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日本人突袭马场)
五更时分,黑风马场的围墙上。
铁斌右手摁在刀柄之上,沿着高大的围墙巡视查看。这时,大雪纷纷扬扬,风声渐起。值守的庄丁哈欠连天,不停跺着脚,有人抱怨:“这鬼天气,下起来没个完了,”有人接道:“高狗儿兄弟,挺挺啊,再过半个时辰,就该换岗,千万不敢打瞌睡,刚刚没看见呢,牛二宝挨了二十鞭子,还罚连值,”
高狗儿不服气埋怨道:“一匹破马,值得老子在这上面活受罪吗?睁大招子看看,夜猫子都不出来溜达,至于嘛,我在----老子该上茅房了,看谁管得了---”遂扔下大刀片子,怒哼哼就要下岗。铁斌叉着两腿,挡住去路,一言不发的瞪着他,高狗儿一愣,摸摸后脑,硬起头皮道:“头儿,我要上茅房,”铁斌指指地上,示意他捡起刀,高狗儿顶杠一句:“啥了不起,老子不捡咋地?”
铁斌弯腰帮他捡起,递到他手上,道:“兄弟,不听话不是?接着,这可是吃饭的家伙,”一个叫腾久的领班过来劝解,高狗儿不耐烦接到手中,铁斌拍拍腾久的肩膀,高声道:“弟兄们,打起精神啊,若乏啦困啦,这里有酒,弄上两口儿,记着,不许懈怠,偷懒儿。”
铁斌继续前走,未走出几步,忽然回头,问滕久:“刚才那位兄弟新来的吧?叫什么来着?”滕久回道:“高狗儿,刚来一个多月”,铁斌嗯了一声,道:“记着,让他下岗的时候,别急着回屋,到惩戒房走一趟,松松筋骨”
高狗儿差点跳起来,正想破口大骂。滕久捂住他的嘴,警告他:“小子,你还不知道哪,他可是咱黑风马场的“二阎王,”别跟他硬碰,知道么?
高狗儿瞪大惊恐的眼睛:“他-----就是”二阎王”?
滕久再补充一句:“何至于此,你心里怎么想他都能摸透,就去年咱马场来了个入伙的,铁庄头就和他说了三句话,立刻抓了起来,结果你猜怎么着?高狗儿一惊问:”怎么啦?”
滕久附在高狗儿的耳朵上,突然大声道:“原来是个卧底,日本人的”,
高狗儿差点蹦起来,一脸惊慌失措。滕久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别急,铁庄头虽然是霸道了点,却是很仗义,谁家有难,他出手从来毫不含糊,所以弟兄们跟着他心服口服,当然,你刚来不了解,顶撞与他也在情理之中。
高狗儿似乎仍惊魂未定,遂央求滕久在铁斌面前求情,能不能网开一面,不罚他,滕久道:“兄弟,除非我替你挨这板子,一倍二的挨,就这都不好使,你保重吧,”
滕久晃晃悠悠走开。
高狗儿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直觉肚子憋得难受,遂央求另一庄丁替他一会儿,去去就来,这才飞速下得院墙,直奔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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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豁子带着火枪队与邱不同火速回赶。风雪加急,跑马川上狂风乱舞,马匹艰难前行。邱不同劝道:“豁儿,妮儿,前面有个山坳,躲躲风雪再走。”豁子见大妮儿脸色苍白,已是支持不住,遂下令马队进入附近的山坳休整。豁子将大妮儿扶下马鞍,脱下老羊皮大衣给她披上,问寒问暖,大妮儿直觉心中热乎乎一片暖意,道:“傻子,冻坏了你,俺也心疼--”豁子道:“结实着呢,小时候,狼把俺拉进深山老林,三天三夜都没冻死,这算个啥?”邱不同双手揣进袄袖,在原地不住地跺着脚,有些焦虑道:“好像出了变故”,
豁子听他没头没脑一句,问:“你说啥出了变故?”
邱不同看着漫天的雪花,无不担忧的说:“你凤爷他们肯定出了麻烦---”他突然打住不说,而是话题一转,自怨自艾道:算啦算啦,我这嘴臭,倒霉之事一说就准。还是不说为好。
大妮儿笑道:“邱叔,你也知道你嘴臭哇,要我说,岂止是一般的臭,那简直-----”!大妮儿话还未完,忽觉坳口晃过一溜黑影,遂拍拍豁子:“好像一队人影过去,
豁子也道:“我也看见---上马!”豁子一把挎住大妮儿扶她上马,自己也翻身上马,邱不同摇头叹息羡慕不已,心想,即便是神仙也难得如此恩爱眷侣,我却倒好,遇上个破落寡妇见面却跟乌眼的斗鸡一般,始终尿不到一个壶里,见面非打即骂倒也热闹非凡,即便如此还拿她当香饽饽一样看待,她却恩将仇报---邱不同如此想着,连连感叹造化弄人,自己怎就命运如此不济”也一个纵跃,跳上马背,最后一个出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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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已过,井上一郎看看表,午夜两点;遂一挥手,借着纷飞的大雪悄然靠近了马场的墙垣下,井上低声命令,按计划行动,只见俊树一男带着两个武士悄悄向门口靠拢,樱子则与井上绕向北院围墙之下,还未站定,却见几个提着灯笼火把的庄丁巡查过来,一行六人赶紧滚入墙外毛竹从中,井上不小心踩上一块石头,发出声响,有人喝问:“谁”?樱子见事情败露,遂欲冲出去开枪,却被井上拉住,井上捏住鼻子学两声猫叫,
有人道:“原来是猫哇!娘的,三更半夜这等大雪天气,也出来叫春--”遂踏着雪地,咯吱咯吱远去,樱子问井上,:“猫叫什么春?”
井上心中对樱子早有不轨,只是樱子不理不睬,心中很是欲火难抑,见樱子问起这等之事,不由在她腿上狠狠拧了一把,樱子差点出声,井上才回答她:“就干这个的,懂么?”樱子怒目而视,却也不好说出。
樱子见机会来临,向井上提议:“井上君,我们赶快动手,”井上一挥手,四个武士遂将背包内的钩索迅捷取出,飞快搭上墙头,飞速上墙,两个墙头放哨的庄丁还没及回头,已被俩武士打晕过去,继而,井上与樱子也飞速上墙,然后翻越而入。只听一个细细的声音道:“当中最大一孔便是”,
六人很快迂回过去,却听铁斌在墙上高声道:“滕久,带人过去看看北院,我感觉似乎有什么动静,只听墙下有人笑道:“俩野猫叫春儿哪,没事,铁庄头,”铁斌斥道:“严肃点,出了事谁担得起!走,跟我过去看看,”井上六人很快藏进院内马棚之中。
这时,铁斌高举火把,带人沿着院墙仔细搜索着过来,快到尽头,忽然住步,问:“上面两个守值的庄丁呢?”滕久道:“刚刚还在,这会儿哪去了?遂扯起喉咙高喊庄丁的名字,井上六人屏住呼吸,却已是将枪口对准铁斌等人,滕久连喊几声无人答应,铁斌道:”等俩人过来,各打五十大板,“滕久连说是是,见无异动,铁斌遂折返身去,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道:”滕久,替我看好喽,我去迷糊一会儿“滕久边打哈欠边道:”好嘞,您-您去吧,我----弟兄们,都打起精神啊!,“遂自怀中摸出酒瓶,打开盖子,咕咕咚咚喝了几口,摇摇晃晃歪在院墙之上,起了鼾声。
井上几人见时机来临,一挥手,迅速扑向司马曹喂马的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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豁子大妮儿带着火枪队一路追踪直至黑风岗口,豁子勒住马缰,示意众人停下,邱不同道:“怎不追赶?”
豁子道:“邱叔,这些人行动太快,我们虽骑马追赶,也不敌他们的奔跑速度,这是些什么人?”
大妮儿道:“甭管什么人,也绝非好人,如此偷偷摸摸来黑风岗,显然是冲乌龙神驹而来,
豁子道:“他们人多势众硬拼我们不占先机,只有背后下手”
邱不同道:“小子,你想打他们黑枪啊”?
大妮儿不乐意道:“邱叔,话到你嘴里,就会变味儿,吃臭豆腐啦?”
邱不同脑子一转,向豁子道:“这样,我先行一步,打探打探,看这些人什么货色,豁子还没答应,邱不同已是不见踪影。
豁子等人将马匹隐入树林之中,兵分两路,与大妮儿各带五六人悄悄向马场迂回过去。糟糕的是,这些黑影竟自消失不知去向;望向马场,因风雪之故,能见度几乎为零。
正自踌躇不决,却听马场内有人高呼:“土匪进庄了,---”继而枪声大作,豁子正欲起身,却见马场的大门洞开,雪地上突然飞起两个人影,快速冲了进去,豁子心中一惊,心想,是谁在此危机时刻为敌人将大门洞开?难道马场中还有内应不成?正自思忖,却见大妮儿不等豁子下令,便带着五六个火枪手冲向门口,喊停已是不及。大妮儿几个眼看快到门口,身后雪地里竟自突然冲起七八个黑影,举枪便向大妮儿等开枪,豁子等人见情势危急,也顾不得许多,抢先在后面开火。别小看豁子他们手中这些火铳,虽看去粗陋笨拙,却是豁子与师父老猎人王历经四年研制而出,较之普通火铳,他有四根枪管,威力自然非同小可,且装填弹药速度极快。第一拨射击过后,这些黑衣人未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匪寇之中有人胆战心惊问道:“这是些什么人?比我们的火力还猛,他们使用的什么新式武器?
豁子一听就是日本人,高声骂道:“爷爷使的是”阎王快“听说过么?话音落,已是将手中火器装填弹药完毕,一声令下,这些日特的后背跟惊雷滚过一般,不少人中弹倒地。大妮儿所带的火枪队员此时刻也调回枪口,于是,两拨人马双重夹击,火力全开,枪声震耳欲聋。豁子大妮儿等一边放枪一边扔出土制的响弹,虽威力不甚猛烈,倒也蔚为壮观,极具震慑威势。一阵急功过后,却听有人大呼道:“他们的”阎王快“我们的抵挡不了,快撤,”说时迟那是快,眨眼之间这些黑影便遁迹无踪。豁子大为惊异道:“奶奶的,这是不是人啊!简直就是魔鬼“。”
大妮儿道:“先甭管他们,先进马场再说。”豁子等人牵挂着乌龙神驹的安危,也无心再去追赶,遂呼啦啦冲进院中。却见铁斌,乔三儿与司马曹,邱不同带着一众庄丁自北院出来。
大妮儿迫不及待问:“土匪呢?”
铁斌懊悔道:“奶奶的,设好的空城计,却被它们识破,原本可一举拿下,却被人开了后门跑掉,”
大妮儿问:“谁开的后门儿?”乔三儿道:“只看见个背影,不是这该死天气,老子一定不会让他跑掉,奶奶的害老子窝在马厩中整整蹲了一晚,还差点被牲口踢死,臭死了”
司马曹道:“咱们的内部可是出了鬼,”铁斌道:“爷,你放心,他跑不掉的,”
乔三儿道:“豁子兄弟,你回来的正好,咱们要快,赶紧的端了他们的老窝,”豁子还不明白,乔三儿遂将事情原委一一说给豁子。
豁子听完,道:“不用去了,他们不会傻到等我们去端他们的老窝,应该早已撤走,不过也好,除了我们的心腹大患,”遂又道:“赶明日过去些兄弟,把崔海一家埋了,这笔账,我们一定要算,血债血偿!”
说话之间,天色已经朦朦开亮,司马曹嘱咐众人歇息,铁斌与乔三儿布置好防务之事,便也歇息而去。
豁子也打发大妮儿安歇,虽与邱不同司马曹进入议事厅中,三人坐定,豁子不无忧虑的道:“看来事情不是想象的那么顺利,不知发生了什么,司马曹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邱不同斥道:“你一个凡人喋喋不休,老是掺和上天之事,大不了给你弄个弼马温的职位,和孙猴子做同僚罢了。”司马曹大怒道:“还没和你算账呢,”他指着邱不同对豁子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今晚之事,到关键时刻,眼看就要得手-----他早不来,晚不来,鱼儿正好上钩,他却,他却---你说,就是根搅屎棍,”
豁子笑笑,示意二人打住,遂问邱不同:“邱叔,你最了解天上之事,你说,凤雏先生究竟会遇上什么麻烦?
邱不同唉声叹气道:“若我猜的没错,蚩尤战神的老冤家寻仇上门而来,即便凤雏也难以应付得了哇,那娘们,苦苦等候几千年,就是要蚩尤魂飞魄散,再难超生,还有哇,天庭之所以灾难重重,风云变幻,皆因曹氏一家独霸朝政,阴谋篡权夺位所致,蚩尤战神当年识破曹氏的阴谋,将他的二儿子打入地狱烈火之中,不得超生,他岂能咽下这口气,所以,我猜测,凤雏先生定然在与他们周旋,斗智斗法,咱们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