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是什么比我更清楚
“这辈子,你只能是阿谨的妻子,要敢对此提出半点异意,或是跟别的男人有半丝往来,我都会让你颜面扫地!你不怕丢脸,秦家总怕丢脸的吧,如果外面的人知道是秦家的女儿把我儿子害成这个样子的,不定怎么戳秦家的脊梁骨!”
她拿出一把刀来在手上慢慢拨动着,“我儿子成了这个样子,我的心也跟着死了,哪怕用命,我也会帮他留下他想要的人!”
林夏晚倒吸一口凉气。
她从来没见过迟母如此疯狂的一面,也从没想过,她有一天会变成这样。
“要不,您还是签个名字吧。”
工作人员凑过来,几乎祈求地开口。
虽然迟母签了名字,但终究不正规。她左右为难,只能找林夏晚帮忙。
林夏晚慢慢低头,看着那支笔,无异于看到一把刀。
她要签吗?
但不签……
她看到有红红的血水从迟母的掌心滑落,一滴一滴打在地上!
迟母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似地,唇角拉开诡异的弧度……
她阴冷地看着林夏晚,是林夏晚不签,她还会往深里切的意思。
林夏晚给吓透了。
她已经对不起迟谨言,不能真把迟母也给逼死。
她无比沉重地接过那支笔来,一点点往下落笔。
就在笔落在纸上的那一刻,门叭地被推开。
“不可以!”有人低吼,快一步跑来,将她手中的笔夺去。
林夏晚转头,看到了季楚瑜。
季楚瑜阴沉着一张脸,表情难看到了极点。他拧着笔,抬眼去看迟母,迟母也看着他,丝毫没有做了坏事被人抓包的尴尬感,眼神平静,唇角勾着讽刺。
季楚瑜也不急,慢慢走到迟母面前,将笔缓缓压在她面前,“迟夫人为什么一定要逼小晚和谨言结婚呢?这件事的责任在我,该负责的也是我,您可以找我的麻烦,不必针对小晚。”
迟母冷冷地哼着,“怎么?你也想我逼你吗?我儿子会变成今天这样,的确是你们两个造成的,所以我要你们两个一辈子都不能在一起。”
“如果是我们两个造成的,一辈子不能在一起虽然残酷,但我心里多少会舒服一些。”
“你什么意思?”迟母敏感地看向季楚瑜。
季楚瑜扬了扬手,“迟夫人还是把不相干的人先让出去再问我原因吧。”
“怕什么!”迟母没有动,“我好好一个儿子变成了这个样子,难道不该跟你们要赔偿吗?这事儿不丢脸,没有必要背人。”
“既然迟夫人不想避人,那我便不避了。”季楚瑜将一份东西放在了迟母面前。
“这是什么?”迟母没有接,只定定地看着上面的东西,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季楚瑜压了压唇角,“是什么您应该比我更清楚。阿姨,我和谨言朋友一场,如果他清醒着,知道您做了这样的事,一定会无比失望的!”
林夏晚看看季楚瑜,又看看迟母,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慢慢走过去,要捡起桌上的东西看。
迟母这才猛然醒悟过来般,一把扯了过去,迅速翻开。
她低头看里头的内容,越看,眼神越不对劲,手抖得越厉害,最后叭一声,东西掉落地上。
“怎么了?”林夏晚吓得不轻,要去扶迟母。
季楚瑜拉了她一把,将她拉了去。
“到底怎么回事?”林夏晚被动地跟着他,依旧不忘回头看迟母,理不透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你不会威胁她了吧。”
季楚瑜直到转了两道弯才将她松开。
“我没有威胁她,只是把一个她隐瞒了的事实挖了出来罢了。”
“什么事实?”林夏晚看着他。
季楚瑜压了压眉头,“迟谨言并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而影响了脑部,他其实……早就生了病。”
“生病?”林夏晚震惊不已,“怎么会?”
“他得的是一种特殊的智力退化症,这种病目前并没有可靠的治疗办法。而在之前,他就已经就这个病找过好多医生,这件事,迟夫人应该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所以,她无法接受,才把一切归到我身上,逼我……”林夏晚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季楚瑜却点头,“是的。”
“迟谨言他……”
一想到迟谨言那样好的一个人,最终却因为病痛变成了这样,林夏晚不仅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就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嗯。至少目前,没有别的办法。”季楚瑜的表情也很沉重。
迟谨言不仅是他的朋友,更是林夏晚和小米粒的恩人,但凡有一点点办法,他都会努力的。
“为什么好人的命运会这么坎坷?”
林夏晚垂下肩膀,无力地低语。
迟谨言对她和小米粒的点点滴滴好,都记在她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一般闪过。
她都还未曾感激过他呢。
季楚瑜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莫名地发慌,将她扳了过来,“小晚,不许胡思乱想!”
林夏晚和季楚瑜回到了住处。
小米粒和小西以及小贝儿也已经回来,看到二人连忙迎了过来。
“妈咪,那位奶奶没有为难您吧。”小西无比担忧地问。
林夏晚摸摸小西的脑袋,摇摇头,“没有。饿了吗?我给你们做吃的。”
“饿了,饿了。”
听说林夏晚要做吃的,小米粒连忙插了话,摸着肚子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林夏晚带着他们一起进了屋。
她的厨艺一直不好,但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尽过做母亲的责任,连顿饭都没给他们做过。
林夏晚一直觉得挺内疚的。
她打开冰箱,从里头拿出一些菜来,切切洗洗。
小西和小米粒忙跑过来帮她的小帮手,帮着洗菜。小小的厨房里,顿时溢满了欢声笑语。
做好饭菜后,林夏晚领着两个娃把菜搬了出来。
客厅里,季楚瑜一直坐在那里,他手里夹着一支烟,烟丝杳杳。烟灰缸里,躺了不少支烟头,显然抽了不少,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烟味。
看到三人出来,他掐灭了烟,自己跑去开了窗。
林夏晚看一眼他面前的烟头,心头掠过一丝不安。在她的记忆里,季楚瑜都很少抽烟的。
“来,坐好。”季楚瑜走过来,为两个孩子拉好椅子,又为林夏晚把椅子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