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发疯似地嫉妒
“若非功高盖主,便是生了篡位之心。”暮轩简单明了地回答,摄政王是个极度聪明的人,若是他手下的人生了忤逆之心他一定能第一时间发现,任何一个上位者都不会允许自己的人起了取而代之的心,尤其是像摄政王这样骄傲的人。
只是有一点暮轩也不太明白,若是要削弱石安勋的实力,摄政王可以有许多方法,但是他却用了迂回的办法,伤人伤已,削弱了石安勋的势力,却没有及时收回,反而便宜了皇上的人。
有时候,暮轩甚至觉得,摄政王是故意设下了那么多圈套那么多障碍,其实是为了逼迫皇上成长。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若是他要交权早就交了,何必像如今这样一点一点地让皇上侵占了他的势力。
“夏家兄妹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到陵城,主子还是早做准备的好。”修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夏非虽然不是朝廷大官,但是他的财富遍及全国,虽为皇商,但是却和朝廷各位大臣的关系都很不错,若是惹怒了他,也未必会有好果子吃。
暮轩对修说道,“本王自有安排。”
既然摄政王已经决定放弃石安勋这颗棋子,那他也不用为他惋惜,还要给他造出一个局让他下棋,石安勋是个隐忍之人,野心极大,就算他日呆在皇上身边,也绝对不会是个忠善之人,摄政王似乎还想给石安勋一个机会,但是他却没有心思同他玩这些猫捉老鼠的游戏。
“对了,那黄衣女子的身份想办法透露给石安勋。”暮轩状似随意地又吩咐了一句,除了借力打力,他还要挑拨离间,石安勋是个隐忍之人,但是却也是个容不得沙子的人,若是他知道摄政王对他起了疑心又设局陷害他,他必定会奋起反扑。
如今的朝堂之上,情势越乱,对他们越有利,尤其是摄政王的人内乱,更是有助于皇上的归权。当然,暮轩的野心更大,他希望能不费一兵一卒地瓦解摄政王的势力,免去他同倾颜的刀剑相向,他相信若是摄政王失去了那些鼓动他夺权的下臣,也许会回到从前清廉,毕竟如他这般深懂治国之道的谋臣,匆匆除去,实在可惜。
雅鸾宫,宫门紧闭,皇上传召也闭门不见,大概整个皇宫里最放肆的就是这位独宠在身的颜贵妃了,竟然敢给皇上吃了闭门羹,而最奇怪的是,皇上居然也不怪罪,还赐了许多奇珍异宝和珍贵药材,让贵妃好好休养。
各宫都在暗自猜测,贵妃此举是为了引起皇帝的注意,毕竟如今秀女刚刚入宫,皇帝秉承着雨露均沾到各宫都走了一趟,虽说是贵妃娘娘的安排,但是想必娘娘心中一定暗含怒火,不然也不会将几位美貌女子踩在脚下只是封了极低的身份。
雅鸾宫里确实一阵严肃宁静,前几日才出了雪嫔的事情,宫人们自然懂得看人脸色,更是端起了心眼小心服侍,生怕又出了什么事情掉了脑袋。
只有香絮知道,倾颜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练了一个下午的字,让她侯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去。香絮不敢猜测,如今的她已经学会了不闻不问,不卑不吭,如白瑾姑娘这般眼中只有主子,其他人的事情一概不入心中。
深夜时分,白瑾再也忍不住,端着饭菜推门进去,看到倾颜依然认真地执笔练字,白瑾将饭菜置于桌上,走到了另一侧的书案边,偏头念道,“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欲眠还展旧时书。鸳鸯小字,犹记手生疏。倦眼乍低缃帙乱,重看一半模糊。幽窗冷雨一灯孤。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出自纳兰性德《临江仙》)
倾颜仿若未知,继续执笔书写,字迹清秀,带着一份别样的刚毅,仿若女子却更似男子的笔迹,白瑾依稀记得她见过这笔迹,挂在倾颜书房里的一副青莲诗画,画是倾颜所画,而那诗则是轩亲王所提。
“你在折磨自己么?要谁心疼你?”白瑾抽走了她的笔,放置到一边的砚台之上,将她拉到一边的桌子边坐下,“你一天没有吃东西,就算没有胃口也要吃一些,你要知道你如今的身子不比从前,一刻都马虎不得。”
这也是白瑾为什么始终留在倾颜身边不曾远离的原因,自从之前几次倾颜的内伤反反复复之后,她的身体便不如以往,再加上她又经常整夜不寐,若非她身子底子好,加上又会武功,恐怕那副身子早就败了。
所以,白瑾如今才会前前后后地盯着她吃饭进补,一方面不想辜负了樱帮主的托付,另一方面也是心疼倾颜,她身为女子,却做着比男子更多的事情,时刻算计,步步为营,她不累,她在旁看着都累,如她这般的女子,本不需要这样辛苦的。
“我不饿。”倾颜皱眉看着面前的几个菜,胃里空空的,但是她真的不觉得饿,心里空荡荡的,好像,被生生地挖去了一块。
她的耳边不断地响起刚才暗卫传来的消息,蒙敏怀孕了,她竟然怀孕了。
她知道自己不该妒忌,是她自己推开他的,如今就不该拦着他得到他的幸福,但是她却发疯似地嫉妒,心底的疼痛如野草一般疯长。
“倾颜,我真的不懂你。”白瑾忍不住地念起她来,原本她也不过是领命侍候她罢了,但是相处时间长了倒是真的有了感情,对她就像是对自己的妹妹,“你和轩亲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接过白瑾递过来的碗,她勉强喝了几口汤,便放下了碗,随后便是沉默不语,她不想剖析自己的感情给别人知道,更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脆弱。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人,固执己见剑走偏锋爱钻牛角尖,似乎你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逼死自己。”白瑾没好气地说,“你是何等的身份,位高权重的贵妃娘娘,如今在后宫可算是一呼百应了,但是你根本就不在乎,还故意地顶撞皇上惹恼皇上,执淑妃也不止一次劝你好好地伺候皇上,不要总是想尽办法地惹他。”
倾颜偏着头,似乎在想些什么,好像在听白瑾说话,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进去,这样的她,稚嫩如孩童一般,让人舍不得责骂。
“倾颜,我一直以为这是你吸引皇上的手段,那样的一国之君几乎是在讨好你,而你却不屑一顾。后来我终于明白,因为你的心里根本没有皇上,你爱的是轩亲王。”白瑾直白地说出了应该忌讳的话,所谓隔墙有耳,在后宫里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是很危险的,但是如今她也已经顾及不得了。
听到这里,倾颜猛地抬头,望着白瑾,似乎想要从她的眼中看出她的忠诚,半晌之后才轻启朱唇,“很多事情,夹杂了太多的无可奈何。”
“我知道,芯妃的死你很自责,所以你即使猜到芯妃用死来设计你,你还是义无反顾地留在了宫里,受了册封。我很佩服你的勇敢,但是却也觉得你的牺牲很愚蠢,你用你一辈子的幸福和快乐去换取那一份已经死去的姐妹情。”白瑾其实并不喜欢若芯,总觉得她的骄傲和柔弱像是一层保护膜,她看着倾颜的目光里总是带着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
“是我欠她的。”倾颜苦笑。
年幼时,她就占据了阿玛太多的注意和宠爱,再后来阿玛给他们请来的师傅也总是特别地教导她,甚至于长大以后她还抢走了皇上的注意力。这也是她永远不可能爱上皇上的原因,她绝对不会和若芯抢,即使她已经死了,她也绝对不会。是她估计错误,才会下错针;若是她能早些想到血莲,也许若芯根本不会死。
“她的死是有人下毒,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白瑾忍不住搭上了她的肩膀,企图让她清醒一点,这样一个自怨自艾又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计划着报仇和权力的女子,一点都不像那个爽朗大度的沐倾颜。
“瑾,有些事情,即使明白,却还是做不到。”倾颜唇边泛着涩意,不论是对若芯的死始终耿耿于怀,还是对早就决定分道扬镳的暮轩依然没办法忘记,很多事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
见倾颜一脸苦涩,白瑾突然站了起来,“倾颜,我们出去走走吧,今晚是七夕,我们去街上逛逛。”
“我在后宫哎。”倾颜有些懒懒的,哪里都不想去,只想静静地一个人呆着。
“你平时也都在后宫啊,没见你少出宫。”白瑾把倾颜拉起来推到屏风后面,“赶紧换一身清爽的衣服,反正你那个皇上也管不住你,我们赶紧去外面凑凑热闹。”
倾颜知道白瑾是一番好意,想要让她出宫散心,只好应允,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同白瑾一同上街凑热闹去了。
七夕节的夜晚比平日里热闹了许多,街上张灯结彩,女子们结伴上街,或是在月老树下许愿,或是到湖边放灯船,灯火阑珊处总是许多女子驻足而立。
倾颜一身白色裙装,衣炔飘飘,未施妆粉,素面朝天,却依然美得惊人,相比她平时在宫里化的华丽艳妆,白瑾其实更喜欢这样自然随意的倾颜,脱下了那一脸的虚假面具,才显露出她的真实。
“瑾,我们要不要去找弄竹出来玩啊?”倾颜故意问道。
“弄竹堂主?不用了吧,这种时候他一定我在女人乡里。”白瑾直觉摇头,弄竹虽然尖酸刻薄,但是以他那副玉树临风的样子,不知情的女子还是对他趋之若鹜的。
“也许,我们能遇到他也不一定呢。”倾颜随口说道,虽然这种日子她也觉得弄竹不太会一个人,像他那样懂得享受的人,怎么可能会一个人呆着。
白瑾耸耸肩,对这个话题表示没有兴趣,其实她对弄竹堂主真的没有倾颜认为的那种意思,他们认识太久,了解太深,根本就是不可能会擦出火花的人,只有倾颜一个人在那里一头热。
“那边好多人,我们过去看看吧。”白瑾拉着倾颜往月老树下走去,一棵参天的古树,枝繁叶茂,上面挂着许多绸带,隐约可见绸带上写着字,那里大概就是月老树下许愿的地方。
“倾颜,你也许个愿吧。”白瑾指了指不远处那个宽大的案几,上面放着许多条崭新的绸带,还有一些笔墨,给人写字。
“我没兴趣。”倾颜懒懒地眯着眼往上看,纸条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绸带,看起来很是热闹。
她其实一直觉得,这样的许愿不过是求得心理的满足,立在原地等待着想要得到的东西出现,绝对是无稽之谈。
白瑾可不管她有没有兴趣,拉着她走到一旁的案几上,要来的红黄相间的绸带给倾颜,示意她写下心愿。
倾颜执笔,看着绸带愣神,她其实,心愿很多,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可以靠这些方法得到解决,甚至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那些心愿能不能实现。
“快写快写,写完了我帮你挂上去。”白瑾催促道。
一个人,只要有了心愿,就是有了希望。
白瑾希望倾颜懂得憧憬,她将自己绑得太紧,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这样太疲累了。
倾颜偏头微微沉吟,执笔写下了几句话:
幽阑深处不回首,凄凉别后莫心痛。深信碧落轮回,道无情却有情。
她是个决绝孤然的人,做任何事都不会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因为她相信只有破釜沉舟才是最好的。但是,她的心底深处却依然存着希望,希望回首之时,良人仍在。
“姑娘好字,姑娘好诗。”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走了过来,对着倾颜做了一辑。
倾颜也回了淡淡的笑容,见他似有话要说,便问道,“老人家有话对我说?”
“姑娘是个聪明人,但是心底却有执念,这样的执念可以说好,也可以说不好,会带你走向天堂,但是却也可能会让你走向毁灭。”老者捋着白色的胡子,一板一眼地说道。
“那么依老人家的意思,我该如何做?”倾颜眯着眼睛看向他,她其实是不相信这种江湖术士所言的,十句中有九句是骗人的。
尤其是那些所谓的算命半仙,掐指一算便能说出过去从前更是不可信,他们不过世用细心观察来叙说过去,懂得人心而说出未来罢了。人们永远都喜欢听让自己满意的言语,即使明知道不靠谱无迹可寻,却依然相信这是老天的指示。
“退一步海阔天空。”老人家哈哈大笑了起来,“姑娘并不相信老夫所言,对吧?”
“何以见得?”倾颜挑了挑眉,她确实不信,但是她相信自己的表面功夫应该是做到家的,不会让人看出她的不屑之情。
老人家摇了摇头,“老夫过了大半辈子,见过了太多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自己的无可奈何,他们被自己的执念绑死,或是被自己的贪念所毁,姑娘拥有这个世界里少有的清澈灵魂,但是却忧思过重,总是想着怎样做才是最好,其实很多事让它顺其自然,反而会更好。”
就在老者劝解倾颜的时候,旁边突然间出现一个高声的女音,“这不是玄命大师?”
玄命大师,玄叶寺的得道高僧,他没有同寻常和尚一般剃了光头,反而穿着一件普通的衣服,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高僧,更像一个算命半仙。听说,玄命大师的话极准,许多人都为了见大师一面前仆后继地赶往玄叶寺,但是大师只见有缘之人。
“真的是玄命大师。“旁边有人附和道,话音刚落,一群人将大师围在了中间,问长问短,想知道大师怎么会突然间出现在这里。
倾颜拉着白瑾退开了人群的包围,暖暖一笑,算是感谢大师的劝解,但是很明显她压根就没有放在心上,不论世人如何评判,她永远相信这世界上能拯救她的只有自己。
如果她再回头看一眼玄命大师,她会发现大师正诡异地对着她淡笑;或许她听信大师的话,继续问他后面的话,也许以后的故事会有些不同。
只可惜在当时,她什么都没有问没有打听,只是冷淡地离开了人群,退出了玄命大师的视线,她从来不会将自己的人生负担到别人的身上,能够为她的人生负责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棋局胜负,只在心间。翻云覆雨,回首成非。”老者突然间高声念起了一首诗,而倾颜却没有转身,她并不需要别人解惑,因为这一生能为她解惑的人,已经不属于她的了。
就在倾颜和白瑾跟着人群闲逛的时候,突然背后有人叫她,“颜妃。”
倾颜听到这个声音,忍不住皱起眉头,一边在心里祈祷是她的幻觉,不会那么巧地碰到他们,但是另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来,她就知道,确实就是那么倒霉,连逛个街都能碰到最不想碰到的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一脸无辜的白瑾,才转过身去。
“暮轩,蒙敏。”倾颜本想叫王爷,一想他们也同他一样换了一身寻常把百姓的装扮,若是叫上一声王爷,可能会惹祸上身,便立刻改了称呼。
“敏敏,在街上叫她倾颜吧。”暮轩几不可见地蹙眉,那一瞬间的神情同倾颜极像,看来他也很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她。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暮轩这样的表情,倾颜的心里突然一阵轻松,看来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尴尬,总算还有个人同她一样。
“倾颜也来逛街么?”蒙敏一脸迷惑,倾颜不是贵妃娘娘么,什么时候后宫的嫔妃可以随意出宫走动了?即使她没有在京城长大,但是礼仪规矩还是学了不少的,只听说了嫔妃嫁入后宫,连和阿玛额娘相见都要皇上特意恩准的。
“恩,对。”倾颜点点头,懒得向她解释自己能随意出宫的特权,再说他们的关系还没有亲密到可以分享这些事情。
见倾颜一脸意兴珊阑的样子,蒙敏却继续眨眨眼睛问道,“皇上没有同倾颜一起出来么?”
“没有。”倾颜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如今不是在宫里,不是在苏太妃的寝宫,她没有兴趣扮演谨言慎行的倾颜郡主,再说如今的她在后宫里也没有从前的那些顾忌,态度嚣张,任性妄为,恐怕才是她的写照。
“出来怎么也不多带几个侍卫?”暮轩适时地打断了蒙敏继续接下去的话,看起来似乎是在为她的尴尬解围。
“带他们出来我怎么逛得尽兴。”倾颜淡淡地回答,更何况以她的身手根本不需要人保护,再加上白瑾,根本不需要那些无谓的侍卫。
蒙敏却是淡淡地一怔,明明暮轩是为她解围,但是为什么她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关心,暗暗吸了口气,面上依然堆满笑容,“暮轩,我逛得有些乏了,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好么?”
“恩,你的身子不宜操劳。”暮轩点点头,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酒楼。
倾颜刚想和他们分道扬镳,蒙敏便又开口,“倾颜也一起来吧,之前和你几次见面都太过匆忙,想好好谢谢你都没有机会。”
她这样一说,若是倾颜拒绝倒显得小家子气,她只好点点头,跟在了他们的身后,来到了一家名为“南楼”的茶酒楼。
“几位想要些什么?”一个容貌清秀的小二将他们靠窗的位置,询问道。
“随意来几个来几个小菜,来一些点心。”暮轩随意道。
“再来一壶你们南楼最有名的茉莉酒香。”倾颜加了一句。
“你又喝酒?”暮轩一脸不赞同,从前和他在外喝酒倒也算了,如今她已经是后宫嫔妃,出宫已经不合规矩,若是再饮酒,恐怕不太好。
倾颜耸耸肩,表明了他在说她也不会理会他的态度,“他们家的茉莉酒香真的很不错哦,很清淡,还有茉莉的味道呢。”
“这位姑娘真识货,咱们南楼的茉莉酒香可是全京城有名的,尤其这酒啊不止男子爱喝,连许多官夫人都爱不释手。”小二跟着笑道,“一会儿就给几位上菜。”
“若不是有了身孕,我也想喝两杯。”蒙敏状似随意地说道,又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般地偷瞄了一眼暮轩,满面羞红。
“恭喜。”倾颜这一句恭喜像是随口敷衍一般,只是例行公事一样地说了出来。
“敏敏希望,能生一个像王爷这般的儿子。”蒙敏说完,又垂下了头,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倾颜别开了视线,望向了窗外,仿佛没有见到蒙敏这般表情,暮轩也跟着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白瑾更是置身之外的模样,不过她倒是多看了两眼蒙敏,总觉得这个侧妃和第一次见到的不太一样,好像多了一些什么。
“倾颜打算什么时候为皇上生个龙子呀?”蒙敏一脸单纯,好像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冷淡,继续问道。
“这事。”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暮轩,只见他双唇抿紧,目光落在窗台上,倾颜回答道,“要看缘分的。”
“恩,这倒也是。”蒙敏点点头,极为赞同倾颜的话,随后又靠近了暮轩,“暮轩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暮轩微微蹙眉,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但是却不知道如何让她结束,只能被动地回答,“都可以。”
“暮轩当然希望是儿子了,毕竟有个儿子才能继承亲王爵位。”倾颜漫不经心地接口道。
就在这时,小二端着滚烫的茶壶走过来,要给他们旁边那桌人上茶,谁料走到倾颜身后的时候却不小心被迎面跑来的孩子撞了一下,失去了平衡,而那滚烫的茶壶就要落到了倾颜的身上。
“嘶。”倒抽一口冷气,但是这声音却不是倾颜发出的,而是将倾颜搂在怀里的暮轩发出的,只见他的手臂上一大片湿透,那滚烫的茶翻到了他的手臂上,倾颜却是被他搂在怀里,毫发无伤。
“你怎么样?”倾颜紧张地掀开他的衣袖,见到那白皙的肌肤上立刻出现了大片的红肿和水泡,“瑾。”声音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甚至带着些慌乱。
“没事,瑾身上应该带着药膏吧?”暮轩自然地询问,一脸平静,仿佛那滚烫的茶水不是翻在他的身上一样。
“暮轩。”蒙敏似是被惊吓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惊叫了起来,失措地走到暮轩的身边,泪水夺眶而出。
倾颜黑着脸看向了那个罪魁祸首,不过她也没有要向他问罪,毕竟事出突然,意外没有人能控制,“带我们找间上房,让我的朋友上药。”
那小二也自知犯了错,而这几位看似身份尊贵的人倒也没有责怪他,心里忍不住一阵庆幸,立刻将他们带到了楼上。
进了房间,倾颜立刻要了冷水,让暮轩将手臂靠在脸盆之上,她轻柔地将冷水浇到他的手臂上,两人的默契和温馨让蒙敏忍不住皱眉。
“颜妃娘娘,还是妾身来吧。”蒙敏忍不住上前打断了两人的温馨场面,甚至忍不住出口提醒了她的身份,她是皇上的嫔妃,而不是暮轩的妻子,她如今做的事情是蒙敏该做的。
“不用了,你怀了身孕,在一边坐着就好。”倾颜的声音一片冷然,一丝余地都没有地拒绝了她。
倒是暮轩似乎看出了她的尴尬,才好声好气地说道,“我没事,你在一旁坐会儿就好,你刚怀了身孕,不能操劳。”
见暮轩如此温柔地劝慰蒙敏,倾颜的动作僵了僵,貌似不经意地任由指尖划过他的手臂,留下了尖刺的感觉,暮轩忍不住闷哼一声,看向了低着头认真为他涂药膏的倾颜,面上却越发温柔。
“放心吧,这创伤膏极好用,我保证过不了几天就会好。”白瑾对自己拿出手的药方都是非常有信心的。
“还疼么?”倾颜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抬起头来望着他,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心,这一大片的红肿,让她心痛莫名。
“幸好,没有泼到你。”暮轩的声音很轻,却如绣花针一般地刺入了蒙敏的心底,她忍不住握拳,心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眸中也是不停变换着神色。
给他涂上了厚厚一层药膏,倾颜才为他的手包扎了一层厚厚的纱布,绕道最后在上面打了一个小巧的蝴蝶结,然后两人都突然间怔住了。
两年前,暮轩为了救倾颜而受伤,倾颜在山洞里扯下了自己的衣摆为他包扎,也是绑了这样一个蝴蝶结。只是,当时的暮轩并不知道倾颜是女子,他还嘲笑倾颜如女子一般细腻,若是女子一定更是细心,没想到当年的一句戏言,却是成了真,倾颜居然真的是女子。
往事如昔,却,物是人非。
有时候,世事就是这样,总是在人们猝不及防的时候突然间呈现。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门外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是轩王爷么?我家老爷是请王爷过去一叙。”
暮轩站了起来走过去打开门,“你家老爷是。?”
“我家老爷是乐正大人。”面前的侍从一脸恭敬,微微倾身。
“倾颜,敏敏,我去隔壁和乐正大人说几句话就过来。”说完,便同那个侍卫一起走向了另一边的房间。
暮轩离开房间以后,倾颜立在窗边沉默不语,蒙敏则是坐在桌边,也是一脸淡漠,白瑾忍不住逃离这份诡异的气氛,“我下去给你们拿些点心上来。”
房中只剩下了倾颜和蒙敏,倾颜没有动作,看起来很是平静,倒是蒙敏一阵局促,不住地扭扯着衣摆,似乎在挣扎些什么。
最后还是倾颜打破了安静,“敏侧妃有话要同我说么?”她并没有转身,依然一副冷淡的样子。
“娘娘何出此言?”蒙敏仿佛被倾颜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扭捏道。
“哦,那也许是我会错意了。”倾颜也不给她台阶下,径自说道。
两人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最后蒙敏走到了倾颜的面前,同样立在窗前,她望着倾颜,咬了咬唇,还是将话问出了口,“有些话,敏敏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和她来这一套?倾颜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但是还是顺着她的话往下问,“敏侧妃有话不妨直说。”
“既然如此,敏敏就直说了。”蒙敏局促了一下,随后便一脸坚决地迎向了倾颜的视线,“娘娘同我家王爷,是不是认识了很久,感觉你们的关系。似乎很亲密。”
蒙敏原本企图用最自然的态度最含蓄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但是眸光流转中却忍不住直接地问出了她心底的疑问,倾颜和王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敏侧妃这话问得有趣。我是皇上的妃子,而暮轩是皇上的弟弟。认真算来,我们确实认识了不短的时间。”倾颜貌似认真地回答。
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可以用时间来衡量么?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有些人认识了短短的时日,却是相见恨晚。
“敏敏想说的是,娘娘贵为皇妃,理应同王爷保持距离,以免让皇上误会。”蒙敏犹豫了一下才说出口,“虽然敏敏很感激娘娘那一日的救命之恩,也不希望因为娘娘的关系让王爷和皇上之间有什么误会。”
倾颜终于转过身,正视眼前这个将军之女,她不如京城女子知书达理,有一股边城女子的直率坦诚,如果他们是在其他地方认识的话,一定会成为朋友,只可惜大概这一生他们都不会成为朋友了。
因为他们之间,横着一个男人。
“这番话,你跟暮轩说过么?”倾颜发现自己恐怕是低估了蒙敏,一直以为她的身上只有边城女子的淳朴真实,没想到她会同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
事实上,她也尽力地避免同暮轩的见面,也尽量地能够不要想起他,但是很多时候,意外太多,让人无法控制。
“没有。”蒙敏缩了缩头,似乎被倾颜的目光打量地有些不太舒服,忍不住别开了视线。她的目光和王爷的目光很像,都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看到那些深藏在心底的东西。
“敏侧妃,倾颜有一句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倾颜似笑非笑地说道,“无论你想坐稳侧妃之位,甚至是坐上正妃之位,都同倾颜没有丝毫干系。但是,若你以为成了敏侧妃就能管束暮轩的一切,甚至是干涉同他相关的事情,那你就打错了算盘。”
“我不是这个意思。”蒙敏不住地搅弄着衣摆,“我只是为你们着想。”
“那倾颜就感谢敏侧妃为我着想,不过这些事情,我自有分寸。”倾颜傲气地撇开眼,她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委屈自己讨好她或是同她友善,那是不可能的。
蒙敏一下子尴尬了起来,她原本就有些底气不足,虽然她和暮轩连孩子都有了,但是她依然走不进暮轩的心底,总觉得他的温润儒雅是他的保护色,但是无论如何却始终看不透他。
但是他看着倾颜的目光是不同的,虽然一样是淡淡的浅浅的,却带着几不可见的温柔和宠溺,那是他看自己时从来不会出现的神情。
“倾颜,求你离王爷远一些吧。”蒙敏突然间抓住了倾颜的双手,靠在自己胸前,神情一片悲戚,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倾颜没有反应过来,甚至不知道她所谓何意,但是她向来不喜欢别人同她太过亲密的接触,随意地甩开手,往后退了两步。
谁都没有想到,居然在电光火石间,蒙敏陡然倒在地上,后背磕在了凳脚上,忍不住痛呼出声。
就在她倒地的瞬间,暮轩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怎么回事?”暮轩大步流星地走进去,看了倾颜一眼,便扶起了蒙敏,低着头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蒙敏泪水涌出,凄凄艾艾地轻声说道,“若是,娘娘觉得敏敏的身份低微,敏敏绝不会干涉娘娘同我家王爷交好,而且敏敏也是一片好心。”
言语中,竟是直指倾颜将她推倒,倾颜沉默着看着她,唇边露着讥笑,蒙敏柔弱地躲在暮轩的怀中,“但是敏敏怀了王爷的骨肉,娘娘日后也是做娘的人,怎么忍心。”
暮轩皱起了眉头,望了一眼立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倾颜,没有说话,他直接将蒙敏拦腰抱了起来,放置到一边的床铺之上,温和地问道,“哪里撞伤了?”
“敏敏无碍。”娇滴滴地擦拭了眼泪,稍稍一侧身,却是闷哼出声。
“怎么了?”暮轩关心地问道。
“痛。”蒙敏颤抖着指了指后背,不知道是不是动了胎气,连带着小腹也有些许的疼痛,“肚子,好疼。”
倾颜却是立在远处,仿佛没有听到蒙敏和暮轩的对话,思绪仿佛飘到了很远,直到听到蒙敏叫痛才回过神来,她走到了床边,看了一眼蒙敏苍白的面色,神情更是冷漠。
“倾颜。”暮轩对着身侧的女子唤了一声,没有下文,眸中闪着淡淡的示弱,他知道倾颜的医术高超。
只可惜,倾颜并不是委曲求全的主,她只是冷漠地看着痛得缩成一团的蒙敏,她向来冷血,除了那些被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别人的生死对她来说毫不相关。
原本,她对蒙敏虽有妒忌之心,但是仍有着一份亏欠之意,毕竟暮轩对她的心意她很明白,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心中还有其他女子。但是今日的她,却和她想象中的那个勇敢地挡在暮轩之前的女子完全不同,对于胆敢设计她的人,她从来不会放过。
“倾颜。”暮轩加重了语气,立了起来平视倾颜,面上一阵无奈,他知道倾颜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即使他看到的是倾颜将蒙敏推倒在地,即使他听到蒙敏的言下之意是倾颜推她,只要不是倾颜亲口所说,他都不会相信。
这就是,真正的苏暮轩。
“敢做,就要勇敢地承担后果。”倾颜面露讥笑地望着蒙敏,“倾颜不是时时为人收拾残局的,也不是随时等候差遣为人善后的。”
更何况,倾颜什么时候做过以怨报德的事情。
她从来不忌讳让人家知道她的冷血无情,若是妄想从她的身上得到同情和良心,还是不必了。因为那些东西,她早就失去了。
“倾颜,别这样。”暮轩有些无奈地蹙眉,他清楚倾颜的个性,她最无法容忍的是别人的欺骗和背叛,最痛恨的则是别人的冤枉,很明显蒙敏的动作就是要冤枉她,只可惜她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暮轩竟然这么相信倾颜,竟然连她腹中的孩子都不顾及。
“王爷,不要求她。”蒙敏突然间恨恨出声,“是她推的妾,又怎么会救妾。”
倾颜突然间笑了起来,那满面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她点了点头,“这一点你说对了,自作孽不可活,我的医术不会浪费在你这种人的身上,”说完,竟然绝情地转身就要离开。
“别这样。”暮轩闪身拦到了倾颜的面前,满脸的不赞同,即使她不满蒙敏的陷害和设计,但是她的腹中确是一条生命,倾颜不喜欢蒙敏,也不该迁怒那个无辜的孩子。
“暮轩,我会医术,是因为我要救那些关心我的人,而不是用在这种人的身上。”倾颜略略挑眉,余光扫到床褥上阵阵腹痛的女子,她其实真的不是那么善良的人。
“就当帮我?”暮轩忍不住又说了一句。
他不喜欢看到这样的倾颜,绝情冷血的样子,仿佛将所有人都隔离在外,将自己封存在一个冰天雪地的世界里。他知道后宫是什么样的地方,也知道她只有这个样子才会不受到伤害,但是看到她如此冷漠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地,为她心痛。
她本不该是这样的女子,她可以肆意地大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但是如今的她,却和从前完全不同,她的笑容完美无缺,她的言辞完美无瑕,她的整个人都高贵地如画中的人物,但是,却不是她。
他知道她的心意,之前她让他带她走,他不允。并不是他不愿意,而是他太了解她,她的心太大,要装的东西太多,若是任凭她的冲动带着她离开,日后她一定会后悔。
所以,他宁愿守在京城,守在她的身边,即使不是以她夫君的身份,只要可以看到她,可以知道她过得很好,他就安心了。至于他自己,怎样都无所谓,不论身边有多少女子围绕,他的心中永远只会有她一个,即使知道她已经是皇上的嫔妃,他还是不改初衷。
他没有说过要等她,她也没有给过他任何诺言。
但是他们两个就好像默契十足地,拒绝任何人的接近,固执地守在自己的方寸之内,他们倾尽一切地算计朝堂后宫,算计一切可以算计的东西。
倾颜看了暮轩一眼,只那一眼,就已经看透了他心底那纷繁的思绪,她垂头叹息,她永远,都没有办法拒绝,他的要求。
眼神冰冷地射向了蒙敏,仿佛在告知她,她的出手并不是为了她,她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右腕,确定她只是情绪紊乱才会动了胎气,至于那阵痛也并无大碍,从袖中拿出瓶子,将一粒药丸弹入她的口中,那颗粒大小的药丸清香扑鼻,入口即化。
“你给我吃了什么?”蒙敏紧张地瞪大眼睛,她不相信倾颜会救她。
“我走了。”甚至连眼神都懒得搭理,倾颜经过暮轩的身边时候又加了一句,“看好你的女人,下一次,不会这么走运了。”
暮轩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叹了一口气,紧皱的双眉,久久没有松开,而那双本该关心地投在蒙敏身上的目光,却是许久都只是落在倾颜离开的方向。
谁都没有想到,石安勋竟然会在大婚之前,纳了一个布衣之女为妾,这件事情让夏家勃然大怒,摄政王也非常生气,但是还是尽力地为石安勋周旋,但是谁都看得出来,这一次摄政王是同石安勋置气了。
那个布衣之女,名为黄仙儿,被安置在了石安勋的一处别院之中,听说这是摄政王给他想出来的折中办法,将黄仙儿先安置在别院,等到夏家千金下嫁之后再将她接回来。
谁料,事发第二天,那夏紫嫣居然就跑去了别院,侍卫不敢拦着未来的夫人,只好将她迎了进去,派人去通知石大人,只盼着两位妻妾不要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那石安勋赶到的时候,黄仙儿已经被绑了双手,躺在地上,满脸的红肿,身上有不少鞭痕,夏紫嫣立在一旁,满眼的傲娇毒辣。
“你这是做什么?”石安勋两步上前,一把推开了夏紫嫣,蹲下身子为黄仙儿松绑,看着她一身的伤痕心痛不已。
黄仙儿虽然有些矫揉造作,但是算是个体贴的透明人儿,那一日他喝醉酒强要了她,第二日便决定纳她为妾,他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哼,敢在本小姐面前张狂,活得不耐烦了。”夏紫嫣一脸的居高临下,面上丝毫没有悔意,两眼瞪着倒在地上的女子,恨不得一剑刺死她。
石安勋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平日里也做了不少阴谋算计的事情,但是他从来不打女人,也从来不会将恩怨算到女人头上,对女人他向来怜香惜玉,而且这个黄仙儿还是他的女人,不管怎么样,让自己的女人受到这样的伤害他的面上也过不去。
“你,你简直欺人太甚。”石安勋愤愤地指着她,“泼妇,你简直丢进了夏家的脸面。”
“石大人,若不是你恬不知耻地连番上门求亲,我父亲绝对不会将我下嫁于你,虽说你也不算是个小官,但是说到底依然不过是沐王爷身边的一条走狗,你以为,若不是看在沐王爷的面子上,你会娶得到本小姐?”夏紫嫣满脸的不屑一顾,旁边的侍从下人纷纷皱起了眉,看着主子阴晴不定的脸色,不知道该离开还是该留着。
“你们都下去。”石安勋一扬手,那些下人立刻离开了客厅。
“夏姑娘,做人不要太过分了。”石安勋将黄仙儿扶起来,搂在怀中,看着夏紫嫣的眸中闪着杀意,“区区夏家,本官还没有放在眼里,你也不用自抬身价。”
夏紫嫣却吃吃地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
虽说夏家不过是皇商,但是夏家的财富连皇上都咋舌,多少名门公子都想要攀附夏家,这一次若不是摄政王亲自写信给夏非,恐怕夏非是不会那么轻易将女儿下嫁给石安勋的。
“哼,若非看在沐王爷的面子上,你以为,凭你,也配做我们夏家的女婿么?”夏紫嫣目光里闪过一抹精光,咄咄逼人道,“以我夏家的财富,连皇上都怀揣三分敬重,之前还想要让我夏家的女儿嫁作王妃,你算什么东西?”
夏紫嫣这一番话,却是一针见血地刺入了石安勋的心中,他自然是知道夏家的分量,才会答应了这一门婚事。
“不管如何,仙儿是我的妾室,你这女子,怎么这么野蛮。”石安勋看着怀里仙儿痛楚的神色,不禁又是一番心疼。
“哼,不过是个狐媚蹄子。”夏紫嫣冷哼,“石大人,本小姐告诉你,本小姐愿意嫁给你,是你的福气,我夏家也不是随意任人践踏的家族,像你这样的人本小姐见多了,不过就是狗仗人势,以为自己是沐王爷手下的大将就自抬身价,哼,你是什么身份本小姐可是清楚得很,不过是个包衣奴才的儿子,凭什么同本小姐大呼小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