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再度被劫
林韵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眼前朦朦胧胧地似有烛光闪动。林韵的心里已经惊不起来了,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是被人从晨涵的怀中劫走的。
自从为萧遥守孝结束之后,林韵已知自己脱离不了这种命运,但还是没有料到这一切来得竟是这么快,让她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只可惜那捏面人的,是否知道林韵已被人劫了呢?只怕林韵这一失踪,晨涵便要将一腔怒气全部撒在他身上了,虽然不认识,但林韵心中亦是有些感叹。罢了!看来正如了悟大师所言,自己真真是个红颜祸水,那么既来之则安之吧!
想到这里,林韵心中已平静下来,缓缓坐起身,感觉脑子还是有些晕沉,但视线却是清晰的,床边立着一个穿着长袍的丫鬟,看那装扮,竟是有些象二十一世纪蒙古人的打扮,而林韵所在的这间屋子,似乎不象是房子,倒是有些象帐篷。林韵脑海中便将当日在学士府所看的那些介绍各国风土人情的书籍重新回放,顿时明白了自己身在何处。
那丫鬟见林韵已经醒来,欣喜地便要上前招呼,林韵微一抬手,打断她道:“这里是牧良国吧?既是牧秋远将我劫来,你便去请他前来吧!”
那丫鬟眼中的目光甚是诧异,也不敢多言,点点头,便向帐外走去。
只一炷香的功夫,就听见有脚步声逼近。人还未入,林韵便听见一阵爽朗的笑声,不是牧秋远又是谁?
林韵无奈地抬手摸向脑门,这种游戏这三国的皇帝当真是乐此不疲,玩的是不亦乐乎!可是自己呢?他们三个都是猫,林韵却是被他们三人围在中间的那只可怜兮兮的小耗子,以前林韵最讨厌的就是耗子,可是今天她突然觉得这耗子当真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动物了。
牧秋远一进大帐,便看见林韵的手抚在脑门上,遂笑问道:“韵儿又在烦恼吗?”
林韵看着牧秋远,连他都知道自己这个动作是代表烦恼吗?便皱着眉头问道:“牧秋远?你劫我来做什么?”
牧秋远眸子亮亮的,几步便走到了林韵的床边,自顾搬了张锦凳坐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林韵的脸,问道:“韵儿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糊涂呢?”
林韵看着他,一张小脸都快皱到了一起,这牧秋远可是跟夏凌风和晨涵不同,他有恩于林韵,也从来没有向林韵提出过任何非分的要求,在林韵心目中多少有点蓝颜知己的味道。
即便当日林韵在夏凌国戏弄于他,也丝毫不影响牧秋远在林韵心目中的形象,难不成现在这牧秋远当上了皇帝,便也要趁火打劫吗?
牧秋远看着林韵的苦瓜脸不觉好笑,这么多年了,林韵一点也没有变,还是这么可爱,在自己面前也永远都是这么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可是牧秋远就是心甘情愿地想要帮她。心中想着,牧秋远修长的手指已经抚上了林韵的额间,似要把那紧蹙的眉头揉开。
“你别碰我!”林韵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对着牧秋远怒目而视道:“说吧!你劫我来这里做什么?”
牧秋远的眸子顿时暗了下来,皱眉道:“韵儿对我也这么生疏了吗?”
见牧秋远这样,林韵心下有些不忍,不说他帮自己替萧遥报仇的全心全意,单就是帮林韵逃离晨涵的身边,林韵亦是应该感激于他,现在这样对他确实是有些过分。
林韵遂慢慢坐下,缓和语气道:“牧秋远!我一直敬重你是个心胸坦荡的君子,亦是感激你当日助我报仇之义,更是要谢谢你救我离开晨国的虎狼之窝,但是你的做法多少有点乘人之危的嫌疑吧?”
听林韵这么一说,牧秋远的脸色颇有些尴尬,半响才道:“韵儿可是不知道我的心吗?如若对你无情,我又如何会帮你?我虽不齿与晨涵等人为伍,但亦是想留住自己的心爱之人在身边。”
林韵叹了口气,这层窗户纸一捅破,今后只怕他二人连朋友也做不成了,“牧秋远!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心中已有萧遥,岂会再爱上其他人,你这样为我苦守,端的是傻子一个!”
牧秋远望着林韵,眼神中带着钦佩和仰慕,轻声道:“我自知无法与萧遥将军相比,但是萧遥将军已死,韵儿为何要这么为难自己呢?难道韵儿拒绝我是为了睿亲王吗?”
这一句话叫林韵顿时无地自容,便有些恼羞成怒地道:“牧秋远!你莫要胡说!在这三国的君主中,我本对你是最为钦佩的一个,但是你如果非要强人所难,只怕今后我们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韵儿!”牧秋远怔怔地看着林韵,眸中有着痛苦和不甘,喃喃道:“韵儿可是被我说中心事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呢?那夏凌轩可以给你的,我也一样可以给你!”
“住口!”林韵怒喝道:“你怎么能和林轩相比?林轩什么时候会做这种强迫我的事情?林轩什么时候会只顾自己一人的私欲,把我劫来掳去的?林轩什么时候会让我陷入如此的尴尬?你再不要说了,还是赶快把我放了吧!你若放了我,我只当今日之事全没发生过,也只当你今日之话并未说过,日后依然视你如朋友,不然今日我就与你割袍断义!”
这番话端得是把林韵对夏凌轩的一番情意表露无遗,牧秋远听了先是一愣,遂叹了口气,轻声问道:“韵儿以为我放你回去,你就能与夏凌轩在一起了吗?韵儿以为我放了你,那夏凌风就会放了你吗?只怕即使是我放了你,夏凌风仍不会让你回桃源镇过那平静的日子。”
林韵一愣,这她倒是没有想过,牧秋远说得却是实话,是啊!夏凌风会放了她吗?夏凌风虽不会象晨涵一样强迫自己,但是也正如他自己所说,即便是死也要林韵死在他的身边,林韵又怎么可能过回以往的平静生活呢?
牧秋远见林韵低头不语,面上已有犹豫之色,知道自己的话已经打动她了,心中微喜,面上却不露声色道:“韵儿先休息吧!明日我带你四处转转散心,我不会剪断你的双翼,你在我牧良国的大草原上可以任意翱翔!”言毕,牧秋远便自顾离去。
牧秋远刚一离去,却有一侍卫进来,给林韵端上了一盘烤羊肉,林韵在二十一世纪就不喜欢吃羊肉,遂皱眉叫这侍卫将烤肉端下去。
那侍卫却没有立刻离去,而是轻声问道:“姑娘可是想吃烤鸡吗?”
这声音好不熟悉,“林轩?”林韵已经轻呼出声,一抬头却又失望了,这张脸满是络腮胡子,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身上穿着侍卫的铠甲,亦看不出身形。
夏凌轩最是喜欢干净,虽然不象萧遥一般永远只穿白衣,却也是白衣穿得最多,什么时候都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清爽感觉,怎么会这般邋里邋遢的?莫不是林韵思念夏凌轩过度,才会看什么人都觉得象夏凌轩。林韵正想摇头,却象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烤鸡?”
这侍卫亦不躲闪林韵的目光,眸中清澈如水,带着林韵看不懂的情愫,笑道:“姑娘既是不爱吃羊肉,想必是喜欢吃鸡和鱼的,如若姑娘喜欢,我这就去给姑娘捉了鱼来烤。”
林韵有些诧异地问道:“这大草原上也可以捉到鱼吗?”
“姑娘说笑了!”这侍卫道:“牧良国虽然到处都是草原,亦不是连水都没有的,既是有水,又怎会没有鱼呢?”
林韵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不待这侍卫回答,林韵又问道:“这牧良国没有皇宫吗?怎么住帐篷?”
这侍卫笑笑,说道:“怎么会没有皇宫呢?只是皇上怕姑娘住在宫里憋闷,便带着姑娘到宫外散心,姑娘说得帐篷可是指这大帐吗?这是皇上为姑娘临时搭建的。”
“难为他倒是有心了!”林韵点点头,却似乎感到这侍卫看她的目光一凛,便抬起头好奇地看着他又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姑娘就叫我顾仁吧!”这侍卫眼中已是一片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微笑道:“我现在就去给姑娘捉鱼!”说罢便匆匆出了大帐。
林韵犹自想着心事,一抬头见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那个丫鬟正在身边,便又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极恭敬地道:“奴婢叫阿雅!”
又是奴婢!林韵最讨厌别人自称奴婢、奴才的,对了!刚才那个顾仁怎么没有唤自己奴才,或者是末将之类的?林韵便问阿雅道:“这个顾仁是做什么的?”
阿雅道:“奴婢不太清楚,好像是前日才来的,因为身手不凡,被皇上赏识,留在宫中做了侍卫。”
原来是这样,林韵点点头,看来这个顾仁刚来不久,还不太懂规矩,所以一时改不了称呼,倒也是正常的,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林韵随口又问:“阿雅?那我已经来到牧良国几日了?”
阿雅毕恭毕敬地答道:“林姑娘你已经来到牧良国五日了!”
“五日了?”林韵有些发愣,自己睡了一觉就五日了?还不算从晨国到牧良国路上的时间。真没想到这古时候的点穴、迷药之类的这么厉害,但不知自己是中了哪一种才来的。
林韵尚在思忖自己是如何来到这牧良国的,先前的侍卫顾仁已经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一股熟悉的味道飘入了林韵的鼻间,“林轩?”林韵再次呼出声来,顾仁脚步一顿,微笑着看向林韵。
顾仁手中端进来的烤鱼,用的正是林韵当初与夏凌轩、夏凌希在林府别院把酒言欢时烤制的方法。这熟悉的气味,林韵怎么可能会不认识?但是,在这个年代,林韵敢肯定,没有人会这种做法。
不由地,林韵再次将目光紧紧盯在顾仁的脸上。顾仁的眼中有一丝惊喜,还有着心疼和眷恋。林韵心头一颤,好熟悉的眼神,竟是与林韵在晨涵的皇宫中,所见到的那个捏面人的一般无二,更是像极了林韵潜意识中思念着的那个人。
可是,林韵不敢想,亦是不敢相信,这个世上难道真的会有那么相像的人吗?也许吧!澈儿不是就很象萧遥吗?林韵安慰着自己,不再言语,便轻声问道:“顾仁?你这烤鱼的做法,是向何人所学?”
顾仁的眼眸亮亮的,笑言道:“林姑娘可是认同这种烤法吗?这烤鱼的做法是顾仁的一位红颜知己所教,姑娘难道也对这种烤法熟知吗?”
林韵微微一笑,有些失望,是自己想太多了吧!这世上原本就有很多的巧合,难不保,今日的这个顾仁也只是一个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