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狂

暴力狂

“小东西,把那边儿的笔给我扛过来。”

“小不点儿,把那儿的饼干给我抬过来。”

“小丢丢,把那儿的水给我搬过来。”

“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汤杏崩、溃、了!

被程君昱使唤至今,汤杏觉得自己的挂件胳膊都要断了!

之前那次在公车上看到的程君昱温柔的下颚线一定他妈是她的幻觉!错觉!

程君昱此时正坐在桌前看着台本,被她这么一个嚎,产生了短暂的耳鸣。

程君昱将台本朝桌上一拍,微怒:“乱嚎什么,没看到我在看书吗,啊?”

汤杏咆哮:“程君昱!我受够了!你把我当佣人了吧一刻不停地使唤我,我就搞不懂了一瓶水你拿过来几秒钟我搬过来几分钟,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啊,路那么多非要绕远路走,解题方式那么多非要选最难的解!我看你故意的吧你!”

程君昱揉揉耳朵:“轻点,耳朵疼,我这不是看台本太专注不高兴从椅子上起来么。”

汤杏继续吠:“你是残废吗,还是屁股粘椅子垫上了?!残废了就去弄个轮椅,行动自如,居家方便外出更方便!”

程君昱瞅了她一眼,见她气急败坏的声音从那张面瘫挂件脸上冒出来,抿了下嘴,似乎在憋笑。

“还有你告诉我,小丢丢是什么鬼叫法,我是地球人我听不懂外星人的叫法!”

“可以丢来丢去的挂件,简称小丢丢。”程君昱说。

汤杏的挂件身体气得颤颤发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被父母灌输的涵养和家教,就要被程君昱气崩了。

汤杏像个筛糠般抖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太可耻了,欺负挂件,天诛地灭!”

程君昱捂嘴:“噗——”

汤杏原地爆炸,气势汹汹地要爬到他身上去掐他的脖子,她顺着他的手臂,一路艰难缓慢地攀爬。程君昱到还挺配合,手臂也不动弹,笑着瞧她:“汤杏,你还真是坚持不懈,你都多少次想掐我打我,结果自己摔倒了?”

“……”汤杏气鼓鼓地停下攀爬,仰头想要用眼神瞪死他,不过程君昱只看到一张万年不变的挂件脸,又是一阵大笑。

汤杏继续攀爬,结果被他因为大笑而抖成筛子的手臂,又滑下去了几步。

对于汤杏来说,他这光滑白皙的手臂简直比坑洼泥泞的山地更难爬。

“君昱,俞总叫你过去他办公室一趟——嗯?你这是在干什么?”

程君昱和汤杏一愣,纷纷回头看向门口。程君昱平时看台本的时候,就习惯在自己专属的休息室里吃吃喝喝看看。

现在,程君昱多了一项娱乐项目,吃吃喝喝看看玩玩。玩什么,玩挂件。

程君昱玩得兴致正好,甚至连经纪人敲休息室门的声音都没听到。

而经纪人开门看到的一幕,则是程君昱正一脸饶有兴致,眸中带光地望着自己手臂——上仿佛在做俯卧撑的挂件。

……

汤杏赶紧装死,啪嗒一声从程君昱的手臂上滚到地上。

汤杏疼得直磨牙,但依旧爬在地上纹丝不动。

程君昱弯腰将地上的汤杏捡起来放在手心,回答:“刚在发呆。”

经纪人:“……你的新乐趣?看着挂件,发呆?”

程君昱:“嗯。”

经纪人扶额:“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自从买了这挂件,你就天天形影不离的带着,以前你谈恋爱都没带这样儿。”

“哈哈,和挂件谈恋爱,还真是闻所未闻,你不该当经纪人该去做编剧啊老君。”

老君,程君昱的经纪人,君子谦。顾名思义,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这大概是君子谦父母取名时对儿子的期盼。

不过……

君子谦徐步踱来,若无其事地将休息室桌上叠在桌角那一摞书籍拿走一本,啪得一声顺势就擂上程君昱的脑袋。

程君昱被这么突然攻击了脑袋,被打出了火气,立刻站起来抢过君子谦手里方才行凶的凶器,狠狠地往桌上一甩:“我靠,君子谦你脑子有毛病是不是?打人不打头知不知道?”

君子谦带着温润的微笑,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我只听过打人不打脸,我确实没打你脸。至于不打你头——抱歉,我憋不住。”

程君昱黑着脸:“你这个有暴力倾向的变态。”

君子谦淡笑道:“彼此彼此,你这个和挂件谈恋爱的变态。”

还在程君昱手里装死的汤杏:“…………”

汤杏觉得自己无辜躺枪。

还有死人程君昱你就不能手劲儿小一点儿啊我又要被你捏窒息了!

君子谦这个人,整个人的气质就和名字散发出的气质一模一样,只不过他总是会文质彬彬的做出一些比较暴力的举动。

而被暴力的对象,一般只有程君昱。

汤杏一直搞不懂,程君昱这种性格那么臭的家伙,怎么会能忍受一直被君子谦打屁股,呃,打脑袋呢?

关于打屁股的事儿,汤杏真不是故意这么想的,这可是她亲眼所见过的景象啊。

还记得前几天程君昱本来再看台本背台词,那时已入午夜,可程君昱近期通告排得满满当当,平时在赶通告的时候就已经不眠不休的看台本,每次都把眼睛看得酸涩到睁不开才甘愿闭目养神。

可光是这样,程君昱似乎还有难以描述的数量的台词没有背完。

似乎君子谦给他接了一部大男主戏,而他演绎的那个男主似乎是个满嘴哲学大道理的话唠。

连汤杏都有些心疼这个平时嘴巴特别恶劣的家伙了。

程君昱背台词背到午夜,汤杏也没敢去打盹儿,想着如果他背到一半饿了渴了,就勉为其难地给他扛点儿零食和水过来给他吃吃,不然孤零零一个人怪可怜的。

程君昱的精神状态已经很差,大概大脑能记忆的东西已经呈饱和,他某段台词背了好半晌都背得支离破碎。

汤杏好奇心大起,凑过去爬在书页上读了读,确实这段台词有些拗口。

汤杏有些同情地仰头看程君昱,看到他脸上那股不服输又认真的劲儿,还意外的有些……

顺眼。

汤杏一直都不是很清楚,程君昱的年龄,但看上去似乎很年轻,他的眉眼非常漂亮且利落。长眉入鬓,眼似桃花含笑,睫毛的浓密的编排至眼尾,仿佛有这一条天然的眼线。这可以羡慕死不少整天出门上班还要画眼线画半天的女性了。

程君昱不开口说话时,静若一副尚未干透的水墨画,水光潋滟的眼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

“靠,小不点儿,给我把那瓶水弄过来!”

汤杏:“……”

对,他如果不开口,真的是美若意犹未尽、满含细节的墨画。开口之后仿佛是一个幼儿园小朋友拿着毛笔蘸着墨水胡乱涂一气后的鬼画符。

汤杏恨不得把这幅破烂儿的鬼画符撕碎丢垃圾桶里!

“知道啦!”汤杏虽然心里在咒骂,但身体还是乖乖地去给为他做牛做马。

汤杏面对那瓶矿泉水,仿佛一只艰难地搬运着粮食的小蚂蚁,缓慢挪动着身躯。

程君昱拿起矿泉水,咕噜噜喝了三分之一,往桌上一墩,继续看台本,两只手一直点着太阳穴。

汤杏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毕竟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

程君昱似乎有些烦躁,蹭得站起来,举着台本站在桌前看,嘴里一直低声念着台词。

汤杏渐渐有些对他改观,人家变成那么有名气的偶像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在默默努力着。

汤杏抬头瞧了眼时钟,已是凌晨三点多,不少上班族这个时候早就在梦里和周公下棋去了。

正当汤杏还在心里佩服着他的时候,她转回头再次看他时,程君昱竟然手拿台本,站立着睡着了。

……

这都能睡?!

汤杏惊讶打量着程君昱,完全没有发觉这休息室里来了第二个大活人。

她只看到站着睡着的程君昱‘靠’了一声,突然惊醒。

也把她吓得半个魂儿都飞了。

程君昱手上的台本掉回桌案,而他的两只手都捂着身后。

“站着装背台词呢?”

从程君昱身后走出来个人,桌台上的LED台灯太过明亮,将来者脸上的镜片照得看不清他的眉眼了。

程君昱咬牙切齿,梦醒了大半:“君子谦你给我适可而止啊,你个大男人打人还打屁股的啊,打起来还那么用力,开花了你赔我?”

君子谦坦然自若,抬了抬手上的塑料撮箕:“它戳你,不是我打你。”

程君昱:“有区别?你给我等等,你是不有毛病啊你?用扫帚柄打我屁股?!”

君子谦:“受力面积小,压强大,会更痛一些,怎么样,是不是现在很清醒?为你好,好好背台词。”

“呵呵。”程君昱脸色黑成皮蛋,按摩着手指关节,发出咔咔骨骼摩擦声。

“君子动口不动手,低头,拿着本,继续背。”君子谦推推眼镜,头也不回地迈出休息室,顺带关上了门。

汤杏躺在桌上一直看着这一出好戏,憋笑憋得都要断气了。

程君昱愤怒未得到发泄,将台本往桌上一丢,也不打算背了,趴桌上闷头睡觉。

这就是关于打屁股的由来。

不得不说,大自然神奇,相生相克。程君昱将汤杏吃得死死的,同样君子谦也将谷梁君昱吃得牢牢的,对付他的心得可以出一本科普书。

在没认识君子谦之前,汤杏一直好奇到底怎样的经纪人才能hold得住程君昱这种人。

现在发现,对待奇葩,还是要用奇葩来应对啊。

两分钟后,君子谦又不敲门自己跑了进来,手里还多了只杯子,冒着小白烟,在他那眼镜片上蒙了一小层薄雾,谷梁君昱纹丝不动,趴桌上呼呼睡。

君子谦没发话,将咖啡在他桌上放下,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块眼镜布,取下眼镜擦擦再带回去,又兀自端着咖啡往一旁的沙发里头做下,无声无息地喝咖啡。

汤杏看了他一眼,敢情他刚出去就是为了泡咖啡……

君子谦喝完咖啡,起来走到程君昱身旁,‘啪’得一掌拍上他的背:“既然不背台词就跟我去俞总办公室。”

程君昱背后被拍上一掌,听声音都能知道挺用力的,他自然脾气也上了喉:“君子谦,你能不能告诉我,人的嘴巴是干什么用的。”

“说话。”

“所以你的嘴巴是用来看的么?叫人不会非要一巴掌打上来?我是不是该帮你给精神病院打个电话给你查查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君子谦:“程君昱,和你相处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患上隐疾。所以,请善待每一个还待在你身边的人。”

“我不介意少一个。”

汤杏:“……”

这两个人……算了,别连累她就好。

君子谦静默片刻,又说:“俞总找你,你最近接的那戏,对方要求多加亲密戏。”

“吻.戏?”

“是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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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拆[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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