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初见

高无庸也听到了这笑声,见主子突然驻足他忙躬身立在主子后面,心里好奇,也转头朝着那笑声的方向看去,只见放生池对岸三四个婢女正簇拥着一个妇人打扮的女子和一个未婚打扮的少女向后殿走去。这一行人正背对着他们往里走,因此他并不能看清这两个女子的面容。

高无庸不敢分神太久,他只匆匆扫了一眼就又忙将心神放到了自个主子的身上。因此他并不知道在他转过头的瞬间,她身后一行中的少女也回眸看了他们一眼。

南嘉与姐姐一道上了香,便被僧人引着去了后面的斋院里休息。普宁寺的素斋一向有名,因此她们要等中午用过饭才会回府。

殊兰在屋里各处看了,见没什么不妥当的,便吩咐香椽好好伺候格格,这才带着丫头去了隔壁休息。

见姐姐出去了,南嘉这才松了口气。她回想着刚才见到的那个男子,应该就是四贝勒胤禛。她将刚刚自己的表情神态细细想了一边,觉得确实没有什么破绽后,才放下心来。

一旁的香橼见南嘉从进门就面无表情的静静坐着,也不说话,不由的喊了声:“格格……”

南嘉回过神来,看见香橼脸上的不安,她露出了个安抚的笑容,紧接着轻声道:“今日这事,你就当从来没发生过,忘了吧。日后不许再提。”

香橼忙恭声道:“格格放心,奴婢知道轻重的。”虽然好奇格格一个闺阁女子是如何知道四贝勒爷的行踪的,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婢女,她是不能问这些的,总归格格怎么说她便怎么做就是了。再说以格格的那些手段,自是有她想不到的法子。

南嘉见她应下,满意的点点头。香橼对她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这丫头是她从难民堆里救出来的,无父无母无亲族,唯一的牵挂便是她这个救命恩人兼主子。

要说难民中那么多可怜人,她如何会只单单救了香橼一个。这自然不是她大发善心,而是许愿福给她的指引。

三年前她病愈后,就一直思索她以后的出路。当然在这个时代,她的选择并不多。作为一个女子她最平稳的归宿就是嫁人生子。不过,自从知道了殊兰的婚后遭遇,她就彻底歇了嫁到一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做正房福晋的想法。

殊兰与丈夫庆泰是自小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可即便是这样的感情,在她们成婚后依然阻止不了丈夫纳妾,婆婆薄待。

自然这世上除了薄情之人,也会有重情之人。但南嘉自认为她没有那个好运气能碰上个一心一意只专情于她的男子,所以还不如想法子为自己某一条更富贵的路。

通过选秀去四贝勒胤禛的府上是系统评估出来最优的一条路,也是对她最有利的一条路。她既然选择了富贵,以她家世的自然当不了正室,既然当不了正室,那还不如选择最有权势的那个人。

香橼便是她通过许愿福选出来的帮手,这个丫头性子精明能干,有手段善机变,而且还自愿用了她从系统商城里买的忠心符,可以说以后她们主仆俩就荣辱与共了。初进四贝勒府,前途不明,若有她在身边,她所谋之事必能容易不少。

只是要如何将香橼作为她的陪嫁丫鬟带着一起入府,还需从长计议。要知道她阿玛如今不过是个从六品的翰林院编修,所以她进四贝勒府身份最高也只是个格格而已。

四贝勒府。

李氏正抱了二阿哥哄逗,她身边的大丫头柳枝进来轻声禀报:“格格,奴婢打听到福晋一回府就去了前院书房,在里面待了大半个时辰,这会儿才出来呢。”

李氏一听福晋去了前院书房,轻拍着二阿哥的手顿住,心里又酸又气起来,这府里即使她再受宠,能进爷书房的女人也只有福晋一个。

半晌,她勉强压下了酸涩的心思,将二阿哥递给奶嬷嬷,打发她将二阿哥抱下去后,才皱着秀眉问一旁的青嬷嬷:“嬷嬷,你说福晋一大早的进宫,回来后又立马去书房找了爷。这么急,能有什么事呢?”

青嬷嬷想了一下,道:“依奴婢浅见,福晋今日进宫无非是因着即将选秀,她去德妃娘娘那里打探消息。至于一回府就去了前院书房……奴婢猜测怕是这次大选过后咱们府上要进新人了。”

“新人?”李氏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随即又放松下来,她冷笑着道:“即便有新人进府又如何,以福晋的性子,左不过是来几个侍妾罢了。”

青嬷嬷却不这么认为:“格格,这事怕没这么简单。若只是几个侍妾进府,福晋又怎会亲自去找爷呢?”

李氏听了这话变了脸色,但还是侥幸道:“福晋表面看着大度,实则都是做给旁人看的。因着这个这几年选秀咱们府上要么不进新人,要么只进来几个身份卑微的侍妾。我想这次应该也不例外。”再说她如今有儿有女,还有爷的宠爱,新人进府该着急的可不是她。

青嬷嬷听了李氏的话,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对劲,她道:“不管如何,咱们却不得不防。您虽失了二阿哥,可很快又生下了三阿哥,自那时起福晋对您的忌惮是一日比一日深。为了压制您,难保她不会找个身份高些的进府。”

李氏想想,也确实如此。她忍不住摔了帕子,一脸暴躁的道:“防?我如何防?她是嫡福晋,我不过是个格格,她若真要做什么,我如何能阻止?”

青嬷嬷眼见格格的性子又气起来了,只得尽力安抚她,等她勉强平复了,这才温声劝道:“格格,就算有新人进府,身份再高也不过是个格格。和您相当罢了,对您造不成什么威胁的。您何必生气呢?”

李氏撇了一眼青嬷嬷,皱眉道:“不是你让我提前防着吗?”

青嬷嬷一哽,露出个勉强的笑来,道:“格格,奴婢的意思不是让您阻止新人入府,是让您往爷身上使劲。您如今身边养着三阿哥,又有大格格在福晋身边尽孝,府里这么多女人,最受宠的就是您了。所以您何不如再筹谋着往上进一步呢?”

“往上?”李氏疑惑道,随即眼神一亮:“嬷嬷是说侧福晋?”

青嬷嬷点头道:“不错,若是您能说动贝勒爷给您请封侧福晋,那咱们日后可就高枕无忧了。不说您在府里的身份地位与现在不可同日而语,便是咱们三阿哥和大格格也能子凭母贵,日后未必会比大阿哥差多少。”

李氏听着青嬷嬷的话极为心动,可还是迟疑道:“爷会愿意吗?我虽生了一双儿女,但到底不是大选出身。只怕到时就算爷同意了,福晋也会抓着我的出身阻止爷为我请封。”

李氏如今虽也是上了皇家玉蝶的庶福晋,可她却是通过内务府小选入宫,被德妃娘娘赐给四贝勒爷做试婚格格,后来接连生下了大格格和二阿哥才正式记上玉蝶的。所以这出身实在算不上高。

青嬷嬷虽知道这些,但想起贝勒爷对李氏的宠爱,还是道:“格格,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来英雄不问出处,只要您哄的贝勒爷同意了,福晋又怎么敢真驳了爷的面儿。”

她为李氏倒了杯茶,朝四周看了看,才又低声道:“更何况咱们爷如今是贝勒,按规矩咱们府上是有个侧福晋的名额的,您若不早早想法子占了这位子,难保以后有那家世更好的新人进府,得了爷的宠爱,为爷生下个一男半女,到时再越过您被请封了侧福晋,那时咱们恐怕反要屈居人下了。”

李氏听的一阵心惊,她抓紧帕子,坚定道:“这侧福晋的位子我必不能让出去。嬷嬷,你可要帮我!”

青嬷嬷忙恭敬的道:“格格放心,奴婢自当为您尽心。”她是格格身边的奴婢,早已与格格荣辱与共,只有格格爬的越高,她才能越体面。因此自然要尽心尽力的辅佐格格。

这厢李氏主仆在密谈,外院书房里胤禛自福晋走后就一直沉着眉心,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他想起福晋刚才的试探:“娘娘说咱们府上的两个格格出身都不高,到底委屈了您,所以这次大选要给咱们府上指几个门第好些的.........妾身想着您如今是贝勒爷了,府上也还有个侧福晋的位子空着,李氏和宋氏都被出身所限,不能晋升,倒不如趁此机会请娘娘给咱们府上指个身份相当的侧福晋………”

胤禛记得刚刚福晋说出这话时,满脸的大度贤良。可他们是少年夫妻,他又怎会不了解自己的福晋。若她真大度,又怎会一再阻止他给李氏请封,甚至说出了皇孙生母低微这样的话。

虽自来子凭母贵,但在皇家母凭子贵的例子也未必少了。李氏为她生下两儿一女,生子有功,不过是个贝勒福晋,她自然当得。

福晋猜中他不会同意府上再进来一位家世高贵的侧福晋,却还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当面说出来,目的就是让他亲自拒绝。

他知道福晋看中名声,年少时他也曾为福晋经营的好名声自得过。可如今福晋为了自己的名声算计到他的身上,这是他决不能容忍的。

虽心里气急,有心让福晋所望成空,但想起弘晖,他到底是拒绝了福晋提议的娶侧福晋的话,也默认了暂时不会为李氏请封的事。

罢了,福晋纵有万般不是,可只为他孕育了弘晖这个天资聪颖的嫡子这一条,他便要多包容些。更何况李氏的出身确实是个硬伤,只凭一子晋封,到底底气不足。倒不如等她日后再生下一胎,不论男女,到时再为她请封,也能名正言顺些。

高无庸感受到主子的怒气,他大气不敢喘,越发小心的侍奉在一旁。不知过了多久,他身后的冷汗打湿了的衣服已经快干了,忽听得主子问道:“今日去普宁寺上香的是哪一家?”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高无庸愣了一下,忽的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忙恭声道:“回爷的话,奴才已经打问过了,今儿个早上去普宁寺进香的只有宣抚使司同知喜塔腊图山家的女眷和山西知州武国柱家的女眷。”

胤禛听了没做声,半晌才道:“那就武氏吧。”

高无庸忙应声道:“是。”

他知道这是爷这是要武氏入府的意思。他不禁感叹,这武家的女儿怕是入了爷的眼了,这还是爷第一次亲自要人入府。

不过他有些疑惑,这两家的女眷,爷怎么就确定今早的那女子就是武家的呢。不过随即他想到了这两家大人的官职,喜塔腊家是满人武官,武家却是汉人文官。今早他虽没看清那女子的长相,但那柔婉的笑声和袅娜的身姿,怎么看都不像是武官家里能养出来的。

高无庸从书房里退出来,琢磨着怎么与福晋院里的人搭上话,好把爷的意思传给福晋。这武氏可是爷看上的人,怎么着这入府的身份都不能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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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穿之娇里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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