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沐亲王是什么人

第31章:沐亲王是什么人

夏紫嫣的话,让石安勋的神色迅速地沉了下来,他最介意的就是被人看轻他,而他的身世也是最让他介意的,他比任何人都努力向上爬,为了成功他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无情冷血,所以他才投入了摄政王的靡下,因为他知道摄政王可以带给他无穷的地位和权力。

“你住口。”忍不住低吼一声,石安勋向来隐忍的双眸里,布满了血丝,任何一个男子都不容许被人如此轻贱,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以后的妻子。

“你凭什么让我住口?凭你是沐亲王身边的大将?别笑死人了,沐亲王是什么人,如今你不过是有些价值他当然捧着你,若是有一日你没用了,还不是被弃之如履。我告诉你,我夏紫嫣是注定了身份尊贵的人,绝对不会嫁给你这种莽夫,随时可能被人丢弃的棋子,你根本配不上本小姐。”夏紫嫣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极为恶毒,恨不得将石安勋吃下去。

“我让你住口。”石安勋气得身子都在颤抖,若不是他从来不打女人,恐怕他早就一巴掌扇下去了,这个女子,实在不可理喻。

夏紫嫣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看了一眼他怀中的黄仙儿,娇笑着抬脚欲走,“如你这般低贱的出身,恐怕也只能配着这种布衣的女子了。哎对了,我看你还是好好享受如今的生活吧,说不定哪天沐亲王将你丢弃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呵呵。”边笑着,边掩着嘴离开了别院。

石安勋却如被石化了一般,立在远处,看着夏紫嫣的背影,眸中似乎有什么,在慢慢地变化。

“老爷,别气了,夫人恐怕也不是有意的。”黄仙儿艰难地喘着气,轻声地安慰着。

石安勋猛地回神,吩咐下人找来大夫,将黄仙儿抱到厢房里,过了许久,大夫才来给她上药,一直到傍晚才安置妥当。

“仙儿,害你受苦了。”石安勋坐在黄仙儿的床边,语带歉意。

“是仙儿的身份让老爷受辱了。”黄仙儿眼中含泪,一派伤心的模样。

这就是黄仙儿的体贴之处,也是石安勋迅速被她俘获的原因之一,她总是顾忌石安勋的面子,体贴入微地为他设想,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安慰他支持他。

其实对男人而言,相较于身份高贵的千金小姐,如黄仙儿这般的可人儿更能得到男人的喜爱,这也是为什么每个男人的身边都会有一些所谓的红颜知己,或是青楼佳人,或是温婉如水的姬妾,男人总是需要不断地从自己的女人口中眼中看到自己的高大的模样,来满足自己的虚荣。

“仙儿,我向你保证,有朝一日,一定会真正地登上权力的巅峰,绝对不会让你再跟着我受辱。”石安勋说这话的时候,义愤填膺一般地握紧了拳头,将黄仙儿搂入怀中,温柔尽显。

因此,他也没有看到怀中女子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冷冷的精光,一闪即逝。

没过几日,京城里酒楼茶馆的说书人便多了一桩大事可讲,那便是,石安勋石大人,摄政王座下第一智囊,居然退了夏家的婚事,惹得摄政王和夏家极为不愉快。

摄政王更是为了顾全夏家的面子,将石安勋推到了浪尖,让石安勋原本就已经暗潮汹涌的内心更是澎湃了起来。他早就知道摄政王是怎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他的身边只会留着有用的人,而那些无用之人,就会被当做垃圾一样地牺牲掉,这一次的事情就是这样。

若不是仙儿给他献策,让他试探自己在摄政王心中的分量,他还不会那么快地知道,摄政王根本就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可以随时丢弃。

这样的认知,让他极为愤怒,虽然摄政王对他提携有加,但是他也知道若不是摄政王的刻意打压,他绝对不会是如今这番光景。

他向来恃才傲物,觉得自己绝对不逊色于摄政王,之前因为摄政王对他礼遇有加,他也不好意思猛进,如今既然有了这个机会,他当然会抓住自立门派。

而最诡异的是,那个曾经被石安勋视作红颜知己的黄仙儿,最后居然惨死在别院之中,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都纷纷猜测是不是摄政王暗下杀手,作为警告。

只有石安勋自己知道,那个女子虽然很得他的心意,却终是摄政王派在他身边的眼线,甚至就是因为她,才会让他同夏家的千金有了误会间隙,虽然他并不喜欢那个残忍狠毒的夏紫嫣,但是摄政王的设计却让他心生了叛逆之心。

不过,他假装不知地反向利用黄仙儿,假戏真做地同夏家翻脸,和摄政王划清界限,他太清楚摄政王的激流勇退之心了,但是他却不甘心,不知不甘心永远居于人下,更不甘心摄政王毫夺权之心,他是势必要成为高人一等的人的人,谁都不能阻碍了他的道路。

对于摄政王和石安勋的内斗,皇上倒是乐观其成,毕竟这样一来,摄政王的势力又大大减弱了一番,他自然知道这事情出自暮轩的手笔,不过他并没有多问,他从来只看结果,至于那些过程他并不在意。

所以,即使他知道他将夏家兄妹送去别院,又调走自己身边那个擅于易容和扮演的暗卫,他也没有多问,他知道暮轩做事极有分寸,他从来不会对暮轩的动作多作干涉。

“皇兄,这件事情,干得漂亮。”离卓天从龙椅上走了下来,神情愉悦,石安勋是个大患,跟在摄政王身边出谋划策,又是个企图心极大的人,他的野心连离卓天都觉得很不安心。

“虽然,他离开了沐亲王身边,但是依然是个不容小看的人。”暮轩虽然这样说,神情倒也是三分轻松,三分认真。

说起来,暮轩对这件事情依然持着怀疑的态度,他原先只是想着利用夏紫嫣的身份去激怒石安勋,毕竟愤怒中的人才容易犯错,也更容易被抓住错误,他就是想要利用石安勋的不甘之心和愤怒之情,谁想到最后的结果居然会是这样。

他查到那个神秘失踪的黄仙儿,居然是沐府的人,他几乎怀疑这个局根本就是摄政王设计的,只是他的目的却让他猜不透,难道是他察觉到了石安勋的逆反之心所以才会设局陷害他?

但是转念一想,若是摄政王亲自出手要害人,怎么会让他还有存活的可能,之前被摄政王拿住的那些人,不是被抄了家就是被发配边疆流放,绝不可能有任何生存的机会。

所以,这个黄仙儿,恐怕是倾颜派去的人,否则,出自沐府,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会有这样大的本事调动沐府的人,而且还将这个局设得如此精妙。可是,倾颜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此一来,不是让她阿玛的势力削弱了许多么?她到底想做什么?

“暮轩,在想什么呢?”离卓天看着他,见他神色有异以为他想到了什么。

“没事,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太顺利,不知道是不是有诈。”暮轩摇了摇头,收敛了心绪,回答道。

“恩,这件事情确实太过诡异,按理说石安勋跟在摄政王身边多年,不可能说翻脸就翻脸,更何况摄政王没理由会突然间放弃这么多年的大将。”被暮轩这样一说,离卓天也觉得似乎并不单纯,但是细细想来,却也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恩,我派了人盯着沐府和石府,一有异动就能知道了。”暮轩一脸的成竹在胸,他从来不会轻敌任何人,保持着一颗怀疑和谨慎的心看待任何事情,所以,他一早就派人驻守在他们那边,探查情况。

离卓天点了点头,面上一阵轻松,“朕有你这位皇兄,真是天大的福气,当初让你回来帮朕,这个决定,真是太明智了。”

即使他不愿意承认,自从暮轩回京之后,他确实省心了不少,原本他没有心腹,对朝廷上的人又是半信半疑,如今对暮轩虽然不能算是完全信任,但是至少比之那些朝臣却是相信不少,他的计谋和权术,都为他分担了许多。

“皇上过奖了。”暮轩不卑不吭地垂首答道。

他们之间,总是存着一份淡淡的疏远,不如从前一起长大时候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也许是如今君臣的差别,所以让他们没有办法如从前那样肆无忌惮地交谈,总觉得隔着一层砂纸,无法看透对方真正的心意。

“听说敏侧妃怀孕了?”离卓天突然问道。

“恩,四个多月了。”暮轩微怔,随后回答道。

“是皇兄的长子,回头朕想几个名字给皇兄的长子赐名。”离卓天企图用这些琐事让气氛轻松一些。

“谢皇上恩典。”暮轩淡笑,并不多话。

皇上赐名,代表了其身份的尊贵,也是昭示了皇上对其阿玛的恩宠。

“如果没有别的事,臣就先去看看额娘。”暮轩微微躬身之后便退下了,离卓天叹了一口气,回到案几上继续批阅奏折。

天子,是孤家寡人,想要得到亲情,是妄念。

自从七夕那一日回来以后,倾颜便整日恹恹的,懒得见人,将那些嫔妃新秀都丢在一旁,后宫的事情照旧交给慕容执,她只是整日陪着天佑,虽然只是几个月大的孩子,竟然已经懂得识人了。

天佑睡醒了,圆滚滚的大眼睛到处转悠,仿佛在寻找着谁,转了几圈似乎没有见到想要找寻的人,憋着嘴就要哭的样子,软软的身子立刻被倾颜搂到了怀里,待看清了是谁抱着自己,小脸立刻嘻嘻地笑了起来,仿佛刚才要哭的不是自己。

“娘娘,小皇子似乎更粘您了。”香絮说着这话,眉头却是轻皱了起来。

小皇子现在每日都要睡在娘娘的身边,一离开娘娘谁哄他都不肯睡,就要大哭大闹,有几次皇上晚上过来,都因为小皇子的哭闹无奈之下悻悻而归。听说因着娘娘的冷淡,皇上如今开始宠幸起了几个新进宫的贵人常在,尤其是那个之前和皇上自幼相识的卢常在,这一个月都上了皇上的龙床好几次了。

“这样不好么?”倾颜状似无意地随口说了一句,将手指塞到天佑的手中,陪他玩得不亦乐乎,小家伙见自己折腾半天都抓不到倾颜抽离的手指,忍不住嘴一瘪又要哭了,倾颜连忙让他抓着自己的手指,他立刻破涕为笑了起来。

小孩子的世界,永远这么单纯,容易满足,容易快乐。

“娘娘,卢常在已经被皇上晋升为贵人了,如今正是得宠,还有惜婕妤近日也势头正旺,只有娘娘您,自从进宫以来还没有,服侍过皇上就寝。”香絮小心翼翼地看着倾颜的脸色,见她似乎没有怒意便大着胆子说下去,她发现倾颜的个性其实很好拿捏,在她身边做事,只要没有异心,就算大着胆子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她也不会责怪,不会像其他宫的嫔妃那样,屡屡责打宫人。

“香絮以为,皇上对本宫如何?”倾颜今日心情不错,便多说了几句。

“皇上对娘娘自然极好。但凡宫里有些什么上等的东西进贡,甚至未进皇上那边就先送来了雅鸾宫给娘娘挑选,只要是娘娘不喜欢的东西从来不会出现在娘娘的面前。”香絮仿佛如打开的匣子一般絮絮叨叨了起来,“之前娘娘惩罚了那几个嫔妃,皇上一句话都不说,甚至娘娘将雪嫔娘娘带来宫里,皇上也只是顺着娘娘。奴婢说一句大不敬的话,皇上如此,根本不像一个皇上所为。”

倾颜将天佑抱了起来,走到软榻上,取来一些糖水喂给他喝,小家伙安静地喝着糖水,大眼睛依然盯着倾颜不放,生怕她趁着自己喝糖水的时候离开。

“你以为,这就是皇上的恩宠?”倾颜淡淡地笑了起来,一脸的素颜却比其他宫里那些娘娘们精致的妆容都好看了许多,她如今设了宫障,没有她的允许谁都不许进入雅鸾宫,除了皇上,其他嫔妃谁都不许进入。

倒是慕容执,三天两头往这边跑,和侍卫都混熟了,他们也都知道这位执淑妃是他们娘娘的闺蜜,便自然地没有将她列入需要通报的名单之内。

“娘娘以为,这不是皇上的恩宠么?”香絮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倾颜,自古以来,女子以色侍君,努力地爬上高位,努力地让皇上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地时间长一些。

“你以为,一个女子,能在皇帝的心里停留多久?”倾颜一边为天佑擦拭着嘴角,一边淡淡地说道,“想要成为皇上珍惜的人,并不是成为他深爱的女子,而是成为能够让她尊重的女子,但是从来没有人懂得这个道理。”

或许该说,并不是别人不懂,而是当局者迷,她却是旁观者,冷眼旁观这个后宫里的所有女人,看着他们朝夕等待着皇帝的垂帘,努力地赢得他的注意,以为凭着这样就能成为一人之下的宠妃。

殊不知,皇帝对后宫嫔妃的恩宠,却不是简单的事情,绝不会依着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感觉而来。利用后宫嫔妃来笼络群臣,这是历代皇帝做得最得心应手的事情,朝臣因为自己的子女在后宫得宠而平步青云的事情极多,但是却因为嫔妃成为宠妃而祸及家族的却更多。

倾颜不知道,皇上对自己的认真有几分,但是她却清楚皇上对她阿玛的恨意有几分,或者该说并不是恨,而是一份被压抑多年的不甘和愤怒,从前无法亲政的急躁和如今亲政后却不能将所有权力掌握在手中的无奈愤恨。

她不过是皇上对阿玛的一颗棋子,利用自己来放松阿玛的防御,也利用自己来挑拨分裂阿玛党派的人的关系。也许唯一让皇上不懂的是,倾颜是个聪明人,明知皇上的心思却任由着他的摆弄,甚至帮着他来完成他的算计。

她嚣张跋扈,骄纵任性,她将整个后宫搅得鸡犬不宁,将那些她阿玛党派大臣的女儿们贬在最低的位置,不让她们有出头的一日。甚至于,不需要皇上的出手,她就已经狠狠地政治了那些千金小姐们,坐实了自己这位贵妃的骄妒。

她不过是自保而已,入了后宫,她自然明白谁才能保护自己。当然,她不是不相信阿玛的势力保护不了她,而是她懒得琢磨朝堂上那些让人费心的事情。她始终是个女子,即使她可以才华横溢,可以满腹算计,但是她太懒了,懒得去搀和男人之间的斗争,他们要斗便让他们斗得尽兴,她适时地放上一把火,那他们斗得更起劲一些,不好么?

“可是娘娘终究是需要皇上的庇护的。”香絮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人,细细想了想也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娘娘始终是个后妃,如今有了皇上的庇护才能如此地安逸,若是往后皇上宠起了她人,娘娘该如何自处呢?

“香絮,你跟了本宫不断的时日,本宫明白你是个聪明人,对本宫也是忠心耿耿,但是今日的话本宫只说一次,你日后也莫要再提。”倾颜语气很认真,但是面上依然一副风轻云淡地模样,“在这后宫里,本宫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本宫要保的人也是一定能保得下来。并不是因了皇上如今对本宫的隆宠,而是因为本宫了解皇上是一个怎样的人,也懂得拿捏分寸,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本宫会失了皇上的恩宠。”

所谓恩宠,不过就是一分信任罢了。

说起来可笑,她和皇帝之间竟然会比常人多了一分信任之情,明明是相对的两个人,甚至严格来说他们应该是对立而仇视的,但是他们都是明事理的人,不会将私人感情带入正事之中,这也是皇上为什么会如此信任倾颜的原因,她是个骄傲的人,不会甘心沦为棋子,所以他大方地将她留在身边,卸下了防备,尽量地给予她所要的一切。

“娘娘,执淑妃来了。”门外的宫女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慕容执。

“你先下去吧。”倾颜对着慕容执笑了笑,也不上前迎接,他们之间不需要这样的虚礼,慕容执也是自然地走了进来,并不请安,径直地坐在了倾颜的身边。

“两位娘娘有话要说,奴婢去给执淑妃娘娘沏茶。”香絮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

“执查到了什么?”倾颜连眼都不用抬,只是从她的气息中,便能得知她的凝重。

慕容执点点头,“果然如你所料,那个柳晴,是石安勋石大人的人。”

倾颜自然不会将那一日的事情告诉慕容执,不是不信任她,而是她知道得越少对她越好,尤其是这些可以算得上是宫闱丑事的事情。

慕容执只是知道她对皇上的态度不冷不热,想来以为是皇上和摄政王的关系,才让倾颜对皇上有所保留,不愿意付出真感情。但是她从来都相信倾颜的为人,绝对不会做出大不敬的事情,即使她能够毫无保留地站在倾颜的身侧,却不代表以她保守而规矩的性情,能够接受她和暮轩的一切。

“是我阿玛的人?”倾颜眯着眼睛,散发着淡淡的冷意,怀里的天佑似乎也感觉到了那份冰冷,忍不住咛嘤了一声,倾颜立刻敛去了寒意,哄了哄天佑。

“这倒未必,听说前几日摄政王和石安勋大人闹僵了,石大人更是自立门户,和摄政王分清了界限,如今朝廷里正热闹着呢。”慕容执虽然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但是她平时对宫人极好,而皇宫里是没有任何秘密的,这些小道消息都是从宫人那里得来的。

倾颜点点头,“恩,这事情我也听说了,那石大人心怀不轨,离开阿玛倒也是一件让人省心的事情。”

她刻意让人把黄仙儿的身份透露给石安勋,自然也是希望能够分化他和阿玛的关系,她了解这个人,面上隐忍,却绝对是个野心极大的人,阿玛身边跟着这样的人,难保有一天不会犯下大错,走上谋逆的道路。

“听说摄政王抱病几日,都没有上朝,你要不要回去看看?”慕容执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

她感觉得出,倾颜和摄政王的关系似乎并不如一般父女那般亲密,她也听到许多传言,说是摄政王对子女极为严厉,甚至很是冷酷,尤其是对这个不学无术的幺女更是如此,很多人都说她是摄政王的爱女,想来也不过是奉承的话罢了。

“恩。”倾颜随意地回答道,她倒是确实想要回去看看阿玛,看看阿玛是不是如她所想的一般,有些问题她始终想不通,本想解决了柳晴和雪嫔的事情再作打算,如今阿玛抱病,正是给了她一个好的探病机会。

“那个柳晴是石大人的远亲。”慕容执继续刚才的话题,给倾颜说道,“听说,在进宫之前被石大人放在了边城的老家,不过照我估计,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只亲戚那么简单。”

她不屑地挑了挑眉,神情很是鄙视,很明显她认为这是石大人就着皇上对倾颜的喜爱将一个同倾颜有几分相似的女子送入宫里,想要得到皇上的恩宠,却没想到先一步被倾颜发现,打入了辛者库。

但是,照她连日来派人监视那个柳晴,她似乎一直在寻找机会见到皇上,恐怕也是个狐媚子,知道如何勾引男人,之前几次差一点就让她得逞了,幸好被她派去的人搅黄了计划,才没有让她爬上皇上的龙床。

“那石安勋,果然舍得。”倾颜撇撇嘴,男人永远都是这样,为了名利地位,不惜出卖自己的感情,将自己的女人送入宫里。

历朝这些事情,屡屡可见,大臣为了得到皇帝的欢心,将自己的女人送给了皇帝,或是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若是能得到皇帝的宠爱,那一家便能鸡犬升天。她一直不懂,为什么男人之间的争斗,总是喜欢将女子也拉进来,一边道着后宫女子不得干政,或是贬低着女子的地位价值,将他们等同于传宗接代的工具,一边却利用她们迅速上位,丝毫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

“对了,你是怎么查到柳晴的事情的,我也派人查了,却始终没有查到蛛丝马迹。”倾颜说到这里,忍不住狐疑地看了看慕容执,“执,你不会是藏着什么黑暗中的势力吧,赶紧告诉我,别让我太惊讶了。”

“去你的,我不过是在宫里呆的时间比你长,知道怎样从宫人的口中探得消息。”慕容执娇嗔一句,还横了她一眼,她是知道她的手段和她的人脉的,她若是有心查柳晴,也是一定能够查得到的。

倾颜看起来很高兴,依稀记得之前第一次见到慕容执的时候,她一脸平静安详,低垂着头看起来很是规矩,她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慕容执的时候就想要将她带出原先的那座偏僻如冷宫的地方。

也许这边是人们常说的,一见如故。

而如今,当初那个娇弱谨慎的女子,已经和她预想的一样,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开朗,她喜欢慕容执的笑容,仿佛如一团棉花糖一样能让人的心底都柔软了起来。

“对了,那个卢紫莹的事情,你知道么?”慕容执和倾颜说完了正事,便开始闲聊起来。

“哦,那个青梅竹马,怎么了?她惹着你了?”倾颜倒是不信那个卢紫莹能够惹着慕容执,别看慕容执一副安分守己的深闺模样,狠起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更何况在倾颜的调教之下,和那些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过招,绝对不会吃亏。

“这倒没有,只不过她的手段实在不高明,让人看了讨厌。”慕容执看了倾颜一眼,似乎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说,“那一日,她生生地将皇上从音落阁拉去了她那儿。”

音落阁,凝贵人的住处,萧凝语,曾经是倾颜视如姐妹的女子,如今两人却形同陌路,即使在宫里遇上了倾颜也是绝对不会对她看一眼的。

“她,过得不太好。”慕容执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她其实明白倾颜的心结,但是却还是忍不住将和凝语有关的事情告诉了她。

当初凝语被封为贵人,除了那道旨意是她下的,其他事情都是慕容执操办的,她知道倾颜的在意,虽然她嘴上说以后再也不要和她提及凝语的事,但是她常常看到倾颜对着之前凝语住过的厢房发呆。

她是知道她的,她虽然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却也是个多情温柔的人,即使表面看起来再狠毒再跋扈,她的内心依然柔软,对着在意的人,依然会被伤害。

“她怎么了?”倾颜貌似随意地问道,仿佛只是询问天气一般地漫不经心。

“你知道你在宫里让那些嫔妃吃瘪,她们拿你没办法,凝语是从你的身边出去的,她们自然会将矛头指向凝语。原本还估计着你,没想到你的态度如此冷淡,所以她们的伎俩把戏也就愈演愈烈,那些宫人更是。”接下去的话,慕容执没有多说,倾颜好歹也在宫里呆了一年多,自然明白宫人的见风使舵的本领。

一个不受宠又没有势力背景的妃子,在这个后宫里是举步维艰的,尤其是倾颜如今又是这番冷眼旁观的态度,大家自然明白了倾颜对凝语的不满,对她的冷落和使坏便更是明目张胆了起来。

“后宫的平和,不是应该你管的么。”倾颜说完这一句,便起身将玩累了的天佑放回摇篮中,轻轻哄着他睡觉,“你去忙吧,我不留你了。”

慕容执偏头低笑一声便离开了,她要的不过就是倾颜的那句话,因为,她始终相信,倾颜对凝语的气恼不过是一时的,她绝对不会让在意的人受到伤害。

倾颜向来都是行动派,想到了什么就立刻去做。之前还和慕容执提到要去看望阿玛,晚膳过后着了便装轻巧地翻出宫墙。

虽说她得到皇上的特许可以随意出宫,但是毕竟是晚上,嫔妃光明正大地出宫只是不太好的,这一点面子她还是留给皇帝的。

皇宫到沐王府不算太远,倾颜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她这一次一个人出宫,将白瑾留在了宫里,也好防备万一寝宫出事至少有个人可以拿主意。

走到沐王府的门口,看到一辆眼熟的马车,立在马车边的人赫然是暮轩身边的侍卫修,倾颜忍不住蹙眉,修在这里,那么暮轩一定在沐王府了,可是这么晚了,暮轩来找阿玛,所为何事?

边想着,边轻巧地从偏门进入,避过侍卫到了阿玛的门外,她知道暮轩的武功,所以不敢走近,只能远远地隔着一个院子望向了房中。大概是天气闷热的关系,阿玛房间的窗子倒是没有关上,从倾颜那个角度能看到暮轩和阿玛端坐在案几两边,神情郑重,仿佛在商讨着什么。

散退了内息,倾颜一个纵身,翻上了屋顶,趴在屋顶上偷听。

房中的两人继续他们的话题,沐清远倒是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妥,暮轩却是微微一愣,随意唇边凝着浅浅的笑意,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和沐清远说话。

“王叔,暮轩此番前来并非代表皇上,只是暮轩心底有些疑惑,想请王叔解惑。”暮轩看起来颇为恭敬,就像一个小辈对着长辈一般。

“谁人不晓轩王爷在皇上跟前的分量,老夫不过是个过了气的摄政王,轩王爷不必如此。”沐清远却似乎不愿意接受暮轩的示好,眼神冷厉地盯住暮轩,仿佛一把利刃,似乎能随时刺伤他。

暮轩却仿若不知,继续淡淡地说道,“既然王叔这样说,暮轩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暮轩有一个疑惑,想请王叔明示。”见沐清远没有打断,他便继续说道,“王叔对人对事都极为严厉,通常对于背叛自己的人毫不留情,但是这一次却对石大人格外开恩,不知道是何原因?”

话音刚落,沐清远剑眉一挑,似乎不太满意暮轩质问的口气,但是见到他一派温文尔雅的样子又不好发作,只能冷哼一声,“本王做事,可需要对别人道明。”

言下之意,他不会为他解惑,也不会告诉他任何事情。

“暮轩大胆假设,王叔原本就对石大人很不满,因为他一心求权,全然不将百姓放在心上,任由下属践踏良民强抢民女,以及各种伤风败俗难以容忍的事情,所以王叔对石大人起了杀心。”暮轩瞥见沐清远一脸杀意,却是笑容不减,“石大人更在王叔身边多年,对王叔的做事手法了如指掌,甚至对王叔的势力人脉恐怕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因此王叔不敢随意地动他,只怕他会狗急跳墙,搅乱棋局,所以只能局中设局,将他一军,让他看明白谁是主谁是奴。”

沐清远收敛了杀气,眼中竟然露出了隐隐的赞赏之意,似乎对他的说法很感兴趣,他模棱两可地问道,“本王倒是不知道轩王爷会有这样的想法。”

“原本暮轩以为,王叔只是想要对他小惩大诫,但是如今看来,恐怕王叔对他,是真正地起了杀心。”暮轩话音刚落,便感受到了沐清远的杀气。

沐清远也是习武之人,他从前做过将军,掌握兵权,否则当年离卓天也不会那么容易登上了皇位。

权倾天下的人,必定是有掌握兵权的人所支持,这是自然的道理,这也是如今离卓天对他依然很是忌惮的原因。虽然他已经不再带兵打仗,但是他手中的兵权,以及从前的军威依然存在,离卓天绝对相信,只要他登高一呼,必然会有无数热血将领跟在他的身侧。

“你为什么这样说?”沐清远微眯着眼,真正开始正视这个曾经一度被他认为没有大作为的轩王爷。

“因为石大人杀了黄仙儿。”暮轩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果然话音刚落,沐清远的神色便是微微一怔。

黄仙儿是沐清远派到石安勋身边的人,用来试探和利用他的棋子,若是他没有生出取而代之之心,绝对不会听信黄仙儿的试探之策,更加不会加害黄仙儿,因为黄仙儿是沐清远的人。

若是,石安勋狠心地杀了黄仙儿,那就代表他下定了决心同沐清远决裂,另辟天地,如此一来,这样野心狂妄的人,沐清远怎么能够容忍他的托大。

“你今日来找本王,绝对不会只是想要问清楚这件事吧?”沐清远扬了笑,一派老神在在地问道,“说吧,你的目的。”

“暮轩想请摄政王辅政,如从前一样。”暮轩说完,唇线化为一条完美的弧线,微微上翘,这边是他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以退为进的招数。

他想了许久,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而在那个假设之上,所有的事全部说通,所以他今日实在求证这个假设的。只希望,摄政王不要让他失望,也不要让他猜错。

“哈哈哈哈。”沐清远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故事大笑了起来,半晌过后才停了下来,目光如炬,盯住暮轩,“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让本王重新回去掌政?”

“不是掌政,而是辅政。”暮轩纠正他的说法。

他从前便是辅政大臣,当时离卓天年纪还小,便是由他辅政,代下决议,后来皇上长大了,他却始终没有归权,这才惹起了皇上的猜疑和处置之心。

“本王不明白你的意思。”沐清远蹙眉,他向来自负于自己的看人眼光,能够将人看透看明白,任何人的心思都逃不过他的法眼,但是面前这个二十几岁年纪轻轻的男子,却让他心生了一种无法捉摸的感觉。

“皇上已经成年,并且亲政三年,离国正在努力地壮大之中。国强定然要民富,而民富便是要民信之于君,皇上推行新政,以仁义治天下便是这个道理。”暮轩见沐清远沉吟一声,微微停顿一下给他时间思考,随后又说,“但是,如今离国却有几大矛盾所在,如今看来不过是些细微末节,但是他日必定成为亡我离国的凶手。”

大概也只有暮轩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连亡国这样的话都被他说出来了。但是如他这般心思谨慎的人,又怎么会信口开河,所以沐清远只是眯着眼听他继续说下。

“离国最大的内乱,便是皇上和摄政王的分权对立。说起来,这场对立持续了三年,从皇上亲政开始便着手想要彻底清除王叔手中的势力,但是沐家盘根错节多年,绝对不会那么容易被连根拔起,所以皇上日夜忧思该如何是好。”暮轩见沐清远面露怒色,连忙继续说道,“但是,这并不能责怪皇上,若非王叔掌权多年不肯归权,以皇上仁厚之心和孝义之道也绝对不会对王叔赶尽杀绝的。皇上心怀天下,不愿意因为同摄政王的战争而动之国本,因此才会有了持续三年之久的僵持。”

这不是随口说说,不论皇上还是沐清远都将百信和离国放在首位,在争权夺利的时候依然不忘国本,这也是为什么皇上迟迟没有对摄政王斩尽杀绝的原因。虽然一方面不愿意动摇国之根本,另一方面也是惜才,毕竟如今能一心为国家社稷着想的大臣已经不多了。

“皇上以仁义治天下确实没错,但是那是用在太平盛世,绝对不是如今这个时候。”沐清远忍不住打断,“自从十几年前的宁离大战,双方都休息了太久了,宁帝病重,宁国内乱,宁三皇子暴躁易怒,宁四皇子阴狠毒辣,至于那宁太子更是高深莫测。如今已经已经不是修生养息的时候,而是要随时等待着宁国大军的挥军入离,皇上却根本不明白这个道理,哼,初生牛犊不怕虎,却也要看那头虎,会不会咬死人。”

暮轩自然知道沐清远的意思,十几年的休养生息不论是离国还是宁国,都已经休息够了,甚至连北戎南蛮,以及边境的几个小国都不停地蠢蠢欲动,这个当下推行新政确实不妥。

但是,暮轩所指的并不单单只是一个新政,他知道皇上急进,希望用最快的速度将权力掌握在手中,他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人,不能容忍任何人心生异心,更加不能容忍摄政王这样的不安定因素的存在。

“王叔,平心而论,您并没有真正地去观察过皇上,不是么?”暮轩突然放软了态度,恭敬地说道,“皇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满嘴糖汁的少年了,他已经是一国之主了,坐在那个高位,忌惮权倾朝堂的人,是他应该做的。”

一个不懂得居安思危的皇帝,不是一个好皇帝。同样的,一个不懂得忌惮权臣的皇帝,也不会是一个好皇帝。

沐清远突然沉默了,将目光投到了窗外,似乎不想回答暮轩的话,好像在躲避些什么。

暮轩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一道剑光闪过,随即一个黑影从窗外跃入,剑光直指沐清远,暮轩立刻上前阻挡了黑衣人的攻势,两人相击一掌,各退一步,暮轩浑身一凛,这个黑衣人的功力比他想象中要高了许多。

黑衣人明显也是微微一怔,没想到沐清远的身边居然会有如此高手,忍不住恨恨道,“没想到你身边有这样身手的人,真是小看你了。不过,哼,就算如此,今天也是你的忌日。”

说着,黑衣人将全力聚在双掌,猛地挥出,暮轩眉心一动,立刻全力接掌,谁料窗外又跃进一个黑衣人,看那身手和另外一个不相上下,手中的长剑也如出一辙,只见他一剑刺向沐清远。

“小心。”暮轩勉强收掌,想要赶去沐清远的身边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长剑注满内力刺向沐清远。

沐清远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虽然从未涉足江湖,但是曾经带军打仗,对杀气很是敏感,自知不敌来人的武功,立刻一个翻身让那一剑击空。却不想,那黑衣人仿佛早就料到沐清远的动作,另一只手中陡然出现一把匕首,同样闪着寒意,刺向沐清远。

就在匕首逼近沐清远的时候,他的身体居然凌空一闪向后退了数步,黑衣人不由得蹙眉,匕首碰上了一支碧绿的笛身,匕首竟然被震开,黑衣人震惊地望着突然加入战局的白衣人,心中暗叹摄政王的身边果然卧虎藏龙。

眼前两人的伸手绝对媲美江湖中的高手,居然甘愿为摄政王左右护卫,想到这里不禁愤恨道,“沐清远,今日算你好运,我们的帐他日再算。”

“哼,你要走,也要问我愿不愿意。”白衣人唇边露着淡淡的笑意,趁着黑衣人出神的空挡,一指点出,黑衣人便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暮轩的手法一致,也是趁着对方诧异的瞬间将对方点倒。

两个黑衣人只能愤怒地瞪大了双目,却不像普通的杀手那般服毒自尽,“两位居然帮着这个恶毒的人为非作歹,实在。”

话没说完,便被白衣人甩了一记耳光,那白衣人自然是倾颜,只见她轻笑道,“哼,敢如此说我阿玛,活腻了。”说着,便顺手撤下了两人的蒙面黑巾,却是一下子愣住了。

因为这两张脸,竟然和暮轩有几分相似,倾颜忍不住转过头又望了暮轩两眼,藏在袖中的双拳握紧,她的心中有了几分猜测,每一种猜测都让她心生凉意。

“是你们?”沐清远皱眉,言语中竟然透露着熟悉之意。

“哼,你也敢认我们?”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你当年抱走了我们大哥的孩子,还将我们兄弟骗得远走他乡,我们等这一天回来报仇已经等了很久了。”

暮轩也忍不住蹙眉,冷漠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见到倾颜担忧的神情他便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因为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他的亲人。

对于他的身世,他其实是知道一些的,毕竟过去了那么多年,他对自己的身世并不好奇,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如今突然间跳出了两个和自己长相三分神似的人,他反倒是有些近亲情怯了起来。

另一个没有说话的黑衣人突然间认真地打量起了暮轩,他差一点惊叫起来,“二哥,你看这人。”

说话的黑衣人闻声也看向了暮轩,竟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你。你。”

不能怪他们这番神情,因为他的容貌实在是像极了他们已逝的大哥,让他们忍不住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他们费心千辛万苦跑尽天下想要寻找的大哥的遗腹子。

“阿玛,您认识他们?”倾颜一个跨步,挡在了暮轩的面前,隔断了两个黑衣人同暮轩的视线,她藏在袖中的双手微微颤抖,不希望事情如她所想,否则,她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暮轩了。

“来人啊。”沐清远突然大叫了一声,进来了几个侍卫。

“将他们拖下去关起来。”沐清远神情冷漠,不带一丝感情地命令,侍卫们立刻将被点了穴道的两人拖了出去。

暮轩和倾颜沉默地听着两个黑衣人一边被拖走时一边骂骂叨叨的话语,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沐清远的身上。

“阿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倾颜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怎么来了?”沐清远保持一贯的冷冽表情,仿佛对于她的到来很不满意。

“听说阿玛身子不适,女儿回来探病。”倾颜讪讪地回答,她当然不会告诉阿玛她在屋顶上偷听了多少时间,只能以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回答。

“哼,别以为为父的不知道你在宫里的所作所为,以为你失了若芯伤心过度,谁料你居然愈演愈烈,真以为后宫是王府不成。”沐清远眼一横,教训起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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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绝恋:王爷,我只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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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沐亲王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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