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五胡战争之南朝烟雨3
78.4.4王敦之乱
这一回说到,睥睨王敦逐彼梦,嗟叹伯仁因此死。
在恩主荆州刺史刘弘死去后,寒门出身的陶侃在朝廷眼中也有些边缘化。(刘弘十分赏识陶侃,对他说:“从前羊祜(即后三国名将)赏识我,说我有一天必能坐上他的位置,今日果然。现在我把同样的话送给君。”)这时,江州刺史华轶上表推荐陶侃任扬武将军,驻军夏口,又任命其侄陶臻为江州参军,竭力拉拢。当时“华轶在州其有威惠,州之豪士接以友道,得江表之欢心,流亡之士赴之如归。”幸而陶臻机警,看穿了华轶的野心,陶家最终没有上华轶的贼船。
果然,AD311年,华轶不承认司马睿江南共主地位,起兵作乱。司马睿于是派左将军王敦率领甘卓、周访、宋典、赵诱等人讨伐华轶,华轶派别驾陈雄驻屯彭泽抵抗,自己则领水军作为外援。武昌太守冯逸在湓口被周访击败,前江州刺史卫展不获华轶所敬,心中久有不满,至此时决定与豫章太守周广作为司马睿内应,暗中派军袭击华轶。华轶兵败,逃到安城,周广追击并斩杀华轶和他五个儿子。(此战可算是权奸王敦崛起,毕竟王敦在江北一无是处。亦可算是名将周访崛起,周访虽然不是义兴周氏,也在江南居住已久,是庐江寻阳人,他是陶侃的亲家。陶侃此战没有出手,可能是为了避嫌。毕竟当初陶侃与华轶拉拉扯扯的。)
接着同年,杜弢之乱又起。荆、湘两州的大部分地区为杜弢率领的流民起义军所占据。元帝司马睿派陶侃击杜弢,命振威将军周访、广武将军赵诱受陶侃指挥(另着王敦、甘卓皆出兵)。陶侃令二将为前锋,侄儿陶舆为左翼,向杜弢发起进攻并将其击败。建兴元年(AD313年),荆州刺史周顗被杜弢围困在浔水城(周顗是新来替王澄)。陶侃派部将朱伺前去救援,杜弢退守泠口。陶侃判断杜弢必由陆路偷袭武昌,因此迅速率军抄近路连续行军三昼夜,在武昌周围埋伏下来。杜弢果然来攻,陶侃令朱伺率伏兵迎头痛击,大破杜弢,缴获大批辎重,杀伤众多敌兵。杜弢败军退入长沙。(这个周顗,就是大名鼎鼎的伯仁兄了,与王导交好,名动天下,却着实不经打。周顗是北人南下,周浚的大儿子。周家兄弟三人,都算魏晋名士,这三兄弟用老二周嵩自己的话来评价,“大哥志大才疏,名声大却见识了了,恐怕不能保全自己;我性子耿直,也不会被社会所容;只有弟弟平庸,将来一定会善终。”日后果然。东晋姓周的名人可是真多啊,他们要是拧成一股绳算一家子,也是王、谢、庾、温一流的了,可惜,周玘是世居江南、周访是数世江南、周顗是北人南来。。。)
陶侃后来又降伏杜弢部将王贡,彻底平定了杜弢之乱,威望一时无两,这使得王敦向来眼高于顶的无法忍受。王敦招来了陶侃并扣住不放,然后就是王敦顶盔贯甲持械欲杀陶侃的名场面。陶侃神色自若,说“使君一向雄毅果断,方能裁决天下事,今天怎么犹豫不决?”(这话诛心呐,王敦更不敢杀陶侃了。)当时陶侃部将郑攀、苏温、马鯭等人举兵欲反,另一路军头周访是陶侃亲家,也与王敦不对付,王敦确实在陶侃问题上下不去手。最终王敦把陶侃贬到广州边蛮之地去了,等于是赶出政治斗争中心,任其自生自灭。陶侃到了广州,无所事事,为了磨练意志防止懈怠沉沦,保住将来继续政治斗争的勇气与希望,于是他每天搬砖,开创了“搬砖”这个概念,这是现在搬砖人的楷模啊。
陶侃走了,荆州还有一个反贼杜曾,谁也搞不定,这回轮到陶侃的亲家周访出手了。(这个杜曾也算晋将出身,与底层起家的张昌、杜弢辈不同。不过那时南北大乱,兵而匪、匪而兵的不知凡几。杜曾也算是反复横跳了,最早是新野王司马歆的人,后来跟随胡亢造反,又与杜弢合作过,二败过陶侃,也与长安朝廷的晋愍帝派出的荆州刺史第五猗搞在一起。现在也有人给他洗白,认为他与江南不和、反复厮杀,是因为他是属于北方司马业晋愍帝的小朝廷一系,所以与江东司马睿的人马格格不入。表面上看似乎有几分道理,其实这人反复横跳,怎么可能是忠臣烈士,不过是利用乱世妄图称霸的枭雄罢了。这里边最有名的故事是,杜曾围困南阳荀崧,荀灌娘十三岁突围救父,她们家是曹操子房荀彧的后人。我小时候是社会主流是经常当女英雄的典范宣传的,不知为何现在没人说了。想来与现在兴起的杜曾的洗白有关吧。原来语境中杜曾是反贼,荀灌娘豆蔻救国、天然正义,现在几乎变成长安小朝廷与江东小朝廷争夺荆州了,据说荀崧倾向江东小朝廷,杜曾是奉第五猗之命攻打南阳,那么这个谁是谁非可就难说得紧了!)周访先是打败杜曾,把他赶进武当山,然后在王敦的画饼下把杜曾赶尽杀绝。但是事后王敦的画饼并没有兑现,令周访深恨不已!
江南下游有三叛,上游有四叛,张昌、华轶、杜弢、杜曾,基本被王敦、陶侃、周访、甘卓四大军头平定。不过王敦要独吞馅饼,与另三个肯定尿不到一块。而且事实上,皇室与王家的矛盾更大,毕竟时间已经过了马与王的蜜月期了。王敦的权越来越大,被封为镇东大将军,兼都督江、扬、荆、湘、交、广六州诸军事,江州刺史。后来司马睿任他为荆州刺史,实际上,东晋大半范围,包括今天的湖北、湖南、广东、安徽、江苏等地区都被王敦控制。皇帝司马睿痛苦不堪,一内一外都被王家控制,如果对王导还能容忍的话,对王敦则是畏惧和厌恶。
司马睿开始与王家保持距离,并培植自己的势力,比如刘隗和刁协。此二人都是藐视高门、抑制豪强之辈,(历史上这种人多了,均没有好下场。)史称“刻碎之政”。频频向王家等门阀发起挑战,对此王导的意思,独霸朝纲没意思,有对手搞平衡才是长久之计,所以他不以为意、能退就退,反正两个小人也翻不起多大的浪;王敦就不同,这怎么能忍?当时朝廷主力野战军就在四个军头手里,王敦、陶侃、周访、甘卓,AD320年,梁州刺史周访病死,此时陶侃被赶到边蛮,甘卓他不在乎,所以此时,王敦跳出来直接向司马睿叫板了。并且此时,已经没有大佬可以制衡王敦了,刘琨死了,他留下一个人才温峤,余者卢谌、崔悦不足论;祖逖死了,他留下一个人才桓宣,余者祖约等不足论;剩下就是王导,他虽然不支持王敦,但好歹也算王家吧、顾忌香火情。AD322年,王敦悍然起兵,进攻建康,要清君侧,列举了刘隗十大罪状。(王敦这屠龙少年都没有好好当过,变成的恶龙自然格外凶猛!)王敦从武昌起兵,其同党沈充从吴兴响应。(王敦左膀右臂即钱凤、沈充,这俩都是吴地豪强。王氏家族则是有支持有反对,这不叫大义灭亲,叫分散投资。其它门阀,比如谢氏家长谢鲲。曾经也在王敦幕中,因不支持讨伐刘隗,找借口溜了。)
寒门刘隗和刁协请先诛王导一族,王家一党嘛,事实上豪门都站王导,这也是王导宁愿在朝堂与寒门小人博弈、而不希望王敦起兵的原因,寒门也真就未必杀得了王导。(王敦起兵前上表痛骂朝廷,被王导打回,但王敦自有办法让司马睿看到。从这个意义上讲,王敦未必不希望王导死在司马睿手里,这样他打得更师出有名。王敦可没有亲情可言,自家兄弟王澄就是死在他手里。)皇帝司马睿也下不了手,王导在扬州苦心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如果杀王家,建康城内血雨腥风,整个扬州也将人心惶惶,笼罩在白色恐怖之下。大批官吏担心受到牵连,为了活命,只有慌不择路地逃跑,倒向王敦。每天一大早,王导就率领族里高官几十人到宫门口跪门请罪,等候发落。也是表明和王敦划清界限,坚定地站在皇室一边。
王导在宫门外请罪时,那个周顗正要进宫,王导叫住他说:伯仁(周顗的字),我们家这几百口的性命就全靠你了!周顗看都不看一眼,昂首往前走。但进宫之后,向司马睿反复说:王导忠君爱国,万不能错杀忠良。司马睿似乎被说动了、赐席。(王导与周顗周伯仁那是多年好友,成语“空洞无物”就是他们基情的见证。论《世说》对东晋史的贡献系列。)不过周顗这厮就是装逼一时爽、迟早火葬场,出来时已醉醺醺地。王导还在宫门口等待,连喊:“伯仁,说的结果怎么样?”周顗依旧不搭理,大笑着对左右说:“逆贼该杀!”王导以为他落井下石,在心中留下了无比刻骨的仇恨。
不管如何,皇帝司马睿终于放过了王导。但面对王敦的叛军,还真没什么人可用,(国家军队名将,陶侃被贬已经指望不上;一个是接任梁州刺史的甘卓,不过他坐山观虎斗,其心可疑,虽然没有变成恶龙,肩胁处好歹也长出了几片鳞片;一个是接任湘州刺史的司马承,不过他初来乍到,也不能抱有过多希望。)司马睿只能重新启用了不怎么稳妥的义兴周家,(此一时彼一时,当年是“王与马”与江南土著的矛盾,现在是王与马的矛盾。)派周玘的弟弟周札领兵防守建康,另一个是那个跑到江北气死祖逖的戴渊,这个算皇帝亲信,但也是个没用的东西。
AD322年叛军一路打到石头城(建康),戴渊是个不经打的,被抓到王敦面前,王敦见到戴渊,轻蔑地问:你现在还能不能再打了?戴渊没有谢罪,说:我们只是力量不足而已。王敦又问:我这样做,天下人怎么看我?戴渊这时头脑转得快,回答相当巧妙,说:如果只看表面,那就是叛逆;如果遇到懂你的人,会说你是忠义。结果王敦还是斩杀了耍小聪明的戴渊。周札则直接开城投降了,他是地头蛇,谁来统治也无所谓。虽然换得一时宗族无恙,但AD324年还是被王敦、钱凤、沈充所忌,在会稽被王敦所攻杀,义兴周氏几被灭族。没想到不久王敦之乱平定,他这个投机分子居然作为忠臣追赠卫尉。(周家真谋反时没事,真投诚后被杀光,也算是反讽。所谓“江左之豪莫强沈周”,当时江东沈周并起,已成为不弱于顾朱陆张的地头蛇,在与南渡侨姓有矛盾的同时,自家内部也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同行是冤家嘛。钱凤、沈冲都是吴兴人,周家当年三定江南,就是踩着吴兴钱家钱璯的人头上去的,所以作为王敦的谋主,钱凤联手沈充做掉了周家。)
祸首刁协、刘隗等人只得亲自率领部队反攻,企图夺回石头城。但在王敦手下士兵面前,完全不堪一击。刁协、刘隗全部败退逃回。刁协在逃跑途中被追斩,刘隗一路北逃,投靠石勒去了,成了不齿的汉奸。太子司马绍急得要上阵,还好被温峤拦下。结果建康沦陷,王敦入朝廷,把持一切,对于被击倒的皇帝司马睿,王敦是又愤恨又鄙夷。剥夺了他所有大权,然后晾在一边,不再见他。皇帝的意思,要么你把我废了,要么退兵。王敦也不说废,也不接受任何官职。他每日只与兄弟王导商议,怎么把持朝纲,怎么弄权。问王导,周顗周伯仁用得用不得?王导闭目不语;又问,用不得只能杀了?王导还是闭目不语。遂杀周顗。(后来王导见到周顗上表为其辩护的奏章,遂大恸,“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就是“我不杀伯仁”这一典故的来历。)
王敦在京中为所欲为,王导也劝其退兵,遂回武昌遥掌朝廷,让司马睿彻底沦为傀儡。而上游甘卓一会儿附逆、一会儿讨贼,不知道搞些什么东西;司马承则被王敦派兵攻杀。甘卓虽然首鼠两端,也没有好下场,被王敦派周虑暗杀了甘卓及诸子。司马睿不久忧愤而死,太子司马绍即位,史称晋明帝。当时,王敦因太子司马绍勇而有谋,欲诬名将其废黜,但却遭到温峤等大臣的强烈反对,最终未能得逞。(司马绍潜邸之时,即有左膀右臂,温峤、庾亮。温峤是司马绍布衣之交,王敦第一次起兵后温峤与王敦虚以尾蛇,被王敦引为心腹,保住司马绍地位;庾亮是司马绍后戚,天然与司马绍捆绑。)
太宁元年(AD323年)四月,王敦由武昌移镇姑孰(在今安徽当涂,就是马鞍山,也就是贴着建康了),屯驻于城东的于湖,并自领扬州牧,直接控制了京畿地区。此后,王敦权势更盛,甚至达到“四方贡献多入己府,将相岳牧悉出其门”的地步。他控制扬州江州、荆州、徐州等重镇,以沈充、钱凤为谋主,以诸葛瑶、邓岳、周抚(周访嫡子)、李恒、谢雍为爪牙,更纵容沈充(江南地头蛇沈家,谋灭义兴周家,未必没有周沈两家相争之意。)等人胡作非为,有篡夺晋室之意。但在当时,王氏兄弟如王导、王彬、王舒、王棱等,都或明或暗地反对王敦。王棱甚至因此被王敦暗杀。(很明显,王家得势是一回事,王敦篡位是另一回事。)
司马绍面对“王敦专制,内外危逼”的局面,命郗鉴以兖州刺史之职镇守合肥,欲以其为外援对抗王敦。但王敦却表举郗鉴为尚书令,迫使司马绍将郗鉴召回朝中。(郗鉴如祖逖、苏峻般,是北人南归,好听点叫心在朝廷,难听点叫打不过石勒,一般叫流民帅。也曾在中原搅肉场中厮混过,要名声有名声,要战力有战力。说实话,这班人中,有郗鉴、祖逖这样的屠龙少年,但绝大多数是恶龙!所以后来南宋对北人苛刻也不能完全算错,真正的屠龙少年辛弃疾、张世杰也不怕苛刻,而像李全、时青这样的恶龙还是算了吧。)太宁二年(AD324年)六月,王敦以左司马温峤为丹阳尹,意图借此监视朝廷动静。但温峤却将王敦的谋划尽数禀报给司马绍。(温峤其实在王敦一次起兵时,也有点首鼠两端,起码寒门刘隗之流不得人心。而此时贴亲主子司马绍在上,自然全心全力了。)司马绍当即决定讨伐王敦,王敦二次起兵箭在弦上。司马绍以王导为大都督,总领征讨诸军;以郗鉴为卫将军,统领从驾诸军;以温峤为中垒将军,与右将军卞敦负责守卫石头城;以光禄勋应詹为护军将军,负责守卫建康城南的朱雀桥(秦淮河上的浮桥);命徐州王邃、豫州祖约、兖州刘遐、临淮苏峻、广陵陶瞻等边军镇将率部入卫建康。(王导在王敦一次起兵时也领兵,但当时是装装样子,这次是要玩真的了。不过毕竟自家兄弟拉不下脸面,于是对外宣称王敦已死,朝廷讨逆以钱凤为目标。)
王敦气得要死,再次起兵清君侧,这次标的是背叛自己的温峤。便以王含(王敦的养子与接班人王应的生父,他也算王敦兄弟)为元帅,与钱凤、邓岳、周抚等率五万大军向建康进发,并暗示钱凤等在破城后杀死司马绍。沈充亦于吴兴起兵,直趋建康。王含、钱凤等军水陆并进,很快便攻至建康,屯于秦淮河南岸。温峤亲自领军,渡河奇袭,大败王含,斩杀其前锋将领何康。
王敦在病中愤恨交加而亡,终年五十九岁。他临终遗命,让继承人王应先即位称帝再为自己操办丧事。但王应却秘不发丧,一个纨绔还玩权谋。与此同时,叛军沈充亦进至建康城外,与王含等部会合。而刘遐、苏峻等部朝廷军随后也都相继赶到建康。沈充、钱凤等虽一度攻至宣阳门外,但最终还是被朝廷军打退。
王敦的死讯此时也逐渐传开,叛军顿时军心涣散。王含、沈充等自知大势已去,遂连夜烧营溃逃。司马绍命庾亮、苏峻等追击沈充,又命温峤、刘遐等追击王含、钱凤。王含、王应父子逃奔荆州,却被王舒溺杀于长江。(荆州刺史王舒也是王家兄弟,王敦用以看守后路,此时却忙不迭反戈一击。王门子弟、悉封方伯,此时已经大而不能倒了。死一二个可以,全族必须保全。)钱凤、沈充也相继被杀,首级传送京师。司马绍又命起出王敦尸体斩首戮尸,随后将王敦、沈充等人的首级一同悬挂在城南朱雀桥上示众。时为太宁二年(AD324年)七月,王敦之乱至此被彻底平定。其余部邓岳、周抚等尽皆逃入深山。
战后议讨王敦余孽。温峤上表请恕王敦部属,独北帅郗鉴说些正义的废话、表达不同意,而别人都赞同温峤,(大家一伙的、何必搞得太过分。)结果连钱凤老母也没杀,余孽周抚等也都又跑出来当官了;接着王导又请封当初投降王敦的周札,还是郗鉴反对,王导不理。(郗鉴这个后来的也太当真了。大伙儿都是一伙的,王与马共天下嘛,皇权想破坏平衡,权贵巴不得有王敦这样的愣头青来给皇帝一点教训;王敦作得太过分,还杀起其它权贵来,权贵就不支持他,把他干掉,但也仅止于此了。比如陶侃也是一兵不出,一方面是避嫌、另一方面也是态度。中国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哪来的那么多你死我活?我又想起两党之争。。。所以江南虽然也乱,但血腥程度不是北方那种等级可以比拟的,搞政治嘛,少流血总比多流血好不是?有人说搞这套是打不过蛮族的,这是放屁,蛮族造成的罪孽难道不是该蛮族负责?难道为了打得过蛮夷就要比蛮夷更野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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