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不能再忍
话音一落,没人接话,而作为这当事人的傅亦寒,神情诡谲,大家暂时也辨不出他表情的喜怒哀乐。
于是,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冷场了。
老太太依旧阖眼等着,似是不着急,手里快速转动的佛珠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怎么可能不气呢?
今天本来只是看戏之人,一切都相安无事的,谁知被这詹雅牵扯进来,那就意味着她也必须入局。
最关键是,此刻还占下风!
这大房一家可真是一群扶不上墙的阿斗……
傅老太太继续苦口婆心:“亦寒,奶奶不是偏袒谁,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心里有气,不也先斩后奏,对媒体记者宣称了那些事吗?奶奶活了一辈子,还第一次被人戳着脊梁骂,不过事出有因,奶奶不怪你。”
“而宋澈因为杀你未遂,现如今他也死了,那这事就相抵消了。当然,你受了委屈,奶奶也会补偿你的。”老太太嘴角噙着笑,可谓是将笑里藏刀演绎到完美,“至于说凛儿为什么去亚东,这就得问他了……”
“补偿”这两字说出来,就像是给傅亦寒抛出橄榄枝,不知道的人听着,自然是会觉得傅老太太公正又大义。
可但凡了解老太太为人的,知道她掌权了一辈子,做生意保守,但从来不肯吃亏,也就意味着她刚刚说的“补偿”二字,很耐人寻味。
终于,傅亦寒笑了笑:“亦寒都听奶奶的。”
一切如他所料,他就当卖这老太太一个面子,好进行后面的事。
于是所有人,不管看戏的也好,入局的也罢,或是冷嘲热讽的,或是云淡风轻的,全都看向傅凛。
傅亦寒神情变幻莫测,口气不善地说:“大哥,可得想清楚为什么去亚东,说清楚了,咱们就还是一家人;说不清楚,那就只能把你交给国际审判了。毕竟宋澈死了,还得找个人收场。”
一时间,傅凛冷汗涔涔的,感觉被人架在火上烤。
詹雅也慌了神,着急:“凛儿,你倒是说啊!”
这儿子,她最清楚了,对商界没有太大的抱负,就是好色了一点,让他设局去害傅亦寒,有心但没胆。
终于,傅凛没顶住压力,在傅亦寒再三追问下,将所有的事吐露出来。
其实说开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半个月前,亚东那边组了一场“海天盛筵”,作为圈内爱玩儿的傅凛,自然是座上宾。
所谓的“盛筵”,无非就是局上来了全世界各国收集的美人儿,以各大富豪叫价拍卖的形式进行见不得光的“交易”。这在富人圈里很习以为常,之前在国内,被查了好几次,所以这次直接办到国外去了,省事还不费力。
“就这么凑巧?”傅亦寒提出疑问。
傅凛举起手,发誓:“我要是骗你,天打五雷轰!别说我在亚东杀你了,就是在帝都,我都动不了手!何况,我还是第一次去亚东……傅亦寒,你别受到别人挑唆了!”
“呵。”傅亦寒冷哼一声。
傅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反问,“你刚刚打我这事,怎么算?我总得讨个说法。”
“说法?”傅亦寒觉得好笑,“你在诟病我母亲时,我没把你打死,已经算是最仁慈的了。”
“你……”傅凛不占理,看着傅亦寒那眼神扫过啦时,下意识又怂了。
唯独傅佑宁,他咬牙切齿,双眼猩红,觉得羞耻不已,拍案而起:“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荒唐的父亲,怪不得我母亲想要跟你离婚!”
话音一落,两道声音异口同声。
“佑宁,休得无礼,他是你父亲!”
“离婚?离了好啊,谁喜欢那种黄脸婆?!”
前者是詹雅,而后者是傅凛。
所以,这就是傅凛为什么宁愿扶持私生子上位,也不会扶持他这个儿子,不同心的人,那就是养虎为患。
从始至终,傅老太太一点反应都没有,好似早就知道这一切。傅家每一个人的把柄、习性以及优点缺点,她基本都一清二楚的。
傅老太太总结:“行,既然是误会,那一家人还是和和美美的,家和万事兴,才能让过世的衡儿死得瞑目……既然奶奶答应了要给亦寒补偿,那就直接让亦寒担任傅氏集团的CEO,至于凛儿,做了这么多荒唐的事,这职位,往下降一级。”
老太太口气笃定,甚至透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威严。
一升一降,这是老太太惯用的打压招式,同时,她也是在提醒詹雅为首的大房,如今当家的还是她。
傅凛急了,咧嘴“嘶”了一声,也不顾不上任何的疼痛,急吼一声:“奶奶!”
詹雅也道:“妈,您不是不知道,公司的那一群老董事会们不服凛儿,他如今走到今日的地位,也是脚踏实地来的,您降他的权,那以后不得让所有人的戳脊梁骨?”
只见傅老太太将手里的佛珠往桌上重重地一扔,她那浑浊的眼睛瞪了过来:“怎的?如今你倒是怨上我了?凛儿在公司不服众,到底怨谁?怎么说,你好歹是他母亲,子不教,母之过!”
詹雅被激地脸色顿时涨红,她咬着唇,双手紧紧撑着桌面来维持她的情绪,示弱?她这一辈子除了面对亡夫傅衡,就从来没低过头。
“妈,您别忘了,凛儿从小是养在你身边的!”詹雅眼眶微红,咬牙切齿,“当年是您看到那个女人嫁傅衡,所以把凛儿抢过去,你说要好好培养,才能——”
“住口!”傅老太太那维持的良好形象终于崩了,她一拍桌子,“老大家的,去宗祠给我跪一天!”
一时间,所有人都小声发出:“啊”地吸气声。
跪宗祠,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家规,若不是发生了大错误,是不会跪的。
詹雅不服,如今事态都发展成这样了,她还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她定了定神,说:“妈,说到底,还是您也心虚,你远没有你嘴上说的那么喜欢她。”
一句话,说得欲言又止,又耐人寻味。
这个她,自然是指时亦梦了,整个傅家,你知,我知,傅亦寒也知。
“我看你真是越活越糊涂!来人!”老太太终于动怒了,拍案而起:“管家呢,给我将詹氏关到祠堂里去!”
一时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而从始至终,傅亦寒眼神都没有太大的波澜起伏。
他太清楚这傅太老太太想将大房的矛盾转移到自己身上,若是往日,他可以不跟老太太计较,毕竟她是自己的亲奶奶,可现在——
他确定,这老太太极有可能是当年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所以,他是不可能再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