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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搬到龙船湾那条巷子是在而立之年,租的公寓到期,正巧在气象局上班的朋友单位上有宿舍,他已经买了房,就让我暂时住在他那里。“就是破旧了些,你收拾下,两室一厅,足够你住,偶尔有朋友来,还有间客房招待下,算是便宜了你小子。”他诡异地朝我笑,“对面可是住着我们局里的美女气象主播,能不能泡到手全靠你本事,可别怪哥们没关照你。”既然他如此关照我,我就没理由拒绝。房租全免,水电自理,对于一个刚刚跳槽到一家新公司跑业务的业务员来说,就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酒香巷子深,气象局宿舍所在的那条巷子倒是挺深,只是闻不到酒香。从马路往巷子里走,约莫要走上十来分钟,才到气象局的宿舍,几幢破旧的楼房映入眼帘。是破旧了些,还是90年代初建的房子,朋友的房子在3栋4单元101。许久没人住的缘故,推开房门一股刺鼻的发霉味从屋子里飘了出来,屋子里还算干净,一切设施具备,简单收拾下,就可以入住了。我是个不太挑剔的人,对于别人的施舍向来不拒绝,更何况对面还住着一位美女气象主播的邻居,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那时候我才知道,气象主播在电视台上班是个误解,原来电视里每天播报当地天气预报的主播,都是在气象局上班的。天气预报倒是在无意中瞥过几次,只是对那主持人没有多大的印象,匆匆一瞥,不过是关心明天的天气,谁又会去关于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人和事了?而且我总是抱怨,骂那该死的天气预报总是不准。急匆匆地在屋子里转悠,屋子里居然没有电视机,想着晚上在电视里先一睹我那邻居的美貌,这下可好,希望落空。转而安慰着自己,能做主播的,相貌基本上差不多哪里去。做了邻居,以后自然少不了见面的机会,凡事不过操之过急。

只是过了一周,无论任何时段,白天、夜晚,上午、下午以及傍晚,未曾碰见过那位神秘女主播的身影,以至于我不得不怀疑是否有这个人的存在。碍于面子,没敢冒昧打扰我那位朋友,当初他在我面前提及那位美女主播的时候,我的眼神是暗淡无光,连心存侥幸的心理都不曾出现,美女主播怎是我一介草民可以高攀的?我是那样跟朋友说的,“有那么个美女主播相伴做邻居就足矣,我等凡夫子弟,岂敢高攀。”朋友唾骂我一句,“虚伪。”

我还刻意错开上班的高峰,在屋子里守候,屋外传来女人的脚步声,我就窜到窗户边上窥视外头的动静,仍旧没有瞧见那主播的模样。生活继续,每天起早摸黑在外面日晒雨淋奔波跑业务,看别人眼色做事,低声下气,弄得身心疲惫,每每夜里八九点回到家中就倒头就睡。

一天夜里,屋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噔、噔、噔”几声脚步声,脚步声停住,紧接着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蹑手蹑脚,怯声怯气,转而急促传来“噌噌”的钥匙撞击声音。我顺手从床头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23:15”,这是个不早不晚的尴尬时间。屋外的开门声继续,脑海里突然蹦出“小偷”个想法,立马从床上下了地,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外。果真,那声音是从对面传进来的。一个黑色的影子俯身在门前,此时正焦虑地焦头烂额地开着门,显然要么拿错钥匙了,要么就是个小偷。黑影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吼”,我很快就排除了后者,那是女人的声音,随着她的一声“吼”,楼梯过道里的声控电灯亮了起来,一个曼妙的背影映入眼帘,一声黑色的连衣裙,红色高跟鞋撑起一双纤细的脚。我的心怦怦直跳。

她捧着一束娇艳的红玫瑰,芳香沁人,飘至我的窗台。我想从窗户上离开,帮我这位邻居打开门。咄咄的脚步声这个时候逼近。一位粗犷的矮小的男人走过来。

“你瞧我,给你买的零食拉车上了。”

“吃了你的,还拿你的,多不好意思啊。”

“还跟我见外?怎么,门打不开?”

“不知是不是锁坏了。”她转身,微醺的脸显得红彤彤的。大眼睛,像两个黑色的弹珠。

“我来帮你看看。”那粗犷的男人趁机挨近了她,躲闪的时候飘逸的长发吹拂过男人的脸颊,男人猥琐般趁机将鼻子挨着那长发猛然深吸,享受般闻着那长发飘袭而来的芳香。

男人在门前捣腾了几下,门很快就被打开。

“我晚上大概喝高了,我说了我不能喝酒,你非让我喝。”

“你就抿了两口,怎么可能那么轻易醉呀。”

“你没听说过闻着酒香也会醉呐。”

“这你倒说对了,看着你,我瞬间也醉了,要不,我晚上就……”

她扬起花挡在他们之间,恰到好处。“谢谢你的玫瑰花。”

“你每天都会受到很多玫瑰花吧?”

她扑哧一笑,“你说的是万人迷吧,我哪里有那么大的魅力。”

“你谦虚了。”

“我说的是事实嘛,花倒是收过不少,可你送的意义不一样嘛。”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很小,还是被我听见了。

“怎么不一样啊?”

她没有回答,拂去垂下来的刘海,说,“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你就不请我进去坐坐?”

她一只脚已经进了门,门上只留下她身子大小的缝隙。

“女孩子的闺房有秘密了,而且我这个人比较懒,房间比较乱。”

“就进去看一眼吧。”他仍旧坚持。

“改天吧。”

“择日不如今日,看一眼我就离开,我保证。”粗犷的男人举起了拳头,好似是在发誓。男人那样说,她的脸一下子从晴天转为阴天,做了个推搡的动作,可男人无耻地抓起她的手,抬脚准备跨门而入。

我在窗台上故作咳嗽几声,顺手从边上拿起一个撑衣杆推开了木门,门“吱吱”地响,我用余光瞥见,男人松开双手,甩下一句“早点休息,我明天联系你”就落魄般匆匆离开。她朝我这边投来感恩的目光,我故作淡定,拿着撑衣杆在头顶上空的木杆子上翻来翻去,其实木杆子上就三件衣服,眼睛在木杆子上游离,始终没有朝她的那个方向望去。我的无情与不搭理,兴许让她大失所望,“砰”地重重关上了门,留下我一个人孤芳自赏在木杆子下。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木上贴着一条便签,上面这样写着。

“昨晚谢谢你。——钱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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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子里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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