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爱是神性，是不可知。爱不可说，一说就错。”

1.

我终究是个凡夫俗子，目光短浅，既容易自满亦容易走向自满的另一面自负，时而还会陷入自卑之中。喜欢你，便轻易的将这一切暴露无遗。我惶惑不安，不知所措，手忙脚乱之余，仓皇失措，我只想逃跑，奔命而逃。天涯海角，深渊地狱，刀山火海，似乎都无惧，因为这喜欢，因为喜欢你。这莫大的慌乱，着实难以平复，我在这人间找不到平衡了。

一会儿看天空晴空万里，白云飘动；一会儿看向远方，山高水长，大树摇晃；一会儿心驰神往，终是回到了你身上，浑身的不自在像是青藤爬满，面目不可辨。脸红耳热的温度流露的炙热几乎要将我灼伤。可以想象，站在阳台的我，纵使没有旁观者，亦有点尴尬难堪。这是我从未预想到的，然而我觉得亲近，亲近又亲密。我愿与这万事万物分享我此刻的甜蜜，可转念一想，又觉后悔了，我自是应该珍藏才对。最是应该珍藏。

可是，回到房间，我还是忍不住拿起了笔。颤抖的手握着笔，看着不像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就这样在纸上画着写着，满目狼藉，是我想到的最贴切不过的词儿了。我无处可藏，刺眼的灯光像太阳，我的心事被照见，我看着它，靠近它，清晰可闻的声音、芬芳，还有那蓬勃的生命力，我的灵魂不受控制膨胀，为你，也为这从未经历过的爱。

2.

我想，爱已成为了我的生活问题，一个天一样大的问题。我困囿其中，万事万物朝我涌来，我惊恐万分忘了躲避，我被吓住了。愣在原地的我，脑海里一片空白，没了思想，没了恐惧，也没了各种较量比较。我被幸福包围着，心口被堵住，我感觉要爆炸了，我的身体和我的灵魂都在渴望一种惨烈的牺牲。我只想爱，这一刻，哪怕奉上我的灵魂和生命，我甘愿。

我的生活还是受困扰了，不，应该是说我好像活过来了。真正的我，真正的活，我又活过来了。往事不再是负重，未来不再担忧，没有庸人自扰，不会为世间尘世所困。我的眼睛从未有过的明晰，脑中空明，尘世俗名利我均视而不见，你仿若近在咫尺，我的眼中只有你。神的光环，温和的温暖，请收下我虔诚的信仰，我甘愿成为神的教徒。

爱是神性，不可知。爱不可说，一说就错。话到嘴边，失去了动人的神韵，伸出的双手也因为这个行动而徒留华丽的枯萎，我的目光，只剩下虔诚，纯净而纯粹的爱从心底上涌不断溢出，滋润着我的每一个毛孔。我仿佛置身于天堂之中，也只有天堂才会有如此净土吧？我贪心的想要瞧得更清楚些，我害怕失去这一刻，我想铭记它。可你偏偏似知晓了我的心事一般，捉弄于我，我什么也瞧不真切。这是神谕吧！不能叫我贪心，好叫我保持虔诚的敬畏。可我亦不敢忘记，我是一个俗人，我自是不该高攀，更不该贪心。我明白了。

3.

说来好笑，反正我是笑了。我尝试在社会现实中寻找到关于爱的蛛丝马迹，可是，越是寻找越是明晰，每个人的标准都不似我这般，我愣是一下子没了标准。我想寻个人问，想明白为何会这样。然而，我终是放弃了这个念头。他们神似的“爱情”里终究和我所追寻的、信仰的爱是有距离的。他们寻求的是逻辑关系上的证明，因果关系如此坚定，说是偏执的产物一点不为过。那种计较和比较，就更务实了，他们将之称之为“现实”。在我看来，这是不可思议的。

爱被一再解读，误读，断章取义，分崩离析，若这样的爱才是爱，那这样的爱是多么的随意？和万事万物比较，在无限的选择中选择有限，在爱中浮沉，堕落，挣扎，之后却自以为了解爱的真谛。这样的爱，终是着相了。我自是不敢断言爱是什么，可我也明白爱不应该是这样的形态，更不该试图用自己的有限认知妄加臆断。

没了标准的爱，它自由的形态，发乎于心，落于你之身。我是幸运的，能够在有生之年得以从你身上获得这种超我的爱之体验；我是幸福的，因这喜欢而自由，因这自由而欢喜，由喜欢深入，渐爱，自然而超然。我不用受困于尘世俗扰，我不必着于物相，只因抛开执念，它是依旧不虚妄的爱。它不必受囿于形态，而自然生长，于我所需时，于我偶然间，于我如梦幻，不必确定，也安定。

4.

可笑吧，我也觉得可笑。这样的爱自然不会有标准的，甚至它是那样的不准确。可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想让你知道我这实在是力所能及之极限。爱斥诸纸笔，文字中自是充斥着无字的真空，我所述之言虽是真情实感，也自然有所遗漏的地方。而那些遗漏的部分我既不可知，亦是百口莫辩。

这爱，如风，如梦，如痴，如醉。我自是瞧不清晰，也捉摸不定，爱如捕风，飞蛾扑火，尚且可以从字面理解，或从物中寻觅而有所得。可这爱，着实难以描述。我倒不是想明白这爱，或是控制它，操控它，不是的。我只是想让你让你知道，我的内心如我所言，也远比我所说的更直接，对我的生活冲击更大。我如疯如狂，我胡思乱想，我思绪泉涌，我心狂浪，是这爱，是我爱你的魔障。以至于，有时我想平静的好好表白心迹，亦是不能够。

我惆怅，我怅然若失，我抑郁寡欢，是它。是的，爱成为了我的生活问题，影响着我，让我恍若置身于虚空，置身于梦境。梦来，不觉是梦；梦醒，畅然又迷惘；久久难以平复，既虚妄也事实。我还是不愿意将它与现实关联起来，我不信仰“因果论”，我始终坚信爱是超脱逻辑的存在。它存在着，如风吹过，树叶震颤，我便知晓它来过了。然而，这风比树叶的震颤更叫我神往。爱，也是如此。

是的，爱成为生活问题；是了，我爱你便是爱了；是呢，这真是个问题。抛开现实，我依旧深深受它吸引，我在现实中寻不见它，可我也无法自拔、不能割舍。我爱你，如稚子之本能、动物之性情、万事万物之规律，无法抑制，亦不能自己。我爱你，爱便爱了，不确定，不可知，然而它深入脊髓，与骨血融合，遍及全身；然而它没有参照，不具备标准，无任何证明。我唯一知道的是，我爱你，爱就是爱了，义无反顾，心甘情愿，奋不顾身，我不是我，也爱。我的心跳，我的脸红耳热，我的思绪混乱，我慌乱不知所措，还有很多很多，我无法忽视，无法抑制，就是爱了。那样不可知却本能的爱你。没有其他，也不需要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