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慈爱(八)

第八章 慈爱(八)

阮绵绵此时看郝有财的眼光就像看一个智障的二傻子,竟看不出来谢延年之所以同意收养他们的目的并不单纯,无非是看上郝大壮家的这点财产,结果都快被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生怕对方赚的太少呢!

自打一开始的时候阮绵绵就没准备要郝大壮半分的钱财,谢家村一个个如狼似虎的盯着,她一个外村嫁过来无依无靠的孤女能有好吗?

更况且……阮绵绵非常清楚日后邵绵绵被郝家姐弟轰出家门时候郝家姐弟曾经得意大笑,说出当年邵绵绵在山脚被混混迫害的就有郝家三姐弟的手笔在里面,为的就是能让邵绵绵死心塌地照顾他们,而不要存有再嫁的心思。

阮绵绵又不是原主邵绵绵,但是一想起原主邵绵绵可能的遭遇还是恨得牙根痒痒。

系统就是个黑心眼子,还妄图她用爱和善良感化郝家三姐弟,还妄图她一辈子做牛做马伺候他们,简直就是做梦!

郝有财这边嚷嚷完,谢牛氏面上颜色当即就是一边,两只眼珠子瞪的有铜铃那么大,“大壮家的,不是俺倚老卖老,有财是个好孩子,是村子里人看着长大的,自然是不可能说假话。家里面的这个钱……”

阮绵绵自然知道谢牛氏话里面的真实意思,更知道今天要是自己不给出个交代出来谢家村的人怕是能把自己生吞活剥了去。

阮绵绵面上不见有半点慌张,身子一扭很快从炕褥子底下又掏出一个小薄账本,啪的往矮炕桌上一甩,口齿清晰大声说:“账本上的账都是我们家大壮活着的时候自己写下来的,收入多少支出多少,进货多少家里面还剩下多少。我就是个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的睁眼瞎,只管负责保存其他别的也不会。另外这几天给大壮般白事统共花了四个大洋,村里面的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大娘的也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我话里面没有水分。账本上的账大家自然可以随意去看,白纸黑字还能做得了假不成?”

谢牛氏没想到阮绵绵能有这么一出,这时候反倒是有些不知所措,她一个彻头彻底的农村老太太哪儿认得什么字呀!

好在谢延年虽然也是个在土里刨食的汉子,因为当初时不时也会和郝大壮一起去县城跑上一、两趟,自然而然的也认得些字,看得懂账。

他二话不说拿过账本,翻看只一眼就认出账本上的字迹确实是郝大壮的无疑,而后翻来覆去仔仔细细将账本翻看过好几遍,面上逐渐露出赧然颜色。

“娘,本子确实是大壮写的,里面的账也记得清清楚楚,确实郝家如今就剩下这些个钱了。”

谢牛氏听完当时就不干了,拐杖杵着地咚咚咚的响,“这咋能够啊?谁不知道大壮是个能干的,他那么一个灵巧人还能……”

谢牛氏一张嘴谢延年就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当即苦笑:“大壮这一回去县城带走大笔的钱进货,可不就是回来的路上没的。”

听他这么一解释,在场一干村人无不感慨,看起来郝大壮能干能赚的,到头来还不是全都没了。但是即便如此,单靠郝家剩下这十来枚大洋也还是要比其他人家富裕上多的多的多。

谢家村的村民任谁看了就没有不眼红的。

刨去谢姓村民,郝有财却不乐意了,虽然谢延年都那么说了,但是并不意味着他就要信。在他看来阮绵绵之所以敢这么大言不惭的声称一文不去,绝对不可能是真心的,十有八九是在此之前早就把钱偷偷藏起来了。

如果他现在要是不站出来为自己说上几句,还指不定阮绵绵要得意到什么时候。

“你瞎说!”郝有财不管不顾向前一步,再次大叫出声,“家里不可能就这么一点的钱,俺爹当初还说要供俺上私塾,以后上洋学堂呢!”

阮绵绵一早就知道以郝有财的尿性,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他也绝对不会相信,反正任谁也不可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索性根本不搭理他,只是再次向谢延年确认,“谢大哥,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账本上究竟写的是啥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明白,但是钱究竟对不对你可得还我一个公道。”

谢延年脸上一热,全谢家村可并不是就他一个识字的,他要是因为这么点小事偏袒郝有财而被阮绵绵揭穿,那他以后也别想在谢家村混了。更不用说住郝大壮家的青砖大房了。

没办法,谢延年只能秉着自己的良心点头:“大壮家说的一点没错,大壮家确实就剩下这么些钱,账本上都记的一清二楚,谁不信就过来看看。”

有谢延年拍着胸脯保证,其他人还有什么可不信的。

信不信又能咋地,不信的话郝大壮家的青砖大房还能归自己住不成。

不同于其他人,郝招娣只觉得她们是和郝有财拴在一条绳上的,眼瞧着村里面的老少爷们都开始要相信阮绵绵,当时就急了,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你说就这点钱够干个啥?俺爹还指着俺弟出人头地呢!你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不然就是对不起俺爹。”

这时候想起来你爹了,怎么之前不见你想起来半分?阮绵绵冷冷的扫了郝招娣一眼,不由得怀疑郝大壮平时究竟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么个模样。

不过既然人家开口问了,她一个做长辈的也不好不搭不理不是?

阮绵绵冷冷一笑,准备以最残酷的现实来打击打击这位自以为是的郝家大小姐,“你爹指着你弟出人头地那你找你爹去呀!这些钱你还嫌少?你觉得这些钱不值钱,怕是放在别人眼里这可是笔大钱。三块大洋换一头耕牛,你说眼下这点钱能换几头耕牛?可着咱们谢家村也不见谁家有一头耕牛的。另外你要明白,你爹当年说过什么那都是得你爹活着,如今你爹不在了你们想要啥都得听你亲娘家的。钱是你爹留给你弟弟有财的,有财才是老郝家唯一的根,可不是给你这个早晚是别人家的人的丫头片子。”

郝招娣:“你……”

阮绵绵眼风一扫,目光冰冷的竟是让人再说不出反驳话来。

钱财的事情都交代了清楚,阮绵绵索性当着所有人面将自家柜子一概敞开,笑道:“我这个人向来明人不做暗事,今天正好当着村子里的老少爷们说过明白,柜子里但凡是大壮的东西以后也就全归谢家大哥和有财,左右我不过是有几身破烂衣服,除去明早我身上穿的,剩下的就留给招娣和二丫姐俩,省得总有人平白无故的说我占了老郝家的便宜。按理说我嫁给大壮这些日子,里里外外的照顾男人、孩子,就算是没有辛劳还有苦劳不是?”

阮绵绵这话一说,村里不少嫁进谢家村的媳妇婆子们心里面顿时都是一动,不由自主纷纷联想到自己头上,继而看郝家姐弟的目光就愈发不善起来。

谁心底下每一杆秤,单凭郝家姐弟今天这一番胡打胡闹就可以知道邵绵绵一直以来的日子过得必然也是不怎么样的。

自然而然肯站出来为郝家姐弟说话的人少了不少。

眼瞧着郝大壮家的琐事尘埃落地,村里人没有热闹可看自然散去。阮绵绵简单弄了些热乎的填饱肚子,又安安静静在炕上睡了一宿,等到第二天天蒙蒙亮就起了床,穿好衣服离开郝家。

就像她之前承诺的那样,没拿走郝家分文。

******

在其他人眼中阮绵绵一个年轻小寡妇,如果手里面还有亡夫留下的房子、钱财,日子也必然过得不尽如人意,更不要说现在分文没有,甚至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基本上可以说是断了活路。

是以,但凡是看过郝大壮家热闹的村民就没有一个不说阮绵绵傻的,果然是无父无母无人教导,做出蠢事也不自知。

只不过阮绵绵到底是个外村来的,在谢家村又无任何的根基,大家也不过是在茶余饭后拿来说上几句闲话而已,真论愿意帮忙搭把手的还真没有。

妇女们等着看郝大壮家的小寡妇如何受苦受罪,男人们则心里面掂量着究竟该怎么找个机会去占小寡妇点便宜。

不过阮绵绵对谢家村众人心里面的小算计浑然不放在心上,都是不值一提的闲杂人等,她才没心思为这些人劳神费力呢。

如今她最迫切需要解决的是生计问题,如果不能活下去,说什么都没有。而且她一早就有所打算,谢家村穷乡恶壤出刁民,她反正是不准备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可是要离开这里的话,首先需要解决的就是生计问题,再往简答说就是钱的问题,毕竟没钱寸步难行,即便出了谢家村也必须要面对吃饭、租房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阮绵绵边走边向,直接朝着谢家村后山而去。

谢家村临山,盛产各种山货,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能遇到野兔、野鸡甚至野猪等野物,只不过一到入冬村里的村民一般就都尽可能的不去后山。

山里面有狼,万一遇到的话怕是连骨头都会被啃的干净。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阮绵绵上山之路感觉特别的安静,甚至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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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精今天又打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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