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黑与白(千里寻药)

第一百一十八章:黑与白(千里寻药)

云天走到屋外,抬头望着灼眼的太阳,双脚一软,摔了下去。

姜晓蝶闻声而来,忙搀扶他一旁休息。

不仅是他,姜氏远亲也有大半人好几日没休息了。

众人体力已到达极限,奈何中毒的明阳之人还是不见好转。

云天果腹之后,道:“再这么下去,我们不仅救不了大家,更会被活活拖垮。得想想对策。”

“你有何想法?”姜晓蝶端来一盅水给云天。

云天饮下之后,直道舒畅,精神亦因此恢复了些。

“数日来,我观众人身体变化,发现他们多是夜里毒病复发,并且身体状态每况日下,更有甚者,浑身如冰,心跳缓慢。此毒极阴,毒性顽而不烈,根深蒂固。或是毒侵五脏六腑,亦才难以消除。我认可伯量叔以药性温热的药草升阳驱毒的办法,可他们进展实在太慢,蓝爷爷根本等不到他们试出解药。所以我想以身试毒,自寻解药。”

姜晓蝶沉默一阵,道:“不如让我来试。我有炎力护身,或许此毒对我并无威胁。”

云天一惊急忙,道:“不可不可。蝶妹能辨识许多药草,我的见识决不如你。只有我来试药,你来寻药,方可迅速找到破解此毒的办法。”

“倘若我们寻不到解毒之草,你怎么办?万一你被此毒折磨致死,我又该如何?你可答应过我,要陪我相伴余生,直到沧海桑田。”少女撅起小嘴,有些不悦。

少年劝慰道:“蝶儿,你乃明阳二公子,又继承炎帝之力,怎能没有大爱之心?我最初舍生相救,你我才能有今日之缘分。蓝姨与姜王义父还有众多族人认可我,不也是因为我这般性子?假若我变成冷漠之人,你可还会喜欢我?要是我们皆因情爱而放弃该有的责任,那么这些中毒的家人不是只能听天由命了吗?我们曾立誓要救扶天下苍生,如今连以身试毒都难以决断,日后又如何能救天下?况且我亦有牺皇神力,决不会轻易为此毒所害,所以蝶儿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姜晓蝶哭笑不得,却也幡然醒悟。

二人做了决定,便动身去找许言姜伯量商议。

姜氏远亲得知云天想法,心中佩服不已,姜伯量拍拍胸脯,表示会竭力照顾众人,让他们安心去寻解毒之法即可。

许言与他道清方圆千里之内的情况,并用木炭在干兽皮上画出了大致方位,又叮嘱他们注意安全。

云天安了心,即划破手,或以毒血滴伤口,或吞饮毒血冰晶。少时,他的血液亦变作赤玄之色。

感觉到此时无大碍,他便与姜晓蝶各自去做出发的准备。

姜伯量送来一卷竹契,道:“此乃我家花费近百年所录,其上收录着中州大部分草木灵物,或走兽飞禽。对你们必会帮助。”

云天把臂告谢,即与姜晓蝶骑着金乌,高飞远行。

……

夜色冥冥,月光淡淡。

河水汩汩流淌,林间的黑暗轮廓中闪过几道迅影。

他们在黑暗中穿行无阻,好似夜莺一般。

借着灿灿波光,可以看见他们往河两岸、或顺水逆水,各自分散开来。

寒夜过半,风叶齐吟,惊了蛙蝉,他们终是归来。

“如何?可有寻到踪迹?”

其余人纷纷摇头。

“白龙河村与龙鱼妖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一人答:“据龙鱼妖交待,最近一年有人到白龙河村居住。数日前那一行人被掳掠大半,后又被救回。除此之外,并未发现有何异常。”

“哼!他们肯定知道我们是为数日前的发生的事情而来,故有所隐瞒,当真可恶。”

“那一行人还在白龙村,不如我们一早去探探情况吧。”

“也只能如此了。”

次日,这群黑衣黄裳人选择正面接触,询问情况。

其伍为首者先是见到许言,又见到姜氏远亲,当是惊讶万分。

互相行礼之后,许言开口询问他们身为轩辕氏人,为何放任恶行不管?

其人表示对方势大,行迹隐秘,实在难以对付。又问他们为何会在此地,并以此地危机四伏为由,让他们快快离开。

许言与姜伯量表明便是为恶人掳掠无辜民众、贩为奴隶之事而来。奈何大半族人中了邪毒,只得在此停留休养。

那人趁时详询许言等人与恶人交战的过程。又问他们可知道先前的金光异象是何种变故。

许言只道有浴日金乌相助,才救回被掳走的族人。那金光通天的异象是在之后才发生的,故不知晓。

这其中,许言并未透露明阳神农氏以及云天的身份。

那人一看中毒者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确信无疑,就也不在多问。

之后,他送上一些药丸灵草,即要离开。

姜伯量、许言为之大喜,命人猎来野兽、大鱼,热情宽待。

却之不恭,这些人便留下来吃一餐,也不闲着,或帮照顾中毒者,或煎煮药汤。

……

与许言姜伯量告别之后,这些人不甘放弃,即分散去寻线索。

直到黄昏回来,又是一无所获。

既然无果,只得暂时决定回去复命。

夜色降临,他们加快步伐,便是体泛金光,踏树而行,就如灵猴在树间穿梭一般。

“兄长,此行我觉得甚是古怪。我族以黄帝先祖之神力修炼已久,据闻神力出世数次,也不曾有过这种情况。难道是被人率先一步夺走了?”

“若是被夺走,我们怎会寻不到一丝痕迹?神力是出现之后又立即消失的,你可明白?”

少年哀叹,男子继而说道:“先祖之神力,互相之间是可以感知到的。唯有加以无上封印,才可将之隐藏。不然,你我就是一年不运用神力,亦会被家族修为大成者找到。”

“虽不知究竟是发生何事,但我料想家族必会为此倾尽全力,查个水落石出。这其中的事情呀,已经超出你我所能想象的地步,故不必担心家族会责罚我们。”

“兄长,我还是认为许言与姜家有所欺瞒。”

“弟弟呀,你跟我半年,怎还是这般糊涂。就算他们欺瞒,我们如之奈何?总不可能与他们刀剑相向吧?况且许言前辈名声传遍十二州,为人谦仁,被万民敬爱,我观他亦无欺谎之态,所以还是不要得罪他老人家了。家族向来尊崇许由老前辈,若是因此结了怨,恐我们有一层皮,也不够受的。”

“兄长,我知道了。”

黄裳众人行出百步,忽闻前方传来叫喊。

“大人,就是他们了!”

还未弄清发生何事,对方便不由分说杀了上来。

无奈应对,哪知对方五行术法厉害的紧,又是水龙奔腾,又是叶石成障,或是土木成墙。

黄裳为首者使出浑身解数,仍是不敌对方。

想不到宗族领地之内,竟是有人敢与自己一族作对,于是怒喝道:“何方鼠辈胆敢伏杀我轩辕氏人?我看你们是活腻了吧?”

对方为首者先是一愣,后见男子如此骄狂,便也怒吒道:“呸!我阴阳合欢门何惧你轩辕氏?”

“我道何人,原来是尽作淫邪之事的下流鼠辈呀。”

男子与族人笑得合不拢嘴。笑罢,又正色道:“若有自知之明,便给我闪开。”

闻得此语,那人转怒为乐,笑道:“你轩辕氏岂不知何为阴阳?阴阳双鱼相互交合,方生万物。循环往复,变化万千,天地道也。世间生灵之所以生生不息,便是饱受阴阳福泽所至。难不成你轩辕氏人是凭借餐风饮露繁衍后代?我瞧你嘴尖言薄,想必是从你父母牙缝里蹦出来的吧。哈哈哈。”

这人与门徒笑得比对面更欢。

男子为之恼怒,与族人怒杀一方,不顾伤痛,很快冲出道缺口。

合欢门人冷哼一声,号令一众门徒合而攻之。

黄裳众人或筋疲力尽,或刀刃断裂,已无再战之力。

合欢门为首者不好痛下杀心,见好就收,喝停门徒,对黄裳男子道:“交出我九紫宝瓠,之前的事情便一一揭过。只愿日后,我阴阳合欢门与你轩辕氏井水不犯河水,不再交恶。”

“好啊。”男子弃了剑刃,朝前走去。

合欢门人见状,喜笑相迎。

哪知黄裳男子走到近前,却是猛然抽出一柄骨剑,打出三式狂烈剑招。

只见剑气飞泻如瀑,目所不及,瞬间劈倒大片树林,将合欢门人手脚分离,斩成几段。

其余合欢门人被眼前景象惊呆,不知所措。

“哼!我轩辕氏行事磊落,从不抢夺他人之物,亦不会暗弄是非。天下之人多为轩辕氏苗裔,故我轩辕圣名传遍天下,响荡九天,万民皆知,从无恶名。现今却有你这无名鼠辈不知死活,败坏我轩辕氏之名。”

男子转身,剑指合欢门人,道:“今日杀他,以示我轩辕氏之威。若日后汝等再无中生有,辱我轩辕之名,那你们就等着万劫不复吧!”

正当此时,林中响起尖锐嘲笑。不时,只听那人声怨怒,道:“好你一个恬不知耻,目中无人的狂妄小辈!我本不欲伤你们,奈何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使卑劣手段毁我肉身。今日就要你们曝尸山林!”

怒啸声如雷贯耳,天色大变,狂风肆虐。

男子大惊失色,即唤族人冲破合欢门的围追堵截,落慌而逃。

——

五月中。

距离离开白龙河那天,已过三日。

云天一路上多亏有鼠兔神力护体,毒疾并没有发作。除了夜里觉得身体阴冷,倒无其他不适。

故此二人寻找药草的过程十分顺利。

仅仅三日,便来回飞了数千里,寻到近百株药性合适的药草。

不过毒疾没有暴发,就不能知道哪里药草可以抑制毒性。

于是二人略做商议,决定先收集大量药材,再试药寻找解毒之法。

……

夕阳西下,云蝶欢呼雀跃骑上金乌,离开了这片湿润泽地。

“今日寻到好些罕见药草,若是全部拿去市上易换钱财,那我们便可买下一座城邑哩。”

“云弟,少得意忘形。今日未能寻得药性温热属阳的药草,亦如白费力气。且现今邪毒未解,要是高兴太早,只怕到时候大失所望。”

云天回首撅嘴,切齿道:“哼!你为何总说些丧气话来刺激我?”

姜晓蝶一吐翘舌,也不争辩,反倒笑嘻嘻抱着云天,遥望云边。

穿过层层云海,忽见一座高耸入云的巍峨大山。

红霞似火,烧遍山巅。又有许多飞禽穿云嬉戏,令得火云四散,亦如火花。

远远看去,山巅的葱郁绿荫如沐火雨,美不胜收。

云天兴奋呼喊姜晓蝶观那美景。

二人为这人间仙景沉醉,悠悠忘返,不知几时。金乌亦是忘情游飞,欢吟不止。

……

日已见沉西边,云天提议:“此山山巅常年为日光所照,其中必蕴有我们需要的灵草,不如就此游山采药,也不负我们来这一趟。”

姜晓蝶轻声应答,金乌便也飞向山巅。

待越过山峦陡崖,寻到入山之地时,忽来一阵寒风,吹得二人直打寒颤。

云天只觉如坠冰窟,冷到骨里。

无尽痛楚席卷全身,如同割肉挫骨那般,令得少年失声哼叫,不停抽搐。

若不是姜晓蝶及时将他拽住,恐他已经粉身碎骨。

金乌得少女授意,低鸣一声,通体燃起烈火。

“不知邪毒怎会突然发作…”云天惊魂未定,有气无力。

姜晓蝶劝道:“山中风气异常阴冷,还是不要下去为好。你我采集的药草应该足够了。我们寻一处无人之地,尝试解毒可好?”

“方才金乌替我驱寒,已无大碍。我们来都来了,岂能一走了之?再者金乌飞了一天,早已疲惫,确是该休息了。”

姜晓蝶瞧见金乌的疲态,心有不忍,即与云天入了山。

……

云蝶各持一颗夜明珠,与熊狼仔细寻找着草地林间亦或岩壁山土上的药草。

晓蝶忽问起邪毒发作时的感受。

云天说出感受,思索道:“依我推测,此毒应该那些恶人是用来驯化被抓者的。或许他们会定期给予解药,来缓解中毒者的症状,借此消磨被抓者的意志。”

姜晓蝶颔首沉吟道:“白日毒性隐伏,方便奴役,夜里毒性暴发,身体极度疲惫,受尽折磨不能眠,就也会慢慢屈服,再无反抗之心。真是好恶毒啊。”

走出密林,云天忽是愣住,一副狂喜模样,指着前方那片花草,道:“迎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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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录之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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