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三局两胜
“二百斤算什么？”宋子崖大笑“你可知世间有一样东西，就算有千斤力道也奈何它不得！”
“我不信！”独眼大将声若洪钟，凶神恶煞。“是何物？且摆上来试试！”
“请问营中可有鸡蛋？生熟皆可。”宋子崖眼望众人。
“你在戏耍本将军！”独眼大将伸手猛推宋子崖，却被后者轻描淡写地挥手拨开。
“冯起旌退下。”老帅终于发话。“让伙夫营拿一篮鸡蛋上来。”
众将七嘴八舌：“鸡蛋一磕即破，能用来比什么？比谁破得快还是吃得快？”
不过一会儿，鸡蛋送入营帐，宋子崖随意选了一枚：“自认为力气大的都可以试试。握住它，不能磕不能碰，直接捏碎。”
“你选的我不要。”冯起旌自选一枚鸡蛋握入掌心，笑得不屑“瞧好了小子！”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他身上，就等着鸡蛋碎裂，让姓宋的败下一场。没成想他冯起旌憋得满脸通红，手中鸡蛋仍完好如初。
一时间众人死寂。
“都别看着。”宋子崖握着鸡蛋五指施力，随着一声暴喝，蛋体立即爆裂“每人都可以试一试，别说我欺负人。”
众将校心中又惊又奇，轮流传送鸡蛋也想捏爆，结果都以失败告终，一个个百思不得其解，不敢相信自己一驰骋沙场的大老爷们，居然连个鸡蛋也捏不碎。
“你捏我的。”老帅也失败了，但不信邪“除非你有妖法，否则绝无可能！”
宋子崖先让他们看自己掌心并无异物：“力道不够，自然捏不破。”话音落处，五指使劲，鸡蛋再次成功爆裂。
“我服了……”冯起旌目瞪口呆，垂头丧气。
“你这小子当真天生神力！”老帅眉开眼笑，忍不住夸赞。“但说好了三局两胜，下一局我们选。”
“选个我会的。”宋子崖倒也不客气。“刀，弓箭什么的。”
“你杀那八十七人时，用的什么兵器？”老帅问得若有所思。
“弓箭。”
“那就比弓箭。”老帅爱才，怕比刀伤了宋子崖，让他比娴熟的弓箭才有再赢一局的可能，然后想个法子邀他入营为将。
“如此就多谢了。”宋子崖擦净了手，转头问“谁和我比？”
众将校看到这里，自然明白老帅有意收宋子崖到麾下，不用再比是说不得的，唯有暗地里让他几分才好。
“我来。”原先左侧那红袍将校卸下盔甲和佩刀“一百步的靶子，五箭全中靶心才算赢。”
宋子崖正要说好，老帅抢在前头：“浪先，劫杀百姓之士卒，皆是你的部下，理应也是你应战。若赢了，老夫便免除你失察之责，输了就做回先锋营小校。服不服？”
“服！”程浪先抱了抱拳，沉脸转向宋子崖。
“原来那些是你的兵！”宋子崖打量着程浪先，只见他鼻梁塌陷颧骨高耸，长得十分怪异。
“是又怎样？”程浪先冷笑“若要求饶，现在跪下磕十个响头，本将军便饶你狗命！”
宋子崖呵呵一笑：“你莫不是没睡醒，在说梦话吧？”
程浪先哼了一声，不再废话，转身出营帐，接过亲兵递来的弓箭，命人抬两个靶子往一百步外的草丛里去。
“我要用自己的家伙什。”宋子崖的弓箭入营时被收缴，那是家传的宝弓，强悍无匹。
过不多时，靶子摆放妥当，宋程二人也有了称手的弓具和五支箭，老帅一声令下，示意两人同时发箭。
下一瞬，程浪先发出一箭即将中靶，宋子崖后发一箭，强弓劲矢，斜刺里将程浪先的箭身拦腰射断，代替他射中并射穿了箭靶，可惜没有正中红心。
宋子崖这一手引来老帅和众将校的齐声喝彩。围观士卒也是个个叫好。
程浪先脸上滚烫，心中妒火熊熊，二话不说搭箭拉弦对准宋子崖猛发一箭。
老帅急得起立，只见宋子崖目光一凛，侧转身子徒手接箭，又引得围观将校和士卒们喝彩呐喊，不绝于耳。
紧跟着，宋子崖搭箭拉弦，弓成满月，一口气不停连射四箭。前箭中靶心，后箭将前箭一分为二后再中靶心，一连四箭皆是如此。众将士见了，掌声如雷，声震山林。
“最后一箭不射也罢。”宋子崖志得意满，确实不用再射。
因为程浪先第一箭被宋子崖射断，第二箭便宜了宋子崖，手里就剩下三支，就算全部命中也比宋子崖少一箭。所以他输得十分彻底，且输得十分不甘。
宋子崖连赢两场，且赢得非常漂亮，让老帅喜上眉梢，打定主意要将他纳入麾下委以重任。
半个时辰后，宋子崖回望身后浩浩荡荡的两千铁骑，再次确认：“老帅你真的愿意既往不咎？这两千人不是去屠城，而是去谢罪的？”
“得人心者得天下。事关名誉，老夫岂能两面三刀？”老帅与宋子崖并骑而行，言语豪迈。
宋子崖点点头，放下心来：“你说想收我做义子，此事也当真？”
老帅郑重点头：“老夫姓顾名炎麟，本是佛州太守。四年前，膝下长子顾工部在朝中为官，因言获罪惨遭五马分尸——老夫愤而倾尽千万家财，起兵造反——今日见了子崖你，老夫甚觉投缘，所以想收你做义子，绝不玩笑。”
“老帅你可还有其他子嗣？”宋子崖望着满头白花，满面皱纹的顾炎麟，心中明白惨失至亲的痛苦。
“还有次子顾兵部，幼子顾恤部。”顾炎麟眼中流露几分企盼“你若不愿意，老夫也不强求。”
宋子崖笑了笑，望着卧虎乡方向：“待我报了父母之仇，禀明双亲在天之灵，再答复老帅。”
“你需要人手尽管说。”顾炎麟坦诚相待“杀你爹娘之人若是普通土豪乡绅，凭你武艺，他们恐怕已死了百十回。所以老夫猜是权势熏天的达官贵人所为！”
“是不是达官贵人无从知晓。”宋子崖谈及二老就满腔悲愤“我爹娘之死，是一环扣着一环的阴谋，只为了我家宅基地下的宝贝……”说到这里，他停住话头，转开了话题“若被我揪出幕后之人，我必定……”
顾炎麟听宋子崖说到此处，忽然全身汗毛乍起，这分明蓬勃杀气轰然暴发的缘故！
然而毛骨悚然的感觉刹那消散，说明宋子崖在极短时间收敛了情绪。
念及至此，顾炎麟心道：此子坚韧隐忍，不受情绪左右，是个大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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