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1.02

1.02燕子有一天在网上给我留了个言,说后悔来到那个大学了,整个中专似的校园,校园面积还没当年她读的重点高中面积大。

我知道那女人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考上G省最好的外国语大学,还是本硕连读,虽然她大一是在旧校区住着,但很快就能到那广阔天地的大学城去了,还这般在我面前抱怨,不知道那女人肚子里安什么心思。

想想我,到一个陌生的省份,首先饮食上就吃不消,校里校外,红色是每样菜里必有的颜色,一大把火红红的辣椒,每次吃饭的时候泪流满面地,让人觉得我不愧是念中文系的,触景生情,情感如此丰富。

在J大,我是专科生,本来就不喜欢念中文,从中学起,语文考试的诗词句填空从来都是空白的,从来就不会去背诵那古诗词,要不是因为写作还可以,平时的语文考试也不会及格。

说说J大吧。我们管J大叫山上,一条宽宽的大道蜿蜒上山,J大就在那山上。罗树生开玩笑跟我们说,学校都可以帮J大申请世界奇迹了,“空中楼阁大学”,山上有体育馆、湖心亭等等校园措施,校园面积两千多亩,从南区走到北区,那可是会有走断腿的危险。

不过J大的大,那是后来的事了,我们03年到J大上学那会,J大还不叫J大,叫J师范学院,后来不出两年,就成了J学院,再过了两年,就成了J大了,名字上加了大,自然相应措施也要跟着变大,大大的教学楼,大大的校园马路,大大的体育馆,从前的黄泥巴路已经成了柏油路,J大的发展,估计也能申请个世界奇迹,短短时间内就经历了其他兄弟院校望梅止渴的从师专到学院再到大学的转变。

因为刚来时J大的破烂让我产生了离开的想法,我给老妈打去电话,说我不要念大学了,我要回去复读。老妈沉住气在电话那头说,儿子啊,考个大学也不容易,你就安心在那边读书吧,没生活费了就跟妈妈说。我知道老妈的固执,自从被父亲抛弃之后,她对任何事情都一味地固执着。

没有办法的事,只能跟着生活的节拍继续生活下去,而开学后的两次很意外的事让我对留在中文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在中文系迎新生杯作文比赛中,我居然获得了个优秀奖,虽然罗树生让人大跌眼镜地拿了个二等奖,但对于我人生中第一个作文比赛奖项,还是会窃喜的。另外一件让我偷着乐的事就是在开学不久后的班干部选举中,我居然以61票的高票当选为班长,也就是说全班63个同学中,就只有两个人没有投我的票,因为开始投票的时候担心零票让人取笑,偷偷给自己投了一票,除了老乡兼室友吴小洪没有投我的票,另外一个人是谁一直让我很是纳闷。不过,那么高票当选,还是能够让我激动很长一段时间。

我跟罗树生、赵树祥三人坐在教室后面,我私底下跟旁边的罗树生说,“糟糕,我从来没有当做班长,这个班长,我看我还是不要当为好。”

罗树生用手肘推了我下,白了我一眼说,“那么多人死又不见你去死,你敢不当这个班长,你就不要回寝室住了。”罗树生是寝室长。

“就是,树头说得对,你当上了班长,日后我们寝室的日子肯定相当滋润。”跟他女朋友坐在我们前面一排的吴小洪转过头来说。

在吴小洪说话的时候,我留意了下跟他坐在一排的同学们。除了吴小洪身边的女朋友赵彤外,还有两个不知名的女同学。一个留着长发,一个留着短发,从身后看,两个人的个子比较高。除此之外,关于她们两个的一切只能靠自己联想。

窗外飞进一股风,把长发那女同学飘逸的长发吹拂起来,一股芳香飘浮过我的鼻子。我突然想起一句话,“离开了风,女人的头发再飘逸也是没生气的”。

在当我陶醉于香气的时候,罗树生在我面前悄悄地喊了句,“同学,你的头发打到班长脸上了。”

没想到罗树生这般会耍流氓,真是小看这土包子了,估摸是从吴小洪那里学来的搭讪把戏。

长发女孩缓缓回眸。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世的擦肩而过。而那长发女同学的回眸,却让我心跳乱如麻。她回过头来,施施然笑着嘴角边露出两颗小虎牙说,“对不起,班长。”

我顿时不知所措。

吴小洪女朋友赵彤也转过头来,“班长,你肯定还不知道她们是谁吧?我旁边这位叫唐梦,再过去那位是肖娟,我们是一个寝室的。”

赵树祥好奇地问了句,“你们寝室还有一个呢?”

那个短发叫肖娟的女同学也转过头来说话。“我们寝室三个是我们班的,还有一个是其他班的。”

我打量了下肖娟,长得很秀气的一个女孩,一副浅红色框架的眼镜架在鼻梁上,文静斯文。

班主任雷大龙见我们这边开起了小会,就趁机叫了我。“班长,给同学说几句上任感想吧?”

被老师点名发言,我才想起自己刚刚还在思考着要不要当这个班长,后来又多认识了两位女生,一时间居然木讷起来,信口开河说了句让全班爆笑的话,“雷老师,我可以先上趟厕所不?”

自从当上班长后,生活是要比从前踏实多了,但清闲的日子也还会有,大一上学期还会像高中那会那样认真读书,每晚到教室上晚自习,后来因为一周时间里上课时间只有一半,课程也不多,都窝在寝室里打起了扑克消磨时间。但每次吴小洪总是凳子还没坐热就被赵彤喊出去约会,只可怜我们三个光棍打起了斗地主。

“班长,你老实跟我们说,你在家里究竟有没有女朋友?”罗树生摔下一张黑桃2问我。

我说,“不要,要不起。”

“不要转移话题。”

“没有,我都跟你们说了几百遍了,我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哪里来的恋爱啊?”

“可是,我怎么看见你枕头底下藏着一大叠同是一个女孩子的照片?”赵树祥没有出牌。

“你偷看我的东西?”我有点埋怨道,但很快改口,想起有一次我让他帮我洗枕头套来着。“那是我一同学,你们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确实是我初中的同学,我承认我追过她,不过被她拒绝了,我藏她照片是想用她的照片激励我找个女朋友。”

有时候话题就像河水泛滥的河堤,一旦打开就会源源不断地倾泻下来。

“我看赵彤她们寝室的唐梦就挺适合你的,江南女子,君子好逑,而且赵彤已经帮你在她面前说了不少你的好话啦,现在全天下都在看班长你的行动了。”

我一惊,盯了罗树生一眼,说,“帮我说好话?你们不会这般卑鄙无耻地跟人家说我要追她吧?”

“难道不是?”

“是你个头,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恋爱啦,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对那个唐梦有好感了?你们那叫瞎胡闹,换句话说,如今我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难怪这几天我看见唐梦,她对我都是抱着向日葵般的微笑。”

“有什么好为难的,听我们的,追就是了,我们是没对象,是吧,老实人。”罗树生说的“老实人”便是赵树祥。

“嗯。”

我无奈地说了句,“我不管,这个烂摊子你们帮我收拾。”

正当我们要继续展开下个话题的时候,吴小洪吧嗒着脸进了寝室。

罗树生看下手表,说,“这才约会半个小时了,还不够你们接吻的时间了,怎么?又吵架了?”

吴小洪没有答话,他睡罗树生的上铺,两手掌搭在他床铺上,一跃,便爬上了床,然后有点沮丧地对我们说,“你说这什么鬼学校,为了迎检,居然晚上9点以后不给约会了,不能在学校里溜达,只能在教室或者寝室看书。”

我们三个笑了一阵,肯定是他跟赵彤约会来劲的时候被打扰了。

很快,教寝科的就来查寝,我们听见脚步声就把扑克藏好了。

J大要从师范学院升级为J学院,少不了一些弄虚作假的检查。那是一件让大伙无比愤怒的事儿,有点自欺欺人的味道,还是学生的我们永远也弄不懂,上面一纸下文,我们某天到某天要到贵校检查了,于是乎,全校忙了热乎,硬件软件都是假的,有课没课都不能在寝室睡懒觉了,一律六点半起来做早操,一律到食堂吃过早饭就要到教室早习去,学校先前既不反对也不支持学生谈恋爱,如今一律改为杜绝情侣在迎检期间在校园里有过于亲密的行为。

一段时间里,大学里还真有了大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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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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