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竟是软肋

坤月，即十月。

满月日，即月中十五。

花双语的生日荀成枫记得清清楚楚，便是十月十五。

荀成枫看向锦绣，一个奇特的猜想涌上他的心头，或许太过渴望又太过不敢置信，恍然间仿佛激得他的心尖都颤了颤。

他并不是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怀疑过，只是每次刚一想便会立刻否决。

虚假的事再去幻想也终究是徒劳，永远不可能成真，只会把自己逼成疯子。

而他需要的是绝对的清醒，故而从不敢心存幻想。

但哪怕他努力让自己心硬如石，也依旧渐渐地被锦绣所表现出来的同花双语的相似而一次又一次的心软。

荀成枫其实一直清楚地知道，他如今对锦绣的好，有很大一部分只是因着从她身上看见了花双语的影子。

花双语爱吃杏花糕，锦绣也是。所以他才会亲手为她做。

花双语讨厌血腥，锦绣也是。所以他才会静守在她床边。

花双语看着他时，眼眸总是清亮的，锦绣也是。

所以他才会喜欢同她在一起，甚至纵容她去做许多事。

花双语......

荀成枫突然发现他竟然能够如此轻易地回想起那么多关于花双语的细节，就仿佛那些过去依旧鲜活地存在于他的心里，从来没有一刻忘记过。

以至于今天来到郡王府外等锦绣，不过也是因为想起了今天是花双语的生日......

他真正在乎迁就的，从来都不是天真懵懂的锦绣，而是那个红衣纵马而行的明媚少女——花双语。

在这一刻，荀成枫彻底看穿了自己过往的心思——

他是爱花双语的。

哪怕在她死后，也依旧爱着她。

锦绣的话就如同一把刀，划开了他一直用来遮住自己心意的窗户纸，让他一直似图藏匿的那颗真心狼狈地暴露在天光之下。

让他觉得呼吸困难——

他害死了他最爱的人。

眼睁睁地看着她坠崖而亡，却没有救她.....

他忽然想起花双语曾经对他说过的诅咒：

“荀成枫，我以我命诅咒你――当你心愿达成，坐拥天下那日，必当永失所爱，悲苦一世，生不如死…...”

荀成枫喃喃道：

“你错了......”

他如今心愿尚未达成，还没有坐拥天下，却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何为失去所爱。

“成枫哥哥，你怎么了？”

荀成枫看向锦绣，忽然问：

“你是谁？”

他的声音是哑的，声线甚至微微颤抖。

锦绣不解地道：

“我是谁？我是锦绣啊，成枫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那脸上的茫然深深刺痛了荀成枫。

她不是花双语。

永远不会是花双语。

可他知道，却还是忍不住心存幻想。

巨大的悲戚感让荀成枫无法再分心做任何事，他道：

“我有些累了。”

说完，他便转身上马车，但脚没踩稳，整个人微微晃了下才定住身子。

锦绣将荀成枫的神色变化全看在了眼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她不过是后来怀疑起他那天晚上酒醉后显露出来的不同，从而试探了两次，一次是猫一次是这次的生日，便真的试出了这个人的“软肋”——

竟是过去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