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女君根本就没有中毒
徐年被珠玑和西澳二人扶着进来,她脸色苍白的吓坏了众朝臣。
朝臣们皆跪下行礼道:“臣等参见女君,望女君安康无忧。”
徐年半躺在皇位上,皇位上面垫了许多的软垫,这样也能让女君坐的舒服些,她眸子微眯,看着随时能睡过去:“安康无忧,本君这样子也不像是安康无忧啊,盛太医他们来了么?”
瞿公公手拿浮尘,眼神恍惚,眼底下有一片的淤青,还能稍见他脸上的颓靡之色,“回女君,他们一行五人已经在路上了。”
陈周、青桂、闫如玉和那鬼煞派的李孟几人跟在盛太医身后,他们皆半低着头不敢乱看,但是不代表他们不会乱瞟。
青桂暗暗惊叹,皇宫真大,还有这屋檐峭壁、九曲回廊、琉璃瓦还有这宫门最外层屋顶上站着的五脊兽,啧啧啧,真不错,怪不得那么多人想要进宫。
而陈周那边就显得淡然了许多,他虽然也没有进过宫,没看到过比这更华美的地方,但是这有如何?不过是个住的地方了。
他现在心里想的完全是出门前父亲跟他说的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要有数,即使你再惊讶,再无可奈何,你都要按照上位者说的话去做,知道吗?他们这样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而你们只是一个契机。
父亲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他们一行五人,浩浩荡荡,格外引人注目,“那些人就是为女君得病而来的?”
“我看是的,长得一个比一个好看。”
“……”
我看你关注点挺奇葩的。
他们走了半刻钟,腿都走麻了,终于走到了承乾殿三十九阶白玉石台阶下,盛太医再次提醒他们:“你们见到女君后态度要恭敬,行礼要端正,千万不能在她面前失了态,女君为人宽厚,她不会为难你们,但是其他的朝臣就会借此机会刁难你们,懂吗?”
他们齐齐应道:“是。”他们走上三十九级台阶,一步一步走的很慢。
通报的太监远远看到他们来了,通报道:“宣盛太医以及众大夫觐见,宣盛太医以及众大夫觐见,宣盛太医以及众大夫觐见。”
盛太医与他们一踏入大殿之中,便感受到一股温凉从下往上袭来,“臣(草民等)参见女君,望女君安康无忧。”
徐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免礼。”
陈周心下一惊,这声音……好像昨日来京兆尹府小聚的简易。
各位朝臣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这几个人便是那么多人中经过层层选拔出来的人,若是真的治好了女君,那真的是前途无量啊。
姜学摸着胡子道:“老盛,这些人靠不靠谱,就那么一些小娃娃能治好女君的病?”盛太医黑脸:“他们三人可是通过考核了的,题目也是我和女君共同商定的,难不成你还要质疑我和女君不成?”
姜学看了一眼徐年,摇头道:“那倒没有。”方才一直跟他吵架的秦仲年不爽了,凭什么就怼他,不怼别人!
其实是盛太医提到了徐年,姜学才蔫了的,自己的孙女怎么也得宠着。
徐年招手:“你们上前来。”
陈周等人还是低着头,一步一步的走到殿内的前面,所以始终没有看到徐年的样貌,她本是女子,现在又是女君,更是不好与她对视了。
盛太医打开随身医匣,把工具派发了下去,“你们一个一个的上前为女君诊脉。”
他们还没有上去,外面就来了几个人,是他们迟来了。
“国师大人、谢将军、沈少卿驾到。”
姬荃依旧是一身紫袍,这一身的暗紫色衬得他的白发更显光泽,少年国师,风华正茂,随之而来的是谢长安,他没有穿武将穿的铠甲,反而与沈少卿一样穿了一身蓝色袍子,几人缓缓而来。
徐年也没有不高兴,只是看着他们道:“你们几位来的怎的那么晚。”说完便低着头慢慢喘息着,仿佛说了这一句话便要了她的命似的。
谢长安笑道:“这不是在宫门口多耽误了些时候么?国师大人好大的威风,竟想直接驰马而入宫,臣与他拉扯竟到现在才入了宫。”
徐年没说话,看着他们几个扯皮,她还是很乐意看到国师大人被刁难的。
姬荃跪下:“回禀女君,臣昨晚贪凉一夜都未关窗,今早醒来竟是感染了风寒,头晕目眩,险些起不来床,但臣想着今日是为女君诊病的大日子,这才急冲冲的让国师府上的骑马师傅带着我来到皇宫门口,臣等本想下马,却被谢将军拦住,直接给臣的头上扣上了一个不敬女君的名头,这让臣格外惶恐。”
其他朝臣有些惊讶,往日里这姬荃可是向来不愿意解释这些事情,面对这等诬陷也是一言不发,而现在竟然……直接低头解释了?看来铁树都要开花了。
谢长安装作刚知道的样子,道:“原是如此,臣还以为国师大人是故意的呢。”
珠玑为徐年揉着脑袋,徐年摆手:“好了,让他们上来吧。”这个他们自然说的就是盛太医他们。
陈周身为第一名,自然也是第一个为女君诊脉,他接过手帕,捧着它行礼道:“草民名为陈周,特此来为女君诊脉。”徐年捂嘴咳嗽:“为本君把脉吧。”
陈周将手帕搭到徐年的手上,还是一眼没有看徐年,并将自己的手附上去。
过了一会儿,他眉头轻皱,这脉象,明明没有丝毫不对,甚至还跳的十分有力。
看她的手指纤细,虎口处却有重物摩擦过得痕迹,她会武功!难怪了,她根本就没有中毒,可是这……
他微微抬起头,更是惊讶了几分,果真是“他”,陈周只看了她这一眼,立马就低下了头,可单单就这一眼就将她的眉眼记在了心中。
他将她与昨日的简易在心里进行比较,即便她做了再多的掩饰,可是一个人的骨骼是改变不了的!简易就是女君!
那么所有的一切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他在昨夜吃饭时见到沈少卿不用行礼,为什么父亲会说那样的一番话,只因他是她,是女君!
徐年知道他已经认出了自己,扯着嘴角笑了笑:“陈大夫可看出了什么?”
陈周抿唇,淡淡道:“女君的毒已经深入骨髓,如今……想要彻底拔出已经很难了,不过草民可以研究一番,为女君的毒作出解决方案。”
徐年又笑:“如此,便多谢陈大夫了。”
青桂是第二个上前把脉之人,他的反应与陈周的反应差不多,但最后也还是说了和他师兄一样的话,只是多了一句“我与师兄定竭尽全力救治女君”。
他下去的时候定定的看着陈周,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下一个就是闫如玉了。
闫如玉给徐年诊治的动作就没有他们二人那么恭敬,反而处处透露出随意,底下的国师大人低头轻笑,就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有没有中毒吧。
闫如玉诊脉后,眼里立马就有了笑意,果然跟他说的一样,女君根本就没有中毒!全是她装的,她骗了天下人!
可是陈周他为什么会那么说?如果他指出了女君根本就没有中毒的这件事实,那陈周会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闫如玉有些犹豫了。
姬荃见到他的犹豫,心下有些不满,眼神冰冷的刺向闫如玉。
谢长安是一直在关注着姬荃的,看他如此,自然是多看了台上的闫如玉几眼,啧啧啧,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闫如玉受到眼刀的刺激,在心中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的命与我又有和干系?
他调整好面部表情,跌跌撞撞的跑到盛太医面前,道:“盛太医,你们都确定女君身上中了毒吗?”盛太医脸色微变,沉沉道:“你这是何意?”
闫如玉道:“方才草民为女君诊脉之时,见女君脉搏跳动有力,完全不像是中毒之象。”
“先前陈周和青桂二人诊脉后却说了同样的话,皆是言明女君身上有那所谓的七窍生烟之毒,这不得不让草民疑惑,难不成是草民学艺不精,连女君有没有中毒都看不出来?还是说,女君和他们……”
最后的这句话他就没再说了,可是那些个心思多的人早将他的话在脑中过了几遍了,女君没有中毒?甚至可联合其他人欺骗他们?
盛太医叹气:“如此便让这人再上前诊脉,看他是否也是这样说。”
李孟上前再次诊脉,与大家道:“女君确实没有中毒之象。”
朝臣哗然。
“怎么可能,这女君的病拖了那么久都没治好,怎么可能没有中毒!”
“盛太医可是我们太医署最好的太医了,他都没说这样的话,莫非是他们两个联起伙来……”
他们皆是保持了沉默,他们这时又想起了那闫如玉没说完了的话,会不会这就是女君联合那些人布置的一场局?
闫如玉难得的多看了这李孟几眼,“你也是那样觉得的?”
李孟阴阴沉沉的讲:“确实如此。”他在为徐年诊脉之时做了一个小动作,以为自己完全瞒过了大家的眼睛,其实徐年看的清清楚楚,徐年把那个东西握在了手心里,发现手心已经黑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