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的乐土

乱世的乐土

当俱卢的王储带着收复失地的捷报凯旋而归,王都迎来了一个不眠之夜。

难敌王储与盎伽王在从罗刹族手中收复犍陀罗后,一路向西推进,征服了甘菩遮国(Kamboj),甘菩遮国的国王善巧(Sudakshina)反对尊“提迭和檀那婆的首领”为王,拒绝与难敌结盟,而王储并没有除掉这位顽固的王,而是将他带到了象城,让他亲眼看看人类与修罗共存的世外桃源。

与其说这是一种疯狂,不如说更像一种软禁,甘菩遮国距象城如此遥远,王若是在象城,其国又如何独善其身?更何况,为了避免王不在的时候国家空虚,善巧王自然会归心似箭……而有求之人在谈判中是非常脆弱的。

当然,象城鼓乐升平,持国王下令特赦全国,犒赏将士,并非是为割据国土而沾沾自喜,犍陀罗是甘陀利王后的故乡,能从罗刹一族的烧杀掳掠中解脱出来,甘陀利王后也松了一口气。

比起将甘菩遮国纳入版图,盎伽王的建议是与此国联盟,毕竟,象城之于犍陀罗地理位置较远,远水救不了近火,犍陀罗需要一个唇齿相依的盟友才能从周魑魅魍魉,妖魔夜叉虎视眈眈的状态下维持稳定。

人类的力量确实非常薄弱。

可是,修罗和人类要共存并非说说那么容易。一般人听到这种话的第一反应也会像善巧王一样不明所以,难以置信。

可以说,象城内人类与修罗各司其职,得以共存,有很大程度是因为难敌的存在。修罗一族将他视作婆雅(阿修罗与因陀罗作战的统帅)转世,尊称他为勇健王,而人类则敬他是象城正统的王储,未来的人王。

这个包容了两个族群的乐土,就这样建立在对一个人的个人崇拜之上,如同由一块小基石支撑起的舍利塔。

可是,对于象城的百姓来说,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哪怕只是虚妄,也远比神魔割据的战乱年代美好得多。

巡视了一圈象城的街道,王储并没有立刻前往宫殿,而是亲自登上了城墙,巡视着修罗的军阵。城外的游魂野鬼已经有一阵没出现了。

城墙的边缘,一位额头上镶嵌着摩尼宝珠的婆罗门男子正咏唱着古老的咒语,为魔兵的弓箭加持。虽然婆罗门这一阶层颇有祭祀的味道,但男子和他的父亲一样生性里有着战士的热血与狂躁。他长着一头棕红色的长发,凌厉的眼神充满锐气,他一边在城墙上来回巡查,一边用中气十足的吼声鼓舞着城墙上的将士,就连修罗兵都被这个“文化人”训斥得服服帖帖的。

“别无精打采的!别以为这波打退了他们就不会再回来,如果是要攒一波大的,你们打算用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迎敌吗!”

“换班的麻利点,这是防守最为薄弱的时刻,除了警惕敌人以外,也要小心有没有混淆视听的家伙渗透进来!”

如果说婆罗门的修行是在森林中苦修,在毫无纷扰的环境里获得内心的宁静,这位看似在刀山火海中摸爬滚打的总指挥在城墙上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同样的任务,哪怕是在最枯燥的时候也依旧元气十足也可谓是另一个极端了。

弓兵机警地察觉到了有人登上城墙,当他转过头,金色的眼睛里绽放出喜悦的神色。

“难敌,你回来了!我早已听说你收复犍陀罗,生擒善巧王的功绩,只可惜不能和你一同前往战场。”

看着儿时的友人,王储爽朗地笑道:“有你留在象城,我才能放心地离开父王与母后。跟我一起去好好喝一杯吧,马嘶,父王的庆功宴怎么能不犒赏守护象城的勇士呢?”

“象城的守护者不是盎伽王吗?象城的百姓对他喜欢的不得了,谁能抢得了他的风头?”

马嘶毫不客气地说道:“什么时候能让我和盎伽王调换一下,父亲让我多出去历练历练,还成天说我在安逸的环境下无法成长……切,老头子自己倒是清闲。所以难敌,你怎么看?”

“吾友啊,你和罗泰耶的实力和位置都是不可替代,也无可置换的。”

难敌拉着老友走向了眺望的高塔,指向城内,在这平静的表象下,暗流涌动,无数目不能及的角落里有他们看不见的挣扎和冲突,阴谋和怨言。

“两族的关系一直处于十分微妙的状态,稍微不管不顾就会成为隐患。罗泰耶是盎伽王,不可能时时刻刻在象城观察。你对象城的贡献无人能替代。当然,我不应该让你的才能被埋没。就让德罗纳上师体验一下你所做的一切,再让他判断自己的孩子在做的是什么吧。下一次出征,你统领的会是俱卢的铁骑。”

“你打算把驻守象城的精锐部队交给家父?”

提到自己那个吃里扒外天天惦记着般度族的爹,马嘶有些不愉快,而难敌则十分宽心地说道:“德罗纳上师的确最喜欢阿周那,但他不会让象城的百姓受伤。”

“可是,在人类和修罗的事情上,他的立场……”

“那他必然清楚这种时候引发内战城内的百姓会有怎样的下场。”

马嘶并没有继续反驳,难敌这种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法确实可以从某种意义上缓和自己与父亲紧张的关系。看着老友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意,难敌终于可以拉着他欢快地喝酒去了。

“盎伽王何在?他没有跟着你吗?”

“罗泰耶去抓刺客了。赶得上晚宴。”

提到这里,难敌看了一下已经渐渐变得漆黑的城墙外围,要是不能在晚宴前赶回来,那可要变成持久战……

“他谨慎过头了,刺客什么时候打得过你?大力罗摩说你是雷霆之躯,杵战无人能敌!”

马嘶说着,在俱卢百子一声声大师兄的欢呼中走向了皇宫。门前,慈祥的父母早已翘首以盼,等待着孩子们回家。沙恭尼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妹妹甘陀利,笑眯眯地调侃道:“我的妹妹呀,你已经等了一整天了。难敌那孩子就算按时回来了也要先巡游全城,哪有那么快?”

甘陀利拍了拍哥哥的手背,温柔地笑道,“要不我们赌一赌谁先发现难敌?”

“好呀,那我可要出去迎接才行。”

“那你可要输了。我的孩子已经回来了!”

持国欣喜地举起双手,沙恭尼瞅了半天没见着人影,而甘陀利也会心一笑,“你输了,哥哥,我已经听见了难敌的声音。”

为了同丈夫同甘共苦,甘陀利蒙上眼睛以后,听觉变得异常灵敏,

听着熟悉的步伐,王后抬起手,在无人搀扶的情况下独自走了过去,她的侍女露出了忧虑的神色,沙恭尼却对自己这位妹妹充满了信心。在黑暗中,甘陀利小心翼翼地摸索着,直到有人轻轻托起了她的双手,举过自己的头顶。

“母后,我回来了。”

“我的孩子……愿你吉祥。”

王后抚摸着孩子的面庞,熟悉的轮廓让她的泪水涌上眼眶,确认自己的孩子毫发无伤地回来以后,母亲悬着的心才终于放松了下来,她拥抱着凯旋而归的孩子,对于她来说,这是比收复楗陀罗更加值得高兴的事。

“楗陀罗已经安全了,我今后绝不会再允许任何人践踏母亲的故土。”

“孩子,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在接受父亲与舅舅的祝福以后,大伯父毗湿摩,叔父维度罗,慈悯上师与德罗纳上师也相继祝福了凯旋而归的英雄。虽然几位长者的祝福大都带着一些劝谏和警示,让他“接下来也能够为象城做出正确的决定”啊,“做一个心胸宽广的王”啊,还有什么“在外交上得饶人处且饶人”这类的疯狂暗示他必须善待那位甘菩遮国的国王。沙恭尼阴笑着讽刺几位老家伙哪里是在祝福,根本就是在说教。

持国王笑呵呵地听着这些祝福,在他看来,有长辈敲打敲打这个自己不忍心训斥的宝贝儿子也不尽然是坏事。出于某些原因,自己和甘陀利对他太过宠溺。他的弟弟们也对他言听计从的。这样下去这孩子会认为一切都理所当然是他的东西。

所幸的是,对于“他的东西”,难敌有极强的保护欲。

晚宴时分,众人都陆陆续续入座了,唯有宴席的主人公依旧在外面守着,难降和马嘶知道他在等人,也不打算劝他回来吃,因为这必然是没有用的。马嘶索性和师弟们问起了此番远征的过程,而师弟们一个个眉飞色舞地描绘着盎伽王的谋略和勇武,以及双王并肩作战的场面。

“我知道你在等盎伽王。”

善解人意的王后并没有劝难敌入席,而是默默地给儿子披上了一件她亲手织成的披肩。“我跟你一起等他。这么多年来承蒙他的照顾。”

等待并没有白费,就算是非同寻常的刺客,也不可能是盎伽王的对手。看着身披黑色风衣的红发男子踏着铺满鲜花的地毯来到殿前,难敌张开双臂给了友人一个热情的拥抱。

“罗泰耶,我就知道你能赶上晚宴!”

“吾友,那个刺客的事我稍后和你细说。般度族似乎找到了奇怪的盟友,来自比甘菩遮国更为西边的地方。”

“你今天就好好放松一下吧,母后刚才还责怪我把你累坏了。”

“吾友,这算不了什么……”

“般度族的盟友我会着手调查,明天你就好好休息吧。”

忧国忧民的盎伽王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就被难敌拉到了VIP座上,随后在毗湿摩面前滔滔不绝地赞美着挚友的战果,大伯公黑着脸听难敌吹完后饭都没能吃下几口。他心心念念的依旧是被驱逐出象城的般度之子……

——————————————与此同时,在从象城逃往多门城的路上—————————————

阿周那生前经历过比这还要糟糕的逃亡……

火烧紫胶宫那次,他们兄弟五人不得不隐姓埋名,逃亡至森林中,母亲贡蒂也不得不和他们一起在荒郊露宿。

和迦尔纳一决胜负也有过无数次,这本应是常态。可是,在慕尼黑,自己的御主与迦尔纳的御主结盟,那段并肩作战的日子令他险些忘记自己和迦尔纳当初是如何针锋相对。

“终于找到村落了……天色不早,我们去神庙问一问有没有可以借宿的地方。”

提着一个,背着一个病号的南丁格尔小心翼翼地走进了一个看着像神庙的地方,那里供奉着祭品与烧香。可是,进入神庙之后,背上的阿周那露出了可怕的表情。

这根本不是什么神庙……

神庙里供奉的,是修罗王罗睺!

※※※※※※※※※※※※※※※※※※※※

难敌:我的罗泰耶是世界上最牛逼的战士,弓术第一,摔跤第一,美貌第一,人品还第一!

大波父:我特么求你别说了,被你强行塞了一嘴狗粮还让不让人吃饭了!我都这把年纪还不能娶妻呢!

维度罗:家门不幸啊,象城的王储是个基。般度五子至少是异性恋。

德罗纳:他和盎伽王怎样老夫不管,为何还要来迷惑我儿?!

阿周那:难敌真是破军多第一妖艳贱货,鉴定完……

南丁格尔:谁叫你说话来着?!我在治疗呢!

伯爵:啊!!!不,这对于进过伊夫堡的我来说……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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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GO]特异点:俱卢—神权没落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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