿宁名字的缩写,她确实喜欢的很。
“这家刻字要两个月呢。”沈愿宁回想了一下,她跟俞智杰认识也没有两个月。
俞智杰倚着后备箱坐下,“第一次见面那天我就记得你说你丢了卡包,正好没过几天我出国,就在总店买好当场找人刻了字。”
“我第二天就补卡买新卡包了,”沈愿宁把卡号收好又放进手提袋,“不过你这上面刻了我名字,我不收也不行咯?”
“对啊,就是怕你拒绝所以才叫你先打开看的。”俞智杰笑着挠挠头,“一个小礼物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宁宁?”
沈愿宁听见她妈在叫她,回过身才看到小区大门旁边停下的是自家的车,车后座车窗降下来,迟建芸正看着她俩。
“这是我妈。”沈愿宁给俞智杰介绍。
俞智杰赶紧站起来,乖乖叫了一声阿姨好。
沈愿宁忽然灵机一动,拉着俞智杰走到车旁边,“这我朋友,俞智杰。”
俞智杰相貌英俊,举止大方得体,当然也讨中年妇女的喜欢。
“我正好跟我妈一起进去,”沈愿宁拿上球包和手提袋,跟俞智杰道了别,“下周见。”
俞智杰目送她上了车,又跟沈愿宁母亲特地也说了声再见,才又开车离开。
“他是做什么的?”迟建芸在车里开问。
沈愿宁头靠车窗,“我一猜你就得问。”
“关心你才问呢,小伙子看着不错。”
沈愿宁明明知道她母亲这个反应正中她下怀,可是却兴奋不起来。她大概说了说俞智杰的情况,不光是外貌,家世工作都会让迟建芸满意。“最近就是老跟他见面。”
“你早说不就得了,老说得那么神秘。”迟建芸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本来想明天跟你说,下周四一起去上海啊,你大舅约了商业中心的人,你提前准备一下。”
“好。”沈愿宁点点头,忽然想起来俞智杰说他下周也会去上海。
沈愿宁把所有事情都提前安排在周三上午,她知道安子言周三下午才上课。
“简单?哎呀,你来也不打声招呼,吃午饭了吗?”开门的是安子言母亲,江敏发现是沈愿宁,有些意外,但也很热情。
“吃过了,单位发了点儿东西,是冷冻的怕化了,就先送来了。”沈愿宁这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好借口。
“这孩子,来就来,下次不用带东西的。”江敏接过沈愿宁拿来的雪蟹,“这么好的大螃蟹你留着吃多好呀。”
“我自己住,一个人吃也没意思呀。”沈愿宁看安子言的房门紧闭,压低了声音问他母亲,“阿姨,子言在吗?”
“昨天晚上发烧了,刚退烧,”江敏又笑着摇摇头,“他啊,经常发烧。可能现在醒了,没事儿,你去屋里找他吧。”
沈愿宁悄悄进了安子言的房间,却正撞见安子言躺在床上看着自己。
“你怎么来了?”安子言偏过头来问沈愿宁。
沈愿宁估计刚才门口的对话他都能听见,“你不是听到了么还问我。”
安子言轻笑一下,又躺好不再做声。
沈愿宁靠着安子言的书桌边,看见他床头柜上摆着体温计和药,“发烧了?”
“你不是也听到我妈说了么?”安子言用沈愿宁的话噎回去,他双手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视线落在沈愿宁手指头上,“你的手好点儿了吗?”
沈愿宁抬起手给他看,“早就没事儿了,只是蹭破皮的地方现在还有印子,也许会留疤呢……”
安子言知道留疤对女孩子的影响有多大,一边向沈愿宁道歉一边伸手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急急忙忙翻找,“对不起……我这儿有之前烫伤之后用过的药膏,感觉效果还——”
“留疤了可不好找对象了,”沈愿宁坏笑着打断安子言的话,“把你赔偿给我倒是不错。”
“你别瞎说了,拿我赔有什么用。”安子言听完脸都憋红了,他从抽屉里找出药膏,“这你拿回去试试,也许会管用。”
“好吧。”沈愿宁收下药膏,“那你也好好休息吧。”
“不休息了,已经退烧了。”安子言把轮椅拽近床边。
“你要起床啊?”
“嗯,下午有课。”安子言正要拉开被子,又意识到沈愿宁正看着他,“你要不外屋回避一下?”
“你一个男孩儿,怎么比女孩儿还害羞。”沈愿宁笑着撇撇嘴,走出了安子言的房间。
安子言等沈愿宁关上门,才掀开被子用手确认了一下“状况”,还好昨天晚上做了措施,床单和被子都安全。
沈愿宁帮着江敏一起收拾了些东西,看来她马上就要出门,“简单,一会儿你跟子言说一声,我去医院了。”
“好。”沈愿宁送到门口,“叔叔好些了吗?”
“嗯,医生说下周就能出院了。到时候子言也能好好休息了,他这几天也盯了好几宿,就昨天发烧没去。”安子言母亲语气也轻松了些,“对了,你告诉他晚上我盯着,让子言今天别去医院了。”
“嗯,阿姨辛苦了……”沈愿宁想到安子言母亲既要照顾身有残疾的儿子,又要照顾刚做完手术的丈夫,不免觉得心酸。
送走江敏,沈愿宁在客厅转了转。电视柜里插着一本相册,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明知这样不礼貌,但好奇驱使着沈愿宁将相册拉了出来。
里面收集着安子言从小到大的照片,也有他们一家出去旅行的合影。看得出安子言性格很开朗,他应该是学校的活跃分子,里面有不少他参加学校表演或者各类比赛的照片,还有很多跟同学的合照,这合照里也有施晓雯。
学生时代的安子言看起来更乖巧稚嫩些,青葱的脸上依然可以看出他端正精致的五官。即使留着一样的发型、穿着一样的校服,安子言站在同学之中,仍是最亮眼的存在。
“真是便宜施晓雯了……”沈愿宁忍不住念叨着。她翻开下一页,却看到了与从前笑容完全不同的安子言,是现在的安子言。
每年家人会留下安子言过生日的照片,只是近几年坐在轮椅上的他脸上再也不是以前开怀自信的笑容,甚至很多照片只是别的角度的抓拍。
沈愿宁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直到听见卧室卫生间的门被拉开的声音,她匆忙将相册收好放回原处。
隔了一会儿安子言打开了房间的门,只看到沈愿宁正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就你自己?”
“阿姨去医院了,她说今天晚上不用你去盯着了。”沈愿宁从沙发上起来跟着安子言,“嗳,你看我穿这样像上课的吗?”
安子言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沈愿宁,从认识以来她头一次梳起马尾,一件白T恤加上背带裙。安子言却没回答沈愿宁的问题,“你不冷啊?”
“我出门的时候是中午,那时候热,我就忘了穿外套。”沈愿宁又问了一遍,“我问你像不像上课的学生呢。”
“你一会儿还回不回公司?”
“不回啊,我是要跟你去上课啊。”
安子言一怔,“你跟我上课?”
“你那不选修课嘛……我好不容易一下午没事儿,你带我去体验一下上学的时光不好吗?”沈愿宁走到玄关背上了双肩背包。
“……”安子言沉默片刻,调转轮椅回了房间,再出来的时候腿上放了件衣服。
安子言把衣服递给沈愿宁,是一件黑色的毛衣开衫,“你试试大不大。”
沈愿宁抱着毛衣开心的不得了,“你这是同意啦?”
“你上不上课也得穿个外套啊。”安子言哭笑不得,“你好不容易没事儿干嘛非想要上课。”
“因为喜欢你所以想见你啊。”沈愿宁走到玄关把鞋换上,一想到明天要跟她妈去上海就头疼,路上必定少不了讨论工作。如果今天没见到安子言,沈愿宁怕自己是抗不到周四了。
“……又开始胡说了。”安子言红着脸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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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言如果摒弃直男思维可能早就找着对象了,女生露了腿子也不知道夸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