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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没赶他,泰然自若的脱了睡衣擦体乳,擦完手臂擦大腿、擦完大腿擦胸口,后背擦不到,想了想,恶趣味的把身体乳递过去:“鉴哥,帮我擦一下背。”
方鉴:“……”要老命了。
送上门的豆腐不吃白不吃:“趴下。”
“哦”,周易抱着枕头趴好。
凉凉的身体乳挤到后背上,粗糙的手指的从肩膀往下游移,男人动作很轻,像是生怕把他弄疼。
忽然,周易感觉腰上一凉,裤腰被拉下去一截:“干嘛?”
“这里你刚刚也没擦到”,方鉴虚虚的压下去,将人整个笼住,一寸一寸仔细擦着。
男人手心滚烫,贴着他后背的胸口也是滚烫的,汗水滴在肩胛骨上,他顿时觉得脊背如被电流划过一般,酥酥麻麻,力气去了大半,察觉那只手还有继续往下的趋势,不由生出几分怯意:“鉴哥,够……够了,不要……不要擦了。”
“没擦完,你自己让我擦的”,真当他是柳下惠。
周易语塞,身体随着男人的动作微微颤栗,眼睫也湿润了,先前只顾逗着好玩,哪儿能想到会引发这般严重后果。
方鉴怕欺负狠了,这人又找间屋子闭门不出,磨磨蹭蹭的擦完身体乳,搂着细韧的腰肢,不动了。
黑暗里一片寂静。
角落的蚊香明明灭灭。
担忧局部失守,周易睡都睡不着。
方鉴也睡不着,火烧起来了,短时间熄不了,他小心翼翼的问:“小易,我可不可以亲你?”
周易:“……”刚刚态度那么强硬,现在来装纯情?
“就亲一下,好不好?”方鉴着实憋不住。
周易不理他,大灰狼扮什么小羔羊。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我不同意。”
方鉴充耳不闻,厚实的嘴唇凑上去,碰了碰小巧的喉结,再是瓷白的下巴和软糯的唇瓣。
唇瓣好似带着一股清甜的香气,又弹又软,方鉴情不自禁将舌头探入其中,勾着那战战兢兢的小舌头,把口腔内里完全搜刮了一遍。
够了吧,嘴张大太久,周易下颚都发麻了。看男人还不依不饶一副没亲够的架势,他羞恼的抬脚踹,男人趁势挤到他双.腿.间。
“小易,我还想摸摸。”
“你欺负我”,周易哭了,贴得紧紧的,男人的身体状况他一清二楚。
方鉴:“……”完球,弄哭了,怎么办?
“放开,我要睡客房。”
“客房没打扫。”
“放屁,那你昨晚怎么睡的?”
方鉴心虚:“我不怕脏。”
“我也不怕”。
“……”
瞧这情景,今晚分了房,很长一段时间都甭想再躺一张床,方鉴忙哄他:“小易,不气了,你不愿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周易:“……”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这话你自己信吗?
“乖,不哭了”,方鉴退到床边:“我不碰你,睡吧”,小易胆子未免太小,成年人了,还这么怕羞,过几天快递到了,不得把眼睛都哭肿。
周易伸出脚试探,男人离他有半米远,他一脚踹过去,接着就听到咚的一声和哎呦哎呦的呼痛声。
自以为报仇成功,周易总算气顺,拉上裤子,裹紧床单睡了。
方鉴利落的爬起来,那点小力气哪里踹得动他,他是故意滚到地上的。
早上醒来气氛有点尴尬。
方鉴匆匆下楼喂鸡喂鹅。
周易反锁卧室门,拉下小裤裤,对着书桌上的镜子看,好多捏出来的红印子,手劲儿可真大,回想昨晚,心有余悸,他发誓再也不主动撩拨了。
心情不甚美妙,早饭做得也敷衍,就一锅绿豆粥,一碟泡菜。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方鉴嘴被养叼了,看见早饭是‘敢怒不敢言’,谁让他理亏。
接下来几天方鉴都是一个人上山放鹅,放鹅是很轻松的活儿,他有大把时间胡思乱想:小易背可真滑,嘴唇可真软,气该过了吧?快递到底到没到?网上劣质商品多,别买着假货了。
快递到镇上收发点两天了,周易一直没去取,取回来就要正式面对他不想面对的问题。
这天下午,方鉴在前院洗着衣服,状似不经意的问:“小易,快递到了吗?”
周易切菜的手一顿,不回话。
嘿嘿,看样子是到了,方鉴三下五除二把几件衣服洗完,端去晾好,擦干净手上的水珠,从背后拥着他:“取货短信发我一下,我去取。”
“急什么急,等我把菜切完。”
“天快黑了,快递点要关门了。”
这话很有道理,但周易不想讲道理:“那就明天再去。”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方鉴大狗似的拱他脖颈,竖立的短发扎得周易发痒:“别蹭了,手机在我裤兜,你自己拿。”
方鉴笑了,摸出手机转发完短信就想跑,周易拉住他:“鉴哥。”
“嗯,怎么了?”即将得偿所愿,方鉴高兴极了。
“你觉不觉得有点太快了。”
他不觉得,他还嫌慢呢。
“我的意思是……咱们……哎……我有点混乱。”
“乖,不急,慢慢说。”
“咱们别那么快,好不好?”周易上前,脸埋到男人怀中,贴着男人胸口:“就循序渐进……慢慢的……先蹭蹭……亲亲之类的,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乖成这样,方鉴心都化了,手臂一捞,让人坐到胳膊上:“那……那咱们这会儿亲一个。”
“嗯”,周易声音小小的:“我来,你不准动,你力气太大了,我害怕。”
“好,我不动”。
“眼睛闭上。”
方鉴闭眼,感觉有湿热的呼吸打在他脸上。小易正在看着他,并且预备亲他,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方鉴激动得脚趾头都抠紧了。
周易动动屁股,调换了一下姿势,搂着男人脖子,盯着男人的脸,眉毛好浓啊,睫毛也好长,腿毛和手臂上的汗毛也长长的,听说毛发多的人x欲重……这一发呆就是十几分钟,方鉴急啊,生怕把他家小易吓到了,僵着脖子,不敢出声也不敢动。
棚子里的鸡叫了,大概是刚生完蛋想和两个主人要奖励。
可惜这会儿谁都没功夫搭理它。
周易暗骂自己矫情,终于开始行动,他探出舌尖舔了舔男人的下巴,冒出头的胡渣刺刺的,触感和砂纸有得一拼。
方鉴主动张嘴,等待着他亲过来。
“不许动。”
张个嘴也能算动吗?行吧,不动,不动,这也太磨人了。
呼吸越来越近,渐渐交融到一起。
周易刚做好心理建设要亲下去,门就被拍响了。
“方家老大,开开门,我是你崔四叔。”
方鉴:“……”娘的,坏人好事儿天打雷劈。
周易推推他:“去开门。”
“先亲了再去。”
周易耳朵尖爬上红晕:“晚上再亲。”
晚上就晚上吧,方鉴遗憾的把人放凳子上,手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把下巴上可疑的水渍抹干:“来了,来了,四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崔四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旧衬衣,衬衣宽大,袖口磨损严重,破了好几个洞:“今天上午。”
见他落魄成这样方鉴十分吃惊,前年过年碰见的时候这人还挺着啤酒肚,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那会儿他老婆逢人就说要在D省买房了,一家人全搬去城里住。
这话大伙儿都是信的,村里就数崔四他爸日子过得最滋润,乡下糟老头,儿子外出打工照顾不到,居然请了住家保姆来看顾他饮食起居,兜里没钱哪儿会这样干?
虽说崔老爷子住着的小平房已有三十多年房龄,经过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打看起来不像样,但不是要去大城市买房了吗,乡下的房子都不要了,修他干啥。
不过老爷子命不好,儿媳放话没多久他就查出癌症,大把的钱撒下去,勉强拖了半年,死了。
人没了,钱也花了,买房计划不得不延后。
村里没人说风凉话,能倾家荡产给老人治病的魄力不是谁都有。
崔四他老婆自己感觉臊得慌,房子没买成,好像她撒谎骗了人,逢年过节回来都不好意思出门。
这会儿不年不节,公司又没放假,怎么回来了?
方鉴没把疑惑问出口,崔四是他妈娘家那边隔得很远的亲戚,平时都不怎么走动,两人没熟到可以打听这些:“有什么事吗?”都不熟,上门来肯定是有事儿。
崔四摸出烟散给他,方鉴接了夹在耳朵上,他会抽烟,但没瘾,偶尔抽几根都是为了应酬,崔四又不是他客户,用不着讨好,待会儿要亲小嘴儿可不能把嘴弄臭。
“听人说你有个小三轮,能不能借我用用?”看他没抽,崔四也没点烟。
“可以啊,没问题”,这点小事方鉴应得爽快。
“我可能要借七八天,拉点瓦片、油漆、瓷砖回来修一修房子。”
乡下地方就是这样,房子没人住,很快就会破败,崔老爷子死了,小平房空着,一年半载杂草就长起来了。
瓦片、瓷砖都是重物,自己骑三轮一趟一趟的从镇上拉命都得累掉半条。包个大货车,一车就能拉完。
方鉴猜他这样是为了省钱,二话不说,直接把车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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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事到临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