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阴谋 第九章 毒蛇
跑?往哪跑啊?跑也跑不过水的速度啊!这么气势汹汹的水,里面肯定有很多大石头。就算水里没有石头,下游的情况现在我们是一点也不知道,以这个速度冲击过来,我也肯定被冲得不知去向,或者直接拍晕过去。
情况紧急,也不允许我多想下去,现在只能拼一下了。我纵身跳进了刚才那个淤泥坑里,蹲在里面,举起背包护住头部。
我刚跳进去,洪水就到了。洪水卷着泥沙碎石,瞬间就淹没了整条沟渠。我憋着气,只感觉后背被冲来的石块狠狠地撞了几下,好在水里的大石块并不多,也有背包挡着,要不然可能就没命了。即使这样,身处在这浑浊的满是沙土的淤泥里,眼睛始终无法睁开,只能紧闭着双眼痛苦地煎熬着。我头顶着坑壁,一分钟,两分钟,我就要窒息了,这时我感觉水流已经平缓了下来,水位也迅速地降了下去。
我立刻站了起来,感觉头露出了水面,睁开眼,这时水位已经降到脖子的位置。我大口喘了几口气,从坑里爬了出来。
洪水在腰间流动着,浑浊的犹如泥浆,一些烂树叶,断树枝漂浮在上面,我抬头看看梁曼她们,发现她们已经不见了,我喊了两声,没人回答。
莫非刚才害怕洪水她们两个跑远了?不会的,应该是以为我被水冲走了,去下游找我了。对,肯定是这样的。我必须赶快到下游去,要不然她们一直顺水找下去,我们肯定就很难再遇上了。
我看了看周围,想上到沟上面还是完全不可能的,我抓起一根漂浮在水面上的树枝,探着前方的路向下游走去。
水退去的很快,过了几分钟就到了脚脖,然后就断流了,变成了一个个的小水坑。这条沟渠很曲折,走了半个小时后终于到了尽头。尽头是一个向下的缓坡,对应着沟渠的这部分坡面已经被冲出一人高的壕沟。
壕沟一直向下,和坡下面的一条纵向的小河连在一起,河水缓缓流着,最浅的地方能清澈地看到水下的鹅卵石,河的两岸是半米高的杂草和高低不等的树木。河边有两个泥人,正在看着河水四处张望。
是秦雪和梁曼!我看到她们立刻把紧张的心放回了肚子。她们也看到了我。我们招了招手,她们朝我这边走过来。我小心地顺着壕沟刚走下去,她们就到了我跟前。我笑着看着她们,她们也笑着看着我。这是一种失望变成希望的笑容。由心底发出的笑,笑得很舒心。
“你没事吧?受伤了吗?”秦雪问道。
“我们以为你被冲走了呢,转个身就只看到水,看不见你了。”梁曼说。
“我没事,好好的,本来水是要把我冲走的,但是后来发现我的背包太重,水也嫌累,就把我留下了。”我开玩笑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你会有好运的,”秦雪道。
梁曼也随声附和,“没错。你肯定会发财的!这就是你的命啊!”
她们说话能突然这么一致,让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我猜想,可能是她们对我刚才差点被水淹死有几分歉意,所以想说些好听的安慰我。
我笑了笑,说道:“福不福的现在都不重要,咱们赶快把这一身泥给洗干净再说别的。”
梁曼指了指河流下游,“我们到前面的山坡后面洗,你就在这吧。”
“好,你们小心点,注意安全。”我说道。
“你也是。好了,我们走了”秦雪说完,拉着梁曼的手就向下游走去。
我放下背包,掏出衣服里的东西,又把手机电池取下来,一起放在石头上晾晒。然后脱了衣服走进河里开始清洗。清洗完把湿衣服晾晒在低矮的树枝上,光着脚把鞋子也一起洗了。背包虽然是防水的,但是还是进了点水,不过还好,没有什么影响。从背包里拿出衣服换上,一切弄好后就想找块石头坐下。正在这时听到梁曼在那边大声呼喊:“刘寒——刘寒——快过来!快点!”
我知道肯定出事了,就朝她们飞奔过去,刚跑几步就看到梁曼从山坡后面跑了出来。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她看到我后就站住了,然后对我又挥手又叫喊,让我快点过去。
河边的淤泥很深,我光着脚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了过去。山坡后面的树上搭着她们洗过的衣物,秦雪坐在地上,靠在一棵大树下,身上只穿着贴身内衣。她腿蜷曲着,右腿膝盖下方绑着一根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条。绑得很紧,两边的肌肉高高隆起。
“她被蛇咬了!”梁曼惊魂未定地对我说。
听到被蛇咬了,我也一下子紧张起来,问道:“咬哪里了?”说着我已经到了秦雪跟前,蹲下了身子。
秦雪指了指绑着的腿,我看到右边小腿肚上有四个圆洞。我挤了挤,从里面流出黑色的液体。我让梁曼拿来一瓶水,然后我就趴下含住伤口用力吸了一口。一股腥臭顿时充满整个口腔。梁曼把水递给我,我喝了一口漱了漱嘴。又继续吸,一直到吸出红色的血来,我才松了口气,把秦雪的伤口也冲了一下。然后解开了绑着的布条。秦雪已经歪着脑袋晕了过去,我摸了摸她的脉搏,已经变得很无力,频率也比正常人少了一半。
“她死了吗?”梁曼瞪大眼睛问道。
“好在毒牙没有断在肉里,这毒性不大,她需要一个自身解毒过程,没事的。她怎么会被蛇咬呢?”
“我们洗完衣服,她说要多在水里呆一会,就被水蛇咬了。”梁曼的情绪开始稳定下来。
“哎,这地方,没事玩什么水呀。以后你要注意哦。”
“这个我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她……”我说着就感觉头开始发晕,眼前的景物都出现了重影,我在晕倒那一刻说了一句话:“我没事,别怕!”然后就模糊地看到梁曼蹲下来,耳边是她惊恐的呼唤。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一阵的寒冷,睁开眼睛,四周一片漆黑。我动了一下身子,身上被什么东西包住了,只露了头在外面,我从脖子的缝隙中伸出一只手来,向外摸索了一下,这时神智逐渐清晰,我摸得出来我是在睡袋里,然后两只手都伸出来向旁边摸索,我右边也有个人躺在睡袋里。左边是帐篷的门。
我开始仔细回忆,我给秦雪吸毒,然后我和秦雪一起晕倒,现在我在帐篷里,肯定是梁曼一个人把我们弄进来的。然后脑子里出现梁曼一个人支起帐篷,又把我和秦雪一点点弄进睡袋的情景。
“梁曼。”我轻轻叫了一声,没有回答。我又提高声音叫了一声,还是没人回答。
现在这情况也分不清身边的是梁曼还是秦雪。我坐了起来,向身边这个人的另一侧摸了一下,是空的。我又向前探了探身子又摸了一下,真的没人。
这帐篷里只有两个人,身边这人是谁呢?难道梁曼以为我们都死了,自己一个人走了?她不会这么没义气吧?我们都活着呢,她摸摸我们鼻子就知道我们都有呼吸的。
猛然间,一股冷气从心底升起,我马上伸出手去试探身边这个人的呼吸。我首先摸到了这个人的头,然后颤抖的手向下移动,触到了鼻子,一阵微弱气流从手指间划过,有呼吸!我松了口气。看来这就是秦雪了,梁曼一个人能回去吗?我晕倒的时候天色都不早了,晚上走山路很容易迷路的,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一个人在这个情况下走的。
帐篷里没有背包,我想起我的背包还在我洗衣服的的那地方,然后我就出了帐篷。天上的月亮被一层白云遮挡,很昏暗。昏暗的月光下我看到了那条小河,我们现在就在离河五六十米远的地方。帐篷外放着两个背包,我一眼就认出了我的那个,我上前摸出手电来进了帐篷。
手电光下我看到了熟悉的脸,很早就熟悉的脸。梁曼躺在那里,睡得很熟。我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上前推了梁曼几下,她没动,依旧那样静静地躺着。我把睡袋打开,她还是穿着我晕倒时她穿的那身衣服。我上下看了看,没有血迹,翻过身去,背后也没有受伤的痕迹。又摸了一下脉搏,很平稳,不像中毒,生命体征都很正常。她怎么就不醒呢?秦雪一个人走了?她要我们来就是帮她的,她怎么一个人走了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