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第 94 章

在西弗勒斯再三请求下,肺叶摘除的是左中肺叶,而不是右上那个,虽然他更想请求摘除左下,最小的那片,不过学姐肯定不会同意的。好在经过西弗勒斯的请求,瑞文放弃了最大那片。而后她根本不等伤口完全恢复,在手术刚结束一天后,就下达了新的指令。

学习加练习摘除肝部,百分之七十。

西弗勒斯想争取到百分之六十,不过他失败了。

瑞文说:肝会自我再生,无需用药,没学过医的人都知道就算摘除了,过一段时间也会自己痊愈。

西弗勒斯想反驳,可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而现在是摘除肺叶的第三天。

呼吸明显有些费力,按理说不应该,造成这种现状的原因很可能是因为她以前呼吸道受过伤,才会这样的。不过倒也不影响她活动,只要她不做剧烈运动,不过劳,没人能看出她少了一片肺。

瑞文调整了心态,把西弗勒斯上课前给她带来的午饭就着蔬菜汁吃下以后,就开始坐在工作台旁合成魔法石。她在几年前就做出了魔法石公式,材料在摘除肺叶前到手,合成的过程也十分简单,唯一困难的就是需要时间提炼,好在她不需要那么多,她只需要一点点的魔法石元素刺激一下干涸的‘蓄水池’,提升一下她的免疫力,避免稍微一不注意就会因为伤口发炎感染。

当瑞文正从铁中提取微量元素的时候,只有着‘噼啪’电流音的实验室,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

从声音来听,不是用手敲的,应该是用拍的。瑞文停下手中动作,酒精灯上那些奇形怪状试管里的液体还是沸腾,正如魔法阵中的血水也在咕咚咕咚的翻滚着。

西弗勒斯有钥匙可以直接进来,门外有麻瓜驱逐咒,不可能是麻瓜在敲门,雷尔也不可能有方法逃过那个魔法阵的束缚,那能来的人就剩下军方了。

“咚咚咚!”

三下,更为急促了。

瑞文从床下柜子里拿出一件大白褂套在身上,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走向门口,拉开了一个小缝。

果然。

阿拉斯托·穆迪和几个穿着傲罗制服的傲罗。

没有出动‘尖刀’那就意味着,这件事儿的等级还没有继续上升,即便被罗道夫斯盯上了,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久不见,瑞文。”

阿拉斯托主动的打着招呼,正常的眼睛盯着瑞文,而那只魔眼疯狂运转探查着门内的情况。

“啪”

瑞文关上了身后的门,她走了出来,刺眼的阳光照在脸上让她有些很难睁眼,但是她没有错过阿拉斯托勉强挤出来的假笑,以及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个面色苍白的傲罗们,只是瑞文不知道她的脸色比他们谁都不好。

“好久不见,阿拉斯托。”

瑞文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现在她已经适应了太阳的强光,可是问题也来了,摘除肺叶的行为让她呼吸费力,室外空气污浊,不如室内的舒适,伤口也有些难受,一直泛着疼,室内的磁场有除菌作用,能降低了感染率,但是室外一切都是未知。

在使用魔法石之前她不能随便出来。

瑞文想,也没再有那么多好脾气了。

“我有点累,知道你来干嘛的,自己看吧。”

瑞文递出了手中的文件袋。

阿拉斯托没再维持笑脸,也没接瑞文递过来的文件袋。攥着手杖的手紧了紧,看了看硫酸池里被浸泡的麻瓜机器,又看了看在门口垃圾桶里的生活垃圾,最后看着身穿白大褂满脸憔悴的瑞文。

“你我都知道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用。”

“它们可以告诉你,我没有违反双法。”

也仅限于此。

“那这些是什么?”

阿拉斯托指了一圈,关于金字塔建筑,关于实验室,然后他看向瑞文,表情凝重起来,满是严肃。

“别跟我说你闻不到,瑞文,你身上的血腥味儿,这整片区域的血腥味儿,没有千八百条人命是出不来的!”

这是金字塔能也无法掩盖的问题,瑞文选中这里的主要原因就是荒无人烟,没有住宅,没有居民,更没有多管闲事的麻瓜警察。过了这么久才引来魔法军部,已经超出了瑞文的预期,但是这并不代表的她会乖乖接受检查,更不代表她没有留有任何后招。

“你收到过莫名其妙消失的麻瓜警报么?”

阿拉斯托没说话。

“你能区分人血和动物血的区别么?”

并不能,都是一种味道。

“你以为古代魔法需要的祭品是香蕉苹果么?”

香蕉苹果可能只够哄哄小孩儿。

瑞文冷着脸,夺回阿拉斯托手中的文件袋,压榨自己不多的耐性。

“我知道你们的魔力监控地图上会显示出什么来。”她冷冷的说,一指不远处的硫酸池道,“我没工夫给你上课,把那些带走,自己检索去,再敢未经我允许私闯我实验室,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瑞文转身,摔门将‘尖刀’总队长狠狠关在门外。

……

阿拉斯托把损坏的辅助器带回基地,‘夜隼’上下全力以赴的去分析那上面残留的魔法信息,而阿拉斯托坐在魔力监控室里,报告他的观察结果。

“魔眼穿透不了瑞文射下的防护,而且你说的没错,那里的味道确实让人难以忍受。”阿拉斯托说,指了一下罗道夫斯,严肃起来道,“凭借我的经验,那绝不会像是瑞文说的那样是动物的血。”

人血和动物的血是很难区分,但是阿拉斯托的直觉告诉他,那不会是动物的血。

贝拉倒是没关注阿拉斯托在说什么,她在专注的看着屏幕,这是瑞文在进出实验室的瞬间,阿拉斯托的魔眼能瞄到的东西。有一半简单的床铺,一半桌子,一小块儿记着残余数据的白板。贝拉在缝隙中看到了桌子上摆着奇怪试管瓶,也在缝隙中看到了白板一角。

“她说这个实验是为了治愈她自己。”

阿拉斯托这么说。

罗道夫斯看了看屏幕照片,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贝拉,顿了一下问。

“瑞文以前有过伤么?”

即便有,也全都恢复了,所谓的治愈,根本毫无意义。而且看瑞文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没等魔法完成那天,说不定就会先倒下。

“或许我们可以等‘夜隼’分析出那些样本后,再进一步追查。”

罗道夫斯提议,现在他不觉得瑞文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儿,但他觉得那越来越大的魔力点必须得弄清楚了,不然真的太危险了。

阿拉斯托把照片调了出来,池子里面的辅助器足有三十多个,“等这些全都检测完了的话,恐怕什么都晚了。”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贝拉看着影青色而且变得畸形的辅助器,看向阿拉斯托。

“那个池子里面的液体是硫酸么?”

阿拉斯托一怔,点头道,“你怎么知道的,还伤到了一个小笨蛋。”

贝拉扶额,长长的叹了口气。

釉液会影响魔法气息,如果再加上硫酸浸泡,就算是梅林现世也别想再那上面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她没把这个研究上报部里!”

阿拉斯托大叫起来,罗道夫斯深表赞同,贝拉掐着眉心,捎带疲惫,“她没告诉部里的事情不止这一件。”说着她看向二人说,“你们真的低估了瑞文掌握的知识,也低估了她对保守秘密的谨慎性。”

“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以瑞文的谨慎程度,也不可能留下斯内普这个隐患,肯定是做了周密的安排,让‘天眼’去查的话,基本毫无意义。细想起来唯一的缺口就是那块儿上当受骗的地,可惜被吃‘笨蛋’长大的雷尔浪费了。想要彻底弄明白的瑞文到底在搞什么,只能另找突破口,而突破口不能在军部身上,也不能再让瑞文察觉。

贝拉想,惆怅叹息,她真不想在这种事儿上麻烦他。

……

合成的魔法石很有效,最直接的效果就是改善了呼吸困难的情况。像是离开实验室接受外界空气的时候,肺部也不会显得很难受。而且她确实因此证实了她的推论,尼可勒梅用错了方式,他应该使用魔法石刺激魔力让它来修复‘蓄水池’而不是直接使用魔法石延缓细胞衰老。

“不过好歹他能证明那种方式是错的了,还有你要克制一下不要对魔法石产生依赖。”

西弗勒斯说,这是在实验室里,他在准备最后一次手术,摘去学姐身上最后一点能摘的东西——百分之七十的肝脏。等到这次结束后他就不用再去切开那具遍布刀口的身体了,拜学姐所赐,他在解剖课上拿了满分,并成功分离了大体老师的所有内脏。

这么想着的他,开始调配麻醉剂。这个时候的瑞文已经穿上了手术服还躺在手术台上。十一月初的天很冷,不过无尘室里并不,就算只套着一件单薄的手术服也完全没问题。西弗勒斯弹掉针筒里的空气,正要找地方扎针,却无从下手了。

瑞文的左臂,从臂弯到手腕,全是密密麻麻的伤口,有的好了,有的没有,有的结了痂,有的溃烂生疮,有的是新的,有的缝了线没有拆。在这样的一条手臂上,任哪一个医学界的大咖都不可能找到能够进行静脉注射的地方。

西弗勒斯很难受,他有点想吐,明明摘下学姐内脏的时候都不会再有什么感觉了。

“你说的对,依赖魔法石确实没什么好下场。”瑞文喃喃的说,任何事物都存在双面性,科学也好,魔法也好,魔法石听起来什么都好,可是尼可勒梅的下场,也摆在那里了。她是这么想,但是西弗勒斯并没有跟上她的思路,因为那条让他没地方下针的胳膊。

“你……”

少年发出了一道声音,不是哽咽,就是含糊。瑞文因为这道声音,心思从‘尼可勒梅’上面勉强分给他一点。

“怎么了?”

“你不能换右手么?”

“右手我要写字。”

瑞文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然后她也和西弗勒斯一样,看向左臂。鲜血淋漓倒是没有,只是丑陋不堪而已。

“难以接受么?”

瑞文又问,西弗勒斯抿抿嘴,绕到瑞文的右手边,他在那条胳膊上找到了静脉,也答复了瑞文的话。

“任何人都会这么觉得的。”

“呵呵。”

瑞文嗤笑起来,扭头看向西弗勒斯。

“这没什么,你那同学埃文·罗齐尔不止一次剥下我这只胳膊的皮。”

里德尔庄园的那段记忆,瑞文第一次对西弗勒斯提起。

“他这方面比你优秀,他能分离肌肉血管,甚至连脂肪都能精准剥离。”

西弗勒斯握针的手在发抖,他不知道此时此刻想说‘对不起’的心情到底是从何而来,哪怕他明知道这事儿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瑞文注意到了,注意到他在抖,所以她立马打住了这个话题,换了别的。

“其实没什么,只是小伤。”

压在心口上的一块儿石头像是被人悄悄挪开,西弗勒斯移开作瞄在左臂上的视线,闷声说。

“你知道你这样做,这条手臂会废么?”

“知道。”瑞文说的很平静,甚至毫无起伏,然后她又说,“我能感觉的到那天快要到了。”

“怎么感觉到的。”

“有时候我感觉不到它在。”瑞文说,看进了西弗勒斯的眼睛,然后弯出一个浅浅的笑。“但不是永久的,只是最近它承受压力太大了,当有一天不受伤了,就会恢复。”

“并没有具体时间你明白么,有可能它第二天就好,也有可能……”

“嗯。”

“能换种方式么?比如说只扎个针眼?或者我来给你抽血?都可以。”

“都没有区别,不是么?”

都只是放血而已。

西弗勒斯无言以对,他把调试好了的麻醉针推入静脉,药液缓缓进入其中,没过多久后,就起了效果。瑞文的意识在逐渐消散,她没再看西弗勒斯,眼中也没有焦距,但是她的目光像是穿透了时空,变得深情起来。

她喃喃的说,“好土啊,我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这么穿的嘛……”

这是她最享受的一刻,也只有这失去知觉前的这一瞬,西弗勒斯不知道她是看到过了过去,还是看到了将来,他只知道只有这个时候瑞文学姐的眼神才会闪着光,也只有这个时候她笑起来的样子才会那样的温暖与明亮。

西弗勒斯调整呼吸,稳住双手,对准肝脏的位置,割开皮肤,露出了粉红色的内脏。

学姐,你的爱真的太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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