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期盼
住宅的书房,傅天靠在宽大书桌前的椅子里,武哥随便地站在下面,懒散的态度实在不像一个仆人。
连批了十份公文傅天才抬头,没有时间浪费在他身上,直截了当,“武哥,你是湛欣从龙家带来的人,平日大事小事我看湛欣的情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语气骤变,“……可你别忘了这里是慕辰,是我傅家的地方,你伺候的也是我傅家的少爷。”
眼中精光乍现,傅天沉寂的表情不怒自威,“不管谁的原因,谁的主意,我现在看到的只是,我给残阳的夜卫没有在他应该的位置。”
收到傅天隐晦的警告,武哥心神一震,他也是聪明人,傅天话里的意思怎会不明白,小心地规矩自己的站姿,低头恭敬地说:“是,属下明白,属下会安排墨言去他该去的地方。”
“嗯!”,低沉地回应,“日后要是墨言再偏离他原本的位置,我就当是你主管的责任。”,傅天含笑地望向武哥,意味深长。
武哥出来,脸色沉重,一看里面就不会是什么好事,墨言迎上去担忧地询问:“武哥,没事吧?”
瞪了墨言一眼,武哥冷哼一声,甩袖而去。我们小姐因为你母亲受了多少委屈,你还敢来给少爷添堵。你们慕容家的人,就这么欺负人嘛!
身后的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进来!”,冷冰冰的声音,墨言来不及细想武哥如此反应的原因,忙答应着进去。
“夜卫墨言,参见教父大人。”,墨言俯身行了下属礼。
“这几天你过的还好吗?”,傅天边问边踱到沙发前。
“回教父,墨言过的还好。”,对傅天,对于这位父亲的好友,除了被神化的,被恐怖化的传言。墨言最大的认知,竟然是威严冷漠,还有安心。突然的关怀,他意外中有一点莫名其妙的窃喜。
墨言没想到,傅天自己也没想到会不经意间问出这样的问题,暗自提醒自己,他只是傲的儿子,并不是傲。随即指指茶几上的茶具,“沏茶!”
傅天有意考校他,总听夜尊说,这孩子在这方面,继承了水仙的天赋,吹的天花乱坠,也不知真假。
“这几天残阳每天都做些什么事?三餐吃的好不好,都爱吃些什么?”
墨言倒水的手一滞,大着胆子如实回答,“回教父,墨言…墨言不知道。”
“不知道?身为夜卫,你怎么会连他做过什么事,吃过些什么都不知道?”
“教父,是墨言的错,墨言没做好夜卫的工作,请教父惩处。”,教父语气不善,墨言退后一步,恭敬地请罚。
墨言认错的态度,傅天很满意,最少他没有用是残阳的命令来狡辩,“残阳不让你在他身边呆着?”
“是!”,不解教父明知道这样的情况为什么还问自己小少爷的近况,何必多此一举,难道教父平常都很闲吗?后面,墨言渐渐懂得,这是教父的手段,是试探,更是考核。
“残阳不让你跟着,你就乖乖听他的话了?”
墨言诧异看向傅天。主人有命,夜卫从命,不该是如此吗?
“墨言,你知道夜卫最大的职责是什么吗?”
“服从!”,坚定的语气带出墨言对自己答案的强大自信。
傅天摇摇头,“不是。最大的职责是确保他的安全,避免伤害,规避错误,为他的失误做最大的补救。”。
傅天对墨言的要求,已经超出了逆风对夜卫的定义,最少已经不是冥夜的职责范围。在一定程度上,其实傅天阐述的是他同高傲的关系,亦师亦友。只是高傲是以生死兄弟的身份,而墨言是以卑微的夜卫。
“明白吗?”,傅天出奇地耐心,“就是说,你要给他最大的助力,帮他成长,帮他处理事务,帮他保护自己,做你能为他做的一切。”
习惯地点头,墨言内心悸动,父亲走后,再没有人这样谆谆善诱地教导过自己,再没有人这样温柔地告诉自己该怎么做。师父都不曾这样和自己说过话,总是扔下自己自省,一直跪到想明白为止。
父亲走后的第一个上午,他吃着好吃的冰激凌,远远看到的人就是教父。
“教父大人,墨言明白了,墨言会做好少爷的夜卫,会为少爷做我能做的一切。”,平缓的语气,在墨言心里已是承诺。
傅天点头,“残阳不让你近身的事,我会处理,你做好你自己的。找冥夜领四十藤杖后就回去吧。藤杖给你长长记性,记住再有失职之嫌绝不是这样简单。”
傅天今天首次对墨言严厉起来。
上周末,来自辰学院的公函辗转到了傅残阳的手上,内容是鉴于上次事件的特殊性,进过院方领导的一致决定,给傅残阳记大过的处分,但介于事件极坏的影响,责令留校察看。
周一,傅残阳就重新走进了这所慕辰的最高学府。
这次他十分高调,米色的V领修身T恤,胸前一款白金指环休闲挂件,配了一条复古做旧的牛仔裤,脚下运动鞋洁白如洗。专车直送到了学院大门口,正是上学的高峰,华丽尊贵的劳斯莱斯座驾,引得人频频侧目。
重新走在学院的马路上,熟悉的树木,建筑,傅残阳恍如隔世。
“嗨!”
有人从后面猛地拍了傅残阳一下。
“真是你啊,傅残阳!我还以为我看错了那?
傅残阳回头一看是方哲,“我回来了,欢迎不?”,傅残阳还记得方哲说过要做他的第一个朋友。
“欢迎?我的傅大少爷。”
“方哲,小声点,别暴露我的身份,还是叫我穆残阳吧!”
“不想暴露身份还敢做那么招摇的车来?怎么,是给自己壮声势的,怕他们还找你的麻烦?”
傅残阳嘿嘿一笑。
“那你就不用担心了,蒋哥在你出事的第二天就被撵出了学院,听说被人毒打了一顿,伤的不轻,有可能会残疾。”
被打了?父亲的手笔?傅残阳皱眉,心里有点别扭。堂堂一个教父和一个孩子过不去,他真是不怕丢人。再说用他多事,要不是他扯后腿,自己早就收拾他们了。
“现在学院里的人都猜测你家里有些能量,不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你的背景不简单,哪里还有人敢找你麻烦。要不你以为,为什么他们会有怪异的眼光看着你”,方哲指指周围偷偷摸摸打量傅残阳的同学,那些同学忙收回眼光,假装若如其实的样子。
“那也别说,我父亲不许我暴露身份。”
“行!不过我想问一下,你什么时候还借我的钱。”
“钱?当时不是说好了,不一定还的,没有。”
“那你不回来,我也就当打水漂了,可你这不是回来了吗?一定要还!”,方哲不依不饶。
“还说,不是你暴露的我吗?”
“一码归一码,还钱?!”,方哲穷追不舍。
走到班级门口,傅残阳不再理方哲的纠缠,率先走进去。他明白,方哲那里就看得上几百块钱,还不是借着玩笑安慰自己。
回到自己原来的课桌,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多了同桌。在学院上学少说三四年了,自己同桌的位置一直空着,不是导师不给自己安排同桌,而是因为不断有人找自己的麻烦,没有人愿意当自己的同桌,久而久之,就空了下来。这突然来了一个不怕的,傅残阳都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只是可惜,座位上只有东西,未见其人。正琢磨着那会是谁?导师踏着上课铃声走进来,导师是新面孔,傅残阳倒不怎么奇怪,蒋哥都倒霉了,父亲更不会放过封导师。
“同学们,我们今天有一位新同学。”
新同学,就因该是自己同桌吧!傅残阳再次看看多出来的东西。多少有点期待。
导师打开门,领进来一名少年,少年穿着朴素,或者说寒酸,可他的眼睛有着异样的神采,让人不会因为他的穿着而忽视他不俗的气质。
“来,和同学们做个自我介绍。”
“是,导师!”,少年走到讲台的中间,落落大方,“大家好,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