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天行齿
不过紧接着他又高兴不起来了，目前世界局势混乱，各处战争态势严峻，很多国家名存实亡。多数政权都在永生论者手中，他们对外侵略，对内封锁镇压。在这种局势下要想将这些瓶子妥善地布署到世界各个城市可是有不小的难度。
江河洋马上召集了一个会议来研究方案，而这个时候有三个人从外面进入了会议室，第一个是杨艳玉，通过这段时间的休息她已经满血复活了。第二个是元肖，这段时间他一直坚守在这里和大家共同努力，共同想办法。还有一个正是司马宗副统理。江河洋一看司马副统理赶紧起身让坐，不过司马宗一摆手说道：“我是来旁听的。你们开你们的会。”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杨艳玉和元肖则紧挨着司马宗坐下。
会议中江河洋非常直接地说道：“我们不说闲话，这些瓶子我们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做出来的，我希望今天大家务必拿出一个可行性方案，怎样把这些瓶子妥善的安置在世界各地？我给大家十分钟的思考时间，每个人都要发言。司马副统理和元台长除外。”
“为什么要把我们除外？我们也是与会人员。”司马宗看着江河洋说道。江河洋看着他笑了笑也没再说话。十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江河洋看了一下自己左手边的李仁明说道：“老李，就从你这里开始吧。”
“我觉着还是要从我们集团优势出发，我们在大部分国家目前还仍然保留了一部分的分部，虽说向心力大不如前，但在这种关键时候我们还是可以启用他们的。”
“老范你说说。”
“我觉着当下这个任务不光是我们集团的任务更是全人类的任务，我们要调动全人类的积极性…”
“小张你说说。”江河洋还没等范永生说完就打断了他的发言。江河洋听的很认真，但是他也很认真的去分辨谁在用心想办法，谁在敷衍了事，谁的可行性会更高，谁的方案会稳妥，他的大脑在飞速旋转着。一直到司马宗，杨艳玉和元肖这里，江河洋说话了：“你们大家说完了，我做个总结。第一，我们的分部力量非常重要，在一部分国家和地区我们是可以启用他们的。第二，我们国外的生意伙伴，无论是客户还是供应商，但是我要求你们一定要对他们非常的熟悉并且一定要可靠。第三，动用国家力量，这个需要我们司马副统理的全力支持，在我们的驻外使馆，海外基地以及志愿部队中寻找可靠人员将这些瓶子通过各种方式进行安置。”司马宗听完后点头道：“你们大家说的都很好，江总总结的也很全面，关于第三点我会马上请示，今天给出你们答复。另外我们也有一个想法，接下来让小杨给大伙讲讲。”说到这里，大家的目光“唰”的一下集中到了杨艳玉的身上。放到以前杨艳玉在这么多前辈领导面前肯定会紧张害羞的，不过现在她也见识了不少的大场面，所以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紧张害怕了，而是非常自信和从容的说道：
“是这样的，这些天大家都在忙着做瓶子的事情，司马副统理和元台长去医院看我。我们一起讨论了一下后续怎么将这些瓶子分布出去的事情，以上大家说的想法挺好，我们也可以去实施。另外我们还有一种方法，大家都知道中微子炫光效应吧？自从这个理论提出后在民间很少有基于这个理论的应用科学出现，但是我们的国家天文台在这方面的研究已经非常深入了。并且已经制作过多次试验用的行业案例，特别是在无线通讯，电能传输以及超时空传送等研究方面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我们这次的任务是要将瓶子安置在世界各地，但实际上是要将瓶子中的电磁波安置在各地。所以我们计划进行一次具有现实意义的科学实践论证，就是把这些瓶子中的一些通过火箭发射到地球同步轨道，而他们会被装在中微子炫光发生器上，让这些电波通过中微子炫光效应产生的超时空传送到地球表面。超时空的产生将会使它的辐射范围加成千上万倍的增加，这样我们只需要在太空中部署10个这样的装置就可以覆盖全世界。当然现阶段这只是一个具有实验色彩的应用，实际产生的效果成有做了才能知道。”
杨艳玉说完后大家都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没人说话。后来还是司马副统理开口了：“大家都不说话，是不是觉得这个事情不靠谱呀，其实科学探索都是从不敢想到敢想，再到敢做，从开始的不靠谱到后面的靠谱还靠得住。所以我们国家的科学战略就是给有想象力的你们足够大的舞台，只要你们觉得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会全力支持你。这次的实验也一样，要知道这个不光是实验，而是一场拯救人类的宏伟行动。别说我们已经有实验室里的成功案例，哪怕之前从来没做过，但只要有1%的成功机率我们都要付诸100%的努力。”话间刚落，江河洋率先鼓起了掌，接着是整个屋子的掌声。
很快，他们讨论出来的前几个方案都进入了实施阶段，他们的目标是半年内完成全球布署。而这边在以元肖和杨艳玉为首的中微子炫光团队也很快的进入了实施阶段，他们三天内就制定好了发射方案和选定了发射时间。由于这个行动的核心理论是杨艳玉提出并制定的，所以这个行动的各个部门和单位都在找杨艳玉确认事情，杨艳玉也忙的是废寝忘食。
这天她正在会议室开会，突然公司前台的梁小萌打电话过来说：“顾总，前台有个叫邱十三的人过来找您。”杨艳玉一听到邱十三三个字就是一惊，心想他怎么过来了。但是考虑到自己正在主持会议就说到：“你请他到我办公室等一会儿，给他泡杯热茶。”梁小萌答应了一下就挂了电话。会议后杨艳玉去了自己的办公室，远远的就看到了邱十三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个玻璃杯。五年时间没见，邱十三变得好像更加老了，也更加不修边幅了，从他的穿着打扮上怎么看怎么和这个时代不搭边。杨艳玉进了屋把文件放到桌上说道：“老邱，真的是你啊，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邱十三一看见杨艳玉进了屋子，马上站起了身说道：“哦哦，我是听上海同事说你在这边。”
“上海同事？他们现在都怎么样？我这边太忙一直没空去看他们，你回头见了他们帮我向他们问好。”
“哦哦，好的。”
“那你是怎么回事？怎么跑北京来了？是专程来看我的，还是有别的事情呢？”
“这个…”邱十三磨叽了半天也没说出来。杨艳玉一看可能是有事情，就接着说道：“老邱，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咱们也同事了四五年，有什么不能说的，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
“我确实有一件事，就是你们搞的那个电磁疫苗能不能停止向太空发射？”
杨艳玉听到这句话后吃了惊，心里想到这件事情是高度机密的，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有人泄密？她用眼睛死盯着邱十三说道：“老邱，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贺站长告诉我的。”
“贺长山？”
“是的，不过他已经被公安局抓起来了。”
“被公安局抓了？为什么？”
“好像是叛国罪，他和美国霍思集团有关系。”
杨艳玉沉默了，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过了许久她才接着说道：“那你为什么要让我们停止发射电磁疫苗？”
“这个…这个你以后会明白的，如果你们发射了，我觉得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杨艳玉听完后苦笑了一下说道：“老邱，我们共事将近五年，我对你是非常了解的。但是你知道我们为了这个时刻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吗？整个人类现在危在旦夕，我们现在有办法如果不去施救，你觉得我们会心安吗？”
“可是…”
“老邱，我了解你，你是好人，你和我说话不用遮遮掩掩，你说实话，为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邱十三声音很低。
“好，那我安排你在北京住下，另外你还在上海分所上班吗？”
“我已经主动辞职了。”
“为什么？你不是…，这个不重要，你要愿意我安排你在北京工作，明天就可以上班，工资比上海好。”
“杨主任，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要再说了。”说着她打电话给了秘书让给邱十三安排了工作和住所。邱十三还想说什么但是他看到杨艳玉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于是就也没再说话，跟着她的秘书出去了。
杨艳玉见他走出房门，苦笑了一下，作为邱十三的老领导，一向心细的杨艳玉觉得自己对邱十三非常的了解。在很多人看来觉得邱十三脑子缺根弦，但是杨艳玉从来没这样认为过，她觉得邱十三和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只是小时候长期的压迫感使他的性格内向，胆子变小，但考虑事情的思维方面并不比别人差。这次能来北京找自己说明他还是比较信任自己的，想到这里她心里倒是有了一点自豪感。但随即邱十三不让他们发射电磁疫苗的事情又在她脑子里闪了一下，不过她认为可能只是邱十三又想出一些什么东西想在自己面前炫耀一下，从而可以更好的让自己接纳他。杨艳玉没有太多时间去想这件事情，她要做的大事就在眼前，面前的一摞摞资料和不停歇的电话已经让她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一周后的星期三，杨艳玉，元肖，江河洋和一些相关的科研人员一行乘坐专机来到了酒泉卫星发射中心。一辆工程车上，一个造型奇特的庞然大物正在被吊车缓缓吊起。只见这个物体是一个扁扁的齿轮形状的东西，外圆直径足足有十米之大，围绕圆周一共有十个齿形结构均匀分布，每个齿形结构都被打磨的非常光滑圆润。齿轮的中间位置有点类似外星人的飞碟，圆圆鼓鼓的，闪闪发亮。杨艳玉指着这个东西向江河洋大声说道：
“江总，您看那十个像齿轮的轮齿一样的结构里面装的就是我们的中微子炫光发生器。这每个齿都是一个单独控制的飞行器，到太空后他们会从母体脱落并自动寻找目标位置然后到达指定空域。而母体则会围绕地球旋转，它上面装有十套备用的瓶子，万一哪个子体出现问题，母体可迅速进行补给。另外这个母体还有一项重要的科学任务就是使用剩余的备用瓶子进行宇宙深空探索。他们在子体任务完成后会集中力量利用中微子炫光效应产生的超时空向银河系中心发送电磁疫苗试验，测一下多维空间是否存在并且验证一下超时空的广度，最重要的是看能否找到相应电波存在的智慧生物。”江河洋听完点点头说道：“你们考虑的很周全，不过我们也要做好准备，万一把外星人引过来，我们得有办法对付他们。”说完大家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对了，这个大家伙有名字吗？”江河洋问道。
“我们内部叫它天行齿，不过准确的名字还要您和元台长来定。”
“干吗我们定，我觉得这个天行齿就非常的好，大气，形象。”
三个人一边说一边就走向了控制室。走进控制室后他们便找到了项目的总工程师杨涛和总指挥张千硕，几个人比比划划地说了一会儿。就在他们聊的起劲儿的时候杨艳玉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一闪而过，然后不见了。她急忙追了过去，转过几道门后终于又看见了那个身影，她赶紧叫了一声：“老邱，是你吗？”那个身影没有回应，但是他迅速的穿过了另外一道门不见了。杨艳玉思索了一会儿，没再追过去，心里想可能是自己眼花了，看错人了。
控制室的大屏幕上显示着各种数据，每台电脑前坐着的操作人员都在紧张有序的忙碌着。外面的巨型大齿轮已经被装载到了火箭的载荷舱内，液氢也已装载完毕，总指挥张千硕盯着屏幕一言不发。很快地时间来到了下午4：30，张千硕启动了发射倒计时。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两，一，点火。”大家眼睛紧盯着大屏幕上从外面传来的画面，只见火箭下方往外喷出大量的白色气体，大家都以为马上要起飞的时候，总工程师杨涛看出了不妙，他快步走向了张千硕。过了许久外面的火箭依然伫立着，并未启动发射。杨艳玉的心像被人揪了一下，猛的一疼。这段时间她为了这个时刻的到来天天不眠不休，没日没夜的加班工作，可是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却出了问题。她感觉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地上。江河洋一看，马上叫了几个人把杨艳玉抬走到休息室，然后叫了医生过来。医生给她做了简单的检查后说只是过于劳累，休息一下就好了。听到这个江河洋才算放心，叮嘱他们一定把杨艳玉照顾好，然后自己又重新回到了控制室，控制室里已经嘈嘈杂杂的开始了各项的复查和讨论。江河洋没有去找张千硕和元肖，他只是看了看里面的状况然后就出去外面点了根烟。江河洋的心里何尝不压抑痛苦，自从永生论和霍尔肺炎以来，他的公司遭受到了非常沉重的打击，特别是袁富业叛逃后，很多好的项目搁浅，很多以前非常赚钱的部门被迫解散。还好江河洋深谋远虑，能够及时调整公司战略，从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原始资本的流失。之前自己引以为傲的十二星座，现在得以保留的只有不过一半。并且这些保留的大部分是科研类，是烧钱的，而不是赚钱的，如果不是国家对自己的支持，可能自己也走不到现在。江河洋心里正想着，发现身边又多了一个人，他一看是元肖，元肖也点了根烟坐在了江河洋身边。
“我知道你心里有压力，我又何尝没有，国家的这次任务名义上是下给我们的，我的压力比你大。”江河洋听完元肖的话转过脸看了看他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不过元肖又继续说道：
“我现在给你讲一件国家机密，和你有关。”
“什么机密，你不要害我。”
“对你来说是件好事。不过因为是机密，我只能点到为止，你自己去琢磨。”
“说来听听。”
“你还记得袁富业吧？”江河一听转过脸看了看他心想：“你不废话吗?”不过嘴上还是客气的说道：
“他怎么了？”
“他原来不是背叛你吗？你复仇的机会马上要到了。印度那个幕天社已经被咱们的ZF给盯上了。三个月内见分晓。”
江河洋听完这话心里猛的一惊，他有点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正是因为这个幕天社和袁富业才让自己损失惨重。他们这些人不择手段，盗走自己的专利技术和掠夺自己的客户资源，用卑劣的手段把江河集团最赚钱的项目给一一攻破。如果这些人能被法律制裁，自己很有可能会东山再起，想到这里他更加激动了。不过他表面上还是非常沉稳的看了看元肖，然后说了两个字：“多谢。”元肖看到江河洋好像没什么太大反应就深深吸了口烟说道：“刚才张千硕说了，已经查明原因了，控制总线问题，有一根数据线接头突然松动导致发射信号中断。不过现场的工作人员已经成功控制了燃料外泄并且撤回了主要的发射信号命令，使得各项程序很快就恢复至初始状态，他们现在还在检查各项指标，不出意外，五个小时后就可以重启发射了。”
“那太好了。”江河洋平静地说。
五个小时后，控制台前杨涛，张千硕又紧盯着大屏幕，看着各项参数，然后不停地通过耳机、对讲机和各个负责人进行着确认。很快地又进入了倒计时，大家的心又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随着最后“点火”的一声令下，外面火箭应声向外喷出了火焰和白烟，火箭也腾空而起。但是大家的心却没敢有一丝的懈怠，依然紧盯着各项数据，操作着每个步骤。一直到张千硕说：“本次发射任务宣告成功。”大家的心才放到了肚子里，控制室里响起了久违的掌声。但发射成功并不代表任务成功，江河洋和元肖悄悄的凑到了张千硕的身边。元肖问道：“张老，我问一下要多久时间才能进行轮齿分离？”
“如果不出意外，三个小时内就可进行，我们要等到天行齿到达北极点的时候利用磁极射线配合地球经度来分配定位这些天行齿的具体位置。”
元肖对这些东西还是比较了解的，江河洋虽然也对这些东西比较感兴趣，但毕竟作为一个商人来讲，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研究这些纯科研的东西，不过张千硕说的这些话他基本上还是知道是怎么回事。接下来的事情进展的还是非常顺利的，先是天行齿到达北极点，再是轮齿分离，然后是10个子体定位，定位的原则是多变量微分方程下的均匀分布加自动补偿，再然后是子体进行中微子炫光效应，最后是电磁疫苗的发射。他们将近半年的努力终于在这一刻发出了最耀眼的光芒。元肖和江河洋没有说话而是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而他们的地面部署也已经在半个月前完成了预定计划。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宝瓶释水，静待花开。
第二天张千硕过来找到了江河洋和元肖，然后说道：“昨天故障的原因已经查明，是人为干预。”
“人为干预？”江河洋和元肖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四个字。张千硕点点头接着说道：
“这个人已经被我们抓住，现在被关在禁闭室。”
“禁闭室？你们这里还有禁闭室？”江河洋吃惊地问道。
“唉，江总，你能不能先问些重要的信息？”元肖旁边说道。“你们是怎么抓住他的？”
“你这是重要的吗？”江河洋反讥道，“这个人是谁？快带我们去吧。”
江河洋说完张千硕就带着他们两个人来到了禁闭室，这个房间说是禁闭室，其实就是一个放杂物的储物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给叫做禁闭室，可能平时会惩罚一些做错事的人过来关禁闭。屋里一个穿着陈旧的老人坐在一个仪器上，两只手在互相掐着手指。看到有人来，急忙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本来江河洋和元肖憋着一肚子气过来的，想上去先把这个人给狠揍一顿解解气的，但是一看到这个人后就一下子泄了大半的火气，看了好一会儿，江河洋开口问道：
“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搞破坏？你这是犯罪知道吗？谁派你过来的？”
“我…”这个人一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江河洋和元肖问了几遍他都是这个样子，最后没办法三个人又退回屋外。江河洋最后说道：“既然你不说，那会有人能让你说的。”听到这句话，屋里的人显然有些害怕了，他欲言又止，犹豫不决，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永生论一场梦，祸害世人千古恨。万事有起因，到头终归绪。血流成河千番过，罪孽连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