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掉

剪掉

手术之后,小语恢复得很快,不,应该是烬苹恢复得很好,下午就出院。回家的路上,妈一直跟他强调,他现在是男孩,不是女孩了。

“我早就看出烬苹是男,那整天打打杀杀,喜欢跟男孩混,怎么都不像一个女孩了。”

清又蹲下来,拉着烬苹靠过来,“烬苹了,你现在是男孩子,你可要记住了,还有你现在是烬苹,不是语馨,以前的事情给妈妈忘记,好不好。”

“好。”烬苹天真无邪的眼睛,其实一片空洞。

“好了,话说回来,户口的事情,老公,你搞了未。”

“今天早上就搞掂了,这不用你担心。”

然后她跟老公商讨一些小孩子现在不懂的事情,说着说着陈柱遗憾地叹气道:“其实有些可惜,我早就看出祁趣那娃对我家的有意思,以后说不定能当时亲家,然后我们一家就能攀上祁家这课摇钱树了。不过现在是男孩,没戏了!”

“鬼扯!别在小孩说这些,有事情回家再聊吧。”

“好了好了,老婆大人。”

陈柱原来生了一个男娃,一家人都沉迷于满满的幸福感,最开心的还是可清。可清这次可谓腰杆终于伸得直直的,在陈柱那几个兄弟面前,说话起来也有理有据了,不再看他们的脸上做人了。而当事人烬苹除了不肯给父母上药之外,也跟往常一样。

奶奶去买奉神的东西,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一定去炫耀去了。

“怎么不肯让妈妈上药?”

“妈,你都说我现在是大男孩,自己能做的事情当然不用麻烦你们。”

“有担当,果然是我的孩子。”

“不过,烬苹,不是妈妈多嘴,但是你的长发,的确要剃。”

这时候,烬苹顿了顿,“妈,我去厕所了。”

望着他的身影走进洗手间,陈母有些无奈,“头发总得修一修,这娃。你说呢,老公。老公呢?”

而陈父这时候偷偷地溜进厕所间,“果然有吉吉,真神奇!”

“变态!”烬苹把父亲推了出去,然后自己也很快地完事,就拿起药,往自己房间去。“嘭!”狠狠地把门关上。

“陈猪!你也是,把烬苹气得!”

陈柱特无奈,他从孩子有事到现在,都没有见证过孩子是男娃的铁证,内心也有些不安,他特怕自己又吃白果,才出如此下策。反正,都是男,而且都是亲人,看一下不会死的,而且这是自己家很开朗的烬苹。但是,对于烬苹来说,其实仅仅是一根导火线,事情到现在,他内心一直压抑得,又无法去释放,他抱住枕头哭起来。

之后,烬苹就变得很奇怪。母亲把他的玩具都扔了,他就大吵大闹;老师也反应,烬苹最近变得有些孤僻,而且更有暴力的倾向;他还经常喊着要近女厕,被祁趣拦着,“我不要,我一定要上女厕!我干嘛不能上!我不能上!”这还好,闹闹就没事,最大的事情,还是他一直不忍剪掉他那一头乌黑的长发。

“这头发,一直拖着也不是理了。老公,我们要不要,去找一个心理医生,去给烬苹治一治。”

陈柱也在发愁,之前烬苹还好好,过了一晚就撞邪的样子,换了一个人。这到底是自己的骨肉,看着烬苹这样,他肉疼!

“你们工作挺忙的,在家也很少时间陪着烬苹,我之前也学过一些心理学。我一直看着烬苹长大,都快把他当成我的娃了,他之前还经常跟我聊得在一块。这样吧,烬苹就暂时住在我家这里,我看自己能不能说通他。”

陈柱夫妻想了想,都觉得好。一是免费的,不要钱,二是这娃还是语馨的时候,也挺爱蹭着秀娟一家,三是他们的确忙,奶年纪也大,更加有代沟了。

“这样,就麻烦你了,秀娟姐。”

“别客气,大家都希望烬苹能早点康复了。”

烬苹的长发,最后是秀娟替他剪掉了。之前,修娟跟他交流了好久,说了一大堆的道理,而烬苹也尝试一点点地接受,终于他肯答应把长发剪掉了。

在熟悉的梳妆台上,烬苹看着那可是由小到大囤起来的长发,不知道在想什么。秀娟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想想祁趣当初想抓他的长发,都被他打得半死不活的,现在可厉害多了,直接一把剪掉,任谁都会心疼,秀娟也爱帮语馨搭理头发,而今天变成要毁了,秀娟的心情也不比烬苹好到那里去。

不过烬苹始终是男生,那女孩的时代是该过去了。而这一头秀发,就是语馨的象征,想要烬苹忘记过去,就得剪掉这长发,就得把这长发和语馨的过去一起剪掉!

“我剪了。”,而烬苹也默默地点一下头。秀娟沉重地拿去剪头,望着镜中的烬苹,深呼一口气,把心一行,“咔咔!”很快,修长的头发没了,秀娟把长发放好,然后继续帮他理发起来。

全程,烬苹一句话都没有出,看着他紧闭嘴巴,通红的脸蛋,那欲哭却不得坚强地忍住的样子,祁趣在一边内心默默地心疼。剪着剪着,烬苹的眼泪不由地落下,就像被打开的水龙,止不住,在场的各位都深入感染,不过该做的还是做。秀娟边理发,边开导他。祁趣紧握着拳头,不想看着这样难受的烬苹,但又告诫自己要坚持,要陪伴烬苹到最后,而不得不留在原地。

剪完,烬苹都快哭成泪人,衣服湿透一大片。

“相信娟姨,过完今天,你一起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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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味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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