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五胡战争之重回动荡3
78.8.4江南乱臣
这一回说道,臣昏君庸起王恭,子承父业反桓玄。
却说肥水之战后,东晋形势一片大好,(太元九年AD384年八月,谢安起兵北伐。东路的谢玄率领北府兵自广陵北上,一路收复了兖州、青州、司州、豫州,中路和西路的桓氏则出兵攻克了鲁阳和洛阳,并收复了梁州和益州。整个巴蜀重新回到东晋怀抱!至此,淝水之战前秦、东晋以淮河-汉水-长江一线为界的局面改成了以黄河为界,整个黄河以南地区重新归入了东晋的版图。这可能是东晋地盘最大的时刻,因为不久即被慕容垂反推。)更令皇帝司马曜高兴的是,对他而言形势只有更好!因为桓温死后,桓冲并无野心,并且很快死了,桓温幼子桓玄还未长成,其它诸子没有什么才能;谢家这边,立下盖世奇功的不论是谢安还是谢玄,都有归权与皇帝的打算与姿态,在桓冲死后谢安谢绝将荆州兵团纳入谢氏门下,而是让与桓氏的桓石民、桓石虔、桓尹。与豪门共治了上百年,司马家总算看到了重振帝纲的希望!接着太元十年AD385年四月,谢安借口救援苻坚,主动交出手上权力,自请出镇广陵的步丘,建筑新城来避祸。孝武帝在西池为谢安设筵饯行,并敬酒赋诗。谢安虽受朝廷嘱托,但隐居东山的志趣始终未消失,每每露于形色。及至出镇新城,携带全家前往,制造泛海的船只和装备,打算等到天下大体安定后,从水道回东山。但不久后,谢安病重病。上书朝廷请求估量时局停止进军,并召其子征虏将军谢琰解甲息兵,命龙骧将军朱序进据洛阳,前锋都督谢玄与彭城、沛县之敌对峙,委任谢玄为督察,把疆域开拓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自己受诏回建康。同年八月二十二日,谢安病逝于建康,享年六十六岁。孝武帝闻讯后,在朝堂里哭吊三天。。。伟哉斯人!善战者无赫赫之功!更伟大的是,在权位最高之时,急流勇退!这份放得下的勇气,只怕是多少英雄、自愧不如!谢安主动撒手权柄、谢玄自甘军人本色,这一对叔侄,把古今牛逼人物,都比了下去!任你再强,堪不破名利、只想再进一步,终究落了下乘、怎不羞愧!“抛弃他们的伟大人物是伟大民族的特征!”但是主动退位的,人民决不会抛弃!“为龙为光,或卿或将”!
可惜,大好局面,司马家并不珍惜!司马曜虽然在收皇权上颇为进取,但总体而言,不算个明君。(所以说,在皇帝辣鸡的情况下,还不如共治呢!)司马曜很快扶立了一个司马家的权臣---会稽王司马道子、司马元显父子!谢安死后,原来谢安卫将军府的文武部属皆拨入了司马道子的骠骑将军府。当时司马道子既为扬州刺史亦录尚书事,权倾天下,他又亲近僧尼、宠信小人,尤以时任侍中的王国宝卑下讨好司马道子而特别受其宠信。在这情况下,司马道子宠信的人都趁机玩弄朝权,贿赂买官、政治和刑律都混乱。又因司马道子崇尚佛教而耗费过多,令士民不堪命。(这王国宝也是个宝货,他也算豪门出身,是太原王氏子孙,还是谢氏女婿,却因为行事作风,为高门所看不起,于是一转身投入司马的怀抱,极尽跪舔之能事,为皇室遏制名门高姓的势力而无所不用其极。话说这谢安家女儿的命运都不咋底。这里的女婿是个活宝,谢安还有一个女儿一个侄女,分别嫁给王导后代的王珣、王珉,后不谐,谢安与琅琊王家翻脸也要把女儿们接回来。而谢安最出名的侄女是谢道韫,“未若柳絮因风起”嘛,后来也是嫁给王凝之,大抱怨,“不意天壤中乃有王郎!”不过好歹混了一辈子。可见王谢天然不调。)
当时,全国最大的原桓氏荆州兵团,掌握在殷仲堪手里(这人是殷浩同族),此人深得谢玄看重;而拱卫京师的最强军北府军,则在王恭手里。此人是太原王氏又是国舅身份,所以王与马共信之,由他出任东南屏障。(此时的名将刘牢之,已是北府军统领,牢牢地掌控了北府军。王恭仅仅是他名义上的上司罢了。刘牢之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也是想在乱世大有作为的枭雄!所以说,刘牢之就是一个小号的刘裕,一个没有成功的刘裕,或者说替刘裕作样板,演示一个低级军官如何逆袭,并以亲身教训帮刘裕去掉几个错误选项!而此时的刘裕,也已经出世。他是京口无赖子,赌博输了,被迫投军,进了北府军,积功混个底层军官,仅此而已。传说中的他种种灵异表现,看看就好。还有什么汉室宗亲。。。时代变了喂!)
适逢多事之秋、妖孽频出。朝堂有王国宝这样的佞臣、后宫有张贵妃这样的奇葩、江湖有孙恩这样的妖人。。。说起这孝武帝与张贵妃,那也是一对奇葩、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据说两人志趣相投极为亲热,这孝武帝有天喝醉了,对张贵妃说,你老了该换年轻的了,这张贵妃一听恨得牙痒痒,当晚就伙同宫女、谋杀亲夫了。(这是一件中国宫廷史上极其奇葩的事,甚至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事,不知为何似乎提及极少。毕竟夫妻一体、利益立场基本一致,自古谋杀亲夫,都是为了换个更好的男人,这都皇帝了你换啥?再说作为皇帝的一般女人就算男人死了自己基本不殉葬也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呀。何况谋害万众瞩目的皇帝简直大逆不道、诛九族也不够。这种事风险极大、利益极小甚至只有负收益,所以自古后宫谋害帝皇的,中国几乎没有,你以为你是法国母狼伊莎贝拉?唯二的记录,除了这个,就是明嘉靖朝,皇帝修采补,搞各种恶毒的法子摧残宫女,几个宫女实在不堪,试图谋害皇帝,但也没有成功。这个样本太特殊,只能放到变态小电影里去。这么一来,这个张贵妃的奇葩程度,妥妥独一档!)更奇葩的是,事情传出,司马道子之流只想着挟持幼主、把持朝堂,居然无人查验真相、追究张贵妃!使得不久之后,张贵妃居然席卷金财、逃出宫去,从此不知所踪!?(这么奇葩狗血的事情,现在的狗仔队居然不提?也真是奇了。)
事实上,晋孝武帝司马曜一死,可高兴坏了司马道子父子,他们可能还要谢谢张贵妃哩!晋安帝司马德宗即位,(这是个真正的白痴,比晋惠帝司马衷还要傻,上天待大晋何其厚也?话说回来,皇帝不白痴,司马道子怎么专权?)朝廷下诏内外事务皆要咨询司马道子,行辅政之责。因为孝武帝突然死亡,故此未及写下遗诏,安置朝中王珣和王雅都没有实权,故司马道子掌握权力,并且宠信王国宝及王绪,让他们参与朝权。朝堂上一片乌烟瘴气。另一边,大佬桓温死后,桓氏集团中诸人,并无太过野心,唯独幼子桓玄极不安分。(按《世说》的说法,桓玄小儿时,与诸从兄弟各养鹅共斗。桓玄鹅每不如,甚以为忿。乃夜往鹅栏间,取诸兄弟鹅悉杀之。说明桓玄在桓氏集团内也不好打交道。)而且因为桓温的缘故,朝廷对他都防了一脚,所以他颇觉不得志,得一小官混着,曾感叹:“父为九州伯,儿为五湖长!”桓玄也想到司马道子门下混个出身,但是司马道子、王国宝等奸党对他不感兴趣。他被迫投奔荆州的殷仲堪,殷仲堪看在桓氏在荆州的根基面子上,待他还不错,他也就暂且收伏爪牙、以待时变。
时变很快就到来了!王恭起兵清君侧了!王恭是太原王家的,但也是后戚,算帝党。按不少人的说法,是因为王恭看不得王国宝等奸佞乱朝,照我看是帝党与权臣的相争。(据说,当时司马道子宠信王国宝,故此引起王恭大大不满,常直言指斥,而司马道子亦深深忌惮和怨恨王恭。王恭不久就入拜山陵,曾感叹:“栋梁都还是新的,可已见亡国的征兆了。”暗指王国宝乱政将败坏东晋。也有人说,是太原王氏内斗,双方均走裙带路线,王恭的裙带是晋孝武帝皇后一系的,王忱、王国宝的裙带是琅琊王妃一系的,双方争夺太原王氏主导权不死不休!)
王恭的弟弟王爽得罪了王国宝,王国宝就把王爽一撸到底,丝毫不考虑王恭的面子。两王就像是同一条轨道上对开的列车,迎面相撞不可避免。王国宝弟弟王绪劝王国宝趁王恭入朝面帝时派伏兵杀掉他。王国宝本性怯儒,没敢答应。隆安元年(AD397年),王国宝出于畏惧,于是劝司马道子裁减王恭兵力。而王恭则准备士兵及军需品,上表北伐,司马道子感到怀疑,于是以盛出兵妨碍农事为由命其解严。于是王恭派专人到江陵和另一位方伯、执掌荆州的刺史殷仲堪商量联合发兵讨伐王国宝,殷仲堪下不了决心。(殷仲堪是陈郡世家大族出身,清谈大家,年轻时就与韩浩齐名,号称三日不读《道德经》,便觉舌根僵硬。王恭邀请他共同讨伐王国宝,他左右为难,犹像不定。)一直郁郁不得志、闲居在荆州家中的南郡公桓玄听到这个消息,很想复仇的他感这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于是,他亲自登门劝说殷仲堪出兵。(桓玄是桓温的小老婆马氏生的儿子,才出娘胎就很像父亲,因而受到特别的宠爱。桓温死时,他才五岁,遗嘱由他继承南郡公的爵位。长大后,心性顽劣,人们都有点怕他。朝廷对他也有疑惧,没有重用。)桓玄鼓动殷仲堪说:“王国宝兄弟权,生杀任意,但王恭是国舅,他们不一定他下手。明公是先帝旧人,破格升任荆州刺史,论大多以为公非方伯之オ,王国宝等人很可能调君入京,夺去军权,那时候可怎么办呢?”殷仲堪被桓玄一语道破心事,忙问:“我忧此已久,又该如何?”桓玄答“君与王孝伯东西齐举,我等举众相随,可建大业。”于是殷仲堪协调起兵,但属下皆有不谐,于是殷仲堪提拔猛将杨佺期为臂助。殷仲堪举棋不定,王恭的使者多次催问他,无奈之下,只得勉强同意起兵。王恭大喜,于AD397年农历四月上表,列举了王国宝乱政的罪状,从京口发兵以讨伐王国宝为名清君侧。战无不胜的北府军又雄起!
朝里的王国宝惶惶然不知如何才好,派了几百个兵士到建康东北三十多里的竹里去守卫。竹里地势险峻,人们又称这个地方为“翻车岘”。王国宝自以为竹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这数百名守卒对司马道子的酗酒和王国宝的无耻厌恶至极,不愿为他们卖命,因此趁着当夜风雨交加,各自跑散回城。死到临头却不知的王绪还给王国宝灌迷魂药:“王恭叛变,自有各地守军阻挡。再说这石头城坚如磐石,不必担心,怕只怕京城里会有内应。尚书令王珣(王导孙)和丹阳尹车胤最不可靠,应借会稽王司马道子名义召见他们,即刻杀掉,然后挟持皇上和会稽王,讨伐王恭和殷仲堪。”王珣和车胤忧心神神来见王国宝。此时王国宝内心也非常惊恐,怕杀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便不敢加害,反问计于王:“王恭、仲堪二人起兵,我该怎么办?”“二藩起兵,不过是与您争权罢了,彼此之间没有深仇大恨,不必忧虑。”王珣说。“他们得势后会不会把我当曹爽一样处理呢?”(即司马懿诛曹爽三族的高平陵之变。在政变如家常便饭的晋朝,其开国老祖的功绩被引用得很多呀,这大概也是始作俑者其无后乎的意思。)“怎么可能?即使您有曹爽那样的罪过,难道王恭等人有晋宣帝那样的魄力吗?”王珣忽悠道。王国宝闻言稍安,扭头问车胤的看法。车胤表示:“如果朝廷发兵讨伐王恭,他一定凭城坚守。相对之时,殷仲堪乘上流之势一鼓而下,直弃建康,到那时候,您又该怎么办呢?”听到这一席话,王国宝吓得面如土色。杀人的事情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他赶忙上书自求解职,前往宫门等待朝廷定罪。手握朝廷大权、禁卫军权、人事调动权的王国宝,竟被车胤几句话吓破了胆,连稍稍反抗都没有,就主动提出辞职。王国宝确实庸劣至极。更使人料想不到的是,王国宝辞职不到一日,又诈称有诏、自己恢复了自己的职位。(这人的表现,实在是不敢恭维。)
一番折腾,本来就怯儒平庸的权臣司马道子,知道这位左右手根本不可倚仗,怎么办打又打不过,难道自己赔进去?许有人蛊惑,为了平息二藩起兵,于是他就把一切过错委于王国宝,派人将其逮捕,押送廷尉,随即诏书下达,赐他一死。(你既然搞不定,那就只能借你的脑袋来搞定了。王国宝虽然媚上有术,左右逢源,当了七年中书令和四个月仆射,但这时什么狡猾的手段都没用了,这个倒霉蛋只得乖乖地饮下毒酒,做了司马道子擅权的牺牲品。)王绪和王国宝是一丘之貉,同时被送闹市,斩首示众。司马道子派专使到王恭军前,说自己过去是被王家小人所误,而今幡然梅悟,必当重整朝纲。王恭见王国宝已死,起兵没了借口,只好退还京口。殷仲堪原本就没打算出兵,听到王国宝已死,才虚张声势派出兵马,显示伸张正义,等司马道子发出书信阻止,他便顺坡下驴,当即班师江陵。
这昏庸无能、整日酒山肉海的司马道子,虽无辅政能力,但上苍给了他个聪明的儿子。司马道子的世子司马元显才十六岁,就以宗室身份得任侍中。此少年“有俊之才”,早熟老到。他父亲说:“充、青二州刺史王恭和荆州刺史殷仲堪终将成为朝廷大患,我们应早做准备。”司马道子见儿子所见不俗,大喜,便任其为征虏将军,配了大批兵将归他指挥调度。同时,司马道子起用宗室谯王司马尚之、司马休之兄弟二人,将其当作心腹。兄弟俩劝司马道子说:“现在方镇太强盛,丞相之权反而变轻,最好安排一些自己人在朝外,以保护朝廷。”司马道子也十分担心桓玄在荆州和殷仲堪呼应。所以在内忧外患之中,朝廷骚操作不断。司马道子点头称是,随即任命自己的亲信司马王愉为江州刺史,都督江州及豫州四个郡诸军事。豫州刺史庾楷本来和王国宝一个鼻孔出气,站在司马道子一边。没料到司马道子竟从他的辖区划出四个郡,交给新任江州刺史王愉去掌管,对此,他强烈不满,上书劝阻,朝廷不许。怀恨之下,庾楷派儿子庾鸿劝说王恭:“谁王司马尚之兄弟现在掌握实权,意算夺帝位。趁现在他们谋议未成,应先下手为强。”另一方面,朝廷任命桓玄为广州刺史,桓玄不发,以窥测方向。
于是殷仲堪与王恭再度联手,王恭自诛王国宝,自以为威无不克。殷仲堪、桓玄、王恭、庾楷结盟,共推王恭为盟主,再次起兵!刘牢之进谏“上次是咱们的事,这次是殷仲堪、桓玄他们的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王恭不听,又上表以讨伐王愉及司马尚之兄弟为名起兵清君侧。司马道子闻外兵又起,再次大惊,他知道问题出在庾楷,赶紧派人说好话,哪里还来得及。殷仲堪派猛将杨佺期为先锋,领兵三千,自己与桓玄领兵三万,顺江而下,直逼江左。司马道子索性破罐破摔,对其子司马元显说“全交给你,我不管了!”(这是赤裸裸的甩锅啊。是不是万一事不谐,再来一次王国宝?)于是司马元显自任为征讨大都督,派卫将军王珣、右将军王雅带兵抵挡王恭,派谯王司马尚之带兵战庾楷。(还真是王与马共天下啊,不是姓王就是姓司马。)庾楷是个不经打的,大败而归。于是西军主力大举上来,这下抵挡不住了。司马元显急得跟他爹似的。其幕僚张法建议,“王恭自恃才能和家族地位,又成功逼司马道子杀王国宝,于是趾高气扬。虽然侍仗刘牢之,但却待他如同部曲将那般,令刘牢之十分愤恨。若以辩士说之,使取王恭,许事成即以王恭之位号授其,其必倒戈相向!”司马元显依计而行,刘牢之也是一世枭雄,岂肯一世在王恭麾下当个武夫为之效命?王恭既然看不起他,料想王恭就算得势,也不会重用自己,不如横跳一把、以求进位!当时王恭参军何澹之将此情报告诉王恭,但王恭以何、刘二人有仇隙而没有相信,还设酒宴款待刘牢之,当众拜其为兄,并将手下精兵都交给刘牢之,以其为前锋。(临时抱佛脚,来不及啦。)但当刘牢之军到竹里后,刘牢之杀死帐下督颜延并投降朝廷,并命儿子刘敬宣和心腹高雅之进攻王恭。当时王恭正在出城打算阅兵,就被刘敬宣截击,刘敬宣纵骑横击,高呼“奉诏诛王恭降者勿杀!”王恭部众溃败。王恭打算返回城内时又发现城门已被高雅之关上,唯有骑马逃奔曲阿,但又因不习惯骑马而令大腿内侧长了疮,碰巧遇着故吏殷确,以船打算送王恭到桓玄那里。到长塘湖时,因被人告发而被捕。(这是刘牢之第一次卖主求荣。还可以借口说是替朝廷弥乱。)王恭被押送建康后,在AD398年九月十七日(10月13日)于倪塘被处斩。王恭与子弟和党众都被处死。(王恭也算名士之流,时人多有伤之。但卿本佳人奈何做贼,以一己之私导天下之乱,终落下乘。所以这人后世也很难定位,肯定不是忠臣,但要把他归入苏峻、桓玄一干乱党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挞伐,倒也于心不忍,所以最好的办法,是遗忘。王恭算是存在感最差的魏晋“屠龙少年”了。)刘牢之得到了收获,代王恭,镇京口。
这边的西军听闻王恭身死,大惊。殷仲堪与杨佺期、桓玄商议,“北府军反水,这仗没法打了。但现在退却,是自示其弱、必为所乘。不如出其不意,大张兵势,然后可进可退。”于是进兵于湖(今安徽芜湖),声称要为王恭报仇、乞诛刘牢之、司马尚之,然后退兵。(还是清君侧老一套!)主事的司马元显以为王恭一死、大事抵定了,没想到西军还有这一出。有说出动刘牢之的,有说请和的。。。争论不休。(刘牢之本是枭雄又刚立大功,再出动,等同让他把持朝政;而请和,岂非正中西军的下怀?)这时,桓玄的从兄桓修跳出来出了个主意。他说,“殷仲堪与杨佺期、桓玄,都以王恭马首是瞻,王恭完蛋他们也没谱。杨佺期、桓玄无非想往上爬,给他们点甜头,他们就不会听殷仲堪的了。人心散了,这事儿就好办了。”(桓修是桓冲之子,向来向着朝廷。看得还是很准啊。)于是,诏桓玄为江州刺史,杨佺期为雍州刺史,黜荆州刺史殷仲堪为广州刺史,把荆州刺史一职转授出主意的桓修。这是典型的二桃杀三士,三人一般齐了,甚至原来的高点殷仲堪现在变低点了。所以西军哪里还有心思打仗,殷仲堪催杨佺期、桓玄进军,两人各自回军蔡州,准备打点行囊上任去者!此时殷仲堪失掉了荆州刺史的职务,想倚仗桓玄为援助,桓玄等人也想凭借殷仲堪的实力,虽然彼此猜疑,但也不能反目为敌。殷仲堪与杨佺期以子侄交换做人质,便在寻阳结盟,推举桓玄为盟主,登坛歃血盟誓。三刺史结盟,共同威胁朝廷。朝廷又软了,恢复了殷仲堪的荆州刺史。(于是这场挑战朝廷权威的作乱就稀里糊涂地结束了,始作俑者庾楷丢掉了自己豫州刺史的位置,投靠桓玄当了武昌太守。桓玄成了最大赢家,因为杨佺期虽然也大赚但他一介武夫而已,王恭成了最大书架。殷仲堪白玩一场,啥也没捞着。刘牢之正式下场,成为玩家之一,未知是祸是福啊。)
江左朝廷的上流荆州一带,殷仲堪与杨佺期、桓玄三刺史抱团,显然是权宜之计。一方面朝廷玩二桃杀三士缓则相害急则相救,时不时挑拨;另一方面,桓玄的野心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久,殷仲堪等人的矛盾渐渐激化起来。殷仲堪担心桓玄跋扈,遂与杨佺期结为婚姻,相互支援;桓玄敌不过殷、杨二人,害怕被击灭,于是上书朝廷,要求扩大都督区,壮大实力。司马道子、司马元显也想借机挑起矛盾,让他们互相残杀,以达到坐收渔翁之利的目的,遂下令分杨佺期所督长沙、衡阳、湘东、零陵四郡归桓玄管辖,又以玄兄桓伟取代杨佺期之兄杨广为南蛮校尉。杨佺期方利益受到损害,火冒三丈,即刻调集人马,声称援救洛阳,暗中想联合殷仲堪共击桓玄。殷仲堪顾虑重重,既畏惧杨佺期兄弟骁勇,难以对付;又担心桓玄一旦被击灭,杨氏兄弟得势,自己反而受害,故极力予以阻止。杨佺期孤掌难鸣,只好忍气吞声,偃旗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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