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屋里一时有些寂静,温墨见他实在尴尬,便说:“你落水以后一直发烧,只喂了些汤水,醒了一次以后也没怎么吃东西,饿是应该的,现在已经要到正午,你再躺一会儿,我去做饭。”
王震知道温墨是给自己解围,心下感激,就点了点头,看着他出去了。
温墨一出屋子,温母便拉着他问:“里头那个怎么样,是不是又甩脸色给你看了?”
温墨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温母明显不信,叹了口气:“我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人,哎,也怪我,拖累你了。”说着说着眼角就有些湿润。
自从老伴去世,温母看着自己家哥儿上山下地,不知疲倦的干活,自己这身子又不中用,帮不上大忙,只能在家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久而久之,心里就越发难受。
温墨赶忙安慰:“娘怎么会这样想,这都是儿女应尽的孝道,怎么能说是拖累?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温母没说话,温墨安慰了好一会儿,温母才收拾好情绪,和儿子一起去了厨房。
王震在屋里,模模糊糊听了大概,不由苦笑一声。
一直到听到传来水声,才慢慢撑起身子,下了地,准备走走,谁知刚站起来就觉脚下发飘,天旋地转,太阳穴也突突的跳,不得不弯腰扶住床板,缓了好一会,才慢慢的扶着床板走了一圈,熟悉一下身体。
好不容易走完了一圈,呼吸急促的坐下,毕竟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王震也不着急,慢慢来就好。
坐了没大一会儿,温墨就进来了,看他坐着,也没说什么,过来扶着他的手,往堂屋走去。
走出房间,王震才知道屋子的布局:除开堂屋,一共是四间房,刚才出来的房间对面是温母的房间,温母隔壁是厨房,自己房隔壁是间小小的杂物房。
堂屋里有一张很旧了的木桌,边上有四个树木据出来的凳子,还有几条长板凳,其余就什么都没有了。
此时桌上摆了两幅碗筷,还有一碗青菜,一碗腌黄瓜。肉是别想的,农村只有过节时才会舍得割肉,更何况温墨家情况还不好,平时只有捉着野物,或是下河摸鱼才会有些荤腥。
温墨把王震扶坐在凳子上,自己才坐下。
王震看着碗里的粥,粥是黑糙米和磨碎的小把稻米熬的,农家是不吃稻米的,那是经济来源,富人才能天天吃香软的稻米,农家只有收割稻米时才会吃一次,剩下的交了税,就会全部卖掉。
黑糙米口感很不好,咽下去是还会有些割喉咙。但是它不用精心培育,产量又高,农家主食就一直是糙米。王震看了看自己碗里米多一些的和温墨明显汤更多一些碗,默默记在了心里。
王震没看见温母,知道温母一定是回房吃饭了,想了想还是说:“阿墨,以后让娘一起吃饭吧。”
温墨愣了一下,因为王震的那句话,也因为他喊的称呼。
王震进温家后就不准温墨叫他夫郎,也不准他叫自己的名字,平时跟温墨有事说时也是你你你的叫,一点不客气。
王震见温墨这样又说:“你以后也叫我名字吧,以前是我自私,待你们不好,如今我在生死关走一遭,知道你是真心待我,我以前做的些混账事和混账话,也没脸让你原谅,”王震看着温墨的眼睛真诚的说:“以后看我表现,你再定夺,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温墨仔细看着王震,说实话,王震这时实在不怎么好看,原本就弱不禁风,如今大病一场,脸颊有些凹陷,头发也没有梳理整齐,有些乱,整个人看着就病恹恹的。
可不知怎么,对上那双和以前感觉有点不一样的眼睛里面满满的认真,温墨一时竟然忘了说话。
王震见他没点头也没拒绝,知道已经不能再说这事,一口吃不成大胖子这个道理他是知道的。
低头吃饭,吃到一半耳边响起一道清润的嗓音:“你带过来的那二两银子在你生病时抓药,用完了。”
温墨虽然干活很好,但是前几年一直都在还父亲走后欠下的债,加之母亲身体经常抓药调理,一直到去年年底才还清,所以家里一直没有存下多少钱。
王震抬头,见温墨正看着他急忙摆了摆手说:“本来银子就该是一家用的,那时是我混账,更何况现在全用在我身上,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温墨见他没有和以前一样动他东西就乱发脾气,松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本就是你的,和你说一下好些。”
王震知道温墨的意思,想了想,信誓旦旦保证:“以后家里的钱都归你管,我绝不会藏着掖着。”
温墨只当耳旁风,听听就过,并没放在心上,说起了另外的事:“我一会儿要进山,下些圈套,看能不能抓到些什么,上午帮王婶儿家拔大秧,下午去已经晚了,明天再去,你就在家好好养病吧。”
村里有些人家地多干不过来时,就会请人帮忙,有时是付工钱,有时是给些东西,中午碗里的稻米就是帮忙干活王婶儿家给的。
温父去世以后,村里很多人都慢慢远离了温墨家,特别王震上门以后,觉得他们一家有霉运,村里人很信这些,更是没有了来往,
王婶儿心好,丈夫有一门木匠手艺,家境还算过得去,又只有一个儿子,叫王权,就是小时被王震抢走奶的那个。
或许就是因为一起喝奶长大,,所以王权是村里唯一没欺负王震,还保护他,和他一起玩耍的人,长大以后虽然有了自己事做,但有空时仍会来找王震。
王婶经常帮衬温家,干活时总叫温墨去。温墨也很勤快,从不偷奸耍滑,所以还会经常拿到些额外的吃食。
王震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顺道嘱咐:“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吃过饭,温墨收拾好了碗筷,从杂物房里拿出个背篓,里面放了绳子和一节竹筒,竹筒里面是烧开过的水。
王震在屋门口注视温墨离开的身影,一直到再也看不见,才转身回屋,转身时,王震耳尖的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吱呀。”
站在原地想了想,王震知道了这是木门合上的声音,思索着或许温母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这样也好,不用再说一次,让温母消化一下。
王震挪回回床上坐下,看了看空荡荡的四周,开始思索起了赚钱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