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谈心

托尼抱着嫩模柔软的腰身，睡得迷迷糊糊。他听到扔在床头地毯上的手机传出一阵阵的嗡鸣，他睡眼朦胧地往床下看去，然后闭着眼伸出一只手，顺着声音摸索，好容易摸到了震动的手机，通话却因长时间未接通挂断了。

托尼骂了一句：“shit。”他把手机埋在枕头底下，打算接着睡。

还没有十秒，手机又响了。托尼就有点恼火了，他拿起了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因为他在他的手机安装过一个防骚扰的小软件，所以打来电话的即使是个陌生号码，也不会是骚扰电话。

托尼鼻音重重地说道：“你要是接下来跟我讲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以后就绝对没有可能打通我的电话！”

“你好，请问是安东尼.托尼.斯塔克先生吗？”电话的那头是一个男性的声音，背景音里传来车来车往的噪音。

托尼：“嗯哈？”

那个男声说道：“我是华盛顿警局的约翰.威尔森，非常抱歉地通知您，”托尼的心莫名地提了起来，他猛地清醒过来，他听着那个警官说道：“昨晚，斯塔克宅邸遭遇有预谋的入室抢劫，斯塔克先生和斯塔克夫人被发现于大宅内的床上，斯塔克大宅发生爆炸，您的父母不幸罹难……”

“我们的人已经在去韦恩庄园的路上。”

托尼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了起来，他眼前一黑，手仿佛一下失了力气，手机从他的右手里滑落，摔到了地毯上，他使劲地推开一脸关心的女伴，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

他脑子里好像闪过无数的想法，又仿佛一片空白。托尼死劲咬了一下舌头，他想着，老头子和妈咪怎么可能出意外，怎么可能死，我该怎么办。他缓慢而机械地穿着衣服。

乔纳森和负责带托尼去认尸的警官走到了客房前，他对那个警官说道：“sir，你不介意的话，请在这里等一等。”

警官点了点头，他说：“当然可以，韦恩先生。”处理了无数起谋杀案件的警察，自然知道接到死亡通知的家属会陷入怎样的悲伤中，特别是这个客房里，有一个全美国人都知道有多任性的小斯塔克。

幸好，小斯塔克还有个朋友能够陪他。

乔纳森抬手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应答。

乔纳森推门走了进去，托尼瘫坐在地上，褐色的大眼睛呆滞茫然地盯着地毯的绒毛，他此时没有流泪并且面无表情。乔纳森在托尼的身边坐了下来。他瞥了一眼穿好了衣服，面色迷茫的金发美女一眼，安妮朝他小幅度点了点头，然后裹着毛毯，抓起她的礼裙和手包，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托尼，你还好吗？”乔纳森问道，乔纳森托着托尼的腋下，把脚步虚浮的小斯塔克扶了起来，在床上坐下。

“我他妈，一点也不好！”托尼语气闷闷地说道。

“我很抱歉。”乔纳森低声说道，他很抱歉向自己的好友隐瞒事实。

“抱歉有什么用？”托尼喉音重重的，他低着头看也不看乔纳森，然后理直气壮地命令道：“你不许走，待在这里！”遭逢意外的小斯塔克仍然是一如既往的任性，他话语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示弱，慌张和不知所措。

这个世界上顶尖的大脑脑子里充满了胡乱的、没有逻辑的想法：老头子妈咪怎么可能死；他们死了他该怎么办；斯塔克工业怎么办；等下他要做什么，能做什么；葬礼要准备什么……无数的观点瞬间闪过，然后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是他自己的声音“臭老头子！”

“乔尼，”托尼喃喃地开口：“我……我昨天晚上，跟老头子说的最后一个词是，‘臭老头子’！我真他妈是个混蛋。”

“你就是个混蛋，托尼，”乔纳森说道，托尼猛地抬起头，目光凶狠地盯着自己的好友，乔纳森微微叹了口气：“你就是霍华德叔叔和玛利亚阿姨宠坏了的小混蛋！”

托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好友看，透过乔纳森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的镜片，他无比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好友蔚蓝色的眼睛深邃、明亮带着极其复杂的情绪，却没有一点泪水。他在心底不停地咒骂，这个没良心的混蛋。

托尼“哈”了一声。他语气冲冲的，裹着嘲讽和难受，压下心底对自己的怨恨，他被如潮水般涌来的迷茫和无措所淹没，乔纳森一把抱住了任性的小斯塔克，他在托尼的耳边说道：“哭吧，没事的托尼，我在……”

一瞬间，就像是河水绝地一般，托尼失声哭了起来。

这越发加重了乔纳森心底的愧疚，托尼的抽泣声让他心都软了。他忍不住心疼他的挚友，心思细腻的乔纳森红了眼眶。

控制狂最讨厌的一点，就是他心理情绪反应越大，做的事情就越细致。

......

斯塔克大宅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乔纳森一脚刹车，轿车停在警戒线的外面。托尼瘫软在副驾驶座位上，他透过车玻璃往外看，整个斯塔克宅邸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在大宅前的空地上，两个黄色的裹尸袋安静的被摆放在草坪上。

周围一大片树林都被烧毁，全是灭火后喷水的水坑水质，空气里带着一种难闻的焦味和烟气。

他一把即将下车的乔纳森，“我，我不敢。”托尼说道：“我们走吧，求你了，乔尼。”

“好。”乔纳森应道。

乔纳森下了车，他和负责现场勘查的警官说了几句，他对托尼说道：“现场发现了五具杀手的尸体，二楼走廊的防御体系有激活的迹象，但是有一个杀手切断了防御体系的电源，从卧室的窗户闯了进去……”

……

斯塔克夫妇的葬礼局办得低调而隆重，托尼只邀请了几位与斯塔克交好的亲朋好友。年轻的小斯塔克仿佛一夜之间成长起来，他井井有条地处理霍华德夫妇遗体下葬的事宜，有条不紊地接手了因为霍华德过世而停滞不前的项目。媒体的预期也从开始的不抱有任何希望，转变为对托尼.斯塔克的赞美。

俄巴迪亚.斯坦以为霍华德死了以后，斯塔克工业就是他的了，但早有准备的乔纳森怎么会如他所愿。

#霍华德身亡，巨星的坠落#，华盛顿日报以这样的标题报道了斯塔克夫妇的意外死亡；#斯塔克工业股票跌停，斯塔克工业是否即将陨落？#华盛顿时讯毫不留情地用这句话做了头版的标题。

#韦恩科技伸出援手，斯塔克工业股价回升#

#年轻人的友谊，新一代的天下#

#真正的天才，托尼.斯塔克#

#斯塔克韦恩联合项目，母盒新技术#

而事实上呢，当陷入资金链断裂危机的斯塔克工业重新走上正轨之后，托尼便毫不犹豫地毫无预兆地把自己关进了位于斯塔克老宅地下一层实验室里，谁也不见。

“我进不去，”一脸焦灼关切的罗迪对迎面走来的乔纳森说道：“你劝劝他，乔尼，托尼已经连续工作十四个小时了。”两人被实验室的玻璃门所阻拦，能够看到托尼背对着门口，专注地坐在电脑前，飞快地敲击着键盘。

罗迪不停低头看着手机，他对上乔纳森探究的眼神，叹了口气：“军部让我立刻返回，他们要听取我的对于托尼心理状态评估的报告。然而托尼不让我进去，也不跟我说话。”罗迪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放进口袋里，说道：“你来了就好了，你劝劝托尼，军部那边我会糊弄过去的。”

“好。”他说，乔纳森抵了抵眼镜，把手往玻璃上贴了上去。

“不准进入。”玻璃上的字迹一闪而过。

乔纳森挑挑眉，罗迪毫不意外的耸了耸肩，乔纳森掏出手机，说道：“昆娜，please。”

一直背对着托尼猛地转过身，冲着乔纳森比了个中指，然后玻璃门无声地弹开了。

“呵呵。”罗迪一点也不吃惊。乔纳森又黑了托尼的系统，而里面的那个小子懒得跟乔纳森来一次黑客大战，最终开了门。

“托尼，那我走了！”罗迪冲着里面喊了一声。托尼没有应答，罗迪对着乔纳森露出无奈而又拜托的表情，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托尼一言不发地抬头看了一眼倚着他工作台站着的乔纳森，他面露嫌弃地看了一眼乔纳森粉色的印着DEMON字样的卫衣，突兀地说道：“炒了你的设计师，他肯定是个gay！”托尼一点也不愿意承认，穿着粉色卫衣的乔纳森看起来既英俊又帅气。

乔纳森瞅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代码，托尼在完善他的智能管家的情感认知程序。

“你说威尔吗？”乔纳森耸耸肩，他说：“他已经结婚了。”

托尼撇撇嘴，不满地说道：“那他肯定是个隐同！”

“和他的妻子感情很好，生了四个孩子。”乔尼：“他最大的孩子已经十七岁了，最小的孩子三岁。”

“上帝啊，你怎么对他家的情况这么了解。”

乔尼：“我可是他最大的金主，我参加过他的婚礼，抱过他的大儿子。你还有什么不满吗？”

“你站在我的面前呼吸就是我最大的不满，”托尼十分不擅长接受人们传递给他的善意，他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一点事情也没有，你们这些人能不能不要来安慰我了。”

托尼其实不愿意承认，他其实有点生乔纳森的气的，因为从始至今，乔纳森都没有当着他流过泪。他爸爸妈妈那么宠爱这小子，这小子一点眼泪都不流，就红过一次眼睛。

“我没打算安慰你，我给你带了两箱啤酒，我们美国人的传统，在亲人逝去之后，会和朋友们来聊聊亲人生前有趣的事情。我猜，除了我和罗迪，你也没有那个们，”乔尼顶着托尼的白眼说道：“所以我就自告奋勇地来了。”

托尼往玻璃门外看了一眼，说道：“你的酒呢？”

乔纳森：“你的车库，我车的后备箱里，天啊，托尼，你不能指望我一个人把那一提啤酒扛进来吧？”

......

啤酒罐堆在工作室的角落里，两个亿万富翁懒洋洋地席地而坐，托尼扯开新的啤酒的拉钩，大着舌头说道：“乔尼，你知道我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是在哪吗？”托尼灌了一口啤酒，打了嗝。

乔纳森摇摇头。

“在我们的博士毕业典礼前，”托尼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啤酒，他微眯着眼，说道：“毕业典礼的前一天，我玩了一个通宵，哈皮把车停到学校礼堂前的时候，我的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车子停在礼堂外，我半天没有下车，我打开车窗透气，好不容易把那种翻江倒海的呕吐感压了下去，”托尼又灌了一口酒，说道：“我看着成群结队的美人儿往礼堂方向走，听到她们满脸笑容地说着话。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乔尼？”

“说什么。”

托尼一下把空啤酒罐捏扁，随手往墙角扔去，然后摸向了新的一罐，乔纳森按住了托尼的手，说道：“别喝那么猛，你会胃疼的。”

“好好好，乔尼妈妈。”

“嘿，都说好了不许叫这个绰号！”乔纳森喊道，乔尼妈妈是托尼刚刚认识他的时候给他取得外号。他这点比较像他的超人papa，对于乔纳森认可的人，他总会十分真诚且细致地关心他。

托尼冲着乔纳森撇撇嘴，然后猛地把抓了个酒罐放在盘着的腿上，一把拉开挂钩，但十分听话地小口小口抿着，他可受不了叨里叨叨的乔尼，托尼说道：“我那个时候，听到了姑娘们小声嘀咕的议论声……我以为是我经常听到的那些夸奖我的话。”

“什么‘难得一见的天才’呀。”托尼撇撇嘴。

“什么‘二十四岁的博士，英俊潇洒的帅哥’呀。”他翻了个白眼，托尼说道：“全部都是甜滋滋的，积极的夸奖的话。”

“然后我听到，‘……真是甜心，那么英俊，笑起来真甜。’，‘蓝眼睛……像宝石一样……’，‘戴着眼镜好斯文’”托尼看着开始憋笑的乔纳森，恼火地说道：“我才意识到，他们谈论的根本就不是我，呵！姑娘们议论着谁谁谁被你约出去约会，得到了什么首饰，花了多少钱。”

“生平第一次，我听到的花花公子的事迹，谈论的竟然不是我！姑娘们口里英俊风流的花花公子竟然不是我！”

乔纳森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托尼说道：“然后，我在下了车，进了礼堂，走到第四排的位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贴着乔纳森.韦恩的名牌。那个时候你不在座位上，你站在礼堂舞台边上，挂着看起来恭谦的微笑，和一个傻子聊天。”

托尼口里的傻子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公司的老板。

“是啊，”乔纳森也回忆着那一幕，他说道：“那个人说它是高新通讯的专家，想要我投资他的产业，呵，可他连我随口说的专业名词都是一脸茫然。”

“咱们的对话，就是从你随口对我说出的抱怨开始的，”托尼回忆着，他笑着：“你说那个人是个自以为是的白痴。然后了，我们聊了些什么？好像是LTE通讯手段的革新讯息？我不记得了，我长那么大，第一次遇到一个同龄人，能够跟上我的思路，提出让激发我灵感观点的人。而你，甚至都不是通讯方面的专家。”

“说的你好像是的一样。”乔尼挤了挤眼睛。

“我回家的时候跟妈妈讲起了你，老头子在一旁听，我那是第一次听我爸赞不绝口地夸奖一个人，你知道我爸爸最后说你什么吗？”托尼一口闷了啤酒，背靠在墙上，闭了眼睛。托尼没有等乔纳森回答，就说道：“他说你是个甜心，既绅士又礼貌，让我学学你。”

乔纳森冷漠地“哦。”一声。

托尼睁眼瞧他，“你是吗，你跟我一样都是个混蛋，乔尼，只不过你就是人前爱演，装成一个老古董贵族出来的后裔，既绅士？又礼貌？你表面上客客气气斯斯文文的，心里指不定怎么嘲讽那些白痴。”托尼的话带着十足的讽刺，还有点嫉妒的情绪在里面：“但你呢，就是喜欢在我爸妈面前装乖，让他们喜欢你，乔尼宝贝，乔尼甜心，呵！”

“你是我爸妈口里的乔尼宝贝，我是我爸口里的混球。”托尼啧啧两声，说道：“也不知道谁才是亲儿子。”

因为玛利亚和霍华德从来没有这么叫过他。

托尼：“你还总是甜滋滋地叫人，霍华德叔叔，玛利亚姨姨，呃！”托尼做出一个夸张的呕吐表情，托尼忍了又忍，却还是说道：“结果，你的霍华德叔叔、玛利亚姨姨死了，你他妈一次都没有哭过！”

乔纳森直对上托尼愤怒的冒火的眼睛，张张嘴喃喃道：“对……对不起。”

托尼翻了个老大的白眼，说道：“你有什么好道歉的，乔尼，你就是个控制狂，一个装模作样的小甜心，实际上，你一点都不擅长表达你自己真实的想法。你就是个假笑的面瘫！”

乔纳森愣了愣，片刻之后，他不得不承认，托尼说的一点都没错。

“我爸爸控制欲比较强，他人前的面具也很牢，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花花公子。但他私底下其实截然不同，他是个十足十的控制狂、怀疑论者、阴谋论者。”乔纳森不甘心地承认：“我可能完美的继承了他这一点吧。”

“可能？”托尼笑了：“你就是。”

托尼小混蛋看问题总是那么一针见血。他说道：“那乔尼宝贝呢，你跟谁学的。”

乔纳森摸了摸下巴，他仔细思索了一下，剖析了一下自己的成长历程，他说道：“我爸爸……他有很多好朋友，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人。然后有些时候，爸爸工作比较忙，就会把我托付给他的朋友们。克拉克papa，戴安娜姨姨，巴里叔叔还有哈尔叔叔……”

“巴里叔叔和哈尔叔叔都比较甜，比较帅的那种甜法，他们就喜欢看着我冲着我爸撒娇耍无赖，然后我严肃的dad露出一脸无奈但又不得不满足我的样子，他们就教我装乖，”乔纳森第一次跟托尼谈论他童年时候的事情，说道：“克拉克papa和戴安娜姨姨虽然比较严肃，但他们都有点恶趣味，他们非但不反对反而有时候会有所鼓励。”

乔纳森说道：“久而久之，我在所有人面前，就是个甜心。我很像我的父亲，即使早就看穿了真相，也能若无其事的和人攀谈。”乔纳森耸耸肩：“毕竟比起用赞美糊弄那些笨蛋，和直白的讽刺他们，我这个刚刚创业的韦恩只能选择前一个。”

托尼嗤嗤笑了起来。

托尼随口问道：“那你家人呢？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托尼有些惊奇，他说道：“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起你的家人，我还以为你跟他们关系不好。”

就是天才和普通人之间无法相互理解的矛盾。

“他们，”乔纳森撇开眼神，他小声说道：“他们不在这个世界上。”

“啊，对不起，”托尼嘴硬地说道：“你看我们爸妈都不在了，我爸也不喜欢我，没事，我……”乔纳森知道托尼误会了，凶凶地瞪了他一眼，又不解释，这让托尼咽下了下一句他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安慰的话。

莫名其妙！

乔纳森打断托尼的话，“你觉得霍华德叔叔不喜欢你？”乔纳森摸了摸下巴，他摸出手机，点开了录音。

手机音响里传出霍华德的声音，“托尼是我的杰作，我的珍宝，我希望他永远地平平安安。”

乔纳森看着托尼瞬间呆傻住的那张脸，忍不住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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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某知名不具的乐园狂魔的版权守护问题，老贾就成为被水掉的人物之一，来，大家一起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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