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队伍了

找到队伍了

姚驰继被皇上推倒在床上,又翻身把皇上压到身下。

姚驰音抓住姚驰继的两只手腕,想要起身却起不来,怒道:“十三弟,你要干什么?”

姚驰继一脸奸笑,说:“这次,让我好好疼爱疼爱你。”

姚驰音皱着眉,“你想上我?”

“嗯。”姚驰继继续奸笑,忽然反应过来不对,一拍额头,结果脑袋在凤冠里晃一下,磕得他前额后脑都疼。

他把凤冠扔到一边,拉起姚驰音就往外走,“不是,你赶紧跟我走,要想洞房也等逃出去以后再说。”

姚驰音使劲往后扯,但显然扯不过姚驰继,一边问他:“你想去哪儿?新婚之夜你不好好洞房,到处跑什么?”

新婚之夜?姚驰继看看窗外,夕阳……没看着,阴天。

他们进宫的时候是午后,如今天还没黑,“赶紧收拾东西,正好我们天黑就走。你把我衣服扔哪儿去了?”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洞房?那你想和谁洞房?姒月姬吗?”

姚驰继顿住:“……”

“等他长大了你就让他上?为什么?是因为我永远没可能再长大了吗?”

姚驰继脸垮了,“话不能这么说,皇上……”

“皇上?”

“七哥。不是,七哥,这与姒月姬无关,我早就这么想了。”

“有多早?在认识姒月姬之前就这么想了吗?”

那倒没有,他的确是受姒月姬影响。

姚驰音接着说:“你有这种想法我也可以理解,毕竟除了我以外,你一直是上面那个。不过我也绝不会在下面,无论做不做皇上,无论我有多爱你,都绝不会在下面。在我们新婚之夜,你打算跟我讨论这个问题吗?还是,如果我们最终都没有个结论,你打算休了我?或是让我休了你?在我们都有可能活不到明天的前提下,你打算和我以争吵结束这洞房花烛夜吗?”

“七哥……”

心太软也罢,耳根软也罢,性子软也罢,总之姚驰继不希望两个人无论是生是死,在新婚这个重要而美好的日子里,闹得不愉快。

以至于直到他感受到那下突然而来的撕裂的巨痛,才意识到,他又被皇上带偏了。

“啊——皇上,暂停,我们还是先逃走吧!”

“我都这样了你让我暂停?”

“没关系,不会影响将来。”姚驰继挣扎着要起来,却被姚驰音扣回去。

他再挣扎,未果。他试图运起内力,才发现丹田里一片滞闷,内力们集体请假了。

他被下药了。

是什么时候?

他被姒月姬投喂成了习惯,看到东西会不由自主就会往嘴里塞。

那时他摘下红盖头,坐等着接受贺礼,最初手里的东西不多的时候,他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桌子上的东西。后来两手都被占满了,东公公及时送他一个包裹,他好不容易解放出一只手,连续吃了好几口。

当时没别的想法,只是想着没有姒月姬做得好吃。

如今再回忆起来,全场只有他一个人在吃。

姚驰继简直想打自己的嘴巴。

这个姒月姬,自己果真被他惯坏了。

如今浑身都是软的,一会儿怎么逃跑?姚驰继想问姚驰音要解药,发现姚驰音眼里全是痛苦的神色。

姚驰继脑袋里嗡得一下,他忽然明白了,姚驰音根本就没打算跟他一起逃!

姚驰继眼泪哗得就流出来,“不要,七哥,跟我一起走,不要丢下我……”

姚驰音低头吻上他,眼泪也流了下来。两个人的泪水溶在一起,顺着姚驰继的眼角一起滑落。

姚驰继拼命地摇头,但越来越没力气,他不停求姚驰音跟他一起走,但声音越来越小,他想好好看清楚他的爱人,但眼前越来越模糊……

直到最后睡过去。

姚驰音把那方染了鲜血的白巾细细叠好,揣进怀里。

旁边,姬雪等人正给姚驰继换上来时的衣服,戴好面具。

姬雪、皇甫绣山等人拜别皇上,皇上摆摆手,看也不看他们,“赶紧走。”

姬雪抱起姚驰继,钻进御书房里皇上书桌的底下,把姚驰继递给等候着的姚冰,其他人也随后钻了进去。

直至最后一个人消失,姚驰音才偏头看着那书桌下面发愣,没注意自己眼泪悄无声息地又流下来。

他不能和十三弟一起走。

今夜是决战的最后时刻,他或许有一搏的机会。

在皇宫的这个范围内,把伤害降低到最小。

他若逃了,将来在东南方还可以重新立足,与姬贯虹对峙,也还有胜的机会。但那时内战不断,天下大乱,无论是输是赢,都会牵扯天下的百姓。

损失太大了。

何况赵莘冉还带来消息说,倭国根本还在觊觎中原,甚至建立起海上的中转站。

他本以为自己是个为红颜连大好江山连黎民百姓都可以抛弃的人,没想到最后他自己怂了。

他想保爱人,也想保百姓,唯有牺牲自己。

只此一战,胜负均可,就算姬贯虹做皇帝,也未必比他做得不好。

后悔了。当初只以为,只要做了皇帝,他就有了滔天的权利,就可以保护十三弟,求得所爱。

可是他高看了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他非但没能护好十三弟,甚至连姬贯虹为什么要杀他都没查到,还虚度了两个人的大好年华,以至于十三弟在洞房花烛之夜,都能想到姒月姬。

早知今日,当初真应该卷着十三弟远走高飞。

结果便宜了那个姒月姬。

如果姒月姬还活着的话。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拼了命护着他了。

*

姬贯虹虽然急匆匆跑出忠勇公府,但他知道,其实此时对于捉拿姚驰继来说,已经晚了。于是他先出了城,把军队拉了进来。

但到了皇宫门前,他还是没让军队进去。

忠勇公被叫了一辈子,他爱护自己的名声,不希望临到最后,他到底还是落了逼宫弑君夺位之名。

他只带亲兵进宫,命禁军关好宫门,没他的命令,绝对不许打开。

他带着大队亲兵进宫,直奔御书房。

宫内到处小堆聚集的禁军侍卫们一看这架势,便明白了。

就在今日。

没有再掩饰的必要了。

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路上的禁军侍卫一个个跪下,又一个个起立,手扶刀柄,昂首挺立,走到姬贯虹亲兵两侧,自觉排成横平竖直的队伍,一齐向御书房挺进。偶有几个禁军或侍卫逃走,也没人搭理。

还有大部分侍卫和小部分禁军忠于姚驰音,是姬贯虹给他的假象,绝大多数人其实早就已经投靠了姬贯虹。他们互相不知道,互相防着,此时才明白,原来他们其实早就同属于一个阵营。

姬贯虹早就对宫里宫外异常熟悉,虽然他仍不明白姚驰继是怎么进的宫,但他知道,如今他的大军已把皇宫团团包围,姚驰继要想出宫,就只能通过连通御书房地密道,那密道一直延伸到京城外。他早已在密道位于城外的出口派兵把守,只要姚驰继出现,他一定会把他抓住。

如果不是因为姬云开在做人质,他早就堂而皇之进入皇宫,逼姚驰音让位于他。

如今姚驰继也在宫里,正好将他一起抓住。姚驰继是姚驰音唯一的死穴,甚至有可能逼迫姚驰音命令徐煅泽放了姬云开……

姬贯虹走到御书房所在的院墙外,被侍卫拦住:“王爷请留步,皇上正与皇后娘娘在御书房中成婚,请王爷莫要打扰。王爷若有贺礼,下官可代为转交。”

皇后娘娘?

姬贯虹此刻纵有千般壮志,万分焦急,此刻都空余懵逼。

皇后娘娘和皇上大婚都多少年之前的事了,怎么此时又成一次婚?

不对,“哪一个皇后娘娘?”

“回王爷的话,是姚驰继皇后娘娘。”

姬贯虹“丢人”两个字差点没溜出口,才想起姚驰继已经不是他的儿子了。

姬贯虹哼一声,“那我更得进去,好给皇上道喜啊。”

说完用刀柄扒拉一下那侍卫,打算直接走进去。

侍卫纹丝未动。

姬贯虹冷笑一声,拔出刀来,那侍卫毫不退让,也拔出刀来,两柄刀架到了一起。

同时姬贯虹身后也尽是兵器拔出的声音纷起。

姬贯虹冷冷地说:“让开!尚能放你一条生路。”

那侍卫看向姬贯虹的身后,摇摇头,表情却很是诧异。

身后,姬贯虹的亲兵营长有些不安地说一句:“王爷,事情有些不对。”

姬贯虹回过头,一时震惊地微微张开了嘴。

不止姬贯虹震惊,所有的亲兵都被这些禁军侍卫弄懵了。

不止亲兵,连禁军和侍卫们自己都懵了,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本来,亲兵在中间排成纵队,禁军和侍卫虽然穿插,但都整齐地排在亲兵的两边。

姬贯虹拔出刀后,亲兵也拔出刀,指向为数不多的皇上亲随侍卫。

然后禁军和侍卫也拔出刀,却指向了亲兵。

此时绝大多数的禁军和侍卫都聚集在这里,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面对着亲兵。

只有极少数禁军和侍卫与亲兵举刀的方向相同,他们焦急地看着对峙的两个队伍,不知道这局面代表什么意思,也不知自己该如何选择。

这时与亲兵对峙的人中,有人刀身回转,割开自己左臂的袖子,将那一截短袖扯下来。

这就像一个信号,其他禁军和侍卫也穿插着割下自己左臂的半截袖子。

然后他们互相点一下头,有人脸上露出笑容,就好像终于找到了大部队。

此时禁军和侍卫的内心其实是有些崩溃的。这么多年了,有的人或许时间不长,但有的人早在五六年前,就已经在姚驰音面前指天立誓誓死效忠于他,表面还要装作投靠了姬贯虹。这些年,尤其是最近这一两个月,他们一直在偷偷地防范那些投靠了姬贯虹的人,几乎达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谁能想到,原来大家都是同一个战壕里的兄弟?

皇上也真能沉的住气,居然瞒过了所有人,包括他的亲随侍卫。

姬贯虹自嘲地笑了。

大意了。

他一直小瞧了姚驰音,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个为爱而痴狂的昏君。谁想他性情竟如此沉稳,以至于到现在这种时刻,也想着要先和姚驰继成亲。

更想不到他城府竟如此之深,能让绝大多数禁军和侍卫在如此弱势的情况下,仍然坚持为他拼命,这手段姬贯虹自己都自愧不如。

多久之前姚驰音就开始谋划了?这么多人,绝不是一蹴而就能够做到的,他应该早就开始了准备。

而他这么多年屡次身陷险势,居然能做得表面不露一点声色,只等这最后一击。

姬贯虹忍不住在心里给姚驰音高高竖起个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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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赐予我力量吧,让我坚持下去!

西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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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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