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风雨之中
夜里，外面下起了雨。
艾卡看着阳台上的细雨感慨着这个世界的万千变化，距离自己上一次这么仔细观察下雨，已经过去了很久了。
这个人生的二十八年的时光之中艾卡塔不知一次想过自己人生存在的意义，但是每一都很明确地得到了答案，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存在而已。
喝着暖暖的可可，享受着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又有谁能够来拯救我呢？”
艾卡听到了，一个来此过去的声音，玛丽亚·真与·瓦格纳的声音深刻地铭记在她的灵魂之中，即使现在已经忘记了玛丽亚真正的性格了，但是她那稚嫩的声音和柔和的耳语让艾卡永远都不能忘记。
“不介意我进来吧。”
门口，面带着和善的微笑的宫蒲见没有等待回应就走了过来，虽然可能从阳台绕路更加便捷，但是从门口进来对于她来说才更加接近人的内心。
“已经过去很久了，你还想着呢？”
“你为什么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呢？为什么能够知道我的想法呢，为什么能够知道我在内疚呢？”
艾卡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栏杆边的杯托上，她抬起头看着天空，在这遥远的星空之上所看到的星星的角度都和自己过去所见到的不一样，自从那些事情之后，艾卡似乎也成长了很多，或许没有任何的成长。
“你为什么要答应安斯塔拉的邀请？”
“为什么我不能答应呢？”
“她是坏人，你是好人。”
“是这样么？我难道就不是坏人么，我们之间只是坏人和坏人之间的争斗而已，真正的好人可不是我这样的。宫蒲见你想要和我一起去的话，就直接说，不需要这样。”
“哦~确实是这样，但是我的意思并不是这个。这个小岛上并没有任何的古代的神秘力量，对于你们来说的那些重要的东西都是不存在的，传说仅仅是人们的社会发展之中形成的神话而已，古代的遗迹也只是已经消失的文明，并不是超古代的高科技文明，是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没落的文明而已。”
“是么。”
艾卡笑了起来。
“这可不行，直接告诉我答案的话，那么就失去了探索的价值了。”
“我其实什么都知道，但是我并不会说而已。你以为我知道就不会觉得开心了么，就算知道答案，我也喜欢这样经历的过程，对于我来说，这个是非常重要的。”
“那么，来说一下你的过去吧，你一直都没和我说过。”
“我曾经喜欢的男孩子死了，没有了。”
“啊？”
艾卡稍微有些惊讶，在阿荼真真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了，她对于自己的过去非常坦然，并没有感到任何的遗憾也没有怀念的感觉，这是一种已经过去了很久被时间冲淡的感觉。
“你到底几岁了？”
“我的年龄？我的年龄和你差不多，但是我的过去可能比你所认为的要长很多。我是高等生命制造出来在地球上存在于此的生物，我并不是成为了天使来给予福音的，也不是来干涉人类的进化的。我只是一个特别的人类而已，拥有了几乎永恒的生命并且拥有强大的力量的人类，我的存在价值就是存在于这里，然后会怎么样，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在寻找，我自己在实践。”
“听起来很寂寞的样子。”
“我并不寂寞，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还是蛮开心的。”
阿荼真真轻轻地撩动着艾卡塔的头发，过去半年多所发生的事情可谓是充满了她的人生，这远远比自己过去的人生有趣多了，但是就算是这样，阿荼真真也没有认为自己的人生发生了任何的变化。
“我的同伴其实还是有很多的，但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是很好。他们虽然类似于兄弟姐妹一样的存在，但是他们和我的联系是非常浅薄的，就算正面看着对方都不一定能够分辨地出来。”
“你还说你知道一切。”
“我所知道的，都是依靠我的能力所知道的，并不是理所应当地了解这个世界。这是我自己做出来的努力，并不是因为我的存在所以我才能够指导。”
面带着微笑容的阿荼真真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了艾卡塔的双手。
“一开始，你并不是在我的计划之中的，我本来就是为了处理万音的事情，防止万音失控而来的，但是你的存在反而让我充满了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能够变成这样，为什么想要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想要了解，我想要知道，我想要和你一起冒险，我想要和你一起体验人生，没有其他的理由，我们的相遇没有任何的安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被他们所挑选。”
“但是……”
“这一切都源于一个究极的题目，生命到底是什么。什么才是生命，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的生命都无法真正的理解自己的存在，就连那高高在上的创造者也不能理解。但是他们却毫不在意，他们的知识水平甚至不如一个高中生的物理能力，但是他们的力量却非常强大，颠覆一个星系都是和呼吸一样轻松。”
“也是呢，但是你呢？”
“对于我来说，我只是他们的一时兴起所制作的存在。我的存在并没有什么目的，所有的目的都是自己在寻找的，我的同伴有人认为自己是为了纠正人类的生存方式，有的认为是为了改变这个世界的意义。但是我却没有，我本来的主题是爱，我爱上了我的青梅竹马的少年，但是少年却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为了拯救这个世界而牺牲了自己，并且放弃了和我一起离开危险的机会。”
“真的是英雄呢。”
“你不也是拯救过北欧么？”
“但是，那只是冒险而已。我只是为了体验刺激，我做了很多类似的事情，我的行为只是雇佣军，而不是保护而存在的，佣兵是不需要感情的，完全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为了体验杀戮的快感，为了钱，为了一切可以实现的东西。所以我无法成为英雄，我的目的是不单纯的，我帮人们破案也是为了钱，我写论文也是为了钱，我的一切的行为都是为了我的欲望而存在的。”
艾卡塔为此非常愧疚，自己的过去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此地不堪。
这是艾卡的自卑，自从过去被博士和爵士两人所干涉变成了魔法师之后，自己就和自己的家庭变得非常遥远，父母和兄弟姐妹和自己已经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了，自己再也不能和正常人一样拥有普通的生活，没有办法再实现自己的愿望，没有普通的理想，不会再成为插花艺术家，也不会成为游泳运动员，再也无法成为可爱的摄影模特，再也无法成为考古学者。
这一切都因为艾卡塔成为了现在的存在。
“假如，我让时间回到我变成这个样子之前的话，我就能够发生改变，再次回到我年轻的时代，再次回到我的青春。”
“你真的这么想么？”
“虽然实现梦想非常累，但是我现在难道好么，我变成了我从小就讨厌的坏人的样子，我变成了那在大家面前虚伪的样子，在理事会的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仅仅是为了经费就要对着那些人说绕圈圈的话，好让审查官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将证据隐藏起来以此来掩盖大家的错误，得到更多的优势，来获得更好的评价。”
“这是罪恶，但是也是善良。”
“为什么是这样呢？”
“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但是在我眼中的你，就是罪恶和善良同时存在的，一个非常普通的人。掌握还没有被公布的科学并不是你的错。”
宫蒲见拥抱住了艾卡塔阿莉斯。
“你的一切我都能够接纳，你的一切的错误都是没有必要承认的。”
“我的一切都是没关系的么？”
“大家都能够明白那些道理，但是做得到的人却不多。就连明白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做不到的人也很多，但是追求真善美也是好事，不追求也没关系。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拥有特权的人，你能够轻松恢复死去的人的生命，但是你却没有这么做，你明明喜欢他，不是么？”
“不对，我讨厌天使。”
“不对，你明明是真的喜欢他的，因为喜欢而转变成了厌恶，你的爱对于艾尔以及那个博士都是同时存在的，因为你爱着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所以才会讨厌一切。”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没有必要明白我说的意思，也没有必要想这么多。因为我也不能完全明白，人是无法成为超人的，这个世界上不能出现和哲学家想象的一样的完美的人。究极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是无法存在的，正因为无法超越人们的道德，人才是人，虽然这样说是非常不好的，但是我认为就是是恶人也是没问题的，我的爱能够接纳连环杀手，我能够承受所有普通人无法承受的事物。”
“但是那是错的。”
“是哟。”
阿荼真真放开了艾卡退后了几步。
她的身上释放出了光芒，身上的衣服在瞬间转变了，那原本的衣服化作了萤火虫飞向了大雨之中，而阿荼真真身上却变成了一套女仆的服装。
“我是阿荼真真，随时为你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