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下)

前言(下)

前言(下)

“嗯,沈萱,女,华夏籍皖省人士,阳寿、阳寿…阳寿不对啊?!”

阎罗王拿了生死簿随意翻开了页,手一挥本无字的生死簿上突现出了好些大字,他照着字念,一直说着,突停了下来,眉头深深得打起皱,

沈萱这期间注意听着,却听着阳寿不对,她心里一震,她读书时看过一些小说,常说阴差勾错了魂,便让那些魂还阳,她是不是也能…

那厢阎罗王放了册子,手指指向沈萱,一束光自他指心霎那没入她眉心,须臾半空便出了全息影像般的画面。

那画面正是沈萱将死在金店时的场景,她于是“重温”了她死的这一过程。

待画面很快放完消散,阎罗王一时无话,跟着又翻起生死簿,

“今世本分憨厚,所行皆善事,是善人;

前世救济乡里,广施恩惠,是善人;

上追三世,为官清贫,造福一方百姓,是善人;

……

往前九世,虽为江洋大盗,可不行不义之事,劫富济贫多有功德,是善人。

不错,加上今世正为十世。”

那阎罗王合了生死簿,手掌捋上颌下胡须,目光中似有嘉许之色。他对沈萱本就温和,当面确认之后更和颜悦色了不少。

而沈萱则静候阎王爷发话,静候“阳寿不对”何解。

“堂下沈萱,”但听阎罗王开口,

“你今本不该死,该死之人乃拖了你挡枪、终年作恶多端的富家公子,只不知怎的偏差,竟致你遭了横祸,否则你当一生顺遂美满,享一百二十之高龄。”

那阎罗王道,竟不遮了掩了,沈萱听着激动,无意识“腾”得站起,张口即问,

“那我还能回去吗!”

话出口她恍觉自己太急切放肆,讪讪低下头行礼补救说,

“小人是说,小人还能回原来的那具躯体吗?小人在人间,尚有养父养母需偿还恩情。”

“不行,”阎王爷却道,

叫沈萱极度失望。

“生死自有天数,你已身死,便无论如何不得返阳。你养父母家你不用担心,他们养育了善人,本也有功德,会一生康健、无大病大灾,阖家有福。”

阎罗王这般说完,沈萱有些放下了心——真生死有命,不能回去就不能回去吧,只要自己在乎的人一生平安幸福,她也就能瞑目了。

可与她不同,阎罗王却似生了愁。他手捋胡须捋得越快,眉间拱的越高,

稍会儿但听阎罗王又发话,十分斟酌谨慎,话音空灵回荡整个天子殿,

“堂下沈萱,虽天道也难免有计算偏差之时,可这其中因果得暂由地府背了。

这样吧,在职权允许的范围内,本王可允你三个条件,你可有要求,说来听听。”

……

这话落,天子殿里一时寂静,能叫阎王爷允下三个条件,即便只是职权范围内,也已是极大的难得——或许就此站在了别人的终点,

沈萱却不为所动,顿了顿,问道,“阎王爷大人,小人当真不能再回去?”

“不能。”

“…那小人的养父母家真能一生康健、阖家有福?”

“嗯,是也。”

“…这样的话,”沈萱犹豫着,小会儿定了决心,“那小人但为自己求愿吧。”

“可以。”

由是沈萱思酌,须臾后她开了口,躬身行礼道,

“小人已体会过现代,便想生在古代;已体会过女子的生活,便想去做做男子瞧瞧。不知阎王爷大人可否应允?”

“可以。”阎罗王点了点头,

“三千大千世界,你之前所在的世界不过是其中一个,极致微小。

去古代本王可允你,做男子本王亦可允你,且你身负十世善绩,必会身居高位、一世逢凶化吉。

这便是一个要求,可还有其他要求。”

“有,”沈萱道,“小人今生自觉记忆力比别人稍有不足,故小人想来生记忆力强劲。”

“可以。”阎罗王又是点头,捋上胡须,

“过目不忘者早已有之,本王便允你过目不忘。

如此,你已用了两个要求,可还有其他要求,最后一个,你当想清楚。”

“谢阎王爷大人。”沈萱躬身长揖,而后抬头,略略直视阎罗王说,

“第三个要求,小人也已想好。

小人今生爱好武侠,故若世上真有‘武侠’,小人想求‘武功卓绝’。”

“此亦不难。”阎罗王笑了,仍是捋着颌下胡须,心情似乎很愉悦,

“‘武侠’一事确有,本王会赐你《绝世武功》,你届时照着修炼便可。”

“谢阎王爷大人!”

沈萱没想到自己的三个要求真都答应了,有些喜出望外,这一次行礼便极为真挚、从内心抒发。

那阎罗王却缓道,“你倒不算贪心,所求皆合理,在本王职权范围内。”

他说到这,忽而停了下来,手向着沈萱挥去,沈萱骤时便感觉有什么融入了自己灵魂里,十分的安逸舒适。

“好了,”阎罗王这才继续说,

“就此投胎去吧。行黄泉路,经奈何桥过忘川河,到望乡台喝了孟婆汤便可投胎了。你会有个好出身好人生。

去吧去吧——”

阎罗王遣人送沈萱投胎,沈萱却面现异色、似有话要说。

阎罗王见状,开口询问,

“堂下沈萱,可还有什么未了之愿。”

“……小人,小人,”沈萱支支吾吾、欲言又止,闭了眼再睁开后,决定豁出去了!

“小人,小人斗胆问,能否、能否不喝孟婆汤?”

阎罗王听了一顿,四判官也都面面相觑,阎罗王却也未立时发怒,“这是为何。”问说。

沈萱解释道,“小人所想的要求,皆是建立在今生的基础时,否则无对比便无区别了,记忆没了,小人提的要求又有什么意义呢?”

“竖子尔敢!”

阎罗王尚未发话,却是那时递上生死簿的崔判官怒斥,吓的沈萱脖子一缩,不敢说话了。

“诶~,崔判官,”阎罗王笑而压低手止住了他,示意他勿动怒,

“不过是什么都不懂的晚生,何必发怒。”

“…这~,是,阎罗王大人。”崔珏于是作罢,无论如何不得不给阎罗王面子,否则他早该叫这不知天高地厚、妄言不喝孟婆汤的鬼魂瞧瞧厉害。

……

“沈萱,不喝孟婆汤不可。”阎罗王竟还算和气,不厌其烦得与沈萱说,

“人的生死轮回自有天命,每一世皆是新的开始,若裹挟记忆,过去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不知会予天道多大的负担,长此以往诸世便要乱了套了。”

“这…”沈萱也只能作罢,

“小人清楚了,小人口不择言,希望阎罗王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宽恕小人的过失。”

“嗯。”阎罗王挥手道,“且去投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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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是另有阴差领沈萱去轮回处投胎,他们行在黄泉路上,有火红色的小花绽开,整一片花海、倒十分美丽。

沈萱总在这才见到了一些颜色,不全然只是灰蒙蒙。可这些颜色于她这时再无什么吸引,

她过了黄泉路,过了忘川河奈何桥,到了望乡台,有个和蔼慈善、脸上皮肤已打皱的老婆婆从大锅里盛了碗汤给她,

“孩子,喝吧。喝了就去投胎。”慈祥的真如嫡亲的奶奶。

沈萱接了那碗,看碗里无色的汤、闻起来散着淡淡的芳香,不禁有些伤感,回望奈何桥头那边,回望自己一路走过来的行程——

就此都要忘了,忘却一切,开始新生。诸般种种,一笔勾销。

“快喝吧,孩子。”孟婆缓缓道。

沈萱“咕”吞了口吐沫——喝吧,喝吧。

……

“我不要做猪!我不要做猪!”

沈萱待要喝了,地府里突躁动起来,“我不要做猪”她听着有人,有魂一直这样惊恐得大叫。

不由扭头向躁动处望,错愕之下,沈萱但见一个带着长长铁链的男鬼向她冲来,

那鬼,那鬼她认的!

是那时开枪打了她的抢劫犯!

“勿要放肆!”

有阴差厉声喊道。

抓着铁链另端一拉一甩,

沈萱惊愕之下便瞧着那男鬼在阴差的作用力下朝她这片扫来,

“不,不——”

沈萱都傻了,眼瞪的囫囵大,“别打我!”她这话都未说出,人已然被抢劫犯男鬼打中,碗一丢,孟婆汤一洒,

“不——!你TM得杀老子,现在还打老子!老子不甘呐!”

但听沈萱的叫喊重重飘荡在奈何桥、望乡台,却是渐远了,而她人已被远远打飞,入了轮回。

………

“阎王爷阎王爷,大事不好了!”

阎罗王天子殿,有阴差直跑了进去,不知什么大事,他着急忙慌跑到殿中、绊了一跤,跪到地上。

“何事如此慌张!”阎罗王似有不虞。

“回大人,是沈萱,那个善人沈萱,她还没喝孟婆汤,就被□□的鬼魂打中直接入了轮回!”

“什么?!”

饶是阎罗王,听了这消息也都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而四判官更是都呆住了。

“阎罗王大人,下官去追回她!”崔判官于四判官中最先清醒,离席站到殿中,抱拳请命说。

……

“不用了。”阎罗王却道,缓缓坐了下来,

“一切都是天意,皆属天命呐~。可那孩子,怕是不免多些坎坷了。”

阎罗王道罢,心底不禁长长叹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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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家天子(朕就是这样汉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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