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主殿下2
三日后,宜出行。
叶浠语一早就梳洗穿衣,跪坐在佛堂中央,口中念着经文,耐心的等待着前来接应的人。
佛堂清冽的冷香让她心中略微的浮躁被抹去。
叶浠语并没有等太久,在她某一次睁开眼后,一男一女两人已经悄无声息的站在佛堂一侧。
其中一人行礼道:“公主殿下,太子殿下派我前来接您。”
叶浠语并不奇怪,这是昨日早就与叶祺瑞商定好的。来到佛堂的有两人,一位带她出宫,还有一位会假扮成她在佛堂念经。
父皇和母后都是信佛之人,只要说出在佛堂,他们必然不会冒失的召见自己。
叶浠语起身,对这对男女点点头:“麻烦了。”
一旁的女人解下脸上的面纱,她已经事先易容,容貌与叶浠语几乎是一模一样。
几人的动作都很快,不一会儿,叶浠语便在叶祺瑞安排的掩护下出宫,直奔接应的地方。
这次跟着叶祺瑞前去巡查的都是叶祺瑞的亲信,叶祺瑞早就已经提前和他们说过叶浠语会跟从的消息,所以叶浠语并未掩盖自己的身份。
叶祺瑞已经在那边等着了,他见叶浠语已经赶来,用手中的马鞭一指,道:“骑马吧,坐马车过于惹人眼球。”
叶浠语并为多言,点了下头便直接飞身上马。
叶浠语身为皇室中人,虽然只是女儿身,但叶国有规矩,女子可以参政,所有皇子要学习的东西她都会学习。
所以,骑马对她而言也不过小菜一碟。
黄州距离京城并不远,骑马只需要莫约两天路程。
经过一天的马不停蹄,等队伍停下来修整时,叶浠语的大腿内侧已经被磨破了,摊开手掌,原本保养极好的手上也出现了两道长时间拉扯缰绳留下的血痕。
叶祺瑞下了马,走向叶浠语,小声说道:“怎么样?还好吧。”
叶浠语将摊开的手掌握紧,朝叶祺瑞一笑:“我没事。”
“这还叫没事?”叶祺瑞拉过叶浠语的手。
“真没事。”叶浠语刚说完,却被叶祺瑞小心碰了下伤口,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你偏要跟来。”叶祺瑞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语气中全是担心。
“哥哥,我知道现在你还不信我,但等你看到那个玉佩时,你肯定也会和我做出同样的决定。”叶浠语摇头道。
叶祺瑞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是名正言顺的公主出行,肯定是慢悠悠的前进,到黄州说不定已经过去七八天了,期间更是少不了停在路过的村庄好好游玩一番。
但叶祺瑞为了不让人起疑,便是按照正常的速度在赶路。别说是停在村庄游玩了,就连停下来休息的次数都少的可怜。
在昨日制定计划时,叶祺瑞多次向叶浠语确定是否真的要和他一同前往黄州,叶浠语也是多次表示了自己的决心。
这也是他愿意带上叶浠语一同前往黄州的重要原因,自己的妹妹向来娇生惯养,若不是内心坚定,早就放弃了。
事实上,如果是上一世,叶浠语早在骑马的第一天便受不了了。
但是,现在的叶浠语早就已经不是之前的自己了,没有人可以在亲眼见到父母和哥哥的死亡后还保持着原来的性格。
如果重活一世的自己连骑马这点挫折都克服不了,那谈什么扭转结局?
就这样一路颠簸,队伍到了黄州的临县。
经过叶浠语的告知,叶祺瑞把首先巡查的目的地定在了赵家村。
为了清楚的知道百姓的生活状态,此次巡查叶祺瑞并没有通知任何一个官员,这也给临时更改巡查计划减少了许多麻烦。
赵家村是一个不算大的村庄,村子后面有一座小山。
当队伍进入村庄后,叶浠语跟叶祺瑞使了一个眼色,待叶祺瑞点头后,悄悄移到了队伍的后头,马头一转,往后山奔去。
书中对于赵勇军发现玉佩的地点描写十分模糊,如果想找到那处山洞,势必要花不少功夫。
这后山还好比较低矮,要是动不动就是一个延绵不绝的山脉,叶浠语怕是找上一个月都找不到那传说中的山洞。
将马系在一棵树上,叶浠语开始了寻找大业。
只能说,男主不愧是男主,受尽了天道的眷顾。
人家摔一跤就能找到的山洞,叶浠语是真正一步一脚印踩到的。
这山洞的位置十分隐蔽,洞口还有些许藤蔓,不注意看根本找不到。
山洞中有一具骸骨和一块玉佩,这玉佩触手温热,雕工极为细致,一看便知不是凡品。
拿到玉佩的第一时间,叶浠语便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玉佩上。
但这玉佩并没有像书中描写的那般发出光芒,平平无奇的样子就像一块普通的玉佩一样。
怎么会没有作用?
是自己的方式有问题?
叶浠语又重新滴了一滴鲜血上去,玉佩却仍没有反应。
难道一定是赵勇军的血滴上去才会有效果吗?
叶浠语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心中思忖。
不过虽然自己不能用,但带回去总是好的,以免多生事端。
叶浠语将这玉佩贴身收好,正准备走出山洞,却忽然听到了一阵树木折断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
是谁?
叶浠语急忙转身,走出山洞,发现有一个模样狼狈的男人蜷缩在不远处的树下。
他身上的衣服明显不合身,还有许多补丁,此时正抱着自己的一条腿小声哀嚎。
看着男人因疼痛而略显扭曲的面庞,叶浠语瞳孔骤然缩小。
赵,勇,军!
滔天恨意从心脏出喷薄而出,瞬间就占满了叶浠语的所有思绪。
没想到竟然这么巧,能在这里遇见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现在正是杀掉他的好时候,只要杀了他,一切都可以改变。
叶浠语看着赵勇军,不自觉的向前,慢慢伸出双手,想要趁机杀死他。
【警告!警告!察觉到宿主有试图杀死主角的想法,请立刻停止,否则按抹杀处理!】系统突然在叶浠语脑海中疯狂警告。
叶浠语被这警告吓得一激灵,愣了几秒才回过神来。
“为什么不能杀死他?”叶浠语在脑海中问道。
【天道之子如果非正常死亡,整个世界都会陷入混乱。而宿主则会按扰乱世界秩序的罪名进行抹杀。】系统回答。
“感情我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这位仇人?”叶浠语只觉可笑,凭什么这种人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受尽天道眷顾,达成一切目的?真是天道不公。
【这个可以由宿主自行决定。】
“哦?意思就是只要不死,什么都可以?”叶浠语心思一转,似乎知道该怎么对付赵勇军了。
系统沉默不语。
叶浠语知道这就意味着系统已经默许了。
她看着不远处的男主,在走向他的转瞬间,一个计策就已经出现在脑中。
“这位,这位好心人,能不能帮帮我?”赵勇军的视野因疼痛而模糊,隐隐约约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人在靠近自己,求生的本能让他开口求救。
叶浠语轻笑一声,掐着嗓音道:“这位公子,你怎么啦?”
赵勇军听到来人甜美娇俏的嗓音,只觉脚上的伤痛似乎也减轻了三分,他特意放轻声音道:“这位姑……小姐,在下的脚在刚刚不慎跌伤了,还有劳小姐帮我一把。”
叶浠语看着赵勇军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还要假装文绉绉的样子,心中只觉好笑,但面上还是装作急切的样子:“这位公子,小女子体弱力薄,怕是帮不上公子什么忙啊。”
说罢,叶浠语还假装急切的来回踱了几步。
赵勇军看这位美人似是很困扰的样子,心中瞬间涌现出一股心疼的情绪,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叶浠语先抢了话头。
“这样吧,你我相识也是缘分一场,我将这枚玉佩赠与你,这是我的家传玉佩,只要将人的鲜血滴落在上面,就可以百分百治愈伤势。”叶浠语掏出那枚玉佩,一副天真无邪大小姐的模样。
赵勇军先是一愣,转而大喜。
这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单纯,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竟然拿出这么贵重的东西。
不过单纯也好,这个小姐如果能够成为自己的妻子……
赵勇军眯了眯眼,心中开始盘算着骗这位“大小姐”成为自己妻子的可能。
“不过……,这玉佩毕竟是家传之物,我一个人虽然可以做主,但却免不了被家里人责怪。我希望你治愈伤势后,能到我家中做工,也算是偿还这份恩情。”叶浠语一看就知赵勇军心中在想什么主意,不免浑身恶寒,但戏还是要演下去。
赵勇军巴不得和叶浠语搭上关系,连忙点头同意。
叶浠语上前将玉佩递给赵勇军,赵勇军结果后连忙将自己的鲜血滴入玉佩。就如同书中描写的那般,玉佩化作一道白光隐入了赵勇军的眉心。
赵勇军的伤势以不合常理的速度开始愈合,看的叶浠语直感叹此物的神奇。
赵勇军也是呆呆的看着这伤口愈合,惊讶过后就是再次坚定了一定要将这大小姐骗到手的决心,一出手就是这么不凡的东西,当大小姐对他神魂颠倒的时候,岂不是会有更多珍贵的物件?
此时赵勇军的视线也恢复了正常,他第一时间转过头细细打量叶浠语的全身。
恩,身段上佳,明眸皓齿,肤如凝脂,是个能名动一方的美人。
赵勇军心中暗暗点头,给叶修容貌打了个上佳的分数。
叶浠语被他看得鸡皮疙瘩直起,恨不得现在就直接一个巴掌教这个不识抬举的山野村夫做人,但还是忍住了。
“这位小姐,敢问家在何处?”赵勇军站起身,模仿着村里唯一一个秀才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小女子家在京城,此次不过出来游玩。”叶浠语深呼吸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个温婉可人的笑容。
“敢问小姐芳名?这样赵某去京城报恩也寻得方便些。”赵勇军又道,视线不断在叶浠语的脸和胸之间游移。
叶浠语在心中给赵勇军记上了不知道第几笔帐,僵硬的行了一礼:“小女子名为秋雨晴,家住京城秋府。”
不等赵勇军说话,叶浠语假装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公子,如今天色已晚,小女子该回去了,不然家人就要着急了。”
“那这样啊,秋小姐京城再会,赵某就不再挽留了。”赵勇军拱手道。
一切都可以徐徐图之,只要这秋小姐还在京城,他们来日方长。
“再会了,赵公子。”叶浠语行礼道别,走到一半又回过头来用努力装出来的含情脉脉注视着赵勇军,用力挥手道:“一定要来京城啊,赵公子,我会等你的!”
等你送上门来让你知道什么才叫人间地狱。
叶浠语用一种极为娇俏的跑步姿势跑出了赵勇军的视线。
等再也感受不到赵勇军那令人恶心的视线后,叶浠语直接扶着一棵树干呕起来。
以前看赵勇军不过是乡野村夫,没想到为人竟然如此猥琐。
这场戏真是自己演过最累也是最反感的,如果不是赵勇军不能死,自己绝对不会以这样的形式接近他。
可以这么说,经过今天这一出,叶浠语这一个月都不能好好吃饭了。一想到赵勇军那恶心的眼神,自己就会干呕。
赵勇军在剧情中的如花美眷也不少,那些美得各有千秋的美人究竟是怎么看上他这样一个粗俗之人的?
叶浠语端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骑着马回到了叶祺瑞的队伍中。
此时,叶祺瑞已经结束了巡查,正在赵家村村口不远处等着叶浠语。
“哟,这是怎么啦?”叶祺瑞看着叶浠语的差脸色,打趣道。
“没事,在后山遇到了一只有点恶心的老鼠。”叶浠语挥挥手,回了这么一句便引着马直接走到一边,显然是不想多说什么。
叶祺瑞见叶浠语这个样子,便歇了刨根问底的心思,打算等二人独处谈玉佩之事的时候再细细询问。