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个性别扭的男人
“启禀皇上,微臣认为邢大人此举不妥。雪嫔娘娘的案子还没有查清,就将颜贵妃娘娘送入大理寺,岂不是代表皇上也相信颜贵妃娘娘是幕后主谋?”一道阴柔斯文的声音反驳起了邢石大人的说法,此人便是沐文鸿,“刑部已经派人同轩王爷的侍卫队一起清查这件案子,难道邢大人觉得刑部处理不了这个案子?”
沐文鸿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声音不算高亮,但是说出的话却让邢石微微一震,他这么一说,岂不是逼得他得罪了刑部。他立刻走回了原位,不再说话。
“那么,以沐爱卿的看法,这件事情该是如何处理?”离卓天也跟着若有似无地淡笑,他是知道沐文鸿的,他同摄政王以及倾颜的关系都不太好,尤其听说他和倾颜从小就不要好,碰到了就斗嘴,所以,离卓天压根就没有想到他竟然会为倾颜说话。
皇上这样一说,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在了沐文鸿的身上,他却是沉默不语,唇边的笑容却丝毫未见,淡淡地回望皇帝的目光。
“原本,为了两国的和平和百姓的安定是不该让任何可能发生战争的事情发生的,但是我离国为泱泱大国,若是被人知道,将一个女子送交出去而换得的一时平静安乐,恐怕会被天下人所耻笑。”沐文鸿的声音秉持着一贯的阴柔淡漠,甚至带着浅浅的嘲讽之意,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我离国军纪严明,军威震天,若是被将士们知道了,让一个女子来换取他们的平安,不知道他们会作什么感想。”
沐文鸿说完,定定地望着离卓天,眸中的光亮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楚他的心思。不过,他的话却让原本打算劝说皇上交出倾颜的人止住了言语,他没有说错,牺牲一个女子来换得一时的安定,这绝非大男子的作为,更何况女子的地位向来低微,他们谁都忍受不了自己的平安是用向来被自己轻贱的女子来换取。
“沐爱卿所言,确实是朕所想的。朕若是连一个女子都保护不了,我离国的安定若是需要用一个女子去换取,那么朕这个皇帝岂非当得太过窝囊。更何况,朕相信雪嫔的案子定然会水落石出。”离卓天顺势而下地说道,他原本就没有想过将倾颜交出去,他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看一看朝臣的反应罢了。
不要说倾颜是他喜欢的女子,就算是后宫里任何一个普通的女子,也绝没有交送出去的理由,宁国虽然是个强国,但是离国也不弱,何况这些年离国不停地整顿军队,休养生息,如今早已是威震天下的。
更何况,他一早就知道雪嫔的案子不是倾颜所为,这件事情交给刑部来处理,不过是为了显示公正,原本后宫之事只需要在后宫处理就好,但是如今雪嫔的身份却牵涉到了两国纷争,他才决定让刑部参与调查。
“皇上英明。”众人纷纷附和道。
“既然如此,爱卿们以为,若是宁国来袭,该派谁为将,率领离兵?”离卓天挑了挑眉,继续了下一个话题。
这才是他想的问题,离国的兵力分散很广,真正集权在他手上的其实并不多,他正想趁着这次机会将所有兵力重新分配清点,并且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他是个善于盯准机会的人,既然有了这么个好机会,他自然要好好利用。
此话一出,众人互视几眼,都没有说话。他们都是混迹朝堂许多年的人,知道什么叫做枪打出头鸟,更何况这一次并非能抢功立功的好时机,宁国休养了十年,兵强马壮,又不知道他们的底细,贸然地站出来迎战,恐怕得不偿失,还会失去了自己手中的兵力。
离卓天的眸色渐深,似乎对殿中众人的表现很不满意。
“没有人愿意出兵迎战?这就是我离国的将士?”离卓天的声音里隐着淡淡的怒气,朝中无人回应他,他便如独角戏一般,唱不下去了。
“微臣举荐沐世皓将军,沐将军常驻守年北城一带。宁离边境便是靠近北城,沐将军熟悉北城一带环境,若是此次宁国无理开战,由沐将军带军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兵部侍郎站出一步,缓缓地说道。
“微臣也举荐沐将军,沐将军从前带兵打退北戎,军功显赫,由沐将军带兵,最好不过了。”林大学士捋着花白的胡子,附和道。
沐世皓微微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会举荐他。他虽然在北城一带驻守了三年多,但是论起行军打仗,他的经验依然尚浅,之前同北戎的一战虽然让他扬名在外,但是他心中却是知晓运气的成分居多,更何况当初北戎并没有一战高下的勇气,不过只是一时的试探罢了。
“微臣认为,此番带军应由轩王爷。宁兵不同于寻常兵战,需要一位能够代表皇上身份的人前往压阵,沐将军行军在外,若是要其掌管数十万的兵马,恐怕无法服众。”这番话合情合理,明眼人却看得出来,却是乐正大人担心沐世皓掌管过多的兵权,分化他手中的兵力。
暮轩挑了挑眉,这乐正大人倒是老谋深算,居然算计到了他的头上去了。他自然懂得他的担忧,但是他知道沐世皓的为人,光明磊落,不屑于小人之为,而且他常年在外,根本没有朝廷中人这番小肚鸡肠,恐怕这次乐正大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哦?轩王爷?”离卓天唇边带笑,看了一眼暮轩,不禁冷笑。这位乐正大人,还真是以为他是自己的宠臣,就肆无忌惮地想要将自己的心腹暮轩派出去,难道以为没有了暮轩他就真的可以一派独大了?
皇上和摄政王对立,却不代表皇上身边的人都是一派的,毕竟在皇上身侧的人也会有官职大小,被皇帝器重的轻重。毋庸置疑的,暮轩贵为亲王,又是皇帝的弟弟,自然颇受皇帝的信任,谁都无法比拟,而乐正大人之前为了女儿能登上后位,曾经向皇上进言,皇上还未开口,便被暮轩挡了回去,说是后宫之事皇上自然会有决断。
若是这一次,将暮轩派了出去,一方面不会让摄政王那边独断独行,不至于让沐世皓独掌兵权,另一方面也是将轩王爷推上了浪峰之处,与宁兵迎战,若是赢了固然是好,若是输了恐怕在朝中的地位便会一落千丈,更何况这一仗输的机会恐怕比赢的机会大了许多。
毕竟,宁兵为主动,他们为被动,胜算少了许多。
“启禀皇上,轩亲王没有带兵经验,若是鲁莽行事,恐怕会损兵折将。”东安翎并不赞成暮轩带兵,他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一心只想着辅佐君王,他不管事谁的兵马,都是离国的兵马。
虽然轩亲王手中有兵权,但那也是他们家族的兵权,并不代表他能掌握好那份兵力,更何况,行军打仗不是纸上谈兵,轩亲王常年在朝中,哪里见过真正的战场。东安翎虽然是个大学士,但是许多年前却是随着先帝打过一仗,真正地站在战场上的人才明白,什么是战争的残酷,什么才是真正的血腥。
随后,关于暮轩是否适合带兵的问题,一波多过一波的讨论,群臣争执不下,离卓天冷眼旁观着大臣们的一言一语,暮轩也是沉默地看着所有人对于他带兵的评价。
两兄弟最后互望一眼,仿佛达成了什么共识。
“暮轩,你有什么看法?”离卓天淡笑着询问自己的兄长。
“回皇上,微臣人微言轻,各位大臣的想法都是为了壮大我的离国天下,也为了不让我离国被人看轻。”暮轩突然间单膝跪在了地上,神情严肃,“暮轩为离国一份子,自然也要为离国出力。暮轩愿为离国出兵迎战宁国,让宁国知道我离国绝非贪生怕死之徒,更加不会为了一时的安定而交出任何一个离国的子民。”
“万万不可。”“轩王爷。”一时间,风涌云起,大臣们纷纷窃窃私语了起来。
“好,我离国轩亲王听令。”离卓天站了起来,一脸郑重地大声说道,“朕命你为镇国大将军,亲率兵马二十万压境,朕要让宁国知道,我离国也不是好欺负的。”
“是,微臣遵旨。”暮轩似笑非笑地低下头,一边在心底暗叹,二十万,皇上还真是精打细算,他手中有十万兵马,沐世皓在边城也有十万兵马,这样一来便是架空了沐世皓手中的兵权,真是一箭双雕之计。
“沐世皓,朕封你为副将,同轩亲王一起出战。”离卓天又看向了沐世皓。
“是,微臣遵旨。”沐世皓本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既然皇上已经如此郑重其事,他再推脱倒显得虚伪做作。更何况,好男儿志在四方,他本就想着带兵杀敌,而不是日夜守在边城。
“皇上。”乐正大人还要再说什么,却被里卓天打断。
“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不用多言。”离卓天强硬地瞪了一眼乐正南荣,他的那些花花肠子他还会不清楚么?不过,他绝对不会允许有人质疑他的决定,甚至是推翻他的决定,既然他已经下旨了就代表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
雅鸾宫,自从雪嫔死了以后,便安静了不少,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倾颜毫无形象地斜靠着软榻,一脸的素颜,天佑刚刚被她哄睡了,被香絮抱去内间,随后她便看到一个墨绿色的身影从窗口跃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弄竹。
“我这里明明有门,你为什么每次都要往窗户进来?”倾颜撇撇嘴,对他的宵小行为很是不耻。
“我高兴。”弄竹学着她撇撇嘴,坐到了另一边的软榻上,拿起了她身旁的芙蓉糕,往嘴里送。
“祭樱帮饿着你了么?干嘛每次来都要对着我的点心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翻了翻白眼,倾颜对眼前这个男人很是无语,初见他时只道他是个个性别扭的男人,尖酸刻薄,熟悉了以后才发现他这么不拘小节,而且还是个没有形象可言的男人,居然拿着女子才爱吃的点心在那里吃得心满意足。
“我为你到处奔波,吃了你一点点心怎么样了?”弄竹冷哼了一声,手却继续伸向另一边的水晶糕。
倾颜摇摇头,和这个男人争辩是绝对讨不着好处,因为他总是能将黑色说成白色。她冷瞥他一眼,决定忽略他的吃相,哪里还有翩翩公子的模样。
吃饱喝足了以后,弄竹才开始谈论他的来意,“对了,宁帝死了,公子被囚了。”
乍听到这个消息,倾颜楞了一下,樱被囚?不过只一瞬间,她便淡淡地笑道,“哦,然后呢?”
“你个没良心的,公子被囚,你的反应也太冷淡了吧?”弄竹跳了起来,指着倾颜一顿指责,“亏得公子还对你这么好。”
倾颜冷哼一声,拿起了她的水晶糕,“若是樱真有什么事,你会这么安分地来我这里又吃又喝的?”
祭樱帮的人,倾颜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却知道所有祭樱帮的人对这位樱公子简直是当做神来膜拜的,若是樱真的出事,那便是出动整个祭樱帮的事情,弄竹绝对不会亲自跑来皇宫和她闲聊斗嘴,还这么安心地吃她的点心。
“哼。”弄竹不高兴地冷哼一声,竟然被她猜得这么准,不过也在心底暗暗赞叹一声,不愧是公子的至交好友,只一瞬间便知道了公子没事,他本还想了一大堆话来忽悠她的,如今却是一点用都没有了。
“樱有什么计划?”倾颜可不管弄竹满眼的流光溢彩,她若是不开口,还不知道弄竹会继续沉默冥思多久呢。
“以静制动。”弄竹闲闲地丢出了四个字,却没有多说一句,一脸的“你求我呀”的表情,摆明了要倾颜问他他才肯说。
谁料,倾颜却只是垂首蹙眉,丝毫没有看到弄竹挤眉弄眼的表情一般。
以静制动?宁帝死了,他被囚了,而他却让弄竹带来了四个字?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故意的,故意被囚?是谁胆敢在这个当下囚禁他?脑中突然映出了一个名字,宁君博,宁四皇子。
所以,他是故意示弱被囚,想要看看宁君博到底有多少势力,但是这样兵行险招,若是真的被宁君博掌握了宁朝和宁兵所有的势力,他到时如何翻身?
“你不问我么?”弄竹忍不住打断了倾颜的思路。
“他有什么计划?宁君博的身边有个沈孟之,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倾颜一脸的严肃,她不了解宁君博,只是听说他是个隐忍睿智的人,而沈孟之却是个阴狠的小人,若是两人联手,她担心樱不是他们的对手。
弄竹听到她的话微微发怔,他什么都没有说,她竟是这么快地猜到了是谁囚了公子,甚至连公子的打算都猜到了。弄竹盯着倾颜出神,她到底是怎样的女子,为什么会聪明至此?难怪离帝不愿意放手,得到这样的女子,不是比得到一个天下更加让人动心的么?
“宁君博和沈孟之集结了兵马在宁离边境,要求离国交出杀害雪公主的凶手,也就是,你。”弄竹嘻嘻一笑,幸灾乐祸地指了指倾颜。
“我?”倾颜微楞,半晌才恍然大悟,冷笑起来,“果然是一箭双雕的计谋,不愧是沈孟之。”
利用倾颜的身份,引起离朝的慌乱,让摄政王和皇上好不容易建立的丁点儿默契再次瓦解,搅乱离朝的安稳平静,离朝越乱,便对他们越有利,甚至动乱之下还会出现什么血光之灾,那正是沈孟之可以安排的事情。
“你不担心自己?”弄竹挑了挑眉,他来之前可是听说,许多大臣都想着如何劝说皇帝将人交出去呢。她到底是对自己有信心,还是对皇帝有信心。
“哼,你觉得,以皇上的为人,他会是那种将女人交出去来换取平定的君王么?”倾颜咧嘴一笑,只手撑着头,“不交人,大不了打一仗,而且这一仗还未必打得起来;交人,那么皇上的千古明君的声望便会毁于一旦,因为他竟然贪生怕死到将宠妃交于敌国,既然贵为贵妃都能被随意地交出去,何况是百姓,他日后如何服众,如何统领离国江山?”
所以,她才说这样的招数恐怕只有沈孟之才能想得出来。不论皇上交或不交,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若是不交出她,到时候打仗,生灵涂炭,他便是爱美色却将百姓至于危难之中的昏君,沈孟之便能打着为民的旗号入住离宫。
“所以你觉得,这一仗,在所难免?”弄竹正色道。他虽然是江湖中人,却也不希望看到生灵涂炭。
“就算这一仗没有,之后沈孟之想要回到离国夺权,也一定会引起战争。”倾颜耸耸肩,最主要的是,要看宁君博有没有谋天下之心,不过以这一次他轻易被沈孟之说动发起战争的情况来看,恐怕他谋的不单单是宁国,而是整个天下。
沈孟之借着他夺权,恐怕他也是利用沈孟之吧,哼,果然是狼狈为奸呢。
“没错。倾颜说对了。”一道男声蓦然闯入房中,随即便是一道酱紫色的身影映入了眼帘,倾颜见到来人,淡淡一笑,迎了上去。
“重色轻友。”见到倾颜不同于见到自己时的态度,坐在一旁的弄竹冷哼一声,表现地极为不满。
“你怎么过来了?”倾颜微微一笑,见他还是一身朝服,“下朝了就过来了?你也不担心被人看到了,拿住把柄。”
弄竹听到她的话,忍不住插嘴,“就算要担心,也应该是你担心吧。后宫嫔妃私会男子,这可是大罪。”
“怎么?你不是男人?”倾颜瞪他一眼,敢情他三天两头跑她的宫里,他不是男人?
被倾颜噎了一句,弄竹懒得同她一般见识,坐在一旁猛吃点心。
“弄竹公子也在?”来人便是暮轩,他知道弄竹一直和倾颜有联系,只是没想到他们看起来似乎很熟悉。
“嗯哼。”弄竹冷哼一声,原本他对影侠还极为敬重,但是自从知道影侠居然是轩亲王之后就对他爱理不理的,总觉得这个人越看越讨厌。
“皇上让我带兵迎战。”暮轩对弄竹的便扭淡淡一笑,转过身对倾颜说道,“也许过几天就要走了。”
“果然是你。”倾颜冷笑道,她刚才就在想,若是要迎战,恐怕最好的人选就是暮轩,皇上对暮轩始终没有全然地信任,不只因为苏太妃的家族势力,更因为暮轩手中的兵权,说是他手的兵权其实也不尽然,该说是苏太妃家族的兵权才对。
即使所有人都以为,皇上是因为相信暮轩才会派他去迎战宁兵,她也不相信皇上会那么好心,让早已经权倾朝廷的暮轩再有战功在身,若是她没有猜错,他这一招便是声东击西。
让暮轩迎战,回来之后可以顺势收回暮轩手中的兵权,若是他战败了,那正好可以削弱了暮轩在朝中残存的那些声望,让他能够安心地呆在他的身侧忠心辅佐。
“倾颜,别这样。”暮轩单看倾颜的神色便能猜到她在想什么,毕竟他其实也猜到了皇上的打算。虽然心中有些难过经过了那么久,皇上对他始终没有彻底相信,不过他还是很高兴,毕竟怀揣一份疑心是君王必须具备的。
“既然这样。”倾颜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弄竹,“不如来个前后夹击,如何?”
弄竹浑身一震,接收到倾颜妩媚一笑,他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眼前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人他太清楚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一脸防备,“你想干嘛?”
“若是宁君博只是做做样子那自然最好,若是他起了真正打仗之心,那么离兵也绝不软弱。”倾颜此番话自然是对着弄竹说的,“你去告诉樱,带兵的是暮轩,他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喂喂喂,你让我带话,却只说了一半,什么意思啊?”弄竹不满地咕哝,本想多问一句,但是看到暮轩一脸的了然,撇嘴冷哼了一声,愤愤地闪身离去,“知道了。”
暮轩看着弄竹离开的身影,淡淡地说道,“他倒是真心待你。”
“恩,他是个很有趣的人,虽然个性有些便扭,但是做事很谨慎。”倾颜也跟着看向了弄竹的身影,“难怪,他会是四堂主之一,他有的并不单单只是武功。”
不过说起来,堂堂祭樱帮的四堂主竟然这么被她差遣奔走,她有时候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即使是樱的吩咐,弄竹对她也确实很上心,总是尽力地为她办事为,其实原本他是不需要这样的。
“弄竹已经把宁国的事情告诉你了吧?”暮轩询问。
“宁兵勇猛,宁将用兵如神,你要小心应付。”忍不住担心起来,倾颜叹息一声,若非她如今的身份尴尬,还有天佑放心不下,她恨不得亲上战场和他一起去。
“放心吧,我有分寸。”暮轩看着倾颜担忧的神情浅浅一笑,在她的额际落下一吻,“我会打了胜仗回来的。”
他们之间,很多事情都不需言明,不论是后宫之事还是朝廷之事,对他们来说都不足为惧,因为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彼此。
“你把白瑾带在身边吧?我比较放心。”倾颜想了想,提议道。
“我会带着军医,我不会受伤,不会生病,因为我知道,你会担心。”暮轩看着她,浅浅地淡笑,整张脸看起来都柔和了起来,俊美非常。
“还有谁同去?”倾颜问道。
“你大哥为副将,我们率兵二十万。”暮轩和倾颜之间早就没有隐瞒,从前兴许他们之间还横着一个摄政王,如今他们对摄政王的态度早就了若在心,当然不会再害怕将来会刀剑相对。
倾颜点点头,皇上的算盘还真是打得响亮,不止惦记着暮轩的十万兵马,还惦记上了她大哥的十万兵马,这可是阿玛最大的倚仗。如此一来,恐怕等仗打完了,离朝也该有一番新气象了吧。
“你多带些暗卫,我总是觉得有些不安。”倾颜想了想,又说道,“我让陌和枫跟着你,他们两个武功都很高,能保护你。”
暮轩笑着将倾颜拉入怀中,点了点她的额际,“你忘了我是谁了,我可是影侠,带兵打仗兴许不算高手,但是论武功可绝对不会认输。”更何况,倾颜在后宫之中,恐怕比他更需要五色的保护吧。
“好吧。”倾颜自知无法说服他,不过他不让跟,却不代表他们不能跟。
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主子,不早了。”言下之意,他该走了。
“那我先走了,好好照顾自己。”暮轩有些不舍地望着倾颜,其实他们之间见面并不太多,他只要知道倾颜很好就好,但是这一次却要分开很久才能见面,忍不住有些恋恋不舍。
倾颜看着暮轩,站了起来,踮起脚尖,送上了自己的唇,轻轻地覆上了他的,轻柔而甜蜜的拥吻,表达了她的不舍和担忧,两人过了许久才分开,倾颜满脸的红霞,“一定要小心。有什么消息让人快马加鞭地传回来给我,或者送去雅乐坊。”
暮轩从怀中掏出一块殷红如血的玉,递给倾颜,“这是一对殷玉,不论相隔多远,只要这玉泛着淡淡的红光便代表主人身体安康。”
这是北戎珍宝,玲珑殷,听说许多年前是一个爱玉成痴的人打算送给身怀六甲的妻子,谁料妻子难产而亡,那块玉被他妻子的血所染,后来竟然会时不时地发出红光,他便将玉一分为二,一块留在身边,另一块则留在妻子的坟墓中,只要他想念妻子的时候便会抚摸着殷红玉,那玉的红光甚至比平时更加明亮。
倾颜接过殷玉,朝着暮轩点点头,示意他放心。
“那我走了。”说完,暮轩便如影子一般地消失了,而她,则是抚摸着手中的殷玉,那玉竟然真的发出了淡淡的红光。
轩亲王府中,蒙敏一个人呆在前厅,等着暮轩的归来,但是等到亥时,还不见暮轩的人影。
“夫人,您还是先回房吧。若是王爷回来了,奴婢会派人去告诉夫人的。”侍女筱倩忍不住上前劝说,看着夫人日益憔悴的容颜,她也很是无奈,王爷日日忙碌国事,根本分不出时间来关心夫人。
“你先去睡吧,我再等会儿。”蒙敏勉强扯出一抹笑容,目光依然不离王府的大门,却始终没有看到大门被推开。
已经多久了,自从她怀孕开始,王爷便夜夜睡在书房,虽然经常派人给她送些礼物,但是她知道这些都不过是王爷吩咐一声下人去买的东西罢了,她要的并不是这些东西,她要的只是他的一个关心的笑容和眼神。
“夫人,别等了,王爷今天可能不回来了吧。”筱倩自从蒙敏进府开始便伺候夫人,原本以为摊上了一个好差事,想来府里并没有其他妻妾,不会发生什么争宠之事,谁料王爷根本无心夫人,夫人有了身孕之后更是如同得到特赦一般地忙不迭搬入书房。
蒙敏对她的话却仿若未知,白天的时候就听丫鬟们在说,王爷要带兵的事情,她只是想要听他亲口告诉她而已,她只是想要告诉他她的关心和担忧,但是他却迟迟没有回府。
嫁给他半年多的时间,他们之间闲聊的话语却总是那么几句,她常常在想,是不是因为她太过鄙陋,所以他不屑于同她多聊,又或者是她不如京城女子,精通琴棋书画,所以无法和他有共同语言。
她非常努力地和管家学习如何操持一个家,她从前是阿玛的掌上明珠,被人宠着呵护着,从来不知道要讨好一个人是这么困难,而最难过的是那个人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中。
她那一日看到他看着颜贵妃的眼神,带着淡淡的温柔,藏着灼热的深情,却吓到了她,她一直以为他是个性使然才会对她如此冷淡,直到那一日她才知道事情本不是那样,是因为他的心中早有了别人,而那个人,竟是皇上的贵妃。
她知道自己不如倾颜美貌,也不如倾颜知书达理,更加不如她才学出众,但是不论如何她都是皇上的女人,她不会容许自己的夫君去冒着大不讳和皇上争女人,所以那一日她才会忍不住出言劝说了倾颜,甚至是卖弄了心机想要挑拨王爷和她之间的感情。
只可惜,她的算计丝毫没有起到作用,甚至是偷鸡不着蚀把米,自从那一日之后王爷对她更加冷淡,她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她宁愿王爷对着他责骂一番也好过如此冷漠对待。
“夫人,王爷回来了。”筱倩惊喜的声音打断了蒙敏的思索。
“王爷。”蒙敏迎了上去,柔柔地淡笑,她终于还是等到他了。
暮轩显然没有想到蒙敏居然这么晚了还在等着自己,不禁柔声地训斥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就穿着单衣在这里?如今你是有了身子的人,也不知道照顾自己么?”
“妾身知罪,只是见王爷这么晚了还没有回来,管家说王爷也没有留口讯,所以妾身有些担心。”蒙敏忍不住缩了缩肩膀,这才觉得有些冷。
“披着吧。”暮轩将自己的披肩拿了下来,给蒙敏披上,扶着她往里走,一边说道,“过几日要去北城,所以这几天忙着处理手里的公务。”
“王爷要去北城?”蒙敏故作惊讶地说道,“办公务么?”
“恩,本王受命带兵去北城,和宁兵交涉。”暮轩简略地说了一下,并没有同她解释地很清楚,想来她也听不明白。
“能不去么?”蒙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刀剑无眼,她自小在军营里长大自然知道带兵打仗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何况是暮轩这般看起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贵公子。
“敏敏是要本王抗旨么?”暮轩瞥了她一眼,他不喜欢别人对他多做干涉,不免语气生硬了起来。
“当然不是,妾身只是。”蒙敏低着头,语带哭腔,“只是妾身已经四个多月了,担心王爷赶不回来。”
暮轩的目光落在了蒙敏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上,叹了一口气,语气又柔和了起来,“别担心,本王很快就回来。”
蒙敏留着眼泪,靠着暮轩,才觉得一阵安心。
蹙眉拍着蒙敏的背,暮轩向来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娇柔女子,但是如今他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希望她赶紧哭够了才好。
“王爷,今夜能。陪敏敏么?”蒙敏的声音如蚊子叫,红霞由耳际开始蔓延开来,她竟然真的说出口了。
暮轩看着怀中瘦弱的女子,不忍心拒绝,只好勉强地“嗯”了一声,他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她,他最厌恶如她这般装可怜博同情的女子了,尤其是像那日一样假装被推在地又嫁祸给倾颜,但是转念一想,那又如何,他懒得同她多说,她不过是皇兄赐给他用来巩固兵权和势力的女人罢了,他又何必和她多说。
两人同躺在床上,蒙敏心满意足地窝在暮轩的怀中,沉沉地睡去。而暮轩,则是一夜未眠,倒不是软香在怀无法入睡,而是他向来不习惯同别人共寝,所以从前几乎每次和她一起睡的时候,他都会一夜无眠。
既然,他答应了她给她一个孩子,他就会做到。而今,既然已经做到了,那么他就不会再多给予什么。他就是这样冷情的人,从来就是如此,对于蒙敏,他也只能抱歉了。
小心地掀开软被,他起身披了一件外衣,拿出了殷玉,想念着身在后宫的那个女子,想起了她的一颦一笑,想起了她的俏皮使坏,想起了她的冰雪聪明,似乎她的一切都让他迷恋,让他无法忘记。
他望着天际的一轮明月出神,没有注意到手中的殷玉也在淡淡地散发着红光,因为,另一个人在那一寸方地中,思念着他。
宁国,整座宁宫压抑着一份浓重的萧肃气息,宁帝役,宁宫中挂满了白色的布条。隆宁宫,宫门外重兵把守,宁帝的遗体便被摆放在殿中,一口纯金打造的棺木,昭示着宁国的财富。
一个容貌秀气的男子立在棺木之前,只见他神情微微有些伤感地望着棺木中双目紧闭的宁帝,仿佛过了许久,他才终于开口说道,“父皇,看到你最心爱的儿子被我囚禁了,你一定很心疼吧?”
说话的,是被所有人认为是宁帝最宠爱的儿子宁四皇子宁君博,他自己也一度以为自己是父皇最心爱的儿子,父皇给予他最多的关爱和教导,他甚至以为父皇最终还是会将宁国的江山交到他的手中。
谁料,父皇连最后一刻都没有传召他,而是单独见了宁哲风,见了那个始终被他轻视的太子。他一直以为父皇没有废去他的太子之位是因为他早逝的母妃是宁国唯一的皇后,也是对于先皇后一族的交代。
但是,他绝对不会想到,父皇的遗旨居然是让他和宁三的母妃殉葬,居然是将皇位传给宁哲风,甚至连辅佐的首臣都为他挑好了,他竟然事事都为他打算好了。
若非,他在宁帝身边安插了他的人,恐怕事发以后他还是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父皇对太子如此眷顾,为什么要对他向来宠爱的儿子如此冷漠无情。
所以,他将那一切都掐在腹中,提前偷走了父皇的遗旨,将之焚毁,又迅速起兵围住了皇宫,谁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即使他的理由冠冕堂皇,但是却没有人站出来制止他。
“四皇子。”沈孟之走入空无一人的中殿,只看到宁君博立在先帝的棺木之前出神,他冷冷一笑,他早就习惯了为帝者的这番作为,他曾经,不是也被他的父皇如此对待的么?
为帝者,先为帝,后为父,他会对某个儿子溺爱,却只会将那座江山交到最合适的儿子手中,宁太子高深莫测,确实比宁君博更适合担当大任,只可惜宁哲风没有宁君博那么好控制,否则他也不会将主意打到宁君博的身上。
“事情都办妥了?”宁君博收敛了哀伤的气息,转过身来,神情自若,仿佛躺在棺木中的不是曾经将他疼入心底的父皇。
“恩,太子的人都被囚了起来,朝中的大臣都是望风党,见到太子失势,也不敢随意地站出来,唯恐被我们当做太子的党羽抓起来。我们的人也已经完全控制了都城,封锁了所有的消息。”沈孟之确实是个人才,端看这段时间他在宁君博身边得到了如此的重用便可知,他不止老谋深算,更是攻于心计,将宁君博的心思算无遗策,才会如此快速地成了他的心腹。
“做得好。”宁君博沉吟一声,“那么,离国那边呢?”
“听说离国那边也闹成了一锅粥,摄政王和皇上,还有一些反对派,都在为是否交出颜贵妃而争论,恐怕这个当下离国也是内乱不断。”沈孟之冷笑道,他当然是知道离国朝廷的情况才会出此下策,更何况他在离国还安插了人,对离朝的情势了如指掌,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安心地高枕无忧。
“听说那颜贵妃倾国倾城,才会惹得离帝不顾众人反对,硬是将命中克夫的她册封为贵妃?”宁君博唇边扬起了笑意,他不是个好色之人,也深知红颜祸水的道理。
沈孟之点点头,“确实美艳动人。”
所以,他才会对沐倾颜念念不忘,甚至这一次用她做饵,一半的因素也是因为想要得到在这个清高又美丽的女子。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子,清冷高贵,透着淡淡的疏远气息,却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
“既然连沈兄都如此说,那应该是果真美艳了。”宁君博看了一眼沈孟之,撇了撇嘴,“也难怪沈兄对她恋恋不舍了,等这件事情成事以后,这个女人,便是你的。”
沈孟之淡淡地笑了笑,他当然不会让倾颜落入任何人的手中,不论是宁君博,还是离卓天,都不配拥有这样如女神般的女子,只有他,才能立在她的身侧。
“太子的情况怎么样了?”宁君博对宁哲风的被囚还是存着一丝不安,他的这位皇兄,虽说不被父皇看好,常常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父皇生气,但是近几年却越发地玉树临风起来。
“太子被囚禁在宫里,许多人看守,你就不用担心了。”沈孟之对宁哲风的态度也很奇怪,被囚以后他竟然没有反抗,甚至没有企图和外界联系,让人心生怀疑。
不过这些他自然不会对宁君博说,宁君博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若是被他知道了这些一定会反复地派人打听查探,浪费了宝贵的时间。他好不容易才趁着离国如今内乱,而宁国也动荡的时候劝说宁君博起兵,绝对不能功败垂成。
宁君博手扶棺木,沉思了一会儿又说道,“三皇兄那边,沈兄觉得要不要将他放出来?”
“在下认为,还是缓一段时间为好。毕竟长幼有序。”沈孟之只是淡淡地提点,没有多说,想必宁君博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更何况他从前和宁三皇子向来都是三皇子冲在前面,他也明白三皇子是个好大喜功的人,若是将他放了出来,难保他不生异心。
“恩,沈兄言之有理。三皇兄的事就由你全权处理好了。”宁君博随口说道。
“四皇子有没有发现朝廷里有什么异动?”沈孟之转了个话题,他必须提醒宁君博,不能因为如今的平静而安心,如今他们虽然掌握了朝廷和都城宁宫,但是他总觉得事情太过于顺利,就仿佛早就有人为他们安排好了剧本,他们只是跟着剧本在表演。
宁君博眸中射出精光,淡然道,“本皇子部署多日,蓄势待发了多年,自然能第一时间掌握全局,朝廷里多是父皇的旧部,虽然也有些太子党羽,但是大多不成气候,现在这个当口不宜对他们多做杀戮,只要将他们监视起来就好。”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多惹事端,多事之秋还是应该要平和一些,更何况他趁着这个时间用筱雪的事情引起众怒,冲淡了他夺宫的事情。
“既然皇子心中已有腹案,那么在下便不再多言。”沈孟之双拳作辑,随后便退下去了。
等他远离,宁君博才转过身,如剑一般充满阴郁的目光射向了他离开时的方向,“若非是非常时刻,本皇子绝对不会重用你。”
他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虽然他起兵造反,但是却也懂得养虎为患的道理,等到这里的事情告一段落,他自然会除去沈孟之。
既生瑜,何生亮。
他当年愿意和宁三一起谋事,是因为他了解宁三的个性,知道和他在一起最后成事的必然是自己,但是如今和沈孟之在一起,却始终看不透他,这个人太过高深莫测,让人心生不安。但是如今,他却要利用他的谋略。
宁宫里有一处极为幽静的地方,叫做明轩殿,是宁太子所住之处。听说宁太子不学无术,又时常闹事,所以先帝便将这处优雅安静的寝宫赐给了太子,希望他能修生养性,不要成天胡闹。
如今,这座宫殿被侍卫军团团围住,大概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太子,似乎有些小题大做,但是谁都知道,若是不小心让这位太子蒙混出去,恐怕会要整个侍卫军陪葬,所以大家都打足了精神看守太子。
明轩殿外气氛凝重,殿内却是淡漠优雅,一个身着浅色的长袍的男子,悠闲地仰倒在软榻上,晒着太阳,身旁放着水果点心,看起来好不惬意。
“公子不担心么?”小天忍不住开口问道。自从事发之日起,公子便被囚在这里,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但是公子却仿若不知自己的处境,依然惬意地日日吃饱喝足,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有什么好担心的?”宁哲风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淡淡地问道。
“如今公子能安稳地呆在这里是因为宁四皇子还没有彻底地掌握朝政,一旦让四皇子成事登上皇位,第一个要杀的便是太子殿下,您,怎么还能这么安心?”小天跟在宁哲风身边许久,深知殿下的个性,所以在无人的时候向来没规没距,反正殿下也不在意。
“那你觉得,本太子如今应该做些什么?”哲风似乎被吵得有些睡不着的样子,懒懒地睁开了眼睛,一派闲散的模样。
小天怔怔地看着殿下蒙眼惺忪的样子,总觉得殿下比先皇那些妃子还要好看,听说殿下遗传了先皇后的容貌,只是,甚为男子却如此美丽,实在让人有些说不过去。
“小天,如今我们被困在这方寸之地,殿外重兵把守,你以为你家太子能通天么?这样还能跑出去?”宁哲风拿起了身侧案几上的葡萄吃了起来,更何况他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跑出去。
“可是,也不能坐以待毙啊。”小天的眼睛转了一圈,“不然,小天想办法跑出去为殿下传递消息,找人来救殿下?”
总之,绝对不能坐在这里等死,小天望着殿下两眼微微发红,他自己贱命一条倒也罢了,太子是天子之尊,被四皇子囚在这里,他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拼了性命,他也要想办法将太子就出去。
宁哲风额际微微发疼,小天什么都好,就是杞人忧天这一点让他一直很是头疼。不过他压根没想到不是人家小天杞人忧天,而是如今的状况确实很不好,换做了谁都会想办法逃出去,保住性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