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一出大戏

第8章 好一出大戏

翌日清晨,林宋从床上爬起来。

昨夜拿到卷宗后,他还没来得及细看,钟有良便赶了回来,之后为了演戏,他又装醉,直到后半夜才有时间看卷宗。

此刻,他必须得赶在钟有良发现之前,将这些犯罪记录全部记录下来,以便日后调查取证。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林宋顿时一个机灵,连忙将卷宗放在了枕头底下,问道:“什么人?”

“大人,昨晚张家派人来拜访了钟县丞。”李二虎着急忙慌地跑进来。

“你确定?”

听到李二虎的话,林宋瞬间就被吓得打了个冷颤,夙夜难眠的困顿消散的一干二净。

“是真的,门房严大爷昨晚开的门,今早小人和他闲聊时他跟我说的。您说,昨天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被钟县丞知晓了?”

李二虎一脸的忐忑,双眼时不时瞟向门外,生怕钟有良现在带着人直冲后堂。

“应该不是。”

思虑片刻后,林宋摇了摇头。

如果真是他将卷宗掉包的事情被钟有良发现,那他应该是连夜去张家,商量对策,或者直接对自己动手,没理由先通知张家,让张家派人上门来商量。

或许与昨天的案子有关?

昨天刘富贵和张全的案子,看起来只是一件小案。

而且处理的也极为迅速,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

但林宋一直都没有认为那是一件小案。

毕竟涉事且被处罚的一方,是张家的人。

豪绅大族,没有一个是不注重颜面的。

昨天他的判罚,可以说是狠狠地打了张家一个耳光,落了他们的面子。

他们没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

说不定昨晚,就是来找钟有良商量,如何处理那件事情的。

“大人,府外有人击鼓喊冤。”

就在林宋思索钟有良和张家会耍什么花样时,衙役前来传禀。

“开衙上堂。”暂时按下心中的想法,林宋沉着地说道。

……

“堂下何人喊冤?”

看着公堂下堂而皇之站着的人,林宋咪了咪眼睛。

这,似乎是冲他来的。

肥头大耳挂的中年人拱了拱手,大声地说道:“禀大人,小人张家管家,张延年。”

果然!

林宋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旁边老神在在,一副不关己事的钟有良,心中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不知你有何冤屈?又是状告何人?”

“禀大人,小人状告三河村樵夫刘富贵、太平县李二、王友、乔钱、李大胆等人,以及……”

张延年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林宋,“以及当今太平县知县,林宋。”

“大胆!”

张延年刚说完话,一旁站着的李二虎立即大喝一声。

“无妨。”林宋摇了摇头,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张延年,“你状告何事?”

此时,他突然想起了前世的一个笑话。

堂下何人,状告本官?

“禀大人,针对昨日刘富贵和张全争鸡一案,小人状告刘富贵构陷张全,李二等人,做假证。”

“至于大人您,一样,也是做假证!”

张延年一脸镇定地说着,同时,公堂外走出来了十来个人。

放眼看去时,正是昨天的刘富贵,以及旁观的百姓。

“大人,小人猪油蒙了心,昨天看到张老爷家的鸡后,就起了贪念,想要蒙骗一只鸡,才斗胆告到了县衙。”

还没等林宋发话,刘富贵就一马当先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嚎着。

而其余几人,也是立即跪在了地上。

“大人,我昨天是瞎了眼,那鸡肚子里的,不是草籽和谷糠,是白米啊!”

“我是和张全素有仇隙,才做了伪证。”

“我是老眼昏花,没看清啊!”

几个人声音啜泣的,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里话外,全都是在表示,昨天鸡的肚子里,是白米。

“你们胡说什么?那明明是谷糠,你们昨天还信誓旦旦地,怎么今天就说是白米?”

听着这些人将整个公堂吵得喧喧闹闹,李二虎红着眼睛吼了一句,他快步走到刘富贵面前,李二虎牢牢地抓住对方地肩膀,狠声说道:“刘富贵,昨天大人可以帮你伸了冤,你现在怎么能这样?”

而后狠狠地看向张延年。

他很清楚,这些人集体反悔,肯定是受到了威胁。

至于威胁他们的人,那自然不言而喻。

“肃静!”

惊堂木一拍,嗡鸣声中,林宋也是看向了张延年。

虽然他已经猜想到张家必定会有反扑,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迅速,这么猛烈。

短短一晚的时间,他们就成功地“说”动了刘富贵和一众昨天旁观的百姓。

指糠为米?

玩的是真不错。

很有让子弹飞里面,六子吃了一碗粉,却被构陷说是两碗粉的感觉。

张家,是不输于黄四郎的豪绅。

他们对于升斗小民的影响,更甚于他这个知县。

林宋很清楚,如果他处理不好今天的事情,那名誉扫地不说,很有可能会被他们赶出县衙。

而钟有良,就会名正言顺地把持县衙,而后颠倒黑白,将此事禀告州府,治他的罪。

“刘富贵,你且上前来。”

长吸了一口气,林宋沉稳地说道。

对于刘富贵今天的所作所为,虽然他很愤怒,但也很理解。

老母重病,需要看大夫。

但大夫,要看豪绅的脸色。

成年人的世界,本就没有对错可言。

背负的太多,向现实低头,情理之中。

甚至可以说,是律法的缺失,官员的不作为,才导致他们会做出这种事情。

林宋看了看一副胜券在握的张延年和钟有良,突然就露出了一个笑容。

还好,他早就有所准备。

在林宋的震慑下,此时的公堂之上鸦雀无声,几近落针可闻。

刘富贵默默地跪爬到公案桌前,将头埋在胸前。

“抬起头来。”

又是一拍惊堂木,林宋严肃地看着刘富贵。

刘富贵浑身一抖,急促地喘息着抬起了头,一双哭红了的眼睛,却怎么也不敢看向林宋。

“刘富贵,是张延年逼你翻供?”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林宋直入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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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强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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