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美人与禽兽!
四肢酸疼,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睁开眼睛,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意识清明,苏飘飘……确实不见了,她如今在哪呢?该不会……死了吧?那我算不算过失杀人或者胁从杀人?一种犯罪分子的忏悔感油然而生,心里极度不安,呃……不过还是先吃了早饭再说。
咦……
身下这黑糊糊脏兮兮的麻布口袋是怎么说?柳箫那个挨千刀的黑心家伙,怎么把老娘扔这来了?还有没有人性!我极度愤慨,扯着嗓子大叫‘柳箫!’。
入耳却是弱弱地销魂地一声。
“喵……”
柳箫=喵?我错乱了半晌,将手往头上一拍,又小心翼翼试着叫了声‘柳箫……柳,箫?’。
“喵……喵……”
不是吧。
冲出这乌漆麻黑地破巷子,差点撞到一根柱子上,跌坐在地上惊魂未定,才看清那原来是只男人的腿。
“滚!瞎了眼的蠢猫!”这个身体,比以前轻盈很多,我飞快躲过那踢来的脚,泪奔在对于我堪称巨型的人群中,一颗心忐忑难安,不要吧,不要有兽穿这种不人道的事情吧?
终于找到个积了水的石缸,我纵身跃上去,跃……我居然是跃上来的,我又泪流满面了一次,努力说服自己这是幻觉幻觉,咽了口唾沫探头看去。
呀!这白乎乎圆滚滚一脸傻相的肥猫是谁啊?
是幻觉!不是说过是幻觉么?哈哈,对,一定是这样!话说我为什么会四肢着地?人类应该是可以直立行走的!对,只要可以直立行走,我就还是人类。我深吸一口气颤巍巍努力站起来,虽、虽然腿有点抖,但是……好像还是可行的……当、当然,因为我,我是人类!
扑通一声,我整个砸到水中。周围传来阵阵小孩的哄笑。
“快看,有猫落水了!呀!居然还会游泳!还是狗爬式?呀呀!真好玩,抓住它!”
柳箫!老娘他妈恨死你了!弄个道士也不弄个靠谱的!
气喘吁吁趴在棵大树下,我磨着爪子欲哭无泪,苍天你何其残忍,虐我虐到这种人神共愤的地步!
莫非……这是我在白寒衣柳箫之间犹豫不决的报应吗?算了,不管我是什么形态,地球还是不会停止自转和公转,起码……2012还不会到来。
唉,谁叫老娘向来得过且过呢?
我小小的身影对着夕阳无限沧桑。
“咪咪,来……”拖着鼻涕的小屁孩手里拿着半拉吃剩的馒头朝我手舞足蹈,我斜眼瞥了瞥那印着五个指头印的馒头,嫌恶地偏过头去。小屁孩愣了愣,以为我是怕生,于是后退几步,将馒头扔到我脚边,老娘高傲地一抬脚跨过去。
“娘娘,娘娘!它不吃!”小屁孩委屈地朝里面叫唤,立即跑出个妇人将他抱起来哄。
“宝儿乖,咪咪不乖!不和它玩。”说着还用脚有一下没一下地驱赶我。
老娘稀罕和你玩,呸!我继续高傲地仰着头颅,慢悠悠前行。
穿到猫身上已经五天,莫非我的人生就要在追逐老鼠,躲避犬类,偶尔向人撒娇讨食的日子里渡过?
“少爷!那只听得懂人话的猫来了!”听到这个声音,我连忙振作起精神,仰头谄媚的叫唤了一声。
“进来吧,进来吧,少爷想见见你,表演得好,赏你好东西吃。”朱红大门开了个缝,我迫不及待钻进去。
老娘就是来吃午饭的,只有这样的有钱人,才会用干净的碗盛干净可口的食物给一只猫吃。
我跑到那个年轻英俊的少爷脚下转了几圈,用头努力蹭蹭他的腿,以示友好。少爷笑盈盈蹲下身子。
“会听人话的猫?”我努力点头,少爷果然惊奇,指着花盆里的兰花道。
“你既听得懂,可会帮我把那株花叼来?要开得最盛那株。”
老娘是猫又不是狗!我心里骂咧,但想到午饭有可能是红烧鲤鱼,还是慢悠悠踱了过去,用牙咬着花茎,将它拔出花盆,再慢悠悠踱回来扔在这个无聊人脚边。
“好好!四喜,快拿上好的红烧鲤鱼给它吃!”少爷欣喜不能自己,盯着我双眼大放异彩。没见识,我把屁股对着他,将头埋进碗里。
话说这家大厨手艺不错呀!要是再多放点姜醋就更完美了,我舔着嘴边的毛,意犹未尽。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抓住我的后颈将我提起来。
“他妈的干什么!我还没吃饱呐!”我四手四脚地扑腾,年轻少爷将我提到面前打量了一遍,满意地丢给仆人。
“四喜,去给它洗个澡。”
“少爷,这……”
“我拿它有用。”
三天后,我被捣鼓得白生生毛蓬蓬,剪了指甲剔了杂毛,脖子上还挂了圈可笑的金链子!这他奶奶地什么品味,不知道只有暴发户才带这个吗?
他们把我装进精美的鸟笼里用天鹅绒布蒙住,颠簸中我分析了一下。应该是这个少爷为了取悦他美丽的心上人,把老娘作为传情礼了……
然而我又猜到了开始,却又没有猜到结局。
我趴在笼子里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好不容易在朦胧中听到人声,是那个拐骗老娘的少爷。
“属下敬上的三件玩意儿,分别是西沙群岛深海的美人珊瑚,东岭千湖乡的连体珍珠,还有……一只罕见的能通人性的猫,望少主笑纳。”
少主?白寒衣?我纵身起来,大叫他的名字,意识到别人听不懂,又改用爪子去抓罩着的那层布。
“这猫疯了!在少主面前如此无礼!快拿走!”有侍女娇叱,笼子立刻被提了起来,我绝望地叫了一声,于此同时,该死的布终于翩然落下,翻飞的宝蓝色天鹅绒后面,是那张绝美优雅的面庞。
白寒衣靠在精致的软榻上,以手托腮,半垂着烟眸,似睡非睡,嘴角一抹再熟悉不过的浅笑,若有若无。
我的眼泪飞快地掉落下来。
“它、它哭了!”有人惊道,白寒衣这才微微抬眼看我,眸子里的温柔一如往常,却不是给我的专属,我眼中忍不住又掉下泪来,趴在笼子上盯着他,辛酸,委屈,全化作一声哀怨的叫唤。
白寒衣怔了怔,若有所思看我半晌,道。
“把它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