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他桀骜狷狂(十)

未婚夫他桀骜狷狂(十)

如此奇景,从未曾有。

玫瑰色的薄雾从赤星的面颊直染到耳根,他眼底波光粼粼,情绪是刻意压制仍不住颤动的光影,薄唇紧抿着,一言不发,唯独喉结滚了滚。

缪梨盯着赤星看,一看好几分钟。

脸红的魔王秀色可餐,可惜他的未婚妻不解风情,长长久久地将目光放在他脸上并非为了欣赏,而是一次又一次试图找出蛛丝马迹证明她自己理解错误。

把“赤星害羞”这句话在心里默念一百遍,缪梨也不能相信,想想刚才没对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过牵一下手。

赤星偷偷把缪梨抱到他床上一块儿睡都没有脸红,牵个手难道会脸红吗?

缪梨看得专注,赤星越发把头扭开,她干脆跑到另一边捕捉他的正脸。

知道她认真起来避无可避,赤星咳嗽两声清嗓,终于与她对视。

“你脸红噢。”缪梨一语戳破天机。

赤星道:“不。”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缪梨道。

她要辩明真相,忘记想摸赤星犄角那回事,问他:“为什么脸红?”

女王刨根问底的情态可可爱爱,黑眼睛滴溜溜转,甜甜的嗓音响个不停,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赤星脸上残红未减,眸光却开始幽深。

缪梨难得有让赤星吃瘪的时候,机会难得,当然乘胜追击,问出许多问题,等问到“难不成因为害怕”时,终于得了惩罚。

赤星蓦地将缪梨一抱,在低低的惊呼声中放她在桌案,满桌公文刹那得到指令似的扑簇簇飞起,如同被放飞的白鸽。

他的双臂撑在她身侧,霸道阻断她逃跑的意图。看缪梨受惊地收了所有揶揄的心情,赤星才慢条斯理地凑前,一字一顿回答她:“因为热。”

缪梨屏息,怕他生气乱来,一个字也不敢说,两只手乖乖地背在身后,一时间像做了错事等着挨罚。

赤星问:“喜欢这个解释么?”

她把头点得鸡啄米一般。

赤星这才抬手放她走,看她窜得飞快,呼哧呼哧卷信落荒而逃,直看到裙摆最后一角消失在眼帘,才低声道:“真傻。”

他碰碰脸,忽然想起额头那对毫无存在感的角,满腹不爽地收起。

尽管刻意遮掩,赤星发病的事还是被些有心者知道。有些大臣飞奔进王宫看望陛下,带着许多无济于事的魔药,谈及得知赤星发病时的担忧与焦虑,一个个眼含热泪,不知道的还以为赤星是他们亲爸爸。

缪梨看着大臣们的脸估算下年龄,觉得赤星要当人家爹估计悬,从年岁上讲做个儿子辈差不多,奈何大臣无福消受这样强悍的儿。

录雪是在表忠心的大臣们离开之后来的。他话不多,也没有痛哭流涕的做派,问两句赤星如今的身体状况,得知赤星这次好的速度比以往都快,不由道:“什么原因?”

菇冬抚掌,提起缪梨,满脸自豪:“缪梨女王在,陛下好得快。”

录雪本不知缪梨体质之事,但他一向勉力侍奉魔王,忠于国家,菇冬于是向他透露了个中缘由。

录雪闻言,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异色,没说什么,见过赤星问候两句就离开王宫。

他今天没看见缪梨,缪梨正在接待碧碧。

碧碧也听说赤星生病,好哥哥的劫难过去,她婷婷袅袅进宫来,怕赤星不悦,嘴上只说找缪梨履行逛街之约,等见到缪梨,满口问的却只有赤星。

两头应付,有时候还是挺难的,碧碧在这方面有天赋,再难也能做到游刃有余。

“赤星哥哥病发之后,还会难受几日。”碧碧道,“我会做清除火气的药膳,赤星哥哥也爱吃的,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让我在王宫借住两三天。”

碧碧满眼希冀地望向缪梨,暗示缪梨去问。

缪梨没接收到碧碧的信号,她在想清火气的药膳是什么味道,飒爽地一挥手:“赤星现在有空,你可以去问。”

碧碧一咬唇。

她还是去了,去之前拍拍脸,拍出红润的色泽,希望赤星注意到自己满面的娇柔。

缪梨说得不错,赤星的确有空,他召见碧碧,听她细声细气地说完请求,自始至终没看她一眼,听完毫不犹豫道:“不。”

碧碧带着这个坏消息回来找缪梨,委屈不已:“只有您能帮我,女王。”

她瞧着缪梨,用楚楚可怜的表情阻止着缪梨说不。

缪梨本来也没打算说不。她依旧想促成碧碧跟赤星的好事,以终结她跟赤星的好事——结婚会死,不算好事。

赤星正准备喝药,眸光越过杯沿,望见小心翼翼走来的未婚妻。

这次见面很安全,他没有长角,也没有发热,安安静静坐在座椅上,对潜行的缪梨无动于衷。

缪梨起初谨慎,见赤星只是端着杯子,对她不管不顾,渐渐放松,开口道:“碧碧想在这里住两天。”

“我说不。”赤星道。

“我想她陪我说说话。”缪梨道,“不然怪闷的。”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

赤星也不信。他轻笑一声:“我看你昨天给女仆做首饰盒做得很欢乐,一点都不闷。”

缪梨昨天的确给女仆做了个小首饰盒来着,这是小事,赤星居然知道。

“我也要有不动手只动口的时候。”缪梨道。

他给了她一个眼神。

眼神是不可捉摸的言语,但或许缪梨习得一点赤星的脾性,又或者她天资聪颖,很快解读出赤星的意思。

他眼中明晃晃写着,说出的话可以回收,可需要一点表示。

“我也给你做个首饰盒?”缪梨问。

赤星道:“药很烫。”

话音刚落,仿佛为了响应他,原本平静安宁的杯面缓缓升起轻纱似的水汽。

这是治疗师开的压制魔火的新药方,疗效未明,滋味却是一闻就知的苦。

缪梨殷勤地过来,从赤星手里接了杯子,随手抽本书对着用力地扇。

赤星懒懒地任缪梨一通胡作,看那认真的神情,是实打实在为留下碧碧而努力。

他道:“你知道碧碧……”

“嗯?”缪梨问,“碧碧怎样?”

这个男的真是讨厌,说话说一半,勾起她的好奇心却又戛然而止,只有意味深长的表情,没有准确的句子。

“怎样?”缪梨追问。

“不。”赤星道,“没什么。”

缪梨谴责地看着他,把扇凉的药还回去。

赤星的本意大概是叫未婚妻用嘴巴轻轻吹一吹药,而非这样毫无情调的摆弄,但也算了,仰脖将药一饮而尽。

碧碧等着缪梨的答复。她想缪梨令赤星回心转意,可当缪梨回来,一脸轻松地告知她可以留在王宫,她心里又泛起经久不散的酸涩,煎熬得黏黏糊糊。

赤星已经决定了的事情,这位异国女王随便说说就能让他改变心意。

碧碧悄悄捏紧手指。

缪梨全然未觉,对碧碧道:“今天有些晚了,明天再出门逛逛吧。”

“好。”碧碧道,“我想住在离您近一点的房间,行吗?”

“为什么?”缪梨反问。

碧碧担心赤星晚上找缪梨同寝,打定主意缠着缪梨,然而这样的心思怎么能够明目张胆让缪梨知道,害羞地低头:“离您近一点,我觉得心里安稳。如果您愿意,晚上我们可以睡一个房间,说说悄悄话。”

“噢,那不了。”缪梨道,“你想离我近点就近点吧。”

女王暗暗觉得可惜。她本来还想请菇冬把碧碧安排到离赤星卧房不远的房间,没想到碧碧抛弃赤星哥哥,宁愿选择她。

奇怪碧碧。

这天晚上,王宫的餐桌边多了一位女客,比平常添几分热闹。

缪梨秉承说谎要说圆的原则,在吃饭间隙频频跟碧碧聊天,一个话题聊到最后,她总苦心孤诣地把话头抛给赤星,让赤星跟碧碧说上话。

“赤星哥哥从小就很厉害的。”碧碧望着赤星,用崇拜又熟络的语气道。她还告诉缪梨赤星都爱吃什么菜,小牛肉烤到几成熟最好。

缪梨一一接受这种青梅竹马式的炫耀,碧碧不说赤星对她怎样,只说赤星多么多么好,她又知道他哪些喜好,如此亲昵,换作别的未婚妻,恐怕要喝上一壶醋。

缪梨是未婚妻里的奇葩,她非但不吃醋,还反过来夸碧碧跟赤星的感情好。

碧碧脸红起来,叫缪梨别这么说。

而她们两个字里行间离不开的主角赤星,对碧碧的话不置可否,对缪梨的话也不置可否,自顾自吃他的饭。

缪梨觉得赤星也不是那么置身事外。有好几次她觉得面颊火辣辣,转过去一看,看到赤星盯着她瞧。

这回她解读不出他的深层含义,他也懒得被她解读,飞快移开视线,假装无事发生。

缪梨今晚在餐桌上听了太多“赤星哥哥”,听得耳朵疼。

频频念出这个词的碧碧却不觉得嘴巴累,她洗完澡,在房间等着缪梨,还打算跟缪梨说上一晚上的话。

不成想,计划落空。碧碧等待许久,仍不见缪梨出现,已经到睡觉时间,缪梨的卧室门还是敞开的,里头一个影子都没有。

碧碧走出门,张望着寻找缪梨。心里想着找她,双脚却很诚实,找到一般想起白天问的赤星卧房的方位,情不自禁拐个弯,走往赤星那儿。

行至拐角,碧碧停了脚步。

赤星的房门开着,灯也亮,他……也在那里。

魔王刚沐浴完,潮湿的发尾往下滴着水珠,他抱臂倚墙,正闭目养神,好看的面部轮廓晕着光,也晕着温暖的水雾。

碧碧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下意识舔了舔唇。

她踌躇片刻,还是不愿放过任何一个跟赤星单独相处的机会,往下拽拽裙子,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只走出两步。

有个抱枕头的窈窕身影出现,慢吞吞腾挪着,再怎么慢,还是抢先了碧碧,走到赤星跟前。

缪梨为履行她的任务穿得严严实实,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在别处蹉跎了好久才来的,想等赤星睡着再进屋,哪里想到未婚夫贴心,根本没睡,还出来等。

真是谢谢他。

缪梨一出现,赤星就睁开眼。她头发放下,脸儿显得越发小,眼睛总是水汪汪,抬眸是情致,垂眸也是情致。

缪梨把枕头往赤星身上一拍,闷闷地道:“进去吧。”

赤星抓了她的枕头,却岿然不动,像被胶水粘住双脚。

缪梨等他先进,等一会儿不见动弹,猜他又要逗她玩,没好气地:“您不睡吗,陛下?”

“陛下”一词才脱口,赤星突然动作,手臂一伸一揽,干脆利落地将她抱起。

碧碧倒吸凉气,眼睁睁看着赤星抱着缪梨迈进卧房。

卧房的门随即在她眼前“砰”一声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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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撒娇征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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