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买不买
我在家里待了几天,一面时不时的托先前认识的一些姐妹帮我打听打听。整个北陵的夜总会娱乐城虽然很多,但是一听说我一不愿意上夜班,二不出台,都直接给回绝了。
这一行,不上夜班确实是在找死。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没过几天,渣哥果然又找上门来了。
他是趁着我出门约一个过去的小姐妹见面的时候跟上我的。上次他来找我的时候,我的住处就已经被他发现了。
我在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他,但我拉开车门坐进去的时候,还没坐稳,就看见他以我和司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的速度也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虽然司机师傅我并不认得,但是本着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的原则,我只好忍着没吱声。他是跗骨之蛆,只要我不离开北陵,我想我已经没有办法靠走来摆脱他。
而他也默契地没吱声。
等到了地方,我下车,他也跟着下来,四下看看,把我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伸出两个指头对我捻了捻,“没钱了,再给我点钱。”
我压低了声音,“我上次给过你五千块,这才几天,你……”
他耸耸肩,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没忍住,搞了点货嘛!”
果然吸毒的人都是没有理智的,他说在监狱里的时候被抓去强制戒毒过,但一出来,马上又复吸了。这根本就是一个无底洞,别说我手里现在根本就没有钱了,就算我有钱,也根本供不起一个吸毒的人啊!
我冷哼一声,“我哪有那么多钱给你,你当我是开银行的?”
他眼珠子转了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能弄到钱嘛!上次五千块你随身就带着呢,你看你现在天天住着这么大的别墅,院子里停的是奔驰,身上穿的手上戴的,随随便便一个都不是小钱……”
我随身带着钱,是因为我没有安全感,做我们这行的,不管有钱没钱,都喜欢随身带着打量现金,这是在华苑的几年养成的习惯。
但他这么一说,我一听都要炸了,“我特么过的什么日子你能想不到?车子房子,哪怕是我身上穿的戴的东西,能是我可以随便变卖的?我告诉你我这一辈子都已经差点被你给毁了,你不要逼我!”
房子车子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就算是我的衣服首饰,只要是金禹坤给我买的,我都不敢轻易变卖,我怕他追问我去向。而且衣服首饰之类的东西,只要一上身,就会大幅度折价,就算变卖,也根本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渣哥见我急了,连忙伸手拉住我,“你别急嘛!”他压低了声音,“我今天来找你,是卖一件东西给你的。有人想买,不过我觉得咱们是老相识,我肯定得先问问你买不买,你要是不买,我才能卖给别人是不是?”
“什么东西?”我没好气地问。我还真有点不相信他手里能有什么我感兴趣的东西。
渣哥龇着一口大黄牙笑了,然后从兜里摸出一个东西来,拿在手里,冲我晃了晃,“看见没,想不想买回去?”
我一看就愣住了,那是我的身份证!
不不不,不是我,是邵伊妮的身份证!
当年我从罗县跑出来的时候,一个空人,扯了一张桌布,什么东西都没带。我所有的物品都落在了渣哥家里,也不知道那场大火到底烧掉了多少。我没想到,我的身份证,居然还落在他手里。
身份证上面有我的照片,而且当时办身份证的时候,我对于那张照片甚至颇满意,照得并不像别人的那么丑。十七岁的邵伊妮,只不过没化妆而已,跟现在的我其实长相没有太大的区别。相比之下,这张身份证看起来比蒋清欢的那一张更像我,像多了。
我死死地盯着他手里的小小证件,咬着牙,“你说谁想买?”
渣哥一直在盯着我的表情变化,然后嘿嘿一笑,“一个姓艾的女人。我看见她在华苑,还有别的地方到处打听蒋清欢的事。蒋清欢,你现在是叫这么个名吧?你说,要是我把这个卖给她,能拿多少钱?”
我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这个人渣还真是做侦探的一把好手,连艾堇澜打听我的事都能被他给知道了。
这张身份证上的照片跟我太像了,只要艾堇澜一看到,就知道是我了。而邵伊妮阴暗的过去,也必定无处遁形。她完全可以顺着这个名字,这个地址,追查过去,把我的过往摸个一清二楚。
但这件事,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这个人渣给吃定了。
我深吸一口气,“对,她是在找我,她恨不得把我这个抢她男人的狐狸精弄得无处安身,最好能直接弄死我。不过你可想明白了,艾家有权有势,就算她想买这个,你还不一定有本事拿得到钱。如果我被她揭发,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会豁出去把你招供出来的。你不觉得,在那位艾小姐面前,你跟我实际上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么?”
我这一番道理把他给绕进去了,他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但他可舍不得这个敲诈我的机会,“你抢了她男人是不是?这也好办,我去帮你摆平她,保准她不会再到处查你找你麻烦!”
这个人渣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是在罗县的时候人脉还是比较广的,认识很多和他一样的小混混。他说摆平艾堇澜,说不定真有办法。但我根本不想管,那跟我其实没啥关系。
我冲他伸手:“身份证还我!”
这个证据,我可不想留在他手里。
渣哥拿着身份证晃了晃,“一万块,再给我一万块,身份证也还你,我不来找你了。”
我是真的没那么多钱了,他前两天刚拿去五千块,我从包里摸出我仅有的六千块钱给他,还差四千。
他咂咂嘴,用手指沾着吐沫数了数,“我明天来找你拿。”说完把钱一揣,大步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人海中,好像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