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征途
“让我们铭记亚瑟·韦斯莱,一个慈祥伟大的父亲,为了抵抗黑暗而献出生命。”
亚瑟·韦斯莱的遗体旁的那个穿黑袍的男人终于说完了,回到了座位上。
现在距离神秘事务司那个可怕的夜晚已经有四天了。这四天里,经历了很多事情。
在韦斯莱先生死后,哈利大叫着冲出那个房间,追赶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邓布利多紧随其后。听说后来伏地魔也来了,他和邓布利多来了一场决斗,一定很精彩,但克里斯没有看到。
决斗时,福吉带着一批魔法部职员来了,伏地魔带着贝拉特里克斯逃走,留下其他食死徒被抓去阿兹卡班。真是可笑,那些食死徒为了他闯入魔法部最高保护的地方,却被他毫不犹豫地抛弃。
在决斗之后,邓布利多走进神秘事务司,把克里斯他们和韦斯莱先生安顿好。克里斯听哈利说,在那之后,邓布利多和他在校长办公室说了些话,但具体说了什么,哈利没告诉他们。自从跟邓布利多谈话之后,他一直郁郁寡欢,很少说话。
回到韦斯莱先生身上,邓布利多暂时把他的遗体安置在霍格沃茨,庞弗雷女士在校医院隔开一个单独的房间,好放置韦斯莱先生。
在他们抵达校医院的一小时后,韦斯莱夫人来了。她一见到丈夫的尸体就晕了过去,几小时后才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在低声哭泣,金妮陪着她。罗恩在庞弗雷女士的帮助下一直在睡觉,没什么反应,但当他清醒过来后,克里斯就没听见他说过一句话。
现在他们在韦斯莱先生的葬礼上。邓布利多特许少量学生离开霍格沃茨,去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参加葬礼。
悼词讲完了,用布包起来的韦斯莱先生的遗体,被放进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木头棺材里。
克里斯看着那个棺材渐渐沉入地底,心里很不是滋味。亚瑟·韦斯莱,多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这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
他想过韦斯莱先生会不会是假死,就像小矮星·彼得之前那样。但相对于彼得的情况,他们是真真切切看到了韦斯莱先生的尸体,而不是一根手指。
克里斯看看周围,期待着有什么人可以突然跳出来,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个恶作剧。然后韦斯莱先生从地底下冒了出来,证明他还活着。
可什么也没发生。
坐在克里斯旁边,简和赫敏脸上满是亮晶晶的泪痕,哈利低着头看向地面。纳威和卢娜沉默寡言,神色悲伤。
坐在他们前面一排,是韦斯莱一家。韦斯莱夫人不停地用一块已经湿透了的手帕擦眼泪,比尔·韦斯莱在一旁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查理·韦斯莱在他们旁边,双手捂着脸。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在安慰他们的妹妹金妮,罗恩则坐在旁边,一言不发,脸缩成一团。
这时周围的说话声越来越响,人们纷纷站了起来。
克里斯和其他学生坐在原地等候,邓布利多也来了,他会在葬礼结束后带他们回学校。他们还是要回霍格沃茨的。但罗恩和金妮就不回去了,他们要留在陋居,和他们的家人一起,罗恩会在圣芒戈接受治疗。
他看见坐在韦斯莱一家旁的邓布利多,站起身来,面向韦斯莱夫人。
“莫丽,”克里斯听见他说,“我一直想告诉你,如果你想要离开凤凰社,我完全理解——”
“不!”韦斯莱夫人激烈地说,“我当然不会离开,亚瑟是因为神秘人而死,我是不会离开的!”
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我要留下来,尽我所能帮助凤凰社。我想打败他,那个该死的神秘人。”她恶狠狠地说,“还有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是她干的,是不是?总有一天——”
“我相信你会让莱斯特兰奇后悔的,你一直都是一位强大的女巫。”邓布利多温和地说,“不过现在,你还是待在家里,照顾你的孩子们吧,他们更需要你的帮助。”
“没想到她还会留在凤凰社,”克里斯对简说,“我一直以为在韦斯莱先生的事之后她就会离开。”
“她当然不会离开,金妮说过,她相信她妈妈会一直坚持到底的。”简说,转向赫敏,“对不对,赫敏?”
赫敏轻轻点了点头,她还不能做太多幅度比较大的动作。庞弗雷女士说他们必须非常小心地照顾赫敏,不能让她说话什么的。她说了很多注意事项,克里斯只能记住一半,简可以记得大部分要注意的事情,一路上都是他们俩在照顾赫敏。
人群从他们身边经过,向后走去。但在许多不同颜色的脑袋之中,一个有着红头发的脑袋格外引人注目。
克里斯不由自主地看向他,那人戴着角质架眼睛,艰难地逆着人流向坐在第一排的韦斯莱一家走去。
“他是珀西吗?”简在他耳边小声问,她也在看着那人。
“好像是。”克里斯轻声说道。
这时,韦斯莱一家已经站了起来,准备走回陋居。珀西走到了他们面前。
韦斯莱们停住了,瞪着珀西,珀西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
“我刚才坐在后面,”他小心翼翼地说,“我知道消息后就想来了,但福吉不让我过来,我只能等到现在……”
尴尬的沉默。
“我—我为我之前的行为道歉,我糊涂了,我太—太糊涂了……”珀西结结巴巴地说。
韦斯莱加的其他人仍然在那里站着,看着他。
“我是个傻瓜!”珀西吼了起来,引起周围的人驻足,“我是个白痴,我是个爱虚荣大笨蛋,我是个——是个——”
“是个只爱魔法部、跟亲人脱离关系、野心勃勃的混蛋。”弗雷德脸色苍白地说。
珀西咽了口唾沫。
“对,我是!”
“我不会再去魔法部了,”他接着说,“我要辞职,我想回来,如果你们不恨我的话。”他紧张地加了一句。
“乔治?”弗雷德转向他的孪生兄弟。
乔治走上前去,神情激动,克里斯还以为他要打珀西一巴掌呢,可乔治给他哥哥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其他韦斯莱也走了上去,所有人抱在一起。
“亲情总是最重要的。”邓布利多看着这团圆的场面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过,”他在韦斯莱一家松开对方之后,又说,“珀西,你不用辞职,你在魔法部还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内部咨询,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当然愿意。”珀西点点头。
看来现在韦斯莱全家都在凤凰社里了。克里斯想。
韦斯莱一家转身向陋居走去,哈利突然起身。
“那个,你们能等我一下吗?”他问,“我想跟韦斯莱夫人说几句话。”
哈利跑向韦斯莱一家,韦斯莱夫人跟着他走到一边。
克里斯看到哈利对她说了几句话,然后韦斯莱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回到她的家人之中了。
哈利一脸内疚地走回来了,邓布利多跟在他身后,“好了,孩子们,”邓布利多看着他们说,“是时候回学校了。”
学期结束后,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回家的途中发生了好几件大事。首先,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显然一直在等待机会趁老师不在时动手,他们埋伏在列车中间,趁哈利上厕所时偷袭他。偷袭本来会成功的,结果他们鬼使神差地把地点选在了一节坐满D.A.成员的车厢外面。车厢里的人透过玻璃窗看见情况不对,立刻冲出来援救哈利。
克里斯听到响动,跑过去看热闹,正好看见厄尼·麦克米兰、汉娜·艾博、苏珊·博恩斯、贾斯延·芬列里、安东尼·戈德斯坦和泰瑞·布特完成他们在D.A.学到的一大堆五花八门的魔法和恶咒后,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活像三只被塞进霍格沃茨校服的巨大的鼻涕虫。他帮着哈利、厄尼和贾斯延把他们搬到行李架上,任由他们在那里慢慢蠕动。
“我真盼望看到马尔福下车时他妈码脸上的表情,”厄尼看着马尔福在他头顶上蠕动,带着些许快意说道。
“高尔现在倒是漂亮多了,”克里斯说道,“哈利,食物车来了,你要买东西吗……”
克里斯和哈利带着一大堆锅形蛋糕和南瓜馅饼,回到他们的车厢。
赫敏又在看《预言家日报》,简在做《唱唱反调》上的测试题(测试你有多大可能遇见一只弯角鼾兽),纳威抚摸着他的米布米宝,它在这一年里长了不少,一碰就会发出奇怪的哼哼声。
剩下的旅途,克里斯和哈利都在下巫师棋。在这一年里,克里斯苦练棋艺,现在厉害多了,但还是比哈利稍微差一些。赫敏在他们旁边大声念着《预言家日报》的片断。现在报上的文章都是关于如何抵御摄魂怪,魔法部采取哪些措施追捕食死徒,还有一些歇斯底里的读者写来信说他们那天早晨看见伏地魔从他们家门前走过……
“要是伏地魔真的那么容易被看见,邓布利多也不会跟他斗那么多年了。”克里斯说。
“还没有真正开始呢,”赫敏愁闷地叹了一口气,把报纸折了起来,“时间不会太长了……”
“唉,一定会很难熬。”克里斯叹了口气说道,望向玻璃窗外的走廊,“喂,哈利。”
他向窗外的走廊点点头。秋·张从窗外走过,身旁是穿着连帽厚大衣的玛丽埃塔·艾克莫。
哈利扭头看向秋,两人对视片刻。秋·张微微红了脸,继续往前走。哈利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下头来看期盼。
“你和她怎么回事?”克里斯轻声问。
“没什么。”哈利说。
“我——呃——我听说她现在跟别人好了。”赫敏小心翼翼地说。
哈利看上去对这件事情不以为意,只是用他的马吃掉了克里斯的一个卒子。他好像不再喜欢秋·张了。
“我觉得你跟她好像不是很合得来,”克里斯说,“你需要一个更快乐的人。”
“她大概跟别人在一起就快乐了。”哈利耸耸肩说。
“她现在跟谁好了?”克里斯问赫敏,简抢着回答了。
“迈克尔·科纳。”她说。
“迈克尔——可是——那不是金妮的男朋友吗?”克里斯问,难道这个迈克尔·科纳是个超级大渣男?
“金妮和他早就分手了,就在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的比赛之后,后来他就和秋·张好上了。”简说,“现在金妮在和迪安·托马斯约会。”
克里斯很难下定论说罗恩是会高兴还是不高兴。
“对了,克里斯,我们发成绩了。”简突然来精神了,她好像把这件事憋在心里很久了,“你猜怎么着?”
“每一科都是P?”克里斯漫不经心地说。
“当然不是,”简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成绩单,得意地塞到他手里,“你自己看吧!”
克里斯看了看那张成绩单,除了魔法史和占卜,其他都是“O”!
“全O?!”他难以置信地说,“这有可能吗?”
“你没看到不代表我没有努力学习。”简骄傲地说。
“她确实有认真写作业什么的。”赫敏加了一句。
“那好吧,”克里斯无奈地说,“我不会管你了,你爱跟谁约会随便你。”
简看上去心花怒放。
火车到站了之后,他们一如既往地拖着箱子下车,只是这次少了两个韦斯莱。
检票员示意克里斯、赫敏和哈利可以安全穿过第9和第10站台之间的魔法隔墙了,克里斯发现在隔墙的另一边还站着一群本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这群人中有克里斯的爸爸,面带微笑,穿着一件亚麻色大衣。站在他旁边是小天狼星,见到他们出来兴奋地向他们招手,哈利也向他挥挥手,他穿着一件很酷的,用火龙皮做的猩红色夹克衫,看上去意气风发。
在他们身后是疯眼汉穆迪,他把圆顶高帽压得低低的遮住了他的魔眼,那模样跟他不戴帽子一样吓人,骨节粗大的双手抓着一根长长的拐杖,身上裹着一件宽大的旅行斗篷。唐克斯站在他身后,阳光透过车站顶棚上肮脏的玻璃射下来,照得她艳粉色的头发闪闪发亮,她穿着缝着厚厚的补丁的牛仔裤和一件印着古怪姐妹演唱组图案的亮紫色T恤衫。在她旁边是卢平,面无血色,头发花白,旧运动衫和裤子外面罩着一件长长的、磨破了的大衣。
哈利快步走向那群人,和小天狼星拥抱。
“克里斯,简,还好吗?”爸爸走上前抱住他们俩。
“好的很。”克里斯答道。
“对了,我除了魔法史和占卜课,其他都拿了O!”简兴奋地说。
“那太好了,”爸爸欣慰地说,“克里斯,你小心点啊,到时候O.W.L.考试成绩出来了,你的成绩要是没简好,我让你好看。”
“肯定比她好。”克里斯小声嘟囔道。
哈利和小天狼星在他们旁边寒暄着。
“你好吗,哈利?”小天狼星问。
“挺好的。”哈利说,“你是来接我去格里莫广场的吗?”
“很遗憾,我现在还不能带你回我家。”小天狼星遗憾地说,“邓布利多告诉我你必须在德思礼家待一段时间——不会太久,相信我,我很快就会去找你,邓布利多说两个星期就行。”
哈利一开始有些沮丧,但听到小天狼星的承诺后变得开心多了。
“这么多人,你们怎么都来了?”哈利问这群人。
“我们想在哈利的姨妈姨父带他回家之前,跟他们谈一谈。”卢平微微笑了笑说。
“我觉得这个主意不太好。”哈利立刻说道。
“哦,我认为不错。”穆迪粗声粗气地说,一瘸一拐地走进前来,“那就是他们吧,波特?”
他用大拇指往见后一指,他的魔眼显然透过后脑勺和圆顶高帽在朝外窥视着。克里斯向那边看去,德思礼一家三口就在那里,显然被哈利接待团的阵势吓坏了。
“我觉得差不多了。”爸爸说着,从他刚才打招呼的赫敏父母那里转过身来。赫敏父母此刻正在轮流拥抱赫敏。爸爸拍了拍还的肩膀,“让我们开始吧,好吗?”
“没问题,约翰。”穆迪说。
他和小天狼星打头朝站台那边好像被钉在地上的德思礼一家走去。赫敏轻轻从母亲怀里脱出身来,也跟了过去。
“一定很精彩。”简小声说。
“我同意。”克里斯答道。
“下午好,”小天狼星停在德思礼先生面前,愉快地对他说,“我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哈利的教父。”他向德思礼伸出一只手。
“你好。”德思礼先生局促不安地说,轻轻地碰了一下小天狼星的手,又立刻收了回来。克里斯怀疑如果不是他们这边的人数是德思礼一家的两倍不止,他根本不会跟小天狼星握手。
他又看见在德思礼先生旁边是他的妻子,佩妮·德思礼,看上去既恐惧又尴尬,不停地东张西望。他们的儿子达利·德思礼好像拼命把自己缩的很小,免得引起他人的注意,但这件事他做地很不成功。
“他看上去有点像长胖了的疯麻瓜马丁·米格斯。”简在克里斯耳边说。
“请不要侮辱马丁·米格斯。”克里斯开玩笑地说,简被逗笑了。
“关于哈利,我们有几句话想跟你谈谈。”小天狼星仍然用那种愉快的语气说。
“对,”穆迪粗声粗气地说,“关于他在你家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弗农·德思礼的胡子似乎都气得竖了起来。大概是圆顶高帽给了他一个完全错误的印象,以为自己是在跟一个同类打交道,他对着穆迪说话了。
“我认为我家里的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
“恐怕你不知道的事情足够写满几本书的,德思礼。”穆迪吼道。
“问题不在这里。”唐克斯插嘴道,“问题在于,如果我们发现你们虐待哈利——”
“——别犯糊涂,我们会了解到的。”卢平和颜悦色地加了一句。
“没错,”爸爸说,“就算你们不让哈利使用电话或猫头鹰——”
“我们也会知道哈利在你家受到什么样的待遇。”穆迪说。
“如果我们得到哈利受虐待的任何线索,德思礼,”小天狼星说,“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德思礼的火气蹿了起来。他的愤怒似乎超过了他对这伙怪人的恐惧。
“你们在威胁我,先生?”他说,声音大极了,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没错。”疯眼汉说,他似乎很高兴弗农·德思礼这么快就认清了这个事实。
“难道我的样子像个能被吓倒的人吗?”德思礼吼道。
“好吧……”穆迪说着,把圆顶高帽往后一推,露出那只滴溜溜旋转的凶险的魔眼。德思礼吓得往后一跳,重重地撞在一辆行李车上。
小天狼星大声嘲笑他。“是的,我必须说你就是这样的人,德思礼。”
克里斯和简捂嘴偷笑着,赫敏徘徊在笑与不笑之间,面部肌肉像是抽搐一样。
穆迪转向哈利,“好了,波特……需要我们就喊一声。如果连着三天没有你的消息,我们就会派人过来……”
佩妮·德思礼可怜巴巴地呜咽着。
“那就再见了,波特。”穆迪说着,用骨节粗大的手捏了捏哈利的肩膀。
“保重,哈利,”卢平说,“保持联系。”
“我们会给你写信的,哈利。”克里斯对哈利说。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赫敏认真地说,“我们保证。”
哈利点点头,冲他们微笑起来。
“我很快就会来接你的,我保证。”小天狼星说着,又抱了一下哈利,“还有,记得看看我圣诞节时给你的那个东西。”克里斯听见他在哈利像德思礼走去时,低声加了一句,。
在哈利惊讶的目光中,小天狼星向他眨眨眼,快活地笑了起来,像是见到他最好的朋友就站在他面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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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改了许多次,一直在纠结要怎么样开始这章,所以好几天才写完。
因为改了这么多次,都有点后悔写死亚瑟了,因为要考虑很多因素(有葬礼啊,韦斯莱一家的反应啊什么的),比原著里让小天狼星掉进帷幕后麻烦多了(比如小天狼星就没有葬礼)
不过后来写到小天狼星拥抱哈利的时候,感觉这些麻烦都值了。
亚瑟我真的不是说你死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