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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骆觉得,郁柏言不太对——

已经八点了,郁柏言没有三番五次地催自己洗澡,也没有订外卖吃晚饭,更没有看书做笔记,甚至,他居然都不给能源学备课了!

“受挫了?”陈骆拖着椅子往郁柏言身边一靠,分分钟化身知心哥哥,“用不用我开导你?”

郁柏言摇头:“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虽然我很忙,但是我总不能为了忙自己的事,就不关心老三的心理健康吧?”陈骆满脸堆笑。

“我心理挺健康的,你要是多待一会儿,可能身体就不健康了。”郁柏言面露难色,“陈骆,我求求你,不洗澡总能洗个脚吧,你那个脚有一股鲱鱼罐头味儿,熏得我头疼!”

“我这不是脚臭,是男性荷尔蒙的芬芳!”陈骆委屈道,“而且我去别的寝室验证过,我的问题根本就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分明是你极端洁癖,放大了我的缺点!”

郁柏言忙着打发这位爷,哼哼哈哈地敷衍道:“好好好,我的错好吧?那您现在屈尊洗个脚可以吗?”

“这还差不多。”

看着陈骆的背影,郁柏言摇头叹息:“我真是不懂,你怎么能找到那么多女朋友,居然还一任接着一任,连空窗期都没有。”

“这你就不懂了吧?”陈骆头也不回,说来还颇为得意,振振有词道,“难怪你单身,哪个小姑娘会喜欢你这种洁癖男啊,天天洗头还喷香水,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

九栋的顾浅又打了几个喷嚏。

“什么?郁柏言说他不喜欢你?”苏雪冬抱着薯片窝在床上,相当诧异,“我还以为今天他是借机向你表白呢。”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谁知道人家话锋一转,居然是为了和我传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顾浅摇头,“这种直男,这辈子也不要想着脱单了。”

“事情总是有两面性的嘛,或许人家是不好意思,所以暂时找个理由搪塞你呢。”苏雪冬故意逗她,“我倒是觉得吧,这个湘坪吴彦祖呆萌可爱,虽然有点直男,但好在不花心不乱搞,谈起恋爱应该是个优秀男友吧。”

苏雪冬循循善诱:“更何况他那么帅,家境又殷实,你不是一直吵着要嫁入豪门嘛,浅浅,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顾浅百无聊赖地刷着朋友圈,嘟嘟囔囔:“得了吧,我总不能为了嫁入豪门,就把热脸往人家冷屁股上贴吧?”

顾浅撂下手机,落寞道:“他可能真的不喜欢我。”

她可能真的不喜欢我。

郁柏言撑着下巴发呆,桌上的《能源学基础》一页未动,从陈骆洗澡开始到结束,全程保持着一个姿势。

“你不会魔怔了吧?”陈骆出来戳戳他的后背,“到底怎么回事,让二哥帮你分析分析。”

郁柏言转过头,深吸一口气,说:“我今天约顾浅吃晚饭了。”

“向喜欢的女生主动发起攻势,这不是挺好的吗?”陈骆倒了一杯水,“然后呢?你们共进晚餐?”

“她拒绝了。”郁柏言实话实说。

“为什么?你有钱有颜又肯花心思,我要是女的,眼瞎了才会拒绝你。”陈骆咋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在我邀请她吃饭之前,她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郁柏言又说。

“问什么了?”

郁柏言道:“她问我是不是喜欢她,还问我为什么三番五次地帮她。”

“你怎么答的?”陈骆说着,仰头举杯,咕咚咕咚灌了两口凉白开。

“我说我不喜欢她,帮她是因为我遵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身为当代大学生,要时刻做到诚信友善。”

陈骆一口水喷出来,差点当场呛死。

“你怎么不说她长得像你过世的姑妈,看到她就有一种亲切感呢?”陈骆恨铁不成钢。

郁柏言摇头:“这个理由不太好吧,我姑妈活得好好的呢。”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按理说你都研究生了,智商应该没问题吧?”陈骆简直要惊掉下巴,“你没发现这两个借口,它们都很生硬、很尴尬吗?”

郁柏言听得一脸认真:“那我该怎么办?”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要学会委婉。”陈骆说,“打个比方,比如我是个女孩子,你要请我吃饭,你该怎么说?”

郁柏言沉吟片刻,略微调整一下表情,半晌,抬头甩出几个字:“一起吃个饭?”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陈骆摆摆手,“你应该委婉点,比如,今天天气不错,美景配美人,愿意和我一起吃个饭吗?”

郁柏言身上顿起一层鸡皮疙瘩,忍不住大白眼翻他,吐槽说:“花里胡哨。”

陈骆不耐烦地问他:“老三,你还想不想约姑娘吃饭了?”

“想,尤其那个人是顾浅,就特别想。”郁柏言迟疑了,“可是你确定,这些话对顾浅说,能有用?”

“你二哥我纵横情场,用了不下两百种搭讪方式,最后发现,用天气搭讪的成功率是最高的。”陈骆信誓旦旦道,“尤其是‘今天天气真好’,这简直就是万能句式,无论接上什么台词,都能做到流畅丝滑毫无破绽。”

郁柏言听得将信将疑,自己又琢磨了半天,忽见陈骆眉毛一挑,问道:“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二哥又急着去夜店神龙摆尾,能不能把卡雷拉借我把妹?”

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就说嘛,陈骆哪有这么好心,莫名其妙来教自己怎么追姑娘。

“没门儿。”郁柏言立刻换了一副脸色,“上次你用我的车带姑娘去过夜,劣质香水味儿一星期都没散。”

“我后来不是给你洗车了嘛。”陈骆愤愤说。

“花我的钱,洗我的车,我难道还要谢谢你?”郁柏言越说越气,作势要打,“你还敢提,一提这事儿我就恨不得抽死你。”

陈骆凑上前装可怜:“老三,你也知道二哥的经济情况,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你好心帮哥哥一回,滴水之恩,日后二哥一定涌泉相报。”

“不行。”郁柏言瞪他,随手抄起《能源学基础》翻了几页,仍是不为所动。

陈骆挤出两滴眼泪:“三哥,以后我做你小弟还不行吗,你让我洗澡我就洗澡,你让我大扫除我就大扫除,每天早上给你买饭,晚上给你带夜宵,游戏代练桌椅维修,若有一句不从,立刻全家死翘翘。”

在诸多福利面前,郁柏言翻书的手停顿了一下,侧过头诡秘一笑:“你确定?”

陈骆点头如捣蒜。

“要借车也行,在原有的条件上,你还得给我立个保证书,”郁柏言语气一软,“回来之后必须主动洗车,别让我催。”

陈骆满口答应:“行行行,回来以后不仅给你洗车,二哥把车钥匙都用酒精给你擦一遍,你看怎么样?”

郁柏言把车钥匙拍在桌上,手未抬起,一记眼刀已经飞到陈骆身上:“要是再敢放我鸽子,我保证,你再也别想进这个寝室。”

陈骆猴急地抢过车钥匙,咧嘴一笑:“得嘞,以后寝室大事小情,全听您的。”

“老三,别忘了这周五青年志愿者协会的活动,你还要去福利院献爱心呢。”陈骆刚走出寝室,突然回过头把门推开一条小缝,说完这话,转身就跑。

陈骆脚底抹油溜得飞快,一本词典已经飞到门上,郁柏言难得爆粗口:“陈骆,你赶紧给老子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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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甜中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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