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新的阴谋 第九十四章 银手镯(下)
那银铺老板对此记忆犹新,他告诉韦方:“这个小锁是几个月前打的,当初是一个四十出头的妇女定做的,她说那是她的嫁妆,要给孙子打来做长命锁的——我们这里的妇女一般都会把自己的嫁妆带到地下去,很少有人将他重铸的,所以我记得很清楚,而且那镯子的成色很不好,铸锁的时候出了一点小意外,当时我就令伙计重新铸了一块想来代替,因此,这把锁并没有刻上我的名号。可是那个女人并没有接受我的好意,她执意拿回一开始的那块,这锁兜了一圈又回来了,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呐?”
韦方将柜台的银饰都看了一遍,果然,所有的银饰,在“祥瑞银铺”的右下角都有一个更小的字,韦方的眼睛都快粘上去了,也没看清楚。老板是个很和善的人,他把胸前的放大镜递给韦方,韦方这才发现,那些大大小小的银器刻着不同的字辈,这个柜台就像是祥瑞的历史!
韦方从感叹中回过神:“对了,你还记得那个镯子吗?”
银铺老板说:“记得记得,那个镯子上雕着凤、鱼,花样简单,做工也很粗糙。”
韦方试探性地将林卉的镯子递了过去:“是不是这个?”
银铺老板扫了一眼,很果断的说:“不是!着镯子是新打的,老一辈的人是不打龙的,都是近几年跟外人学的。”
韦方忙找了台阶下:“拿错了,拿错了,您看看这个。”真人面前说不得假话啊,他从怀里掏出穗穗娘的手镯,恭恭敬敬送了上去。
谁知,银铺老板仍是摇头:“不是的,看着成色就知道不是的了,你再看看,这凤抬头摆尾,栩栩如生,这排鱼大小相差不到一厘,做工非常精细,不是这个,不是的。”
韦方有点糊涂了:“您看仔细了,这确实是那个女人的。”
老板收了好脾气,白了他一眼:“小伙子,虽然我年纪比你大,但还不至于老糊涂,我说了,这个不是的,你别在拿我消遣了!”
韦方忙为自己辩解:“您误会了,这镯子和银锁确实是从同一个人的,您再想想。”
老板感觉被人捉弄了,说话带了脾气:“我不比你清楚?我在这行混了三十年的了,只要是我摸过手的银器,我忘不了!你自己回去好好查查,弄清楚了再来找我!”
韦方吃了闭门羹,非但没恼,反倒起了精神,他敏锐的感觉到,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怎么办?去问穗穗娘?他是不敢的。自从上次拘留室碰面后,他就再也不敢接近拘留室了,虽然他不能完全接受放蛊的说法,但毕竟血淋淋的现实摆在面前,这是出于本能的惧怕!
不能从正面下手,可以旁敲侧击的嘛——韦方比刚来的时候狡猾了很多——虽然黄博跟穗穗娘不和,但是他是最接近凶手的,办得好的话,能从他那里得到第一手的资料。
韦方为自觉“高明”,半夜三更兴奋的睡不着觉,趁着月光,他发现,黄博坐在院子的台阶上,也未入睡。看着这个男人落寞的背影,韦方同情不己,他也算是个老实人,怎么会遇上这样不幸的事?虽然前任亲家于他消了隔阂,却不能幸免于难,再遭不幸,亲家却要将唯一幸存的他置于死地,他现在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要揭出他的伤心事,韦方也有点不忍,先坐下来慢慢聊吧。
黄博对韦方并没有什么戒心,他正拿着一个银晃晃的东西,一副若有所思、看破红尘的神态。
他的平静让韦方有些意外,也让他更加同情,他很柔和的说:“睡不着?”
黄博轻轻的点头。
韦方跟他套近乎:“手上拿着什么?好亮眼啊!”
黄博淡淡的说:“是我娘留下的,后来送给穗穗了,可是穗穗娘不喜欢这个镯子。”
韦方疑问:“哦?能看看吗?”
黄博很爽快的把镯子递给了他,借着月光,什么也看不清楚,银镯子反光地刺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镯子摸着好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