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中何所有

刀中何所有

系统急急和叶燃通气:“燃燃,抓小孩的这人不是青翼蝠王!”

刚抵达这个世界,它就已经收集扫描了本世界所有的公开信息(以及一部分的非公开信息)其中包括了官府的通缉文书在内。

虽然这时代的画影图形失真率很高,但特征还是写得很清楚的——中等身材,白皙无须,口阔面方,眼小眉淡,耳后三颗黑痣,右手虎口处有一刀痕。

经过系统的大案牍术……大数据库交叉比对,眼前这人有90%以上的可能是“花蝴蝶”花冲,一个恶行累累的采~花~恶~盗,生性狡诈残忍,烧杀掳掠,无所不为,手段极其令人发指,因此被“六扇门”挂上了金字追杀令。

叶燃点点头,她自然知道这人不会是“青翼蝠王”韦一笑。

明教四大法王“紫白金青”,青翼蝠王排名最末,轻功却是最好,对明教教众亦是极其讲义气有担当。

中原武林中人一听说青翼蝠王吸食人血,便直斥为邪魔外道,却不知韦一笑吸食人血并非嗜好,而是为了消解自身体内的寒毒不得已而为之,便是吸血之时也从来不向孩童下手,更不擅长用毒以及……折磨人。

不巧的是,她很擅长。

叶燃嗤笑一声,直起身子缓缓朝地上那人走了过去。

其时正值午前,阳光正好,然而此处古木众多,树桠横斜,枝叶披拂,层层遮挡之下,映到地面上便只有参差不齐的光斑了,落在人身上不但觉不出日光的温暖,反而更添诡异之感。

那人见她过来,吓得拼命往后缩,然而他全身上下只有两条腿尚不曾被叶燃废掉,在泥地上蹬动挣扎的样子看起来极为凄惨。

叶燃手掌一翻,一粒黑色小药丸便被捏在双指之间,随即一弹,直直射入那人口中,不过两瞬之间,那人只觉疼痛之感渐去,便是经脉之中火烧火燎之感亦缓和了很多,不由得又惊又疑。

他不敢去看叶燃,偷偷抬眼四周一觑,已看出宋远桥和张翠山是这群武当弟子中的领头人,亦看出站在后面的几人面上神色犹未收敛干净,愤愤不平者有之,面露不忍者亦有之。

他此时恨极了叶燃,宁死也要咬她几块肉下来,当下颤颤巍巍地伸手指向叶燃,嘶声大喊道:“紫衫龙王!你好狠的心,为了在教主面前邀功,竟不惜陷害同教中人,还,还不惜换了服色!”

他一言道罢,只见在场人人神情古怪,却无一人出声应和。

这其中一大半的人均想着,“哪里来的贼子,我们太师叔的武当功夫何其纯正,怎么可能是什么明教法王!”

另外寥寥几人却想着,“连她不是‘紫衫龙王’都不知道,可见此人当真不是‘青翼蝠王’了。”

叶燃才无暇去管旁人的小心思,连腰都懒得弯下去,只轻轻提足,在此人小腹处又点了一记。

立时又是一股霸道劲力再度在他丹田经脉处横冲直撞起来,甚至因为刚刚的药力修复了些许,此次对经脉的摧毁程度较此前更为惨烈,那人立刻杀猪般地惨嚎了起来。

“青翼蝠王在轻功上极有天赋,大约摸要追到山脚,我才能抓得住他。”——此处不过是半山腰罢了。

叶燃淡淡丢下一句,转手扔给宋远桥一个小瓷瓶,“揍到快死的时候给他吃一颗,能吊两个时辰的命。”

瓶子里还剩十颗药,这要是还问不出来历,宋远桥这掌门弟子不如换个人来做了。

要知道所有武林大派的掌门人从来都不是同辈中武功最高之人,却必得要行事圆融,机变善谋。就算是最讲究慈悲为怀的少林寺,也有“菩萨心肠,金刚手段”一说。

叶燃给了药,抱着宋青书便打算回转山上,想了一想,念在宋远桥到底是宋青书亲爹的份儿上,又道:“你要是实在下不去手,留给我也行。”

宋远桥一时竟不知该不该接她这句话,只好苦笑着拱了拱手,道:“那就烦请叶姑娘多照应小儿了。”

武当弟子,素来修身养性,宅心仁厚……却并非连拷问恶人都不会做的傻子。

就算撇开宋青书是他儿子这层关系,单就是武当弟子被人在山上掳掠而走一事,原本也该宋远桥来亲自处置。只是武当山上并无半个女眷,就连膳堂师傅,洒扫杂役也俱都是男子,此时叶燃肯主动接手照顾儿子,宋远桥倒是松了一口气。

叶燃点了点头,足尖一点,轻飘飘地跃到空中,便朝后山而去。

宋远桥是掌门弟子,却不曾给自己亲生儿子什么特殊待遇。

宋青书虽然只有五岁,却也是同其他三代弟子一道住在弟子精舍中,就连吃穿用度俱都一般无二,与叶燃的客居之处相比条件差得远了。

叶燃担心宋青书的身体状况,把他径直带回到了自己房中。

系统主动又给他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再三向叶燃保证小朋友身体机能一切正常,没有丝毫受损。

叶燃点点头,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愈来愈冷。

系统犹豫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叫了她一声,“燃燃……燃燃,你冷静一下,没事了啊。”

“燃燃,这里只是任务世界,叶灼他不在这里……”

所以,他不会受到伤害的。

所以,你不要再……这样了。

那天抓到的“花蝴蝶”花冲,骨头软到像没有一样,叶燃给宋远桥的药才用到第二颗,他便招了个底儿掉。

说是有人出了大价钱雇他来武当山,指名要抓宋远桥之子宋青书,还给了他一张极为肖似的画影图形。

再追问下去,花冲却只知那雇主黑衣蒙面,随从众多,姓名来历一概不知,出手却极豪奢,单这一票的订金便给了一千两的金票,并允诺事成之后还有同等数量的黄金奉上。

花冲这等恶人哪有什么节操,金子是黄灿灿的,眼珠子是黑油油的,一看进去便拔不出来,当即便拍板接了这一单。

他仗着自己轻功极好,也不带同伙,一直在武当山山下梭巡,因张三丰坐镇山中,始终不敢贸然行事。

直到那日听集市中人说武当山紫霄宫从余家肉铺定了两车腊肉,方寻着了机会,在半山腰将余家的伙计打晕,自己扮做了伙计,假做送肉潜入紫霄宫中。

也是这厮运气好,刚自膳堂后门转出来,便遇到了拗不过同门,一道来后厨看看腊肉煮得怎样的宋青书,当即大喜过望,冲上去掳了人便跑。

花冲自恃轻功绝顶,就算带着一个孩童也能逃得出武当山,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遇到了自带顶级轻功还开了地图追踪的叶燃,他连半山腰都还没跑到就被钉在了山壁之上。

花冲此人罪大恶极,原本随手宰了也就宰了,但在这件事中,他很明显只是个棋子。

那位身份不明的雇主事先显然料到了花冲失手的可能,才教他若是失手便自称“青翼蝠王”,还许诺只要咬定这个身份,雇主自会寻人前来救他云云。

看这行事作风,显然处心积虑还有后手,只有做贼千日,没有防贼千日的,若是不把此人找出来,始终是个祸患。

因此叶燃同张三丰和宋远桥商量之后,便定下了假意让花冲被救走,随后一路追踪,找出背后算计之人的法子。

至于谁去追踪……在她看来,武当满门除了张三丰,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就算侥幸找到了地头,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还不如让她来。

所以最后这事儿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如果没有别的因素,今晚花冲就会“意外”地逃走——当初叶燃暴怒之下也没挑断他脚筋,为的就是这个。

是夜,武当山紫霄宫后,地牢入口处。

巡查的守夜弟子刚才走过,挂在门楣之上的灯笼却被越来越大的夜风吹得摇来晃去,眼看着就快要掉下来了。

原本守在入口处的两名弟子对看一眼,不情不愿地分了一个人去拿梯子——三代弟子里还没人轻功好到能直接跃起摘灯笼的地步。

那去拿梯子的弟子才走了片刻,风势忽地大作,竟将两只灯笼一并吹落在地,烛焰跳动一下,随即灭去。

唯有头顶一轮明月,洒落清辉,将四周景色映得模模糊糊的。

余下那弟子走过去拾起灯笼,皱了皱眉,看了看四周,嘟囔了两句,还是匆匆忙忙地走向杂役所去了。

忽来一阵微风,飘过空无一人的门口,无声无息,无人知觉。

地牢之内,花冲有气无力地倚在房间壁上,虽仍是鼻青脸肿,但日间上过药之后,已消退到大致能看清面目的地步。

他丹田经脉尽毁,双手手筋亦被挑断,几乎已形同废人,但因始终惦记着“有人相救”这点执念,竟也让他咬牙撑了过来。

他本就是狠毒小人,此时不但恨极了武当,更恨极了叶燃,若不是这女人从中作梗,他早已掳了宋青书下山交人,拿着大笔金子寻欢作乐去了。

若是有机会,若是有机会……他定要将这女人先X后杀,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花冲兀自在不住地低声咒骂,牢房外原本便昏暗的烛光蓦地被不知自何而来的一阵风给吹灭了。他瞳孔一缩,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靠得更紧,简直恨不能整个人缩进墙上去。

忽地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铁栏之外响了起来,“可是‘花蝴蝶’花冲?”

花冲怔了一怔,随即大喜,武当门人从不在夜间来地牢审问,想必是那雇主说的救星到了,当即连连点头道:“我是我是!”

为了让对方辨认清楚自己,他不惜拖着两条腿朝铁栏前挪动了几步,一道月光自铁窗中照进来,正落在他脸上,让来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那人又问道:“你落在他们手里,可招了来历?”

花冲急切答道:“我都照你们说的说了,说我是明教的‘青翼蝠王’,奉教主命令来掳武当弟子泄愤!”

他生性狡诈,知道眼前这人是唯一的生机,自然不会将自己把雇主卖个底儿朝天之事说出去,至于逃出生天之后如何圆谎,如何抵死不认,那就都是后面的事情了。

只听那人低低笑了一声,道:“很好。”又道:“你过来些。”

花冲忖度这多半是过关了,心中欢喜,遂又奋力朝铁栏处挪去,边挪边骂骂咧咧道:“直娘贼的,这群狗贼将我上了脚镣,你可带了利器来,若是没有,须得另想办法……”

那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却没有答他,待花冲挪至铁栏边时,却忽地扭头看向入口处,惊讶道:“有人!”

花冲心中大急,整个人都贴到了铁栏之上,他手腕不能用力,却将双臂奋力伸出了栏杆的缝隙,向外伸着,“带我一起走……”

话音未落,只觉胸口处一凉,随即麻痹之感迅速自胸口扩散到全身,连一声惨呼都来不及发出,便已气绝身亡,整个人仍是保持着死前的姿势。

那人并不拔出插在花冲尸体上的兵器——月光下隐约可见仿佛是一柄形状古怪的剑——反倒是取出一块丝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又松手让丝帕落在地面之上。

事毕,正要朝来时的通道处走去,忽地后脖颈处微微一痒。

那人反应极快,立时反手在颈后一抓,将异物抓在手中,只觉轻若无物,借着月光细看,却是一搓灰絮。

他生性谨慎,又复扫视四周,果然见这处甚是不洁,屋顶角落处俱是蛛网灰絮,想来是这地牢之中甚少有人打扫的缘故。当下放下心来,运起轻功向外跃去。

今日一见,方知武当这等名门正派执牛耳者亦不过如此,守卫松懈不说,便是武当弟子们功力亦是平平,便是灯笼不落,烛火不熄,他们也未必能发现自己的踪迹。

想来张三丰那名头也多半是吹出来的,若不是主人格外嘱咐过,务必要谨言慎行,他早去后山张三丰所居之地探查一二了。

中原武林,不过如此。他晒笑一声,轻功使将开来,如一缕轻烟,无影无形地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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