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世读经书,两掌握乾坤
黑夜让一切看起来都很渺小,口袋村本就很小,夜色下显得更加渺小,渺小的村庄上方,划过一道紫色的光。
在林静婉的指引下,云浪生催动脚下灵剑,几息之后,便来到了村西头一处小山坡上空,葛老汉的院子就在下方。
“咦,这院子居然是七星三才五灵阵布局,前院七株百年松柏呈北斗七星布局,院子房屋按工字型落成,纳南方之气补北方之灵,引天之气汇地之脉,寓意主人顶天立地;院后五株桃树走五宫布局,寓意吐纳五方之气,这葛老汉有点意思了。”云执事不可置信地望着下方院子,喃喃自语道。
林静婉闻言往下望去,葛老汉的院子布局果真如云浪生所言,仔细一看确实觉得布局巧夺天工。
这倒不是林静婉疏忽了,而是谁会想到从高空观察一个山村小院,再者她才炼气期修为,无法御空而行。
也不知道这院子如此布局,是村民无意中修建成这等模样,还是葛老汉扮猪吃老虎,有意为之。
“下去看看吧。”云浪生将紫色灵剑收入丹田,两人同时落在葛老汉的前院。
葛老汉的院子不大,房屋也不多,坐北朝南,共有一正堂,二厢房,前院也就近;两百多平米面积,种着柏松和一些不知名的野花。
所有的房屋构造均是砖木结合,左安县南部一带民居均是这种建筑风格,倒没有特别之处。唯一让云浪生觉得诧异的,便是院子正房大门挂着两幅木制对联。
“一世读经书,两掌握乾坤。”
在云浪生看来,对联上的字写得太一般,仿着书法名人写字,缺少了自己的灵动特点。不过这对联的意境,却透露出一种别样的霸气,品着别有一番风味,云浪生更觉得需要探探葛老汉的底。
“进去看看吧。”云浪生吩咐道。
林静婉闻言,右手一甩,一道风刃术悄无声息地破开正房大门,两人直接步入了正堂。
正堂靠墙处正中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有一个香炉、两盘野山果、一盘红烧五花肉,墙壁正中挂的是孔圣人画像。
八仙桌面上干净无灰,看来院子的主人家,是个勤快之人,时常擦拭,香火常供。
云浪生在进来之前,已经用神识检查过整个院子,东侧厢房放着简易木床和书桌,躺着一个沉睡中的瘦弱书生,正是已昏迷了一天的成凡。
西侧厢房同样放置了简易的木床和几张简易书柜,书柜上放着各种书籍,不知今天葛老汉为何没在木床上休息。此时的葛老汉,正背靠一张藤椅上,舒舒服服地睡着,肥胖的身体似乎要把藤椅压垮。
云浪生从储物袋取出四个阵旗,对林静婉吩咐道,“按照规矩,搜魂内容,需要刻录备案上交商会总部。你布置下阵旗,这是记录玉简,复制完葛老汉的过往之事后,便可交差。”
“云执事,这样不好吧,对凡人搜魂,不死也会残。”林静婉劝道,虽说与这葛老汉非亲非故,但葛老汉毕竟教她读书识字,多少有些师生恩情。
“静婉,修仙之路,困难重重,手段只是达到目的的方式,目的达到了,手段不重要。”云浪生催促道。
林静婉无奈地点了点头,将四个阵旗放到厢房四个角落,便在一旁等候。
云浪生见阵旗放置好后,口中念道,“持身回轮,道通过往,所行所想,速速显现。”
随着云浪生催动阵旗,几息之后,葛老汉头顶上出现了搜魂阵投射的影像,影像记载了葛老汉一生的经历。
山宗国皇城外郊,一座占地二百余亩的豪门大院,错落有致分布十余间青砖绿瓦房,小桥、流水、凉亭、长廊一应俱全,一看便是富贵人家,两个青衣小丫鬟在轻瞉扣厢房门:葛青少爷,起床了,不然夫人又要责罚我们了。
屋内传来不满的慵懒音:知道啦,知道啦,都叫三遍了,那教书老头真烦人,大好晴天,起个鸟的早床!
……
官道上方一座荒山破庙内,一个三十余岁的灰衣青年,将木制神像烧了,围着火堆在烤火,嘴里不住念叨,“真是晦气,出门前专门请欧阳大师算的卦,选了个吉辰赶考,必定高中举士,奈何这暴雨持续五天了,干粮都吃完了,考期估计又赶不上了。”
……
一间土夯泥房,房子东侧的老瓦片脱落一大片,屋里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墙角用旧砖垒起四个支柱,加上几块木板做成的床,床上躺着一位九十余岁的老妇人,盖着一张发霉发黑发硬的破棉被,被子估计好几年没洗了。老妇人身边跪着一位四十岁的麻衣中年男人,此时正在给她喂药:娘亲,这是村郎中抓的药,喝完定能好起来。老妇人努力撑开双眼,浑浊的目光亲切望着眼前男子:青儿,这举士别考了,娘亲啥情况自己知道,娘走后靠你自己了。
……
“林村长,学堂督学可是技术活,我乃两朝秀才,学富五车,月供十石米就行。”“十石?江州镇镇长月供奉才八石,你以为在国子监呢,最多两石,村西头那地皮和老屋送你,到时让几个壮丁给你修葺一下。”“别啊,外加每月两斤五花肉。”“这个我做不了主,得与大善人吴左鄂商议商议。”两位老年人在为山村百年树人大计争论着。
……
夜已深,凛冽的寒风呼呼作响,槐树树枝上落着两只乌鸦,时不时呱呱叫上两声,诉说着夜的暧昧。村道上一个肥胖老汉双手端着一个大盘子,盘子用纱布盖着,防止落灰和虫子偷食,木屐与路面石子摩擦,发出沙沙之声,老汉来到一户人家的大门前,目光左右探望,确认周围无人后,急促地敲门,“孙寡妇,是我,给你带来了最爱吃的五花肉。”屋内随即亮起油灯,“你这死鬼,这么晚还来,待我披件衣服给你开门。”待老汉进屋后,不多久传来粗喘声,以及木床咯咯唧唧的伴奏,虽说深冬已至,这夜色却有着春天般的温暖。
……
林静婉红着脸,不再查视,心里暗道:这葛老汉满腹圣贤书,怎滴一肚子男盗女娼。
云浪生仔细审查着葛老汉的记忆,总觉得有不对的地方,却一时无法理出头绪,心里暗道:神识探视这老汉全身,确实是凡人体质,搜魂记忆说明葛老汉没啥特殊之处,看来是自己多疑了。
“静婉,收阵旗和记忆玉简。”云浪生不打算在葛老汉身上浪费时间,双手掐诀念咒,对着低头沉默的林静婉说道。
“云执事觉得如何,这葛老汉可有问题?”林静婉看不出有何不妥,询问道。
“一个道貌岸然的老学究,死了便死了。”在云浪生眼里,为了完成任务,杀死一个凡人是理所当然的,何况是个猥琐之徒。
“他虽私德不行,但罪不至死。况且这要万一被查出仙法致死,引起图夜星五大仙宗注意,怕又是借机找造化商会的麻烦了。”林静婉不安道。
“放心吧,即使仵作来查,也只能会认为葛老汉是突发脑溢血而亡,我先回左安分会,用不了多久,你也该离开这破山村了,讳阁主估计放弃此地机缘了。”
云浪生继续交代一番后,收好阵旗和玉简,祭出紫色灵剑,御空而去。
林静婉看了看葛老汉的院子,将院门恢复原样后,暗叹一声,便也离开了。
两人离去时,却不知躺椅上的葛老汉已经醒来,只见其右手临空一抓,一丝丝黑色灵气被其凝聚在掌心,而后迅速化为一枚黄豆大小的丹药,弹指一射,那枚丹药直奔已经御空而飞的云浪生后脑勺,然后在其体内化作虚无,而全然飞行的云浪生,对此一无所知。
“小小结丹修士,也敢对本帝不尊。杀念起时,身损道消。”葛老汉自语道,“这小子也该出去历练了,希望借此因,将来结善果。”
“此界事了,我也该回去了,免得那几个老家伙做的太过分,那帮徒儿扛不住。”葛老汉此时的自言自语,也只有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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