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哥哥赢你了
他打量了一下,充满精明的目光一下子探出这几人根本不像是本地人。
这样的话,就可以大宰一笔了。哪曾想,这小子根本不是受忽悠的主,直接跟他讲了市面价,头头是道,让他哑口无言。
要不是后面冒出这人,他还不知道怎么敲出其他的方法呢。
他的视线落在那金灿灿的东西上,面上堆着笑容,眼睛眯成了缝。
“客官,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小店儿免费给你送茶水点心,还有这月刚上的——花香水。”
“花香水?”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吗?”老板的目光一直落在那两根金条上,生怕一眨眼就不见了。
能在覃州城看到这样的东西,几年不曾见一次。别说租下一艘画舫,即便是这里全部囊括,也是绰绰有余。
这出手的水准,定然不是一般人可以的。
不是什么富家子弟王公贵族,自然出不起这个面。
老板的眼睛灵活地转动着,如同一个滚珠般流畅地包裹在眼眶之中。
“花香水,顾名思义,就是采取辰时的十二种花制成的香水,味道极佳,自然制造,也可用来喷洒在身上,香气蒸发,引人入胜。
我们店的制法,那是覃州城独此一家,绝无第二人能仿造。
偷偷露个底,凡是在我们这儿买过的人,不是抱得美人归的,便是觅得良人荣登富贵了。
上个月,有个姑娘给我买了两盒,如今嫁给城东的张员外做第十八房小妾了。”
“哈哈,真有这么管用?”楼云盯着那人从面前衣裳里小心掏出来的东西,凑过脸去瞧。
西池碎的脸色冷了冷,道:“荒谬!这不是什么花香水,不过就是市面上最常见的脂粉混着井水制成的东西,讲什么花香水,也不怕被人戳穿。”
“客官,你看错了。”老板丝毫没有被戳穿的尴尬,笑眯眯地给楼云解释着:
“这十二种花分别是牡丹,百合,郁金香,菊花,蔷薇,荷花……”
楼云听得盎然生趣,西池碎懒得再管他,转身走到风辞簌身边。迎着对面疑惑的注视,他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吐出两个字。
“奸商。”
“哈哈哈……”她轻笑几声,瞧着楼云还沉浸于对方手舞足蹈的比划之下,实则,那老板的视线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楼云手里的金条,甚至是恨不得一把抓了过来放在心口踏实。
“无奸不商。”
风昔年无聊地叹了口气,附和她道:“是啊,无奸不商呀!楼云这小子也不靠谱了,做事这么不麻利。
直接上就是,走吧,哥哥带你上去。剩下的事情,楼云会解决的。”
说完,便拉着风辞簌往看上的那艘画舫上步去。
西池碎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看了看,不经意扫过的冷随着风逝去,也迅速提步跟上。
老板的余光瞟着上去的三人,面色闪着焦急,抛开楼云就要去追,楼云一把拉住他,塞了一块金条过去,“别了。钱我可是给了,这地方,是我们的对吧?”
“是,可是……”金条落在手心里那种踏实的感觉立马爬上来,竟然意外的舒坦,让他立刻忘记了另一只握着的花香水。
结果,只听噗通一声,“名贵”的花香水顿时洒下,玻璃散成了块铺在地上,一点一点,像是沙砾一般。
“没什么可是的。”楼云赶紧说着:“行了行了,你的花香水,赶紧收拾。记得给我们送茶水点心来……
只要你把我们伺候好,还有什么不能满足你的?你放心,我们可不是什么坏人,从不食言的。”
“那……”
“别那了。待会儿见哦!”楼云摆摆手,转身奔了出去。老板看着他飞快的身影,暗想这人出手这么阔绰,自然不会赖账。那就把他们伺候好了,更好的还在后头呢?
财神爷开心了,什么都好说。
踏上那艘画舫,风昔年拉着他选了个外面的位置坐着。里面大抵看了一眼,家具摆设竟然是齐全的。
外面置起的这地方,可以挡住阳光,遮住雨点,鲜艳的色调,营造出欢快的氛围。
四条软塌配着一张圆木桌,桌上摆着茶具,茶具刻着些图案。她上手一瞟,这个是小乔流水图。几个杯子串成一幅完整的图画,像是费了些心意的。
“还不错吧?”风昔年也拿过自己瞧了瞧,没兴致地又放了回去。
“不过是些不入眼的东西。不过,听说会有美人。这个,有点意思。”
风辞簌靠在椅子上看了看周围不远不近开始游走的船,漂亮的丝带随风飘扬,景秀的山河风光,路过的行人不时驻足望向这边,当属是好景。
“阿簌,喜欢这里吗?”
风昔年挑眉笑着,“你若是喜欢这里,那不如哥哥陪你在这里过一生得了。”
“真的吗?”面容里有着天真和美好,她的视线转了转,暖声道:“这里的灯光是还不错。可是那星簌楼的风景,似乎胜这里万千。”
一丝不落地将那人每个细微的表情拉进眼里,她等着他的回答。
“哈哈哈……”风昔年笑了笑,没有丝毫异样,眼神晶亮,“看来阿簌还是喜欢父……父亲多一些。就算外面再如何亮眼,都无法把你从他身边拉开。父亲要是知道你如此,不知该如何高兴。”
垂下的眸子若是飘过几缕悲伤,抬眸时却已淡然:“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得好好玩一遭。要不然,指不定回去后得多想回来呢!”
“是。”风辞簌应和道:“自然是要好好观览一番的。”
船夫问候了他们的意思,架着船开始出发。没过一会儿,老板就划着一艘小船追了上来,果真是带了各种吃食,嘘寒问暖,好不周到。
打听了一番喜好,老板又马不停蹄地去带了一盘棋和一把古琴过来。风昔年不满足当下的情况,又着老板去东城挑来一把弓箭方才觉得眼前事情落到了实处。
“你要那弓箭做什么?想要射大雕?”她顿感疑惑,问了出来。
“到时候你就懂了。”风昔年神秘一笑,没给她解释缘由。
画舫由近处缓缓往深处映去,风辞簌发现,周围确实有贴近的画舫,在互相问候着。耳畔琴声悠悠,箫声环绕,也有对邻而近传送诗情的。
当真是好不舒缓。
如今这里民风淳朴,却已开放相照,顺势而为,算得上是一个养身的安宁之地。
在船头坐了会儿,风昔年开始央着她下棋,她也没有扫兴,跟着对弈了几局。他的棋艺算不得低下,她也没想着赢,倒让他呼和着大笑:
“阿簌,哥哥赢你了。
普天之下,能够赢你的人没几个。如今我赢了你,定然是其中一个智谋超群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